那天夜裏,他給了她一次極度溫柔的體驗。


    她幾度欲要逃離,卻被他扣住後腦勺。


    他說:“不管是你的人,你的心,還是臉上這層疤,又哪怕是從你頭上掉下來的一根頭發,我要了你,你就是我的人了。現在,將來,都隻能是我的。”


    她當時就淚目了,她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心再冷,也該被他捂出點溫度了。


    他溫暖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她帶著傷疤的左臉上,她流出的淚水也被他悉數吻盡。


    白小瓷才知道,被愛是多麽的幸福。


    她的情緒依然不是很穩定,時常會因為有人突然的靠近而嚇得躲避起來。


    因為臉的關係,她還是不敢與然然接觸,不管優寒怎麽在她麵前逗弄然然,她都始終把臉埋藏起來,一直到女傭將然然帶走,她才會不舍地抬起頭望著然然離去的小背影。


    又因為懷孕的關係,整形手術無法實施。不過在治療白小瓷自閉症上,優寒是一天比一天努力。


    為了讓她在不藥療的情況下更好的康複,他托明若暄從英國空運迴來一台經顱磁治療儀。


    每天晚上入睡前,他都會親自用治療儀給她治療,親手為她戴上治療帽,20min次,每分鍾連續刺激4s。


    這是一種無痛、無創的綠色治療方法,磁信號可以無衰減地透過顱骨而刺激到大腦神經,對與自閉症病人而言,是個既簡單又方便的治療方法。


    時間一晃就過去兩個月,白小瓷五六個月的肚子,看起來卻比正常人的要大好多。


    優寒不是很放心,就帶著她上了家裏的九樓見醫生,一檢查才驚喜地發現,在她肚子裏居然有兩個寶寶,且竟是一對妹妹。


    這以後,優寒更是將白小瓷捧在了天上,寸步不離地親自照顧著她。


    他已經很久沒去公司了。


    看著優寒日日陪著自己,白小瓷也不知該說什麽好。而事實上,她也已經很久沒有再開口說話。


    這天晚上,一輪化療過後。


    白小瓷睜著大眼躺在床上,看著正在自己身邊側身閉目的優寒,幾度欲言又止。


    “怎麽了,小瓷。”優寒微微睜開眼。她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在眼裏。


    白小瓷歎了一口氣,正要起身去拿筆和紙,卻被優寒長臂壓住:“用嘴巴說,小瓷,你不能再依賴那些東西了。”


    “……我……你……我……”白小瓷動彈不得,一隻手顫顫地拉著他睡衣的一角。


    在他鼓勵的目光下,她長長唿了一口氣,這才小聲說道,“……優,優寒,明天……你能不能……去公司上班?你已經……很久沒有去……公司了……”


    “不行。”優寒修長的手指在白小瓷燒傷的左臉上輕柔地撫觸著,堅定地一口迴絕,“萬一我離開了,你又逃走了怎麽辦?找你很不容易的。”


    “……不,不會的……”白小瓷著急了。


    如果要走,她不可能待到現在。而且今天她已經知道,肚子裏還有兩個寶寶,她……大概不會再走了。


    “小瓷。”這時,優寒捧著她的小臉,輕輕吻在她的眉間,平靜地問她,“你真的希望我去公司嗎?”


    白小瓷低下眉眼,點了頭。


    “那你會乖乖待在家裏,別再讓我擔心了麽?”


    他實在很怕,怕她再悄無聲息地逃離他的身邊。


    視線裏,她還是點了點頭。


    以為她真的能安安心心地在這個家,跟他過完下半生。第二天,在監督她吃完早餐,看到她一臉乖巧地坐在沙發上偶爾伸手去摸摸然然的小手,他的心放了放,這才邁出家門,去往公司。


    卻絕沒想到,有一種離開,叫做靜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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