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杜一明,也已經趕到了這裏。


    “你們在幹嘛?”杜一明怒道。


    “人在裏麵,他快沒子彈了,我們準備抓活的。”吳飛解釋道。


    杜一明瞪了他一眼,說道:“他才一個人,又沒什麽子彈,還浪費什麽時間?直接衝!!”


    杜一明一聲令下,日本憲兵和特務們當即就朝對方發起了進攻,邊進攻邊衝鋒。


    秋果知道,決戰的時候來了。


    秋果拿出了自己唯一的一顆手雷,扔了過去。


    日本憲兵和特務一看,臉都嚇綠了,急忙逃避,但還是遲了。


    手雷轟的一聲爆炸,炸死了三四個人。


    頓時,殘肢,鮮血飛濺。


    “哈哈,值得了,值得了。哈哈。”


    秋果猙獰笑了起來,一隻手拿著手槍,一隻手拿起匕首,他要衝了!!


    秋果唿喊著:“萬歲!!”


    秋果衝了出去,衝出去的同時,開槍射擊,不顧一切。


    敵人知道對方頑強反抗,但沒想到,會這般不要命!!


    砰,砰,砰。


    秋果打光了手槍的子彈,但日本憲兵也舉起槍來,朝秋果瘋狂射擊過去。


    步槍突突突掃射,一瞬間,秋果就被打成了篩子!


    “不要。”杜一明想阻止,但已經來不及了。


    秋果胸膛,腹部,被子彈穿成了千瘡百孔,倒在了地上!!


    “哥!!哥!”


    一聲唿喊,已經逃走的黃莉蔦又折迴,衝了過來,也舉著她的手槍朝特務人群中瘋狂爆麝!!


    秋果是朝日本人射擊的,黃莉蔦是朝特務們射擊的。


    因為秋果的倒下,他們剛剛鬆了口氣,突然殺出黃莉蔦,顯然是沒有任何準備的。


    幾個特務本能的抱頭躲避。


    但黃莉蔦打光了所有子彈!!


    特務們,沒有考慮,舉起槍來,日本憲兵也舉起槍來,反擊。


    漫天,瞬間,幾十顆子彈,就朝黃莉蔦射擊而去。


    當即,黃莉蔦的身軀和她哥哥一樣,成了篩子,鮮血瞬間染紅了衣裳。


    黃莉蔦也倒了下去。


    和哥哥黃果近在咫尺。


    黃果想說:“你好傻,幹嘛迴來?”可是,滿嘴都是鮮血,鮮血堵住了他的氣管,怎麽也發不出聲音來。


    黃莉蔦嘴角笑著,伸出手去,一點點往哥哥身邊爬去,小聲說著:“哥,我們在一起了,路上,不孤單。”


    黃果也伸出手來,向黃莉蔦爬去,一點點爬去。


    可是挪了一點點,就徹底斷了氣,伸出的手,到死都沒有夠到妹妹。


    黃果死時,眼睛還是睜著的。


    黃莉蔦艱難的爬過去,伸出手去,可是,可是,就是差那麽一點點,差那麽一點點,也斷了氣。


    兩隻手,到死,也沒有牽在一起。


    秦天朝他們兩個人的屍體走去,他的手在微微顫抖著,強控製著情緒,抽出根煙來,點燃,吸著。


    嘴角微微顫抖,他稍微側過身去,不想讓杜一明發現自己的異常。


    但這種異常,是秦天內心世界的本能,是身體的本能,他無法控製自己。


    “秦副處長,杜處長,吳飛不行了。”黑皮子走了過來,報到道。


    這時。


    杜一明和秦天才注意到,剛才黃莉蔦的衝鋒,打中了吳飛的胸膛。


    鮮血從吳飛的胸膛和口中流出。


    他強忍了幾下,也咽了氣。


    吳飛在臨死前想說什麽,也許是後悔當了特務,當了走狗。


    作為行動隊的人員,都是衝鋒找死的,走狗也一樣。


    吳飛是特務局的年輕特務,但心思縝密,是後續重點培養對象,可,還是走錯了路。


    年輕有為的青年人,走錯了道,這條道,注定會走到黑的。


    “媽的。”


    杜一明很火大,兩個共黨全死了,死了就挖不出任何口供來。


    還賠上死了好些日本憲兵,特務們和吳飛隊長,顯然這次行動,是失敗的,是很失敗的。


    “張遼,呂忠義,好好處理一下屍體。”秦天特意點名張遼和呂忠義。


    這兩個衝鋒陷陣的小特務,是秦天安排進特務局,特殊情況下,他們會偷偷服從秦天的安排。


    “杜處長,他們兩個人已死,已無立場,但也算是兄妹情深,挖個坑埋了,不過分吧?”秦天很正式地詢問杜一明道。


    這種事,如果偷偷做,反而容易被懷疑。


    “瞧秦副局長說的,我也不是冷血動物,副局長所言甚是。”杜處長倒沒必要這點和秦天作對,同時,杜一明雖然有所疑惑,但是,杜一明了解的秦天,認為秦天還算是一個性情中人。


    秦天看了張遼,呂忠義一眼,說道:“好好埋了。”


    說完,秦天也就毅然而去。


    至於吳飛的死活,秦天沒有任何感覺,他們本就是冷血的特務,本就是走狗,漢奸,殘害自己同胞的禽獸,不值得同情。


    秦天一個人走的。


    他繞過蓮花河,迴到了岸的另一邊,在岸邊的時候,秦天看到了一樣眼含淚水的林蘇雅。


    兩個人彼此對視,卻不能彼此訴說苦楚,也不能相認。


    但從對視的目光中,彼此都已經明白一切。


    秦天恨自己應該做點什麽,但又知道自己什麽都做不了。


    秦天沒有再迴特高科,而是迴了家。


    妻子顧淑美看到秦天那個樣子,就明白了一切,她知道默默的將秦天的頭按壓在自己的胸懷裏。


    “和馬鹿一樣,他們都死在了我的麵前,他們還是兄妹,明知道死,秋果同誌還是義無反顧的去。家國情懷,民族大義,和個人情感之間,難以權衡。”秦天沒有怪秋果的衝動,人是情感動物。


    秦天怪特高科,日本人,土肥原,高兵,太人渣了。


    “我什麽都沒幫,我也許應該嚐試一下的。”秦天感覺自己的心是冷血的。


    “你是對的,一定是對的,不要自責。”妻子顧淑美隻能安撫著。


    可是,秦天,愧疚,很愧疚,他無法原諒自己。


    因為這是自己的隊伍,是為自己服務的隊伍,是自己的兄弟,但是!!


    秦天泣不成聲,再也難以控製自己的情緒!!


    這件事,也讓秦天意識到,自己的心還是太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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