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見到劉烎前來,呂布卻是冷哼。


    若非鐐銬限製,他呂布定要動手,給劉烎賊子好看。


    “你這賊子,到底想作甚?!”呂布向著劉烎喝道,完全不顧翁婿的情分。


    當然,劉烎也不顧什麽翁婿之情,向呂布開誠布公地言道:“翁丈,果真一心求死?!”


    呂布:“……”


    聽著劉烎的言語,呂布忽然沉默不語,臉色也變得頗蒼白。


    白天時,呂布率軍廝殺正興,渾身氣血翻滾、理智也不清明,隻曉得以命搏命、廝殺為上。


    所以,那個時候的呂布悍不畏死,若非赤兔馬重傷倒地的話,呂布唯有戰死於沙場,卻根本不可能被生擒。


    可以說,那個時候的呂布,果真是悍不畏死。


    然而,隨著呂布被俘虜,渾身被鐐銬所限,並有酒肉食物在前,囚在帳內的呂布,反倒是變得冷靜下來。


    這一冷靜後,體內的氣血也不再沸騰,悍不畏死的心也不禁動搖。


    這便是人性。


    當麵臨眾軍包圍時,當廝殺難解難分時,反倒對死亡的恐懼,根本想不到那麽多。


    而當深處安定,有酒有肉招待時,對於死亡的恐懼,卻反而變得深重。


    此時的呂布便是如此。


    故而,聽著劉烎直接了當的詢問,呂布也有些硬氣不起來。


    因為,他的心中有了忌憚,擔心自己一心求死,萬一劉烎成全了他……卻可就萬事皆休了。


    “哼!”


    於是,呂布側首冷哼,卻是不言不語。


    劉烎見呂布如此反應,便知道自己這位嶽父,原來也是個怕死之人。


    畢竟,這個天下……哪有人是不怕死的呢?


    當即,劉烎也繼續說道:“翁丈,如今你有兩個選擇,一則為白綾,二則為拇指。”


    “白綾,可留翁丈全屍;拇指,可保翁丈餘生。”劉烎解釋道。


    聽著劉烎的話語,呂布的臉色更加蒼白,他自然聽懂了劉烎的意思。


    現在,擺在他呂布麵前的,要麽是被白綾勒死,要麽是斬斷雙手拇指,則可安度苟活下去。


    可對於呂布這樣的武將而言,若是雙手的拇指被斬斷的話,也就失去了縱橫沙場的能力。


    這完全是廢了他呂布啊!


    故而,呂布雖然不願赴死,但若隻能斷指苟活,卻不比身死要好受。


    “劉烎賊子,你竟如此狠毒!”呂布瞪著劉烎切齒言道。


    劉烎則是麵不改色,無奈地歎道:“翁丈為虓虎,恕小婿惶恐。”


    這時候,同來的劉備,也開口言道:“溫侯,你今落得如此,皆是咎由自取,若求死則孤注,若求活則苟且,何必如此扭捏!”


    聽到劉備的話語,呂布神色更是黯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難道還有翻盤的可能?癡人說夢罷了!


    良久之後。


    呂布才垂首而言:“謝賢婿不殺……”


    眼見呂布低頭求個苟活,劉烎的心中也露出輕鬆,他知道呂布這樣的猛虎,已經被自己壓斷了脊骨。


    因此,劉烎卻是輕笑道:“翁丈,此前不過小婿的戲言,怎敢殘斷翁丈之軀?”


    “來人,命三百人送溫侯往江東,賜家宅一座、奴婢若幹,請溫侯好生居養於江東!”劉烎大聲傳令道。


    呂布:“!!!”


    此刻,對於劉烎的反應,呂布也是措手不及。


    他想不到麵前的劉烎,居然不打算斬斷自己的拇指,而且還願意留下他的性命。


    這讓呂布也不禁感到慶幸。


    不過,眼見劉烎不殺他,也不摧殘他呂布,隻將他送往江東軟禁,呂布卻忍不住言道:“劉烎……賢婿,難道不怕我東山再起?”


    劉烎則是笑著搖了搖頭,反對著呂布微笑問道:“翁丈,若小婿未記錯的話,如今你已年過四十五,可對否?”


    呂布:“……”


    這下子,呂布便是再思維遲鈍,卻也明白了劉烎之意。


    正如劉烎所言,他呂布已經四十五歲,現在他已兵敗被俘,即便能夠東山再起,卻又要花費多少歲月?


    五年?


    還是十年?


    以他呂布的年齡,幾乎沒有可能了。


    想清楚這些後,呂布也不禁感到黯然,對於年輕氣盛的劉烎,更是感到莫名的無奈。


    或許,前往江東安度餘生,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罷了!某便去江東看看!”呂布頹然地坐下,卻又如釋重負。


    ……


    ……


    接下來的日子。


    劉烎親自坐鎮夏丘城,一麵命眾將搜捕呂布的亂兵潰卒,一麵整編處理俘虜的軍隊和民夫。


    同時,劉烎還命人攜呂布印鑒,前往徐州諸縣勸降各城,尤其是下邳、彭城這兩處重鎮。


    而駐守彭城的陳登陳元龍,也已收到呂布兵敗的消息,立刻來見自己的父親陳珪。


    “父親,呂布兵敗淮南!已經全軍覆沒,其本人已被生擒!”陳登對著父親陳珪言道。


    “元龍,呂布本就非徐州之主,如今呂布兵敗於劉烎,徐州也必屬於劉烎。”陳珪對著陳登言道,“我聞劉烎傳書徐州各城,當趁此獻城歸順於劉烎。”


    “孩兒亦知如此道理。”


    陳登點了點頭,卻猶豫地言道:“隻是,當初孩兒曾麵見劉烎,那劉烎對我有所招攬,隻是那時我卻相拒……”


    “如今劉烎傳書而來,孩兒再歸順其麾下,恐怕難得重用……甚至引其鄙夷。”


    聽著陳登的擔憂,陳珪卻是大笑道:“元龍,你多慮也!那劉烎擒獲呂布而不殺,即便其間有姻親之情誼,卻也足見劉烎容忍大量。”


    “故而,為父料劉烎必不會揶揄於你,你大可放心歸順於劉烎,必能得到重用!”陳珪斷然地言道。


    在陳珪的告誡之下,陳登心下也終於放心,立刻派人迴應夏丘城,表示願意攜彭城、下邳等城歸順。


    劉烎得到陳登的迴複後,也同樣是十分的大喜,並且依舊重用陳登父子,任命陳登為伏波將軍、遷為琅琊太守,又任命其父陳珪領下邳太守。


    而隨著陳珪、陳登父子歸順,徐州其餘各郡縣城池,也紛紛臣服於劉烎。


    劉烎則任命魯肅為督將,率樊能、趙蒼、孟達、魏延、秦宜祿等將,接管徐州各處重鎮要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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