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著胸口,唿吸困難,渾身燥熱,眼前一片迷霧看不真切,身體劇烈的疼痛,如同要爆炸一般,她唿叫智障,然而智障毫無反應,疼的受不了了,就拚命的抓著前胸,想要撕開一個口子讓空氣灌進去,圓潤的指甲突然長出黑色的熊爪,在小麥色的皮膚襯托下,猙獰可怕。

    血色黑眸時而清澈時而混沌。

    熊寶抓著墨九的衣服,驚恐的看著娘親,娘親身上的氣息變得好恐怖,若不是氣味還是那麽熟悉,它根本就認不出來這個嘶吼的非常恐怖的熊獸是娘親。

    小熊腦袋埋進墨九的衣服裏,不敢再看,真的太可怕了,娘親太可怕了。

    鍾子琦喘著粗氣,手掌摁著蛇頭站了起來,她歪著頭,看著地上的墨九,鼻子動了動,血黑色的雙眸定定的盯著他,鍾子琦挖下一塊蛇肉邊塞進嘴巴裏邊走到墨九身邊,熊寶嚇得毛都炸了起來,抓著墨九的衣服嗷嗷嗷尖叫。

    鍾子琦毫不理會,彎腰抓住墨九的肩膀,抓起他的衣服托著向洞穴深處走去,熊寶趴在墨九身上,一動不敢動,聲音嬌嬌弱弱的:“嗷~嗷~嗷~(媽媽~嗚嗚~媽媽~)”

    洞內有風,風吹來帶著水氣,洞穴深處拐個彎,入眼一大片水波清透的地下湖,湖水清澈見底,微波流動,水氣甘甜,吸入肺葉中異常舒爽。

    鍾子琦一揚手,將墨九連著熊寶丟下了誰。

    熊寶尖叫一聲在墨九身上跳起來躍向岸邊,然而跳躍力不夠,半路掉下水,驚的它連哭帶嚎四肢撲騰爬上岸,拚命抖抖小身子小腿,蹲在岸邊低低抽泣。

    墨九被冷水一激醒了過來,嗆了好幾口水才滑動手腳浮出水麵,額頭上的傷口遇水更疼,幹掉的血跡糊在臉上,被水一衝融開隨著臉龐留下來,墨九還迷糊著,眯著眼睛一時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迷糊中聽到有東西落水的聲音,轉頭尋去,卻不見任何東西。

    他劃開雙手,想要往岸上遊,突然一雙手摸上了他的腰身,墨九一驚,迴頭一看,隻見一個女子破水而出,抱著他的腰緊緊貼在他背後,那雙眼迷離的看著他,彎彎潤潤嫵媚的很。

    推人的動作一頓,墨九吃驚的叫道:“師姐?”

    鍾子琦一歪頭,勾唇一笑,左手扣住墨九後腦,猛然往自己這邊一壓,抬頭吻住了他。

    在吻上去的那一瞬間,鍾子琦混沌的意識清醒了過來,她微微張開眼,看著震驚中的墨九,睫毛顫抖,幹脆閉

    上眼睛吻的更投入。

    她早就想這麽做了,在墨九險些喪命蛇口的時候,就後悔為何沒早點這麽做。

    墨九扣住鍾子琦的肩膀想要推開,入手濕滑驚得他趕忙鬆開,才意識到此時貼著自己的師姐身無寸縷,瞬間讓他慌了神。

    鍾子琦敲開墨九的唇齒,直驅而入,攪亂了墨九的心神也攪亂了自己的,墨九的掙紮漸漸弱下來,身旁僵硬的手慢慢的扶上了鍾子琦的後背。

    鍾子琦放開墨九的唇,抬手擦去他唇上的水漬,墨九唿吸深沉,愣愣的看著她,腦子亂作一團,喃喃道:“為何?師姐?”

    為何?因為喜歡啊。

    鍾子琦摟著他,額頭對著額頭輕聲說:“就把這當做一場夢。”她不想,也不敢現在告訴墨九真相,她怕看到墨九眼中對她露出恐懼、厭惡、殺意。

    還沒到時候,還沒到。

    墨九迷茫的神情疑惑起來,夢?

    這夢太真實了。

    鍾子琦捂住墨九的眼睛,繼續說:“若不是夢,我怎麽會在這裏呢?你隻是夢到了我。”

    墨九搖頭:“不。。不可能。”他不會做這種夢,不會將師姐夢成這般模樣,就像個……就像個妖精一樣誘惑他。

    可若不是夢,師姐怎麽會在在這裏?

    墨九皺眉低吟一聲,內傷加上跟蛇王的那番打鬥損耗了他太多的體力,若不是被丟在水裏他未必醒的過來,他眯著眼疑惑的看著眼前熟悉的臉龐,視線越來越無法集中,他想開口問到底是夢還是真實,然而體力透支,他再也撐不住,軟倒在鍾子琦懷中。

    鍾子琦唿出一口氣,抱著墨九的脖子遊上了岸,熊寶遠遠看著娘親,覺得娘親不再那麽恐怖了,試探的靠近幾步之後快速跑過來,抱住娘親的手臂嚶嚶嚶起來。

    鍾子琦安慰著熊寶,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墨九煩躁的抓抓頭發,她轉身跳下湖水,洗刷著身體,體內能量不停流轉,抓不住也無法控製,她閉上眼運氣,卻無法改變形態,看著眼前的人類手掌,她握了握拳。

    她再次喚起智障,終於得到了它的迴應。

    “主人。”

    “智障,你讓我吃的到底是什麽?”

    智障被能量撐飽了,聽到主人的話,懶洋洋的說:“能量啊,主人,你不覺得現在渾身都是能量嗎?真沒想到,一個低位麵中,居然還有這種未知的能量,跟你的能量很像呢主

    人,真奇怪。”

    鍾子琦閉上眼,再次變身失敗,皺眉問道:“我以後一直會保持人身了?”

    “你的身體現在都是能量,所以沒有辦法變成熊,等這些能量全部被吸收後,你就可以在兩個形態轉換了,六個小時的變身時間也可以加長,至於多長,還要看你自身的吸收能力。”

    就是說這股意外得來的能力不能一直維持人身模樣還指不定什麽時候突然變迴熊是嗎?

    鍾子琦捧起水猛搓臉,血跡混合著水從指縫間流下去,她看著岸上昏迷不醒的墨九,心中煩躁不已。

    等墨九醒來,她要怎麽解釋自己為什麽出現在這裏?以及,他的熊去了哪兒?

    鍾子琦洗幹淨後上了岸,抱起墨九迴到了前麵的石洞,蛇王還躺在地上,死的透透的,她脫下墨九的外衣穿在身上,撕下一條布當頭繩將頭發簡單綁起來,走到空穴口望了望,這個洞口是往上走的,鍾子琦低下頭看了看手,一甩甩出十根熊指甲,運氣將指甲紮進石壁中,再插進,輕鬆的很。

    看來有了這股力量也很不錯的,想變哪裏就變哪裏,而且速度快不費勁,還不疼呢。

    鍾子琦借助利爪爬上了洞穴口,側耳聽了聽,外麵安靜的很,她又往上爬了一段悄悄探出頭,外麵已經看不到蛇群了,靜等了一下,確定不會有危險後,跳迴洞內,將墨九背起來用在洞穴裏找到的蛇王脫下來的蛇皮綁在身上,這蛇皮又大又長,而且韌性很不錯,鍾子琦隻用了蛇尾巴的部分就將墨九牢牢綁在了身上,剩下那麽長的蛇皮她並沒有拿走,而是用利爪隔斷,帶了一截在身上,明陽劍還插在蛇王身上,鍾子琦走過去拔了出來,劍身搽拭幹淨放入劍鞘中。

    鍾子琦讓熊寶爬到墨九的脖子上坐好並抱住明陽劍,背著他們爬出了洞口,左右看看,往南方跑去。

    腳底板變幻出熊的厚皮,奔跑在樹林中不會被地上的樹枝和石頭刮破,密林濃密,可鍾子琦本能的知道南方在什麽方位,這是動物身體隻帶的指南感應,就算變成人身這種本能也存在的,密林很濃密,鍾子琦不敢停下來,她的聽覺更靈敏,可以聽到枯葉下某種蟲子爬動的聲音,還有蛇發出的颯颯聲,她可清楚記得這個密林叫萬毒林,這麽大的林子沒有飛鳥走獸就是最奇怪的地方。

    她抱緊墨九,跨過一道小河,前放隱約可以看到出口,鍾子琦心中一喜,加快了腳步,結果前方處突然耷拉下來一條粗大的金黃色的蛇身,鍾子琦猛吸一口涼氣,挺住

    腳步彎下身子。

    趴在樹上打盹的金蟒揚起蛇頭,轉向鍾子琦的方向,吐出蛇信子接受空氣中的氣味信息素,疑惑的晃了晃腦袋:嗯?王怎麽帶著獵物出來了?

    它慢悠悠的將頭搭在了相鄰的大樹幹上,顯得試問柔軟而韌性的身體觸動起來,肌肉群推搡著將它往前帶去,身上的鱗片在陽光下發出金子般耀眼的光芒,異常的好看,黃白是的肚皮從鍾子琦頭上掠過,金蟒迴頭對她颯颯了幾聲,懶洋洋的遊走了。

    為什麽它沒攻擊她?這金蟒絕對發現她了。

    看著在樹冠中穿梭飛快離去的金蟒,鍾子琦疑惑不解。

    她不敢多想,快速的衝出密林,遠遠的看到一個寨子,奔了過去。

    達久族支的巡邏兵在見到從萬毒林跑出來的兩個人時,敲響了台樓上的警鍾,入寨的木柵欄放下,堵住了進寨的唯一入口,他們手握竹條鏢警惕的看著寨外打扮奇怪,沒有接頭人帶領的漢人。

    鍾子琦好不容易跑出來,結果居然被人拒之門外,抬頭看著台樓上對她警惕的苗疆人,喊道:“我們是來參加藥會的,在萬毒林跟蛇群襲擊跟大家走散了。”

    蛇群?

    苗人麵麵相色,一人怒道:“你不要瞎說,蛇王還沒到醒的時候,怎麽會有蛇群襲擊人?”

    鍾子琦急的跳腳,墨九還在她背上昏迷著呢,也不知道到底怎麽迴事,她哪有時間跟他們廢話?可人家不開門他,她一點法兒都沒有,一低頭看到腰間的蛇皮,大喜:“我,我身上有證據,這是蛇皮,在蛇洞裏帶出來的,你們可以下來看看。”

    “蛇皮?”

    苗人站的太高一時也看不清楚,有人提議要不然就下去看看,反正她就一個女人被這個昏迷的男人,還能敵得過他們寨子那麽多人嗎?

    木柵欄被人拉了上去,一群苗族年輕漢子走了出來,手裏的竹條鏢槍頭閃著寒光,一看就鋒利的很。

    其中一個領頭的漢子走上前,仔細看了看鍾子琦身上的蛇皮,點頭道:“是蛇皮,好大的蛇,肯定是蛇王身邊的守衛軍的。”

    “兄弟,我們真不是壞人,你們有沒有大夫,我朋友受了傷,要趕緊看看。”

    領頭漢子也發現了,權衡了下還是帶人進了寨子,如果真是參加藥會的人那就是他們的客人和財神爺,至於為什麽他們受了傷還單獨跑出了萬毒林,到時候榔頭自然會問清楚。

    鍾子琦

    被帶進了寨子,安排在一處竹樓內,很快就有族醫過來醫治墨九。

    族醫查看了下墨九的傷勢,又翻了翻眼皮,見額頭傷口有些深,簡單清理了下,已經止血的傷口又開始滲出血絲來,他從帶來的藥箱裏拿出一個小銅勺,那銅勺頭是銅製作的,勺柄確實木頭,族醫取出一個竹筒往勺子裏倒了寫液體,鍾子琦動動鼻子,是桐油。

    族醫點燃了桌子上的蠟燭,加熱銅勺,當桐油受熱後,從藥箱裏取出一小包黃白色粉末,一點點加入到桐油中,並且均勻攪拌,將桐油與藥粉充分攪拌加入後,呈現一種半透明狀的膏質。

    族醫吹了吹,稍涼後用木棍將膏質均勻的塗抹在墨九的傷口處,半透明的膏質牢牢吸附住傷口,將傷口保護起來,隨著溫度的降低,透明藥膏越繃越緊越繃越白,直到全部變為白色,族醫拿出一條幹淨的白布將墨九腦袋包紮好。

    鍾子琦全程在一旁看著,自然知道那粉末就是白藥,而族醫的用法,就是最傳統的白藥外敷的方法。

    “好了,這位漢人外傷沒什麽,就是內傷頗中,不過他是習武之人,服用些藥,等他醒了自行調理下就好了,不重。”族醫擦了擦手說道,鍾子琦有些懷疑的看著他,擔憂問:“可他為什麽昏迷不醒?”

    “累的,體力透支,加上失血過多,他不是暈,是睡著了。”

    “……”

    看著睡得很香的墨九,鍾子琦揉了把臉,問道:“能幫我找身衣服嗎?”

    寨子裏來了兩個漢人的消息很快傳開,聽說其中還是一個皮膚很深的漢人女子。那女子厲害的很,背著個男人從萬毒林一路跑到他們的寨子裏。

    寨中的苗女們好奇的圍在竹樓外,想要見見這個跟她們印象中不一樣的漢人女子。

    可惜,榔頭剛在進去了,她們可不敢這時候闖進去。

    達久族支的榔頭是個魁梧的漢子,他摸著灰白的蛇皮,眉頭皺的死緊,看著坐在一旁穿著苗女衣服的鍾子琦,沉聲問:“貴客,你們真的是從蛇洞裏帶出來的蛇皮嗎?”

    鍾子琦有些不安,她雖然不了解苗疆,但是在她眼中苗疆的很多事情都是很神秘的,更何況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中古時候的苗疆呢,萬一那個蛇王是他們供奉的聖物啊聖使什麽的,她給弄死了肯定是要結仇的,她可還記得格肸骨朵說過他們族是要給蛇王貢品的。

    見榔頭一臉嚴肅,鍾子琦猶豫再三,還是點了點頭,已經在寨子外

    說破了,這時候隱瞞也沒有什麽意義,反而更讓人生疑。

    “那蛇王呢?”

    鍾子琦搓了搓手指,雙眸微眯,笑道:“我殺了。”

    而此時她已經做好了如果苗人發難,立刻帶著墨九逃走的準備,墨九就睡在內屋子裏,憑她的身手逃出去並不困難。

    隻見榔頭大驚,雙手顫抖,突然衝上去抱住鍾子琦猛拍兩下,然後推開她認真問道:“蛇王真死了?”

    鍾子琦被整蒙了,愣嗬嗬的說:“真,真的。”

    “太好了,這個禍害終於死了。”

    啊?

    榔頭握著蛇皮激動的說:“這蛇皮,有這蛇皮我就信你,蛇王的蛇皮若不是它死了,沒有人可以拿出來。姑娘,你若真的殺了蛇王,就是幫我們除了一害。”

    咦咦咦?

    “姑娘,你再次先休息,我去找我們族的祭祀,有什麽需求隻管跟外麵的人說,我去去就迴。”

    榔頭拿著蛇皮風風火火的走了。

    鍾子琦全程懵逼。

    這節奏,跟她想的不一樣啊?

    屋裏突然傳來聲響,鍾子琦趕緊跑進去,隻見墨九捂著腦袋醒了,在床上轉了轉腦袋,看到了床邊一身苗族衣服的鍾子琦,眼眸迷糊起來,喃喃道:“為什麽師姐會是苗人?又是夢嗎?”

    文中注解:

    1榔頭:議榔製中的領頭人,議榔製是幾個或十幾個寨子集合在一起組成的決定重大事情的機構,包括寨中的不法分子的懲罰判處。

    2白藥製作:我記得是有這麽一種使用製作白藥的方法,但是具體的製作方式我記不全了,所以文中的方式可能會有些出入,大家知道就好,嗯這是一種越繃越緊,越繃越白的白藥。

    3竹條鏢:一種非常傳統的苗族武器,將20到30個蔑條用麻繩紮成長丈餘的竹條子做成槍柄,在頭上加上槍頭,感覺跟紅纓槍很像,但是竹條鏢是軟武器,槍柄可以卷起來攜帶,用時候就放開,出現的時間應該是清朝,不過文中需要,我就讓它提前出現了,這裏不要考據啦。

    如果想要了解竹條鏢更多的信息,可以百度搜索查看具體的製作方法,這裏就不多描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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