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將軍,承讓了。”首戰告捷,淵蓋蘇文的語氣中帶著些許得意,哪怕他清楚的知道這種比試並不代表真正的實力。


    蘇烈也明白,這樣的比試遊戲的成份居多,無所謂的笑笑:“久聞高句麗泉蓋蘇文乃遼東第一豪傑,今日一試果然名不虛傳。”


    “哪裏哪裏,蘇將軍過譽了,蓋蘇文愧不敢當。”


    從開始就被無視的薛仁貴終於還是沒忍住,插口說道:“不是,你們是不是等會兒再慶祝,我還沒比呢!”


    “仁貴,人要有自知之明,老蘇都不是人家對手,你就別上去獻醜了。”


    說話的是劉全,三個人比試他是墊底,這會兒正巴不得有人跟他做伴,見薛仁貴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忍不住勸道。


    論身份,劉全雖然無品無級,可人家資曆擺在那,一番說教薛仁貴就算心中不滿也隻能受著,倒是淵蓋蘇文十分大度的來到薛仁貴麵前,把手裏的弓遞給他打圓場道:“仁貴賢弟,劉兄是實在人,講話有口無心,你別放在心上。


    來,這弓給你,好好射,隻要你能三箭全部射中紅心,這一場就算你贏,怎麽樣。”


    薛仁貴把弓接過來,靦腆的笑笑:“你放心,某不占你和蘇將軍的便宜,該怎麽比咱們就怎麽比。”


    “好,有誌氣!”


    淵蓋蘇文豪邁的拍拍薛仁貴的肩膀:“年輕人就應該這樣,初生牛犢不怕虎,來吧,殿下在那邊看著呢,千萬不要讓他失望。”


    薛仁貴點點頭,也不見他做何準備,就那麽隨意的抽出長箭往弓上一搭,兩膀一較力,就聽‘哢嚓’一聲。


    “斷,斷了?”


    尚未離開薛仁貴身邊的淵蓋蘇文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那可是三石弓啊,這家夥竟然給拉斷了,他是吃大力丸長大的麽。


    邊上看熱鬧人也傻了,隨著長弓折斷,全場瞬間陷入一片寂靜,片刻之後唐軍五百鐵甲集體爆發出一陣嘈雜之聲。


    “薛仁貴,好樣的,加把勁,嚇死他們。”


    “這年輕人,那可是三石弓,讓我兩手兩腳一起上都未必拉得開。”


    “完了,握草!這還怎麽比,握草!弓都斷了,握草。”


    薛仁貴也沒想到自己竟然在無意之中把弓給拉斷了,尷尬之餘不禁看向蘇烈:“蘇將軍,你看這……弓還有麽?”


    蘇烈望著斷弓欲哭無淚,咬著後槽牙道:“沒了,這弓是我專門找人打製的隨身配弓,等閑誰會弄張三石弓帶著,增加負重麽!”


    薛仁貴有些不好意思:“那,那還能比麽?”


    蘇烈咬牙切齒:“還比個屁,我告訴你薛仁貴,這弓迴頭你必須得賠給我!”


    幾人無語,淵蓋蘇文甚至還有些小慶幸,還好薛仁貴這廝把弓給拉斷了,否則以他這力氣,隻要稍微會點箭術,就能把自己給比下去。


    當然,淵蓋蘇文倒不是怕輸,關鍵是剛剛得意之下牛逼吹的太過,萬一被薛仁貴打臉,以後就真沒臉見人了。


    在場眾人見薛仁貴有如此大的力氣,本以為接下來會有一場龍爭虎鬥,任誰也沒想到比試會以如此虎頭蛇尾的方式結束,正懊惱的時候,卻見一直躲在李恪身後的王若雨提著一隻大大的袋子走入場中,交給束手無措的薛仁貴。


    “殿下送你的,好好表現,不要讓殿下失望。”


    “是什麽?”薛仁貴隻覺手上一沉,疑惑問道。


    王若雨酸溜溜的吐出一個字:“弓!”


    弓?什麽弓會這麽重,這麽小?


    滿頭霧水的薛仁貴低頭打開手中沉甸甸的袋子,下一刻隻見他嘴巴張的幾乎能塞進一隻拳頭,全身顫抖的從袋子裏拿出一張造型十分詭異的弓。


    不,說是弓,其實更像一件工藝品,長度大概隻有三尺左右,全身由金屬打造,隨著薛仁貴在弓身中間某個位置用力一握,玩具般的小弓兩臂突然彈開,變成一張長約五尺的大弓,全身泛著烏光,看著便知不是凡品。


    事實也的確如此,隻見那長弓與大唐常用的弓有著本質上的區別,造型猙獰古怪不說,弓的兩頭還裝著兩隻輪子,除此之外,隻有薛仁貴自己能夠感覺到,弓身握把的位置竟然還有四個凹槽,握弓時正好可以把手指放在裏麵。


    長弓在手,薛仁貴豪氣頓生,抬手抽出一支長箭,認扣搭弦,兩膀較力彎弓如滿月。


    “嗡……”


    弓弦震顫,箭如流星劃過百步距離,經受了蘇烈等三人輪翻考驗的箭靶在眾目睽睽之下“嘭”的炸成漫天草屑。


    圍觀的眾人集體失聲,這尼瑪根本就不是弓應該有的威力,如果隻看效果,你說薛仁貴剛剛拿的是八牛弩都有人信。


    再看薛仁貴,一箭射出之後,第二枝箭已經扣在弦上,奈何場中已經沒了箭靶,正感一身力氣無法發泄的時候,偏巧幾隻麻雀自空中掠過。


    好個薛仁貴,隻見他長弓微抬,也不見他如何動作,但聽數聲弓響,眨眼間數支長箭橫跨蒼穹,那幾隻不知死活的麻雀連反應都來不及,紛紛掉落。


    “好箭法!”


    凡是看到薛仁貴箭術的人,不管是大唐人還是高句麗人,無不為之歡唿,真正的箭術高手麵前,雙方再也沒了國籍之分,有的隻有對強者的仰望。


    淵蓋蘇文苦笑搖頭,碾壓局啊,徹徹底底的碾壓局,與薛仁貴露的這一手相比,他那三箭射的簡直如稚齡之童在成人麵前耍刀般可笑,根本沒有可比性。


    當然,他也可以說薛仁貴是仗著武器之利,可淵蓋蘇文到底還是要臉的,他很清楚以自己的本事就算拿了那弓也未必拉的開,就算拉的開也不可能把麻雀射下來。


    更何況與那弓相比,輸贏真的很重要麽,薛仁貴才是最大的贏家好吧,沒見蘇烈和劉全兩個眼珠子盯著那弓眼珠子都嫉妒紅了。


    到手的鴨子飛了,淵蓋蘇文滿懷惡意的想著,如果薛仁貴肯把那弓送人,說不定那兩個家夥會巴巴上趕著跟他叫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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