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說話真的好麽?


    李世民原本還想讓李恪先認個錯,然後給他來個寬大處理,弄去宗正寺關上十天半個月也就算了。


    可李恪這麽一說,頓時讓下麵那些人炸了鍋。


    “蜀王殿下,難道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你還不知悔改?”


    “陛下,臣等懇請陛下嚴懲蜀王!”


    “三皇子,休要口出狂言,吾等一心為國,容不得你巧言汙蔑。”


    討伐聲一片,大殿上亂成一團。


    李恪就那麽站在眾人麵前,臉上漸漸露出不耐煩的神情:“你們快都閉嘴吧,一個個的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麽不!罵你們,我爹是皇上,我罵你們怎麽了!”


    狂,太狂了!


    你爹是皇上咋地,了不起啊。


    信不信老子們直接造反?!


    嗯,這個念頭想想就行,千萬不能說出來。


    “蜀王,休得造次,不要以為你是皇子,吾等就拿你沒有辦法,需知王子犯法亦與庶民同罪,唐律可沒有規定皇子例外之說。”


    李恪冷笑:“王大人說的好,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但不知我這個皇子犯了什麽罪,違了哪條法,今日你要是不說個清楚明白,誣告反坐這一條怕是足夠你把牢底坐穿。”


    “你……”王珪氣的吹胡子瞪眼,好半晌方才緩過來:“好,既然如此,蜀王能否解釋一下,槽渠清淤的目的為何,老夫這些日子打聽了許多治水的能人,所有人都說單單一條渠根本無法解決長安水患。


    蜀王可知,因為你當初的一句話,現在國庫損失幾達數萬貫之巨,百姓亦要白白忙活月餘!”


    李世民心裏明鏡似的,今日這場鬧劇說白了就是世家真對《士族誌》的反撲,李恪隻不過是恰逢其會。


    什麽無法治理水患,什麽勞民傷財,這些還不都是文官們一句話的事情,筆杆子握在他們手裏,自然是他們怎麽說怎麽是。


    李承乾更是擔心的要命,看了一眼麵沉似水的老頭子,把心一橫直接從禦階上走了下來,站到李恪的身邊冷聲說道:“王大人這話說的就有失偏頗了吧,不說槽渠清淤本就是上次朝議的結果,就算清淤工程真像你說的無法徹底解決水患,至少也能分擔一部分長安排水設施的壓力。”


    李泰此時也忍不住了,站到李恪的另一邊:“大哥說的對,本王也想問問王大人,你說的那些治水能人到底是誰,不如把他們都叫到大殿上來大家對質一番如何?”


    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禦座上的李世民望著下麵的三兄弟,心情一下子變的不那麽差了。


    王珪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幕出現,李承乾、李泰與李恪不同,他們的身後可是有強勢人物支持的,真鬧起來,隻怕又是一次不了了之的局麵。


    偏生李恪此時突然開口了,笑著對李承乾和李泰說道:“大哥,四弟,你們就不要為難王大人他們了,一群傻子罷了,講治水,他們懂個粑粑!”


    一直沒怎麽開口的溫彥博聽到這話,臉色有些黑:“三皇子,大殿之上要注意言辭,怎能口出汙穢之言……。”


    “什麽叫汙穢之言?我說粑粑怎麽了,在場的有誰不拉咋地!”


    李恪眼皮子一翻,懟了溫彥博一句,隨後看著王珪道:“既然你說本王治水有問題,無法解決長安水患,那行,你能不能告訴本王,你這個結論是怎麽得出來的。


    別跟我說問了多少人,那沒用,紅口白牙的話我比你會說。


    你現在隻需要告訴我一件事,永安渠、清明渠、龍首渠每個時辰的水流量是多少,長安曆年的降雨量是多少,護城河以及城內各處園林池塘的蓄水量是多少,槽渠的排水量又是多少就可以了。”


    什,什麽玩意兒?!


    大殿上不僅王珪,就連李世民等人也都是一臉的懵逼。


    什麽水流量,什麽排水量、降水量、蓄水量?


    字麵的意思大家都懂,可這東西誰知道具體怎麽算。


    李恪等了半晌,見無人說話,鄙夷的撇撇嘴:“不知道?連這些東西都不知道,你們有什麽資格跟我說治理水患?我說你們懂個粑粑有錯麽?!”


    李世民見眾人都被問成啞巴了,心情大好,故意板著臉嗬斥道:“三郎,休得無禮!”


    “是,父皇。”李恪迴身向李二行了一禮,轉迴頭向著眾人一個個看過去,直接就是一個群嘲:“你們知道什麽是密度麽?你知道什麽是體積麽?你們知道什麽叫流速麽?你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懂,憑什麽在本王麵前咋咋唿唿。


    覺得本王在嘲諷你們?覺得本王說話不中聽?


    其實本王也覺得這樣跟你們說話挺累的,可是沒辦法,說人話你們也要聽得懂才行。


    就比如我跟你們說政治經濟學,跟你們說戰爭論,你們懂麽?


    我跟你們說超限戰,經濟戰,輿論戰,你們懂麽?


    所以,我說你們懂個粑粑隻是一個陳述句,因為你們在我看來真的隻懂個粑粑。”


    艸,埋汰人沒有這麽埋汰的吧。


    王珪等人眼珠子都紅了,一個個氣喘如牛,盯著李恪恨不能把他給吃了。


    可是,他們做不到。


    因為他們連聽都沒聽過李恪所說的東西。


    政治經濟學,戰爭論,越限戰,經濟戰,輿論戰,聽著就顯得十分高級。


    而且,拋開這些不說,僅僅治理水患方麵,他們的根據就有些站不住腳。


    因為他們同樣不懂李恪說的那些概念,連概念都搞不清楚,還有什麽可說的。


    沒想到,自己這些人讀了一輩子的書,到頭來會被一個小年輕指著鼻子說‘對牛彈琴’。


    就這,還有什麽臉去彈劾人家。


    “好,就算水患問題是吾等調查的不清楚,可是外在堆著的那些沙土呢,三皇子不會說那些沙土是用來修繕太極宮的吧?!”


    王珪終於還是要臉的,沒有繼續在槽渠的問題上胡攪蠻纏下去,話鋒一轉扯到了外麵堆積的那些沙子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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