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琳沒有開口嘲笑,而是目光看向車前的玻璃。平淡地問:“那她,你是怎麽處理的?”


    嚴景馳的聲音,聽起來更加的疲憊不堪。“送到國外的賭場,讓她重新做迴老本行。”


    把許可心送進監獄,實在是太便宜她了。


    怕海琳誤會,他沉聲解釋:“你別多想,我現在對她一點感情都沒有,留她性命隻是因為……”


    老本行?


    她今天晚上聽到於飛提起過,許可心失蹤的那三年是在為蘿莉組織做事,依靠的是賣身體。


    那嚴景馳又把她送迴了老本行?


    “隻是因為什麽?”海琳側頭看向他問。剛剛在想事情,沒有注意到嚴景馳前麵說了什麽,隻聽到最後那四個字。


    “隻是因為,她救過我一命。”


    “?”眼中是疑問。


    海琳隻知道許可心是他大學時的初戀白月光,不知道還有救命恩人這一層關係。


    難怪了,嚴景馳一直把許可心放在身邊。


    按照嚴景馳有恩必報的性格,隻要許可心不作死,他會一直負責她到生命的盡頭。


    “十五年前,那時我十七歲,剛從m國留學結束。在迴國的前一晚被人追殺,身受重傷,為了逃避追殺隻好找一個垃圾桶裏躲起來。可我失血過多逐漸昏迷過去,又正好是下雪的冬天。我以為我會死在那個垃圾桶裏……”


    “等我再有意識時,是處在一間溫暖的房子裏,身上的傷也被包紮好了。”


    “一位身穿粉白毛絨裙子的女生,端著食物向我走過來,讓我吃東西補充體力。十七歲以前的我,一直被家中安排學習,而我也不辜負他們的希望,除了學習和金融之外,我不對其他任何事物都不感興趣。包括和我同齡的女生。”


    “可就在那一天,那一瞬間那間溫馨的屋子裏。我覺得那個女生好可愛,一頭黑色的長發半披在身上,說話柔柔軟軟的,像個小白兔一樣。”


    “可我剛坐起身伸手去接盤子,又昏迷倒了下去。我隻來得及看清她那麽兩眼,就兩眼,我就把她的模樣深深記在了心底。”


    “等我再醒來時,那名可愛的女生不見了。茶幾上隻留下一盤食物,我吃飽後等了又等,一直等到晚上也不見女生出現。”


    “迴國的時間緊迫,我隻好在紙上留下h國的地址,就離開了。”


    “而救我的那名女生,就是許可心。”嚴景馳低下頭,迴憶過往讓他聲音有些哽咽,眼底泛著紅。


    停頓一下後,他繼續講道:“我迴國後,每一天都在等她來找我,一年兩年三年,我覺得她是把隨手救下的我給忘記了。或者是根本沒有在意一個善心的舉動,我逐漸心灰意冷。”


    “直到大二那年,她考進我們學校……”


    “她沒有一點變化,除了比救我時長開了一些,身形長高以外,沒有一點變化……”嚴景馳在做著最後的迴憶。


    他要把這段記憶,跟許可心一起送出國。


    她心地善良地救了他,卻又心狠手辣地殺死他的母親。以後,這段恩情,一筆勾銷!


    海琳聽完後眼神閃爍,晦暗不明地看向嚴景馳。眼中似在迴憶思考著什麽……暗了又暗,直到他再次開口。


    “你不要多想,也不要覺得我對她餘情未了。從今往後,她是她,我是我!”


    嚴景馳轉過身體,正麵對著她。“我一直以為,十七歲的心動會伴隨我一生。你也不要覺得我渣,我移情別戀。在遇見你之後,和你相處的那三年,我的心確實慢慢發生了變化。”


    “我很少再想起她,幾乎把她忘記了,也接受了她的‘死亡’。在m國街頭遇見她我也很有意外,可我也不想放你離開!”


    “最開始她剛迴來的那段時間我試過,下定決心要和你結束!可是我做不到……在看見你身邊出現時宴後,我特別想把他趕走,把你鎖在我身邊。隻有我一個異性!沒有其他人……”


    “我這兒是不是算…挺渣?”嚴景馳講著講著,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在說什麽。低頭放下自尊,再度道歉:“對不起……”


    那段時間,他傷害了她。


    海琳移開目光,看向副駕駛的窗外。眼眸在夜晚閃亮,蒙上一抹水光。


    聲音卻發冷,“講完了就下去,笑話看完,我要迴去了。”


    話落,手放在把手上,開門就要從副駕駛座位上下車。


    嚴景馳欺身上前,把門關上落鎖。快速又麻利地給她係上安全帶,整個動作極為連貫。


    “傷筋動骨一百天,你的腳還沒有徹底恢複完全。不方便開車,我送你迴去。”


    車子發動,從卓錦萬代一路開到風華裏。


    嚴景馳和海琳下車後麵對麵站著,她身後就是她家的別墅。


    晚風吹起她的裙擺,時間已經轉動到淩晨三點左右。還有一個多小時,天就要亮了。


    嚴景馳柔聲道:“快迴去睡,我看著你進去。”


    海琳腳步一動不動,手心向上伸到他麵前,“車鑰匙。”


    坐在車裏講他迴憶的是她的車,開迴來的也是她的車。到地方不給是什麽意思,他不會想開迴家吧?


    海琳皺眉。


    嚴景馳這才想起,開的是她的車送她迴來。


    把車鑰匙放進她的手裏,海琳頭也不迴地進門。上樓、迴房、睡覺。


    嚴景馳沒有走,就這樣仰頭看著別墅的二樓。也不知道自己保持這個姿勢站了多久,直到天蒙蒙亮,張偉處理好事情來接他。


    清晨,雲清一家人下樓吃早餐,除了迴m國辦事的威廉沒在,剩下的家庭成員都已經陸續下樓在餐廳裏坐好。


    “咦?我媽咪呢,她怎麽還沒下來,不會在賴床吧?”安安看見海琳的位置是空的,疑惑發問。


    剛坐在椅子上的小屁股就要下來,去找她的媽咪。


    雲清按住安安的小肩膀,“坐好吃飯,我去看看。”


    她走上樓。


    白逸城視線跟著雲清向上看了看海琳的房間。她昨晚不是出去找嚴景馳去了嗎?大晚上孤男寡女的兩人就沒發生什麽?嚴景馳就這麽給她送迴來了?


    他兄弟也太完蛋了吧,按照他這速度,什麽時候能追上海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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