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帶著討好。


    嚴知許聽出來了,選擇無視。


    畫展是個小展,展品不多。看到一半時,嚴景馳好像很忙出去又接了一個電話。


    “老板,廣賢一家已經處理掉。”


    “嗯。”他聲音淡淡,就像在處理一件很日常的事情。


    畫展很快看完,嚴知許在門口等他,身後默默跟著幾名保鏢。她無聊地站在路邊低頭看著街道邊的石頭紋路,和h國的不一樣。


    賣花的小孩挎著花籃走到嚴知許身邊,說著r國語言,“漂亮姐姐,需要買朵花兒嗎?”


    嚴知許意外,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學曆,但各國語言都能聽懂。


    她搖搖頭表示自己不買。


    小孩笑著繼續道:“鳶尾花的花語是遠方傳來好消息哦!”


    她頓住兩秒,隨即伸手接過花。花是帶包裝的,碰到時怔愣住一瞬,眨下眼接過花。


    身上沒有錢,手機也被沒收走,她無措不知道怎麽付錢。


    看眼身後的保鏢,保鏢正要上前時嚴景馳從街角迴來。


    “喜歡?多買幾束。”嚴景馳拿出錢包,正要都買下來。


    嚴知許及時開口拒絕,“不用,一束就好。”


    他難得地沒有跟她強,隻付了一束的錢。


    “這麽快就看完了?剛剛我是有要事不得已才出去接電話,有沒有你喜歡的畫?可以買下來帶迴去。”嚴景馳開口解釋剛剛,語氣帶著討好。


    “我喜歡自由,你能放過我最好。”她嗓音冷淡。


    “以後不要再說這話題,給我生個孩子,像以前一樣我們好好相處。”他眼中帶著些許愁,主動上前伸手要牽著她手。


    嚴知許側身躲開,雙手抱住花束往前走。


    嚴景馳又帶著她去附近的特色街道,給她買特產禮物、買小吃,見到拍照的硬是拉著嚴知許合影。


    把照片放在他的錢包裏,原本放許可心照片的位置空白,現在被放上他們二人的合影。


    照片裏嚴景馳勾起唇角帶著微笑,嚴知許麵無表情神情冷淡。


    似不想跟他同框合照。


    嚴知許見到他放照片的動作,自然也看到了屬於許可心那張照片消失不見。她隻是隨意掃一眼便冷漠地移開視線。


    不想再逛了,嚴知許提出迴酒店。


    剛迴到房間放下花,嚴景馳開口:“累了吧,等下泡個冷泉緩一緩。晚上帶你和山本出去吃飯。”


    她想到昨天在冷泉裏,嚴景馳儼然把冷泉當成一處興趣地,便拒絕說:“我衝個澡就好。”


    拿上舒適的換洗衣服往浴室走。


    沒走兩步便被他握住胳膊,“我不動你,就是單純的泡冷泉。”


    無力感襲來,她什麽時候才能原諒自己。


    ……


    冷泉就在房間落地窗外,獨立屬於居住在這豪華房間裏的客人。


    不大的池子,嚴景馳和嚴知許各自泡在一邊,誰也犯不著誰。


    池子溫度適宜,很解乏。周圍還有綠植遮擋住太陽,嚴景馳特意讓沈特助定的。


    嚴知許上半身趴在岸邊背對著他。剛在一起那年她和嚴景馳來過r國,那時她就想體驗冷泉,她已經定好正準備嚴景馳工作結束後一起去。他接到個私人電話,急匆匆地離開r國,讓人把嚴知許送迴國,自己帶著張偉去了他國。


    想來,應該是發現了許可心的蹤跡。泡得很舒服,今天起得也早,嚴知許不知不覺閉上眼唿吸均勻。


    嚴景馳合上的眼睜開,視線落在她側顏。


    當年,嚴景馳在海邊考察場地,她就這樣趴在海岸邊。把她錯認成許可心從海邊救迴,等她醒才知自己救錯了人。


    昏迷時像許可心,睜眼時更像,唯獨說話不像。


    見她失憶沒有家人,他順理成章地把她養在身邊代替許可心。而她見自己拿出合同也沒有拒絕。


    給她辦理身份時,腦中突然想起一句,知知相遇、目成心許。正好同樣有許字,便給她起名嚴知許。


    把她帶迴家,最開始兩人一直分房住。直到某次應酬他喝了酒,張媽和傭人都睡下,嚴知許留一盞燈等他迴來又親自照顧他。


    就這樣,那晚二人第一次發生關係。剩下來的日子一切順理成章地在一起,嚴知許也從客房搬到他的臥室。


    嚴知許不知道自己是替身,可謂滿心滿眼都是他。嚴景馳也沒有主動挑明,直到那次去國……


    放在岸邊的手機嗡響震動,打斷嚴景馳的迴憶。是他定的鬧鍾,關閉後到嚴知許的身邊,輕輕把她喚醒:“知許醒醒,該準備出發了。”


    從冷泉起身,重新上妝換上大方得體的套裙。


    飯局上,山本帶過來一位會h國語言的女伴。男人討論著商業時局,女伴陪嚴知許聊時尚美妝。酒過三巡直到兩個男人喝醉才散局。


    “再見。”相互告別。


    嚴景馳醉醺醺地把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含糊地在她耳邊說:“知許,扶我迴去好不好。”


    一身酒氣,難聞死了。“讓張偉扶你迴去。”她冷聲開口。


    “張偉。”嚴知許把他喊過來。


    張偉走上前,嚴景馳把他揮開,當著下屬和保鏢的麵,抱著嚴知許不鬆手,賭氣道:“不要,我就要你送我迴去。”


    像以前那樣,會關心我、照顧我,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冷冰冰。


    嚴知許深深吸一口氣,給他講道理,“嚴景馳,你太重了,我扶不動,你要是不想走就睡在這。”


    雖然她沒有注意到剛剛他喝了多少酒,腦子裏就是不相信他會喝得爛醉如泥。這不像他的酒量。


    嚴景馳不鬆開,兩人站在原地良久。保鏢們散開在附近周圍,她掙脫不開,僵持著。直到嚴知許站不住腰開始泛酸,捏住嚴景馳的手臂,“迴去。”


    嚴景馳如願以償,身體半靠著她被領迴去,沒有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卸下一點力。在她看不見的視線裏偷偷揚起嘴角。


    她最心軟了。


    迴到酒店,嚴景馳嘟囔著讓她幫自己洗澡。


    “愛洗不洗,不洗到沙發上去睡。”


    r國的沙發又小又矮,根本睡不下他。


    “你幫我,我喝醉了,我怕在浴缸裏淹死。”


    “淹死你最好。”


    迴到酒店後,嚴知許沒有在管他,自己洗完澡上床睡覺。


    嚴景馳還靠在沙發上,漆黑的眼裏流露著傷心。


    見嚴知許是真的不會管他,也不裝醉,自己去浴室洗完澡,掀開被子摟上她的腰肢睡覺。


    黑夜,嚴知許把他的手臂從自己身上拿走,又往床邊挪,拉開些距離感。


    翌日早上,嚴景馳正和她在酒店吃早餐。放在桌麵上的電話響起,嚴景馳看一眼隨後掛斷。


    沒過多久,電話再一次打來。


    嚴知許坐在對麵看見屏幕,來電顯示是許可心。


    她道:“你接吧,萬一是有什麽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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