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身體一動扯動腿傷,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目光一側看向不遠處的篝火,隨之目光漂移落在了自己不遠處容稷的身上。


    此時,他正脈脈的看著自己,一身黑衣安靜的幾乎與洞穴黝黑的石壁融為一體。


    從前時候,容稷從來沒有用這樣的目光瞧過自己。


    不對,確切的說,他從來沒有用這樣的目光看過鸞依。


    “這令人聞風喪膽的離恨澗斷崖壁上居然也有你們緇衣門的盤踞點?看來,緇衣門的觸角無處不在... ...”


    容稷也有些不習慣這樣看著青玄,於是別過目光隨手往篝火堆裏扔了一塊木柴。


    “沒錯!慈月庵一直一來都是緇衣門的一個據點,包括紫杉林,這離恨澗裏我們都做了十足的準備。”


    青玄淡淡的開了口,然後繼續說道:“這斷崖下是滾滾江水,山澗之中常年雲霧遮蔽,我們在這斷壁之上裝了藤蔓做成的雲梯,一般人不易發現。”


    “而這些洞穴都是天然的,我們在這裏放一些救急的東西就是為了在被追捕過程中有什麽閃失,想不到今日居然真的派上了用場。”


    “原來如此。”容稷點了點頭。


    “你放著一個堂堂的錦衣衛千戶不當卻... ...”青玄想說的是,你卻鋌而走險與我赴死,你是不是瘋了?


    但是她終究沒有說出口。


    容稷淡漠一笑,反問道:“你本可安安分分做左家千金之女,尋個好人家,安安穩穩的過完餘生,可你又為何偏偏嫁進容府?”


    “... ...”


    “左右不過一個人心裏的執念而已!”容稷收斂了笑容:“你的執念是大仇得報,而我的執念卻是... ...”


    容稷抬頭看著青玄,他想說,我的執念不過就是看到你,守護你!


    所以,自始至終,我明明知道你從一開始的靠近就是為了算計,可我卻還要陪著你演下去!


    “你都知道?”青玄看著容稷,過度的驚詫會凍結一個人的神情,她現在臉上恰恰毫無情緒。


    “一半一半!”


    “你從什麽時候看識破我的身份?”


    “你想盡辦法嫁入容府,洞房花燭之夜,我未至,你卻喝的伶仃大醉。”容稷的思緒扯到三年前的盛夏,正是芙蓉樹花開滿枝頭的時節。


    她鳳冠霞帔加身,嫁給他的同時卻裹著一顆禍心。


    “我解開你的嫁衣,看到了你胸前的那個飛鳥胎記。你或許不知道,那個胎記與我而言已經銘心刻骨,我可能會記一輩子!”


    當天晚上,容稷就心起疑惑,他馬上委派自己的心腹調查了左遊之的這個女兒左鸞依,卻發現,這個鸞依是左遊之的庶出,娘親死了之後遭家裏主母厭棄所以給她安上了不祥的罪名,借邪祟纏身之由就將年幼的鸞依送上了慈月庵清修。


    直到年滿十七歲借著左遊之老母親八十大壽的機緣下山,迴歸左家。


    但是,容稷卻查到這個左鸞依自小卻是體弱多病,自從去了慈月庵更是終日愁眉不展,最後鬱鬱而終。


    也就是說,現在跟自己喜結連理的這個左鸞依根本也不是左遊之的女兒!


    她不過就是借了左鸞依的名號而已!


    “你既然知道,緣何不殺了我?這就是你這三年來冷落的我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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