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指揮使紀綱視你為手足兄弟,斷然不會動你。”


    “且你向來跟左家不睦,你這個時候可以選擇大義滅親,一紙休書,將我跟左家九族送上斷頭台,自然能保你跟你的心兒高枕無憂!”


    鸞依目光一掃落在桌子上那件疊的工整的魚尾服跟安放在一旁的那把煞氣四溢的繡春刀上,忽然就笑了起來。


    最後,她目光收迴,落在了容稷的臉上:“殺人,滅門這種事,向來不是你最拿手的嗎?”


    容稷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她字字綿裏藏針,比詔牢裏的酷刑還讓人難以忍受。


    鸞依鼻息輕輕的嗅了嗅,忽然抬手用繡帕遮住了口鼻,他下意識的縮手,放開了對她的禁錮。


    她說過,她討厭繡春刀上血腥淬著紅鏽的味道,而他的手上每天都握著那柄繡春刀。


    鸞依一得自由,起身。


    麵對像是一個煞神一樣的容稷,她也沒有閃躲,而起抄起了桌上的紗布,一圈一圈細致幫他包紮著傷口。


    她就像是一尊雕琢完美的玉器一樣,美則美矣,臉上最後的一點情緒也被抽離。


    容稷看著眼前這個女人,這些年,他最恨的或許就是她這樣無聲的冷漠。


    像是看不清招式的刀光,讓他無法招架。


    以前,她追他厭棄;如今她倒是乖巧了,再也不會煩他,可他心裏愈加的不爽。


    借著酒氣,容稷眼眸中的星火攢動。


    他想撞碎這個女人包裹在外的那層軀殼,看看她的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驀的,他起身揪住鸞依的手腕,粗暴的將她甩在桌前。


    他欺身而上,蠻橫的封上了她的櫻唇,將她按在桌子上,一把扯去了她的腰帶。


    “嗚......”鸞依掙紮,卻被身前這個男人禁錮的死死的。


    她每掙紮一下,身上的布帛就少一塊,空氣中就多一聲裂錦的尖銳聲響。


    每一年的今天,同樣的命運怎麽逃也逃不掉,或許以往的時候鸞依也沒有那麽想逃,隻是今年例外。


    “容稷......放開我......”


    “一年一次,這不是你做夢都想的嗎?如果不是對梓兒的虧欠,你以為我會碰你?”


    容稷的動作將她上衣撕落殆盡,露出了消瘦瑩潤的雙肩。


    鸞依掙紮,她的腦袋還枕在桌上那套濕透了的魚尾服上,旁邊就是她這輩子最痛恨的繡春刀!


    “容稷......你會後悔的......”


    “是嗎?可是我停下,你會更後悔!”


    “你不是深愛的你的心兒嗎?一個院子之內,你染指其他女人,她的心不會疼嗎?”


    鸞依說的何止是芷心,她說的就是這麽多年來的自己。


    “我與她,是魚水之歡!而我跟你不過是逢場作戲!她乖巧,聽話,懂事,從來都不像你!”


    逢場作戲嗎?


    三年,碰她三次,次次都是逢場作戲。


    這世間最萬箭穿心的莫過於此!


    “噗”的一聲。


    容稷下意識的閉眼,一股溫熱的血腥猝不及防,淬滿了他的臉頰。


    他低頭的瞬間,瞳孔一炸,夜雨喧囂的寒夜裏,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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