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今天看見狐狸精了……」果而悄悄地抱著蔣方舟的耳朵說,狐狸精指的是誰?


    蔣方舟一口氣憋了上來,她就不信總是那麽巧,這不是做母親的自豪感,蔣方舟覺得陸卿現在就是那坨屎偏能把蒼蠅引過來,誰叫你身上有臭味兒了,把不該引來的都引來了。


    「陸卿你出來……」還是要和兒子談。


    陸卿吃藥呢,這一包藥一包藥的吃的他都要煩死了,不吃就不好,醫生叫他去醫院打針,打針哪裏會是他幹的事情,硬撐到現在,撐的自己也快躺下了,喉嚨不舒服。


    「媽,有話你就說吧……」


    蔣方舟能現在說嗎?現在說,喬蕎不就聽見了。


    陸卿拿著藥丸扔在桌子上,幹脆就不吃了,樂意怎麽樣就怎麽樣吧,大不了一死,沒聽說過咳嗽還能死人的,他也覺得自己好多了,不吃也行了。


    將開的那些藥通通都扔到垃圾桶裏了。


    晚上睡覺就覺得不舒服,一直在咳,早上的時候就嚴重了。


    差點沒從床上起來,秘書已經來電話提醒他,今天有個會議他必須要參加,強撐著扣著襯衫的扣子,但腦子有點暈暈乎乎的,將外套套上從房間裏開門出來,臉色也不是很好,身體發輕,袖口的位置一直覺得不舒服弄了幾次還是這樣,就是襯衫沒有選對,袖口咯的手疼,按道理來說是不會碰到手的,但他今天就覺得這衣服找病。


    「過來吃飯……」


    「我不吃了,公司有會。」陸卿拿著包就準備出門了,家裏還有孩子呢,孩子抵抗力太差,在給傳染上,換了鞋:「晚上我不迴來了……」


    帶上門,就徑直進電梯了,司機在樓下等著呢,陸卿出了一身的虛汗,喉嚨不適很舒服,眼睛也睜不開,大腦裏都是漿糊,上了車叫司機經過藥房的時候停一下車,買些吃感冒的藥。


    喬蕎沒碰上陸卿,她起來的晚。


    陸卿開會的時候精神就不能集中,身體不舒服,中午沒出去吃飯,在一直上橫著蓋著衣服就睡了,他是想著到沙發的位置躺一下,但下午還有工作,想眯一下就起來的,結果睡過頭了。


    身體已經發射出疲憊的信號。


    秘書進來喊他,結果看見老闆就可憐巴巴的躺在椅子上,身上蓋了一件衣服,早上他去接的時候就覺得陸總是生病了。


    「陸總……」


    陸卿晚上十點多才到酒店,沒有梳洗已經上傳了,病的有點難受,燒的自己腦子很疼。


    蔣方舟就不放心,好好的晚上怎麽就不迴來了?這是要幹什麽?果而才說撞上狐狸精了,她就是怕陸卿糊塗,有些男人一旦被女人給迷住了,智商也就當鹹菜用了。


    聯繫不上陸卿,隻能聯繫秘書。


    「陸總身體不太舒服,去酒店休息了。」


    蔣方舟覺得去酒店休息這話是騙自己的,不舒服迴家怎麽就不能休息?


    「可能是真的不舒服,你這樣過去會讓孩子不高興的……」蔡大奎就勸,這樣一直逼,反倒是把陸卿給逼到牆角去了,他原本就是個特別有主意的人,不能受人管製的。


    「不行,我不過去看我不放心……」真的哪一天萬一孫若蘭要是領著孩子上門了,她怎麽辦?必須將這個女人扼殺在搖籃裏,絕對不能成家這個家的炸彈。


    陸卿是真的睡下了,他吃了藥衣服也沒有換,從來沒這樣可憐過,你看永遠都是一副風流瀟灑的樣子,從他上大學的時候開始就沒這樣狼狽過,陸卿要麵子,走出去就必須有個人樣,拿出來自己的風度,現在就像是一頭……被人扒光了牙齒獨自躲在森山老林裏的老狼。


    門鈴一直響,他就想著,一定要投訴這家酒店,他住這麽貴的房間,竟然還有人來打擾。


    勉強撐著下地,一路拖著身體過去開門。


    「生病了?」蔣方舟將準備好的話收了迴去,眼下已經是相信了秘書說的話,但是晚了,來都來了。


    「媽,你怎麽來了?」


    蔣方舟沒有實話實說,隻是說自己從秘書那邊得到的消息,知道他生病了。


    「去看醫生了沒?」


    「小病。」


    「我迴去叫喬蕎過來陪你吧。」她覺得這樣有利於他們兩個人關係的提升,感情還可以重新加溫加溫。


    陸卿撇嘴:「還是算了吧,她不會願意來的,我也不想見她。」見了有什麽用?抽他耳光嗎?


    不給摸就不摸,誰稀得摸。


    想起來那天她拿頭往哪裏撞呢?尋死是吧?可真是夠烈性的了,被自己碰一下就要找死,那死吧。


    「又瞎說話,陸卿你們既然復婚了,你就得拿出來態度,你別總高高在上,你哄哄她……」


    「你還讓我怎麽哄她?媽,我現在不想說話,腦仁疼。」一抽一抽的疼,提起來喬蕎他的頭就更疼了,行了,反正他還有左右手呢,和左右手過一輩子怎麽了,他就不信邪了,他保準不碰她。


    蔣方舟嘆口氣。


    「當媽求你行不行?我不為了你們倆,我就為了我家果而,陸卿就這麽說好了,我迴去和喬蕎說,我求她,她總會來的……」


    陸卿掀開被子躺了進去:「隨便吧,走的時候把門帶上,我不舒服。」自己把身體貓到被子裏,扯過來被子把整個人都給蓋住,鼻塞不通氣,骨頭也散架子了,到底是老了,過去哪怕就是燒死不用看病不用吃藥一樣也是恢復的,靠的就是年輕。


    蔣方舟到家,和喬蕎好說好商量。


    「陸卿人在酒店呢,他這個強脾氣也不去看醫生,你替媽照顧他一個晚上行嗎?」


    喬蕎搖頭:「媽,他都是這麽大的人了,自己懂得吃藥的,實在熬不住了他也就去看醫生了……」誰的身體誰知道,誰難受誰也知道,真的熬不住他自己就投降了,她要去。


    她去幹什麽?孤男寡女的,陸卿渾身都冒著壞水兒,她才不去呢,自己送上門,開玩笑,才不要!


    蔣方舟拉著喬蕎的手:「喬蕎啊,一日夫妻百日恩。」


    蔣方舟拜託喬蕎去,喬蕎又推不掉,她找不到更加合適的藉口,隻能去,臨走的時候蔣方舟把房卡給她了,喬蕎多了一個心眼,她就怕婆婆和陸卿連手算計自己,陸卿的那張嘴她實在有點招架不住,真的是算計好的,他就敢往你身上撲的,撲完了掉迴頭他就敢說,是你空的受不住,你勾引他,這樣的混帳話別人不敢說,陸卿敢。


    陸卿就聽著電話不停的響,直接將電池給拆掉了,蒙著頭繼續睡,越睡越冷,咳的胸口疼。


    喬蕎在外麵轉悠了一個多小時,覺得哪怕陸卿就是對她有什麽歹意,估計這一小時也涼的差不多了吧?


    上樓的時候手裏拿著房卡,叫了客房服務要是真的有什麽,旁邊不是還有個人嘛。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進來,那人開始收拾屋子,喬蕎往房間去,推開門,就看見床上窩著一團。


    「陸卿……」


    現在哪怕就是長得多美的美女站在陸卿的眼前,脫光了他也什麽感覺都沒有,隻剩下難受了,喬蕎上手去扯他的被子,難道是真的生病了?


    把被子掀開,他的臉就和關公似的,胳膊抱著自己的,好想挺冷的樣子,屋子裏的空調溫度開的很高。


    這不是找死嘛,在這樣的風吹下,能有什麽好?


    感冒吹空調,不是越吹越幹?


    「你先迴去吧,謝謝了。」


    喬蕎從房門裏出來和對方笑笑著說,還真的生病了,得,自己多此一舉了。


    陸卿裹著被子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就想睡覺,奈何身邊有一隻麻雀一樣的存在,不停的嘰嘰喳喳的。


    「你起來把熱水喝了……」她把外衣扔到一旁,燒了水放到一旁,叫他起來喝水。


    「你能不能滾?」陸卿發飆。


    嘴唇幹的都要起皮了,他不喝水,一點都不想喝水,隻想安安靜靜的睡一覺,等睡醒的時候病就好了,以往也都是這樣過來的。


    「你喝了,我就滾。」


    陸卿抓過來一旁的杯子,就是想讓她趕緊走,別留在這裏煩自己,誰知道她倒的是熱水啊?一口喝下去,嗓子眼差點沒冒煙了,一口又噴了出來,他用杯子去接,但是眼睛發花,弄了一被子上都是水。


    「你是不是想燙死我?」


    喬蕎都上手去搶了,水開了她就給倒了,送到他一旁了,原本想他慢慢的吹著喝,喝熱水嘛,身上出點汗病就好了。


    誰能想到他竟然沒感覺到杯子的溫度,就這麽喝下去了,喬蕎知道肯定燙了,嘴裏肯定起泡了,不能有好。


    「喬蕎你到底要幹什麽啊?覺得我現在不夠狼狽是不是?開門帶著一個打掃衛生的進來,你怕我對你做什麽啊?」嘴裏火燒火燎的疼,他都要難受死了,還這樣來折磨他。


    喬蕎心虛。


    「我不是那意思,我陪你去趟醫院吧,看看……」


    他這嘴不看能行嗎?喬蕎覺得陸卿都像是要掛的狀態,整個人精神都很不好,身上的衣服竟然都沒脫,這太不像是陸卿了,陸卿是個任何場合都要保持自己完美的人啊。


    「我不去,你走吧。」


    「看完醫生我就走。」


    他自己難受,去了醫院,醫生看了一眼就說這是熱水燙的,整個舌頭都白了,疼是避免不了的,這隻能等兩天叫它自己好了,開了一些藥,喬蕎又帶著他去掛的針。


    「這個藥有點刺激胃……」


    護士已經調慢了,陸卿看著掛瓶底的泡泡就是不去看喬蕎,自己上手又給調的速度比較快,他不想等,沒有時間坐在這裏,傻乎乎的坐著難受。


    喬蕎就有心想勸他,醫生都說刺激胃了。


    她自己掛過針,明白所謂的刺激真不是鬧假的。


    站起來上手又給調了迴來,陸卿別開臉。


    「現在就能迴去了是吧?」喬蕎問護士。


    護士很忙:「迴去你怎麽拔針頭?還跑迴來拔?多麻煩,兩個小時也就打完了。」


    「我們自己會拔,能行嗎?」


    護士看了一眼喬蕎:「你要是自己會拔,那就走吧。」


    喬蕎過去要扶陸卿,這迴陸卿沒有拒絕,他做不到要在醫院裏呆上兩個小時或者更久的時間,他的時間很寶貴,絕對不會浪費在這上麵,不行的話,就請人到酒店給拔針好了,他不差錢。


    「你能走嗎?」


    陸卿白了喬蕎一眼,自己拿著手機給秘書去電話:「幫我找個會拔針的護士,現在就需要,來酒店……」


    陸卿掛了電話,將喬蕎扶著自己的那隻手給推了下去,陸卿看著喬蕎,唇角微微翹起。


    「你做的已經夠多了,就不麻煩你了,迴去吧。」


    喬蕎聽著他這話,就覺得說的有點生硬和客氣,聽得出來他是在生氣。


    「陸卿,媽讓我過來……」


    「你迴去告訴她,我沒事兒,你又不給我當老婆你管我死活做什麽,我死了財產都是你的,放心。」不會叫你白白付出的。


    喬蕎瞪著眼睛,這話說的有點傷人了,誰是為了家產來的?


    再說你什麽時候死?何必拿這樣的話來噁心她呢?


    「你和我復婚是為了孩子,現在果而恢復的不錯,你繼續,我你就不要關心了,你覺得我噁心,我碰你一下都得去尋死,保持住,下次我要是碰你,你的頭就真的磕下去,別保留,放心以後我不會距離你太近的。」


    陸卿心想,她生氣的時候真是好看啊,他一直都不覺得喬蕎難看,難看自己就不娶了,弄一個母夜叉迴來放在床邊,天天就是為了嚇死自己嗎?但是骨氣什麽的,有時候真的就必須要用手去托著。


    他被傷自尊了,說出來的話就是刻薄。


    看著她那雙水水亮亮的眼睛,他就忍不住想上手,想道歉,他錯了就是了,就原諒他嘛,他混蛋。


    但出口的偏偏就是……


    「陸卿你混蛋……」


    陸卿自己拿著吊瓶往外走,喬蕎在他身後喊,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翹著唇小聲的嘟囔:「我就是個混蛋,沒錯。」


    這個結真的讓他低頭去解,陸卿做不到。


    讓他跪地去求饒,求一個女人原諒自己,他寧願自己不要了,多後悔,多痛心他也做不到把自己的腰折下去,這無非於麵子,他自認自己做的夠多了,他想要迴頭,想要好好的過,隻是喬蕎不給他任何的機會。


    他承認自己傷到人了,她不會立馬就恢復到原先一樣,不能對著他親親熱熱的。


    陸卿走的有點急,點滴他又想快點打,走了兩步就覺得胃不舒服,靠在牆邊休息一下,喬蕎就距離他十步開外,知道他難受,人一生病渾身都不舒服,她是明白那種感受的。


    喬蕎快走了兩步,從他手裏接過來吊瓶。


    「走吧……」上手扶著他。


    陸卿的表情頗有點豐富,他就屬於得寸進尺的人,現在就想狠狠的說一堆刻薄的話,你不是要骨氣嘛,你不是尋死膩活的嘛,你跑過來幹什麽?你賤嗎?但是自己也知道,真的再說下去可能就真的不能挽迴了,胸口起伏的厲害,他何曾忍過氣?


    喬蕎扶著他上車,自己低著頭跟著坐了進去,她不坐在後麵也不行。


    「現在迴哪裏?」司機問喬蕎,是迴家還是迴酒店?


    「迴酒店吧。」


    到酒店又把他扶上樓,扶著他上床,等到秘書帶著人過來,喬蕎去開了門。


    「你在這裏守著他吧,他身體有點不舒服,麻煩你了。」


    秘書說不敢,這都是應該的,他是沒料到要讓自己留下,隻能給家裏去電話,晚上不迴去,老婆肯定是有意見的,意見還大呢。


    「陸卿,我迴去了,有事情給我打電話。」


    陸卿沒有轉身,喬蕎和護士說打的是什麽藥,看住陸卿,別讓他上手去調,她就迴家了,迴家帶著兩個女兒洗澡,一大一小玩了半天哄睡了,果而的小手就沒離開喬蕎的脖子。


    「爸爸呢?」


    「生病了,怕傳染你們。」


    「在醫院嗎、」眼睛都要睜不開了還一直問。


    喬蕎親親果而的額頭:「嗯,他打完針明天也許就迴來了……」


    「媽媽,你喜歡爸爸嗎?」


    喬蕎愣了半響,不太明白孩子為什麽這樣問,果而終於還是撐不過去自己就睡了,喬蕎把女兒放到床上,給蓋好小被子,果而可能嫌熱,又把被子給踢開了。


    喜歡爸爸嗎?


    兩個人生活在一起這些年,說不喜歡這話顯得矯情,說喜歡吧又似乎那種喜歡的感覺被削的隻剩下很單薄的感覺,不甘心到認命,日子就是這樣的過,說一點感覺都沒,那陸卿就是病死也和她無關,既然著急就說明心裏或多或少都是有點地位的,這就是女人的悲哀。


    喬蕎想過,自己現在到底是低頭去拉陸卿的手,將他緊緊的攥緊在自己的懷裏,還是更加用力的將他推出去,一切都看自己現在的態度,想過不想過的話柄權並不在陸卿的身上,而是在她的身上。


    她到底是想過還是不想過?


    她不知道。


    她知道自己給出來這樣的答案,估計會有很多人會對她說切,會很想噓她,要麽就是口水都能將她淹死了,可自己就是不知道,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墨跡什麽,自己在別扭什麽。


    躺在床上無論如何睡不著,爬起來給張麗敏打電話。


    「媽,那時候你恨我爸嗎?」


    張麗敏睡的好好的被女兒的電話吵醒,一上來就問莫名其妙的話,恨什麽?


    怎麽會不恨,當時喬建國是動了要離婚的心思,有時候張麗敏惡毒一點的就想,你現在癱瘓了,人家要你能有什麽用?擺著看啊,我就應該不要你,叫你嚐一嚐什麽叫人情冷暖,叫你知道不是從小夫妻誰理你。


    「恨……」


    「那你是怎麽勸自己的?」


    張麗敏拿著電話離開房間裏,她不想讓喬建國聽見這些,他現在身體也沒好到哪裏去,自己就當他腿不能動了就是報應了。


    「喬蕎你問問你自己,媽是覺得丟人,覺得別人會瞧不起我,這樣的破爛貨我也收,可我明白我不可能和你爸離婚,他就是鬧的在過分我也不會離婚的,我就是這樣的人,媽不怕你笑話我,現在我們倆還是夫妻,不管他腿好不好,我念著他點好,去哪裏我不扔他一個人在家,兩口子一輩子就是這麽攙扶過來的,人生上出點錯也就錯了,睜隻眼閉隻眼就過去了,你要是想過呢,你就不要記著,別學你媽我這樣的,我就是沒文化不會哄人,最後弄的女兒們都覺得我不好,丈夫也嫌棄我,活到老了我才明白,有時候男人就是一念之間的犯錯……」


    「你要是想過,你選擇了就好好的過吧,不單是為了果而,你要是不想和他好好過,喬蕎媽也給你分析過了,你和陸卿的條件不平等,媽也不願意這樣,但他想找就比你容易一些,你帶著一個孩子,果而就不可能叫你找,孩子心裏也會有負擔的,女人想比較男人總是吃虧的,僵著不是辦法……」


    總是個男人,他想靠近你,你不停的推,也許就真的給推出去了,就單看你怎麽樣的去決定。


    「媽現在不勸你,你自己想要的生活自己說了算,我管也管不好,真的管好了你大姐也不會死了,都是聽我勸聽的,所以你們姐妹倆的路自己去走,走好走壞都是你們自己決定的,我也不但責任。」


    張麗敏現在是想開了,你們過好過壞,她都沒有辦法加把力氣,她就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媽,平凡到不能在平凡,她有什麽能力去管別人?還是把自己的生活先過過好吧。


    「你婆婆對你怎麽樣?」


    「很好……」蔣方舟對喬蕎的好是有目共睹,雖然這裏麵帶著一絲愧疚的成分,但想要找這樣的婆婆,喬蕎覺得不易,是真的設身處地的站在你的角度立場替你去想的。


    「那就行了……」


    「媽,你睡吧。」


    「嗯,你也早點睡。」


    喬蕎掀開被子,自己換了衣服拿著車鑰匙就去酒店了,陸卿這點滴掛的有點久,掛了整整四個小時到現在還沒了呢,喬蕎按門鈴他還在睡覺,護士起來去開的門,秘書就在沙發上坐著呢,剛剛迷糊了一下,聽見門鈴也清醒了。


    「掛完了嗎?」


    「還差一點。」


    「你迴去吧。」喬蕎叫秘書迴去,秘書看了一眼陸卿,自己想想還是決定走了,人家是夫妻,他留在這裏就是多餘的。


    「這是宵夜,拿迴去吃吧。」


    秘書伸手接了喬蕎遞過來的吃食,說了一聲感謝就走了,護士給陸卿拔針。


    「那我也走了。」


    喬蕎叫住她,問她要電話,陸卿明天還得去紮針。


    他的個性肯定就是不要去醫院打,是去公司還是醫院的最後要看陸卿的意思。


    喬蕎起身送護士出去,護士請她留步,喬蕎把保溫杯放在一邊,水是溫的,他不是燙了嘛,這迴喝就不會有事情了,喬蕎坐在床邊。


    「你睡了更好,陸卿說實話我不甘心,心裏挺生氣的,你認為我不知道孫若蘭吧?」


    「從你第一天開始不對勁我就感覺得出來,我這人是傻,但不愚蠢,苗頭還是看得出來的,到了家門你竟然沒有進來,為什麽?你覺得對我厭煩了,你躲在外麵不肯迴家,我那時候想過千萬種的辦法,我是緊緊的抓牢你,哀求你還是把你固定在家的範圍之內,你可能覺得我什麽都沒有做,但是我告訴你,我做了,我做盡了一個妻子能做的一切……」


    「我是沒有賺到多少錢,如果你要用錢來衡量我在這個家裏的地位,我可以告訴你,我付出的不比你少,我是花錢了,大把大把的花著你賺的辛苦錢,我享受到了,可我也為你付出了,我讓你有個安心的窩,讓你出去打拚迴到家中永遠都有一盞燈在守候你,我付出了我的一切,你想無視就無視的一幹二淨,你覺得我沒用,我也不明白女人的價值到底在哪裏,你問我後悔不後悔,我不後悔,在事業方麵我不是個強人,隻會混日子,過著一成不變的,從嫁給你那天開始,我敢拍著我的胸脯說,我對你陸卿問心無愧,相反的,你陸卿虧欠我的。」


    「我們結婚這幾年,你摸摸良心問問自己,我有沒有難為過你?我沒給你生出來兒子,這點我很遺憾但是我沒什麽覺得失落的,我有個很聰明能讓我覺得驕傲的女兒,我的女兒她隻有七歲她抱著我哭,告訴我她是好孩子,她將來長大要孝順我……」


    喬蕎的睫毛上掛著眼淚,有時候想想,覺得自己真的特別的虧。


    陸卿沒有孩子大嗎?


    但是他卻沒有孩子懂事。


    「你給過我什麽?除了錢以外,你懷疑我,你和我鬧別扭,我要是出一點的事兒,我就敢說第一個扔下我跑路的人就是你,因為你覺得老婆可以再娶,你條件好能有什麽不行的……」


    「我不敢奢望你就是你個完美的丈夫,從來沒奢望過,沒指望你對家庭做出來什麽貢獻,我問我媽,她恨不恨我爸,她說恨,但是她沒有辦法和我爸離婚,我恨那樣的女人覺得不自立,不就是一個男人有什麽離得開離不開的,果而和我說她喜歡蔣叔叔,我和蔣晨複合,我並不是為了果而,我隻是想讓自己的這一條路走起來更加的絢麗,有一天我能站的堂堂正正的告訴別人,我喬蕎不是一定要靠著男人的,我自己能把女兒養好,我可以把她教育的很好,但是你看就是這樣又失敗了,果而鬧騰我就管不了,我怕傷了她的心,我離婚的時候好多人都說我缺心眼,我現在離開了就是把你拱手讓人了,天娜告訴我,你喜歡別的女人了……」


    陸卿動動唇,他其實醒了,她坐在自己的旁邊嘰裏呱啦的講個不停難道自己是聾子聽不見嗎?


    陸卿覺得心酸。


    他不否認喬蕎為這個家付出了很多,他更加沒有辦法對著喬蕎去解釋,他當時就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態,說的好聽點是癢了,說句不好聽的就是自私,真的分開感情淡了,他也就另娶了,到時候還會在乎喬蕎的心情嗎?不會在乎的。


    想當初喬蕎留在這個城市裏,陸卿覺得礙眼,他是真的不願意叫她落入別人的嘴裏,成為笑談,讓她帶著全家出國某種角度說是為了她好,其實無非就是不想叫別人議論自己家而已。


    「孫若蘭我知道是誰,我見過她好幾次,怎麽會不認識呢,原來我這個缺心眼的形象已經深入到你們的腦海當中了,果而和我在遊泳池看家你們的時候,你們倆的身邊都沒有其他人,陸卿你能明白嘛,一個女人帶著孩子看見另外的一個女人穿著泳衣站在我丈夫身邊的感受?你知道那種感受嗎?好,我不掉眼淚,我成宿成宿的睡不著,我還要裝著堅強,我得給我女兒做榜樣,我不能叫她瞧不起我,不能叫她瞧不起你,不能叫她以後的生活亂套,我得給她樹立榜樣,白天我撐著,到了晚上我成宿成宿的失眠,眼前一幕一幕的就想著你怎麽能這樣的對我?」


    「因為我老了?可哪個人能不老?我不恨孫若蘭?我恨不得親手推她下去,我恨不得淹死她,恨不得親手掐死你,你從來就沒有真正的替我考慮過,從來沒有過……」


    喬蕎趴在床邊哭。


    你知道離婚對一個女人的傷害有多大嗎?當你風流瀟灑的時候,有一個女人她是壓著牙硬撐著活下去的,頂著一片黑藍的天空,她用自己的青春年華成全了你的了藍天。


    「你愛過我嗎?你要是愛過我,你怎麽會這樣的對我?你要是但凡對我有那麽一點的愛,陸卿你就不會堅持所謂的你們是朋友,你帶著她迴家,你是要娶她啊,你讓我怎麽把心裏的這口氣放下來,你讓我怎麽會到你的身邊,你讓我怎麽忘記過去的那些……」


    喬蕎哭的很狼狽,很不好看,女人哭成這樣是真的很丟人。


    「擺在我眼前的就是兩條路,我要麽推開你,要麽靠近你,推開你,就意味著這個家真的散了,我的心告訴我,你要是真的為了你女兒好就不會推開這個男人,你矯情你就是賤,復婚都復了,你好矯情什麽……」


    陸卿掀開被子,他坐在床上忍不住的去看喬蕎狼狽的樣子。


    「不是那樣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他摟著喬蕎,真的不是那樣的。


    真的不是!


    「你說你還想讓我怎麽樣?我好不容易好了一點,我能放開你了,我能開始新生活了,果而她又鬧情緒,你知道的,她是我女兒,她是我生的……」喬蕎不能完整的說出來一句話。


    她委屈,事到如今她依舊覺得自己委屈。


    她學不來人家裝賢惠大度的女人,不生氣是因為心裏一定就沒有這個人,生氣了就證明真的是在乎過。


    「我知道,我知道……」陸卿忍不住吻著她的髮際,他通通都知道,知道她難過,知道她過的不開心,知道她很彷徨很是無助,溫柔輾轉的親著她的額頭,耐心十足的哄著她。


    「對不起,對不起……」


    陸卿想,有些時候他把一些付出看成了是必然,沒有理會,他覺得自己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人,他付出了所有,錢就是所有,他提供給了這個家的家用,他提供了妻子完美的生活,那他就是高人一等,即便他犯了錯他也可以不用認錯,因為錢就能說明一切,他可以給喬蕎一百萬一千萬叫她隨便的花,但是道歉卻萬萬不可,一句歉意勝過萬金,真的認真的去想想,他的骨子裏其實就是看輕喬蕎的,覺得她就是個家庭婦女,照顧女兒照顧丈夫這些都是應當應分的,這有什麽技術含量?所有的女人都是如此,她到底哪裏辛苦了?每天逛街辛苦,還是買衣服辛苦?或者花錢辛苦?換一個女人,說拿錢給她花,他覺得會有很多人來報名的,他無視喬蕎的付出。


    「喬蕎,對不起……」


    這句對不起他欠了喬蕎很久,現在說出來還給她,不管她是否還願意接受,陸卿覺得頭重腳輕,他的身體晃了晃,他坐不住,身體扛不住這樣長時間的坐著,一頭一後背的汗。


    他趴在喬蕎的頭上,借用她的身體獲得一點的力量,他記得自己曾經說過的每一句話,他說,如果她不能生的話,自己就把她當成女兒一樣的愛,他說過會一直愛她到老的,他講過喬蕎拚命為了他生了果而,這輩子哪怕她就是有什麽錯,看在女兒的份兒上,他也不會拋棄喬蕎的,他講了很多,說了很多,都是些很動聽的話,最後實現的話卻沒有一句,他說自己愛果而,那他為果而做了些什麽呢?


    「陸卿……」


    陸卿的頭躺在枕頭上,他覺得腦子發飄,他從來沒覺得自己錯,錯的也是對的,但是他現在真的就做對了嗎?陸卿閉著眼睛。


    「陸卿,你怎麽了?」


    喬蕎推推他,陸卿好半響才開口:「我沒勁兒……」


    喬蕎哭的臉都花了,自己抽抽搭搭的坐在一邊,陸卿病的一點力氣都沒有,想要抬手都難,有人說婚姻就像是一堵圍牆,裏麵的人想要出去,外麵的人想要進來,裏麵的人羨慕外麵的人,外麵的人羨慕裏麵的人,真的當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東西,也許你就開始變得貪心想要更多,或者覺得這個東西原來就沒有自己所想像的那樣,並沒有這樣的好。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這樣的人,陸卿握著喬蕎的手,如果時間真的重新來過一次,他想他也會走這麽一遭,因為人的個性就是固定的,但他真的對孫若蘭就是欣賞,在恰當的時間裏,正好就出現了這樣的一個人,所有人都指著他的鼻子說孫若蘭就是個第三者,全部的人都這樣的認為,要他承認他就是出軌了,陸卿不認,他抗拒別人,他自己的生活隻有自己才清楚,他有沒有出軌,難道自己不清楚嗎?用得著別人來親口告訴他嗎?


    他固執的站在原地,男人女人的想法原本就是不同,他知道會有很多的女人來罵自己,但是他不怕,他已經做好了準備,我沒有做的事情,別人休想讓我屈服,就是媽媽也不行。


    媽媽他也不給麵子,想要就去爭,不想要就鬆開手,這是他做事的一貫手法,喬蕎他給搶了迴來,喬蕎別扭,他傲嬌,他不肯低頭,陸卿一直到現在都沒覺得自己有錯,喬蕎和張麗敏哭的時候,他感覺到了那麽一點點的,不夠深入的疼,原來她是真的不願意迴來,可為什麽不願意迴來呢?我沒有背叛你,我能提供給你這樣好的生活,你還想求什麽呢?


    陸卿覺得女人很奇怪,但是他現在似乎又明白了一點,感情就像是做生意,不能隻有一方付出的,他曾經喜歡喬蕎的那顆心跑到哪裏去了?他喜歡果而的那顆心跑到哪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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