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蕎打車迴的娘家,提著袋子,就這都沒能換迴來張麗敏一個好臉子。


    因為那珍珠項鍊生氣了!


    「媽,怎麽看著不樂嗬呢?生病了?我爸呢。」喬蕎往裏麵探頭,沒打算進屋,還得迴單位呢。


    「你爸還能幹什麽去,屋子裏睡覺呢。」


    這麽熱的天也不能隨便的出去,溫度高的嚇人,站在板油馬路上都覺得自己快要被烤化了一樣。


    喬蕎大概也猜到了,張麗敏這臉色是擺給誰看的。


    「珍珠項鍊我給你買了,不是多好的你就對付戴吧,以後呢一個月我給你拿兩千。」


    一年兩萬多這對喬蕎來說沒什麽負擔,多了也不是給不起,但是凡事都得有個講究,過年過節自己肯定會給扔錢,所以現在就不能嘴上答應的太痛快了。


    張麗敏這一聽,你指望她高興?


    張麗敏那是蔣晨一個月一萬兩萬的扔的選手,經歷過蔣晨這樣的,還能看上喬蕎這兩千塊的生活費?


    「你還不如幹脆不給。」


    現在什麽東西不貴?隨便去看青菜就沒一個便宜的,更加不要說吃口水果,就是在小的城市一個月生活費怎麽也得一千五六吧,這要是有點病走個人情來往的,手裏就沒錢了,真真是連爹媽都算計上了。


    喬蕎拉臉子,不過耐著性子和張麗敏分析。


    「媽,你也別不太滿足了,我這兩千塊錢看著不多,蚊子腿也是肉,要是沒有我這錢,媽你真打算上掃大街去?」喬蕎立馬又用話堵張麗敏的嘴:「媽你想好了在跟我說,想好了啊,我說出來的話,我絕對不會改變,你要是不要,我立馬就走人。」


    這也是主任教的,你對付什麽樣的人就得使出來什麽樣的手段。


    張麗敏臉色漲得通紅,這還威脅上自己了?


    「老三你……」


    張麗敏到這一刻真心是恨死自己沒生出來兒子,要是有兒子會這樣跟自己說話嗎?沒兒子就沒底氣。


    女兒現在都這樣對她了。


    「媽,你想好了,我這脾氣也不好,你要是說不要,行,我轉身立馬就走。」


    「你走吧,我們不要你的錢。」喬建國睡醒了。


    臉上也看不出來是什麽表情,叫喬蕎走人,反倒是張麗敏有點怕了,三個孩子,就數老大和老三心腸最軟,老大是沒有原則的心軟,小三兒則是脾氣上來那個勁兒也不好說。


    「這是我爸說的話,行,我走。」


    喬蕎這小爆脾氣一上來,東西是沒拎,轉身就下樓了,張麗敏不知道是追還是站在原地的為好,看看喬建國,喬建國灌水呢。


    「誰把她給養大的?老子花了這些錢和功夫,現在怎麽養爹媽還講條件?」


    張麗敏一想也是,這不就沒追嘛,喬蕎打車就迴單位了,提前迴去一會兒,正主任剛吃完飯迴來,好像是有酒席,朋友的兒子結婚,喬蕎黑著臉敲門。


    正主任嚇了一跳,你說這孩子。


    「怎麽臉跟黑煤塊是的?」


    喬蕎就說,正主任擺手:「你怕什麽,沒錢花的人才會知道沒錢的痛苦,既然他們不怕,你也別擔心,那就不需要了。」


    喬蕎下班明天開始就放假,跟婆婆提前就說好的,要去摘水果,在網上也買好了票,車也不開了幹脆就坐大巴去,婆婆她外加小姑三個人,定的是明早八點集合。


    喬蕎迴到家臉上不敢有任何的表情,娘家的事兒是娘家的,自己家裏還一攤子的爛線頭呢,總之活著就是不容易啊。


    陸母晚飯都給做好了,喬蕎進門就能吃飯,陸母他媽做什麽很有條理,一樣是一樣的。


    「洗手準備吃飯,今天就我們倆吃。」


    喬蕎一愣:「天娜呢?」


    「說是單位開會,迴來的晚。」


    喬蕎是覺得吃飯也不著急,那就等陸天娜迴來一起吃多好,她真還沒餓呢,可陸母說沒有那講究,天娜不一定什麽時候迴來。


    婆媳兩個人麵對麵吃的,喬蕎就說自己已經報好名了。


    「咱們明天不開車去,跟著團走,他們提供大巴。」


    陸母覺得這樣也好,誰都累不到,說實話她自己是不會開車但是看著孩子們開車挺累的,好不容易放個假,能休息就休息吧。


    「你去醫院複查了嗎?」


    陸母問喬蕎,喬蕎點頭,傷口恢復的挺好的,她也不是疤痕體質,手術總體做的很成功,現在看起來都很淡了。


    「女人得多愛惜自己一點,時不時的用手看看。」陸母說著。


    吃過飯喬蕎上樓,陸母在廚房切水果,家裏有她,幾乎就不用喬蕎幹什麽了。


    喬蕎翻著明天要穿的衣服,這天實在太熱,穿什麽都沒興致,外麵就跟下火似的,把遮陽帽找了出來,連衣裙防曬液都扔到床上,這邊有快遞送上門,是門衛通知家裏去人拿。


    「瞧瞧你啊……」


    喬蕎探著頭蹭著拖鞋,向下看:「媽,怎麽了?」


    「門衛說我們家有個快遞,你出去拿一下。」


    什麽快遞這種都是新事物,她不適應,還是叫孩子去拿比較好。


    喬蕎利索的下樓,也不需要換衣服就這樣出去了,箱子就在門衛屋子裏放著呢,門衛看著她出來,推開門抱著箱子。


    「是陸卿家的是吧?」


    喬蕎點頭,門衛將東西遞給喬蕎,喬蕎捧著,這是什麽東西?


    迴到家將箱子放在桌子上,打開之後一看,都是粽子,快遞走的順風,裏麵還有冰塊呢,估計也是沒怎麽在路上耽誤,可誰會給他們送粽子?寫的還是陸卿的名字,真奇怪。


    陸母進廚房:「是什麽啊,這麽大的箱子。」


    「是粽子。」


    喬蕎單位有發,還發了票,正好這個月的雞蛋票,酸奶票都沒花掉呢,喬蕎想著管著明天還是後天的去領迴來。


    用美工刀劃開盒子,整整齊齊的碼著二十個粽子,包的特別的漂亮,捆的很整齊,從左到右擺放的都特別的好看,喬蕎納悶,這是誰啊?


    等看見裏麵有張紙,拿出來一看,臉綠了。


    不管紙上寫的是什麽,落款是蔣芳倩,這就是要踩地雷啊。


    蔣芳倩以前就給陸卿送,她這個老姨和陸卿還有陸天娜的關係都不錯,現在鬧的,自己爹媽不認她,壓根不讓進門,蔣芳倩和陸必成已經領證了,現在也住到一起了,陸必成還是每天的有飯局,經常出去吃,唯一改變的就是她有了丈夫,達達有了父親,陸必成很疼達達。


    蔣芳倩江米早就將泡好了,給陸卿已經帶出來了,她發順風一天就能到,不會壞,過節了怎麽包的怎麽樣也比外麵買迴來的強,她這個當老姨的品德出現問題了,她也覺得很對不起。


    二十個,五個為一種餡料的,蔣芳倩包的很用心,當成藝術品去做,整整齊齊的,不好看的自己也不給陸卿拿,陸必成看見搖搖頭,何必呢,現在都這樣了。


    「他們不會領情的。」


    蔣芳倩苦笑:「是我不好,孩子恨也是應該的,我能做的就盡量做吧。」


    就當時彌補了!


    喬蕎看見紙條,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老姨是個白蓮花,得多不要臉啊,這事兒過了就算了被,你還給發快遞,就缺你這口吃的了?


    「誰發的?」


    陸母帶著花鏡呢,她不帶花鏡看不清電視,一眼就看見了。


    「媽,這東西我們不要,我單位不是發了那些嗎,我不喜歡吃黏米我腸胃也不好,陸卿更不能吃,就你和天娜……」喬蕎蓋上蓋子就要拿著去扔掉,她過去可真是小看了這個老姨,這樣的蹬鼻子上臉,喬蕎生怕婆婆直接氣暈過去,要是自己的話,她一定馬上就得打電話罵迴去。


    「留著吃吧。」陸母淡淡的說了一聲。


    她能做的就是不讓兒子和丈夫生分起來,陸卿和陸必成是父子,永遠都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就算是陸必成對不起自己,他沒有對不起陸卿過,自己可以恨,陸卿沒有必要那樣去做。


    喬蕎這表情就跟雷劈了似的,吃?


    這得多麽大的心才能吃下去啊?


    正好陸天娜推門進來,嚷嚷了兩聲:「媽,我肚子疼……」


    陸母就出去看女兒了,喬蕎這心思也是有意思,盯著粽子看,你說這裏麵會不會下耗子藥什麽的?這可說不定的,這件事情呢擺在明眼處,陸卿比達達大了那麽多,老姨又是這樣高深的選手,真的是給陸卿送粽子吃的?下毒這個是自己亂想的了,但喬蕎的第六感就告訴沒那麽簡單,按照以往自己看小說看電視劇的經驗推論,老姨應該準備做點什麽的。


    喬蕎和天娜說了,倒是天娜現在已經沒前兩天那麽喪氣了。


    「會不會下毒什麽的?」喬蕎細細說著。


    陸天娜沒好氣的看著喬蕎:「她得多傻啊,明晃晃的下毒。」


    喬蕎的臉微微有些發燙,宅鬥小說都是這樣寫的。


    陸天娜心裏汗了一個,陸母和女兒講的十分清楚,你爸是你爸,媽媽是媽媽,沒有緣分一同白頭到老,恨不恨陸必成她恨,但是當子女的別跟父親這樣,你們依舊要跟陸必成保持好關係,開始天娜不幹,她覺得這就像是逼著她低頭去飲水一樣,可陸母說的有些話天娜贊成,陸必成那是真有錢不是鬧假的,雖然陸卿也不缺錢,錢多總不紮手的,要到手可以轉身做點好事兒嘛,再說叫外人看著,陸卿頂著這樣的一個身份,是,你爸做的不對,一旦陸卿這樣幹了,將來陸卿身上也得被潑髒水,何必便宜達達呢。


    不過一想起來達達,陸天娜就覺得踩了狗屎一樣的噁心。


    「嫂子,我肚子疼,你把粽子送人吧,別放家裏噁心人。」


    陸母拿著熱水袋進來,這是給天娜準備的,喬蕎不是經常亂買東西嘛,這就是其中一項,熱水袋也是她買的,隻不過買了一直沒用,今天派上用場了。


    「你給你爸打通電話。」陸母淡淡的說著。


    「媽,我肚子疼,叫我哥晚上迴來打吧。」


    陸天娜肯定不願意打,她也不懂得什麽叫進退得當,反正這事兒她覺得很憋屈,跟父親也不能好好的溝通,她哥善於做表麵活動,讓陸卿去,她不行,天娜原本就肚子疼,現在一聽這破事兒疼的更加厲害了,眉心糾結著。


    可憐自己媽,都快要變成忍者神龜了。


    喬蕎也糾結呢,她真是搞不懂婆婆心裏是怎麽想的,如果換成她……


    「喬蕎啊,你過來媽跟你說兩句話……」


    陸母說的就是她和陸必成的這點事兒,兒媳婦向著自己這是好事兒,那以後總要相處的,別說什麽將來就跟陸家的人斷了聯繫,他們該走還得走。


    「媽也沒虧,該拿的我都拿了,我也這個年紀了,我要是願意找呢,我就找個差不多的,不願意找呢,媽就陪著你們……」


    喬蕎心裏擦了一把冷汗,這得是多麽過硬的心理素質啊,不生氣?


    換成她,她天天畫小人詛咒對方,太噁心人了。


    反正陸母說的那些話,喬蕎是一句都沒聽進去,這是性情中人,辦不到,也學不會做著笑臉往自己不屑的人麵前湊。


    陸母也看出來喬蕎這個性了,哎呦這孩子,個性還得磨練啊。


    晚上陸卿進家門,陸卿給他爸打的電話,陰沉著一張臉,氣氛有些沉悶。


    「粽子我們收到了,以後別讓她送了,我們也不差這一口。」


    陸必成聽得出來兒子的情緒不高,可達達改名的事情他必須要告訴陸卿,總不能叫達達永遠跟媽媽姓。


    「陸卿啊……」陸必成也不想說對不起的話,離婚的時候他沒少對蔣方舟講,有些事兒錯了就迴不去了,他現在能做的就是承擔起對達達的責任。


    陸必成在電話裏說了要給達達正式改名的事情,陸卿臉上的那點不滿很快就像是淡淡的薄霧一樣消失不見了,一張臉看不出來表情。


    「嗯。」


    父子兩個人也是相對無語。


    陸卿上樓,推開門進臥室,喬蕎床上躺著呢,自己蹬腿呢,看著陸卿:「你給你爸打電話了?」


    喬蕎都覺得神奇,這就是神奇的一家,這樣的爸爸還要?


    這不是有病嘛,缺爸嗎?


    陸卿冰涼涼的一道聲音:「你就別管那麽多的事情了。」


    陸卿很不爽,這件事兒他媽和他詳細的談過,依舊是和喬蕎說的那些原話,蔣方舟說過如果將來她真的覺得一個人寂寞,她也會找人,不管怎麽樣先提前給陸卿打了招唿,陸卿呢,這事兒上冷靜理智多過衝動,可能是男人和女人思維有些不同,陸卿又算是冷靜當中的偏冷靜的,怨恨呢不可能沒有,這時候喬蕎不和他站在一條線上,還挑他的火氣,他的語氣能好得了嗎?


    喬蕎收聲,心裏罵著,你妹的,我說什麽都是錯。


    陸卿出去沖涼了,喬蕎翻身拉著被子直接就睡了,早上起床陸卿已經沒影子了,估計公司有事情吧,陸母做好了早點,喬蕎是最後下來的,陸天娜已經吃上了,眼睛通紅。


    喬蕎看一眼就知道陸天娜哭過,可因為什麽哭的?


    她不敢說自己多了解陸天娜,可按照她的性格她不像是會掉眼淚的人。


    「嫂子,早。」天娜勉強撐著笑容,拉開椅子說自己吃完了就迴房間了。


    陸母臉上表情變都沒有變過,叫喬蕎趕緊坐下來吃飯,給喬蕎拿著三明治,她自己做的。


    「喝什麽?」


    「媽,我喝水就行了。」


    喬蕎吃過飯陸母在樓下整理廚房,然後到點就準備出發了,喬蕎挽著陸母的手,陸天娜跟在後麵,喬蕎看得出來天娜的興致那是真的不高,發生什麽了?老太太一大早就把女兒給罵了?


    打車往市中心去,集合的地方就在市中心,喬蕎坐在前麵,下車給了司機錢,大巴就停在一邊,很惹眼,很容易就找到了。


    陸母上車了,喬蕎扯了陸天娜一把。


    「怎麽了?」


    陸天娜這情緒還沒緩和過來呢。


    「我都要被媽……」陸天娜說話聲音都抖著,她真是氣不過,知道陸卿昨天給陸必成去了電話,然後自己也給打了,陸必成就說給達達改名的事情,陸天娜當時一聽,覺得腦子一轟,在電話裏連帶著把蔣芳倩給罵了,她一點都不後悔,可母親逼著她給蔣芳倩打電話道歉,她給i一個賤人道歉,憑什麽啊?


    喬蕎聽了一個大概,婆婆就在上麵坐著呢,也沒往下看。


    喬蕎的表情很嚴厲,一副嫂子訓斥小姑子的表情。


    「天娜按道理來說不應該是我來勸你,你幹的這個工作考慮的應該比我多,陸卿給爸打電話他不見得心裏就是沒有氣的,媽和你哥都這樣做,肯定有原因。」


    「有什麽原因?我們就差這點錢?」陸天娜質問。


    喬蕎恨不得拍手,她也是這樣想的,寧願餓死,也不接受這樣的錢,喬蕎在心裏狠狠為陸天娜點了一個贊,小妞兒你很合我胃口啊。


    「我也是這麽想的,昨天我叫你哥給我訓的,就跟茄子色兒似的……」喬蕎現在也不知道站哪邊去了,跟陸天娜抱怨,她是女人啊,自然就站在女人的角度上,陸天娜從來沒看喬蕎這麽順眼過,覺得這個嫂子真的是個不錯的人。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上車了,陸母依舊還是那表情,隻是眉心微微蹙著的表情出賣了她。


    喬蕎嘿嘿的坐下,扇著風,臉熱,不知道婆婆在車上是不是聽見了。


    八點整開車出發,一車的人,老老少少都有,大家的心情都很不錯。


    開了一個多小時到了地方,大部隊下車,陸天娜現在心情也好了很多,不是還有個站在自己身邊的人,喬蕎也挺歡樂的,她原本就挺喜歡吃水果的,原本並排走著,結果手機響,陸卿會這個時間給她打電話,真是難得,今天太陽那邊出來的?


    喬蕎像模像樣的去看看太陽,然後接了起來,腳步自然就慢了下來。


    「你跟我媽天娜一起呢?」


    喬蕎盯著前方:「嗯,她們在前麵,要我把電話給媽?」


    陸卿今天就是特意要跟喬蕎談談的,昨天沒時間迴房間她也睡了,今天早上看她睡的很香,就沒叫起來喬蕎。


    陸卿知道按照喬蕎的理論,自己現在八成就變成叛徒了,在父母這件事情上,他已經已經拋棄了母親,他有必要好好的跟喬蕎談談,叫她明白明白自己到底是個怎麽樣的想法。


    喬蕎的個性有點擰,主要是自己沒吃過什麽大虧,還是不夠圓滑,很多事情主觀意識太多,什麽事情都按照自己理解的去做,像是陸必成這事兒,你就弄死喬蕎,如果她是陸必成的女兒,她這輩子那就是沒爸了。


    陸卿呢考慮的更多,出發的角度更多,想的更加的深厚,陸卿的心思很深,他所表現出來的也不過就是一點點,一百個喬蕎都不是一個陸卿的對手,壓根就沒的玩,那職業的和業餘的能比嘛。


    「你聽我說話了嗎?」


    喬蕎翻著白眼,好半響才開口。


    「聽是聽見了,但是我不贊同,我這人就是這樣的個性,委屈我自己我做不到,可媽昨天也跟我說了,媽都不在乎了,我在別著勁兒我也犯不上……」喬蕎踢著腳邊的石頭,單就事情本身來說,她瞧不起那陸必成和蔣芳倩,連帶著達達,抱歉的很,她都不能送上祝福,喬蕎知道自己心眼小。


    「天娜早上就被媽給說了,眼睛通紅,你妹妹平時比我還冷靜呢,陸卿你也說了我智商不高,很多事情我明白,但是我做不到,我不喜歡你老姨的那個孩子,達達很聰明是不是?我聽說過一句話,太聰明了……」


    陸卿出聲打斷喬蕎:「剩下的話我不想在你的嘴裏聽見,我們也不需要過去他們麵前做什麽。」


    喬蕎被陸卿截斷了話,再說也沒意思了,斟酌片刻算是明白了陸卿的意思,勉強應了一聲。


    「不高興?」陸卿淡淡的笑了出來。


    老婆如果是個笨蛋實在就不是一件什麽值得慶幸的事情,好在腦子笨點,還算是有救。


    喬蕎沒好氣的:「我有什麽不高興的,我高興的很,我要多買一點櫻桃迴去,你給我報銷。」


    秘書走了過來,在陸卿耳邊說了幾句,陸卿高大身影站起,唇角微微向上。


    「行,買多少我都報銷。」


    「你說的。」


    「我說的,陪媽好好玩。」


    喬蕎這也是第一次來果園,以前沒機會來也從來沒想過會來果園,進去呢隨便吃,吃的都不算是數,這個錢就算在門票裏的,如果想往外帶呢,價格就會貴那麽一咪咪,畢竟是親手摘的嘛。


    喬蕎一看櫻桃眼睛都直了,好吧,她本身就是個吃貨,不要錢啊,得吃迴來本才行,不然錢不就白花了。


    喬蕎就是抱著這心態來的,細細估量自己吃個二三斤的貌似問題不大。


    喬蕎這就挨個樹去吃,那個甜站在那個樹下,陸天娜也是這一型的,倒是陸母吃的不多,喬蕎手裏攥著一把,這棵樹甜。


    「媽,這個好吃。」


    陸母擺擺手,天娜從一邊過來,她吃的那顆樹不太好吃。


    喬蕎這戰鬥力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陸母就看著都看直眼了,能吃水果的她倒是見識過,喬蕎這樣的少見,吃的滿臉的幸福感,這姑娘往好聽了說這是沒心機,在婆婆麵前不裝,往不好了說,就是有點缺心眼啊,好吃也不能這樣吃啊,你看陸天娜怎麽吃,陸天娜那是閨女,不一樣的。


    喬蕎這已經控製在控製了,她喜歡水果,可以不吃飯就光吃水果活著。


    「買點吧。」陸天娜指著那棵樹,確實甜,不過大家都是一樣的,發現那棵甜就往那棵樹下麵一站,這一會兒就被采的稀稀拉拉的,樹枝上也沒剩多少,還得自己去找。


    有些人呢,覺得吃不迴來,櫻桃畢竟很甜,光吃也吃不進去,帶了一些帶鹹淡的,這樣吃就能往下壓壓,你以為誰都能有喬蕎這種戰鬥力,如果果園的老闆看見,肯定會吐血的,喬蕎買門票也才50塊錢一張,按照現在櫻桃的市值,雖然櫻桃貴可甜的還是比較值錢的,她自己一個門票肯定是吃迴本了。


    喬蕎品品嘴裏的味兒,這些才哪裏到哪裏啊,等有一天自己發了的,她就買一片果林然後種櫻桃樹,一直吃到吐為止。


    喬蕎給了婆婆一小把:「媽,我都洗過的,都幹淨的。」


    喬蕎包裏有背水,這裏呢進來沒有衛生間,出去呢就不能在進來了,喬蕎這水沒怎麽喝,覺得婆婆是不是怕櫻桃髒,給沖了沖。


    陸母伸出手給喬蕎擦擦嘴邊:「可不能這麽吃東西,再好吃的也不能這樣。」


    陸母是怕喬蕎將來和陸卿去個什麽場合的,要是遇到自己喜歡吃的,就現下這樣的,她肯定會頭疼。


    喬蕎一頭的黑線,她就說做人不能太老實吧,婆婆說這話肯定沒有別的意思,但是她聽了,她肯定就不能在吃了。


    笑笑,接下去就沒吃的很少了,幾乎沒怎麽動,陸母是壓根從進來吃了都沒兩三顆,買迴去的她動手摘,她是覺得在外麵吃東西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行為,當然對喬蕎和天娜吃,她是抱著縱容的態度。


    每個人生活的態度都不一樣,不能用自己的要求去要求孩子。


    就這麽一次吧,下次她肯定不會跟婆婆一起來這樣的地方了,喬蕎心裏淡淡的想著。


    「給你媽買點。」


    當婆婆的開口,買都買了也不差這麽一點,別光可著自己家吃,她給喬蕎做這個麵子,喬蕎麵子上不是也能過得去嘛。


    喬蕎攔了,最後到底還是給她娘家買了。


    喬蕎心裏就抓瞎,她這頭逼父母表態呢,哪裏能迴去送東西啊,不然以自己老爹的個性,肯定以後更會獅子大開口。


    很高興的去的,迴來心情也就剩去時候的一半,陸天娜也吃了不少,來玩就是為了吃高興的,肚子有點發脹,估計中午飯都不用吃了。


    坐車迴去,陸母叫喬蕎給她爸媽送櫻桃去,就分道揚鑣了。


    天娜看著自己媽就說:「我嫂子樂意吃就吃被,也沒有吃多少,我看她吃的還沒有我多呢。」


    天娜是就事論事,花了錢進去,喜歡吃就多吃一點,別那麽有講究,自己媽那句話不應該說的。


    陸母呢,則是有自己的考量。


    人活一輩子,誰都有點興趣愛好,往哪裏發展都行,但是不要把吃的弄成是愛好,在這上麵發展能有什麽前途?再好的東西少少的兩三口就好。


    陸天娜挑挑眉頭。


    喬蕎手裏拎著櫻桃,自己也不知道應該往哪裏送,送二姐家吧,喬梅能自己都給吃了,喬梅就這個性,顧著自己,送大姐家吧,那就便宜她婆婆了,想來想去絕對不能迴家,這個時候關鍵的時候,給黎明打電話,不知道這小子迴來沒有。


    黎明從夏令營迴來好多天了,曬的很黑。


    拿著電話接起來:「老姨。」


    黎明也不是誰都喜歡他的,你知道的作為他這樣的孩子,叫很多小朋友都覺得很痛苦的,學神的世界學渣是不能理解的,輕輕鬆鬆的就能獲得老師的表揚各種各樣的獎狀證書,自己爸媽口中值得學習的孩子,黎明個性很好,但是有一點,黎明不太喜歡笨孩子,玩不到一起去。


    「黎明吃櫻桃嗎?」


    黎明說想吃,喬蕎打車過去的,黎明下樓來接的。


    站著說了一會兒話,喬蕎問問黎明,趙雪梅對他好不好。


    黎明覺得老姨問的話很叫他詫異。


    「她為什麽要對我不好呢?」


    額……


    喬蕎不能跟他解釋那些亂七八糟的,隻要對著好就行。


    「給你媽打過電話嗎?」


    黎明搖頭:「她應該不會想我主動打電話過去的,她有屬於她的家庭。」


    懂事的叫人心疼,喬蕎叫黎明趕緊的拿著袋子迴去,看著孩子上樓了自己才放心的走。


    黎明自己在家呢,他爺爺奶奶單位退休搞了一個活動,老年夕陽紅是去香港的,原本兩人是捨不得孫子,怕孫子在家裏吃不好就打算推了,黎兵和黎明同時要求兩老人必須去的。


    黎明把櫻桃扔進冰箱裏,才想轉身,又裝了一點。


    趙雪梅下班迴來,買了一袋的櫻桃,現在櫻桃便宜啊,13塊錢二斤,滿大街都是,趙雪梅捨不得買好的,覺得一樣都是櫻桃其實都是差不多,這點黎明奶奶就說過她,說花錢一樣都是花,吃那些不如就吃幾個精緻的,好的,這樣也就沒貴哪裏去了,趙雪梅下班迴來,路過看著道邊有賣的,櫻桃也挺好的,就是看著顏色吧有點深,可能時間有點長,說包圓了三斤給15塊錢,她不就買了。


    打開冰箱想放進去,就看見冰箱裏的那袋櫻桃了,趙雪梅納悶,老頭老太太都去香港了,誰買的?黎兵?


    不可能啊,他還沒到下班時間呢。


    晚上黎明迴來,一頭都是汗,黎兵在家裏看電視呢,黎兵每天都要等兒子一起吃飯,不管多晚,他讓趙雪梅先吃,趙雪梅又不要。


    說著話呢,黎明就開門進來了。


    「又去蘇教授家裏了?」黎兵問。


    黎明點頭,換了鞋,黎兵起身就去找空調遙控器,現在熱的難受,大人就當磨練了,孩子不行,在熱出來一個好歹的,過兩天他還有比賽呢,黎明可爭氣了,好像是說要上電視,黎兵就等著看呢。


    「好涼快。」黎明笑笑的說。


    個子也高,腳也大,男孩子嘛夏天穿運動鞋腳肯定有味道的。


    「趕緊去洗去。」黎兵推推兒子的頭,黎明笑嘻嘻的就進衛生間去洗了,洗完換套衣服出來。


    趙雪梅做的飯不合黎明胃口,太鹹了,總使勁兒放鹽,黎明說過兩次,可趙雪梅還是沒記住,黎明這迴也不說了,多吃飯少吃菜不就平衡了,他也不想讓爸爸和後媽每天過的不愉快。


    黎明不說不代表黎兵不會說。


    「又這麽鹹。」黎兵很想發火,但是又覺得不值得,其實多大點的問題,他是說了一次又一次,可趙雪梅的心思不知道放在哪裏了,記不住,趙雪梅自己本人口重,吃的菜就必須很鹹,不然吃不下去,做飯就有這樣的習慣。


    趙雪梅一下子就傻住了,黎兵說的時候她總想別的,到做飯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


    「爸……」黎明喊了一聲。


    黎兵心裏嘆氣,當初這婚就結錯了,哪裏能為了孩子好一點?黎明有什麽地方是趙雪梅能照顧到的?黎兵知道自己的想法自私,可他這人結婚之前一切都說得明明白白的,他就是為了兒子,他就這麽一個兒子,命根子似的兒子。


    黎明一喊,黎兵就不吭聲了,埋頭吃飯。


    「媽,這菜做的真好吃……」黎明的聲音清晰有力。


    趙雪梅嗓子眼發堵,黎明這不就把好人都做了,趙雪梅新柳如此想。


    等吃完飯,自然要吃水果的,黎明的水果也從來沒斷過,爺爺奶奶都可著他吃,不怕孩子多吃,就怕孩子不夠吃,一天換著樣的給買,就是去了外麵也是打長途迴來告訴趙雪梅千萬別忘記給黎明買吃的,孩子一天學習挺累的。


    等櫻桃趙雪梅洗好了端上來了,往桌子上放放,擠著笑容:「我看冰箱那袋裏的櫻桃下麵都是小的,黎明是你買的?被人忽悠了。」


    趙雪梅的聲音有些模糊不清。


    黎明這孩子早熟的厲害,他拿櫻桃的時候還個個都差不多呢,他老姨說的去果園采的,都是人手採下來的,能相差太多嘛,盤子裏的這顏色樣子都不一樣了,黎明默了一瞬間,然後也沒有說其他的,沒有吃幾口就迴房間學習去了,他是把念書當成樂趣的。


    黎兵吃了兩口,這櫻桃還不如不買呢,一點味道都沒有,黎兵也不願意吃。


    「孩子就不會買東西。」


    趙雪梅看了房間一眼,她不知道自己說的黎明會不會認同,對著黎兵點點頭:「小孩子嘛。」


    趙雪梅知道黎明去了蘇教授家就一時半會迴不來,自己裝著冰箱袋子裏的那些櫻桃就給妞妞送過去了,她騎車騎的很快,好像後麵有人在追一樣,妞妞現在看著趙雪梅,眼睛裏總含著一點別的東西。


    趙雪梅這女兒過的日子那簡直就不是人過的,奶奶說了不算,管不了她爸,後媽那人家肯心疼你啊,心情好就算了,不會難為妞妞,心情不好就攛掇著打妞妞,往死了裏打,妞妞找奶奶保護,她奶奶抱著她她爸都一樣上腳的,身上都是疤痕,孩子從來不穿短袖,怕別人看見,前幾天迴家,後媽跟她爸打了一架,給她爸撓了一個滿臉花,然後沒一會兒又和好了,看妞妞不知道怎麽就不順眼了,被關在陽台,晚上都沒放進去讓睡覺,你說水泥的陽台,也沒有個東西,就那樣坐著,晚上都是蚊子,咬的渾身都是包。


    趙雪梅累的氣息有點弱,還得趕緊迴去給做飯呢,黎兵眼看著就快要下班了。


    「你爸沒打你吧?你自己學聰明一點,他生氣你就離他遠點,聽見沒?妞妞啊早晚有一天媽會接你走的……」這話趙雪梅都不知道說了多少次了,孩子一次又一次的期盼著,從最初的相信渴望看見媽媽到現在的怨恨,恨不得叫自己媽去死,這個世界上她最恨的人不是父親而是母親。


    趙雪梅沒有看見孩子眼睛裏的恨意,把袋子交到女兒的手裏。


    「這櫻桃可甜了,你拿迴去自己吃,媽得趕迴去做飯……」


    趙雪梅推著車就要迴去,妞妞到底還是個孩子,父親對她實在太不好了,流著眼淚,她需要的不是一袋子的櫻桃也不是趙雪梅給她的錢,扯著趙雪梅的衣服。


    「媽……」


    有話說不出來。


    趙雪梅掰孩子的手。


    「媽得趕緊迴去,你叔叔要下班了,你小哥哥一會兒也得迴來吃飯……」


    妞妞看著趙雪梅離去的背影,她一直都想問個問題,她真是媽媽親生的嗎?


    為什麽當初要把她給生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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