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彥一曲唱完,正準備開口,忽聽門外一陣敲門聲:“夫人安歇否?”


    “貂蟬妹妹?!”蔡琰聞聲,從思緒中驚起,玉步輕挪,打開房門:“妹妹怎麽來了?”


    “拜見夫人!”貂蟬沒有直接進來,而是先屈膝側腰,盈盈行禮。


    蔡琰忙扶起:“妹妹,姐姐都說過好多次,你我同侍夫君,當以姐妹相稱,如此多禮,倒是見了外了!”


    一邊說著,蔡琰已經把貂蟬引進房中。


    此時管彥已經起身,貂蟬一見,忙又行禮拜見:“見過將軍!”


    也怪不得貂蟬如此謹慎,第一,在這個時代,妻和妾的身份是有很大的區別的,在一些官宦人家,因為妾的無禮被活活打死的也不在少數。第二,貂蟬當初是以王允棋子的身份送到管彥身旁,管彥還差點因她遇險,雖說管彥早已釋懷,與蔡琰都以家人相待,但是自小在王允府中看慣了爾虞我詐的貂蟬,還是心懷敬畏,不敢有所階躍。


    若是在貂蟬房中,管彥說不定上下其手,連扶帶摸了,可這蔡琰在旁,管彥還是要顯出一份高尚才行。


    “嬋兒起來吧,琰兒說的對,無須如此多禮啊。”管彥伸手扶起貂蟬,還是使上了那伎倆:手指輕輕的在貂蟬的手臂上刮了刮,目中含笑地盯著貂蟬的雙眼。


    貂蟬媚眼如絲看向管彥,豔唇輕張,貝齒吐言:“謝將軍!”


    管彥的暗送秋波,可卻沒有躲過蔡琰的法眼,蔡琰對管彥是恨的牙癢癢:這都是自己的妾室了,居然還搞得跟貓兒偷腥一樣!


    蔡琰上前一步,看似無意地把管彥擋到了身後,不顧管彥反應地拉著貂蟬的手走到桌旁坐下:“妹妹所來何事?”


    貂蟬瞥了一眼管彥,又看向蔡琰:“妾身忽聞陣陣歌聲,音調奇異,曲詞婉美,特來問詢,想不到竟是將軍所唱!”


    既然管彥再在此,這時候不用特意說明也知道是管彥所唱的歌曲,想到管彥那首《愛蓮說》,今日所聞曲詞倒不意外,隻是想不到管彥竟然對音律也頗有心得。


    蔡琰微微一笑:“我也沒想到夫君竟通音律,我知曉妹妹也甚善此道,不如今晚你我二人將此詞曲細細整理一番,也好為我們的驃騎將軍揚名一番!”


    “姐姐之命,妾身樂從之!”貂蟬也是興致甚高,欣然從命。


    看這樣子,是沒我什麽事了,看著二女正興致勃勃的討論著剛才曲調,詞句,管彥悻然地搖了搖頭,默默地走出了房間。


    戌時其實也就相當於後世的晚上七點到九點間,對於後世來講,這才是夜生活的剛剛開始,但是對於“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古代社會,這已經到了該入睡的時辰了。


    沒有了電,夜晚的星辰也掙脫了各種光源的束縛,競相在夜空中閃爍。


    這個時代,娛樂活動真是太少了!蔡琰、貂蟬把管彥擠出了房外,管彥唯一能想到的活動就是:出來走走。


    “主公!”典韋依舊守在門外。


    典韋忠厚謹慎,勇武過人,卻一心跟在管彥身旁,從未提過什麽要求,對於這種人,管彥心懷感激。


    “典韋今日喝了多少啊?”管彥伸手,半墊著腳,搭載典韋肩膀上,奈何典韋肩膀太寬,手堪堪吊在典韋脖子上,甚是滑稽。


    典韋麵不改色,嗡聲迴道:“不多,三壇。”


    管彥府中的美酒皆是小壇酒,一壇將近四斤,三壇酒就是十二斤呢!莫說是酒,就是喝水也撐不住啊!管彥心中暗歎著,卻看典韋像個沒事人一樣。


    “走吧,咱們轉轉!”


    “喏!”典韋應聲隨後。


    “那邊今日誰住那?”管彥指向客房中尚在搖曳的燈火說道。


    “主公,那是鞠義所住。”


    “鞠義啊!”管彥一拍腦袋:“我去找鞠將軍,典韋你先歇息吧,不用前來了。”


    說著,管彥便留下了典韋邁步前去。


    輕扣房門,未等迴答,管彥便開口問道:“鞠將軍歇息否?”


    幾聲急促的腳步聲,房門應聲而開,鞠義看清了來人後,趕忙拜道:“參見驃騎將軍!”


    “鞠將軍何必多禮!”鞠義尚未拜倒,管彥便扶著鞠義的雙臂:“來來來,坐下說。”


    二人端坐桌邊,鞠義給管彥倒滿了一杯茶水,桌上的燭光搖曳晃動,正如鞠義此時的心情一般,起伏不定。


    場麵尚未開始,便有點冷場了,管彥幹咳一聲:“鞠將軍遠道而來,辛苦了!”


    “不敢。”鞠義想起身迴話,卻被管彥按住,值得坐著繼續說道:“今韓馥為袁紹賊子所殺,末將本欲從死,以全臣意,幸得將軍不棄,今後願牽馬墜蹬,效犬馬之勞。”


    說道牽馬墜蹬,管彥不禁想起了高順,三四年了,高順隻在府中養馬,活脫脫一個馬夫,好不容易把你鞠義弄來了,又要去養馬?我驃騎將軍府中的馬夫就這麽吃香?


    管彥眉頭皺著迴道:“肅綱此言差矣!那韓馥何許人也?素性恇怯,誌大才疏,肅綱在其帳下,才不能盡,言不能從,恕彥直言,與其如此,還真不如我帳下馬夫,人得其用耳!”


    這段話說道鞠義深以為然,這些年在韓馥手下過的什麽日子,他自己清楚的很,若不是為了報韓馥的知遇之恩,鞠義早就另投他主了。如今韓馥身死,管彥費盡周折將自己接迴洛陽,如今對自己如此看重,莫不是有重任相托?此種良機,在曆經挫折的鞠義麵前,變得格外珍惜。


    管彥站起身:“吾需一人,練精兵三千,號曰‘先登營’,攻可奪城掠地,守可堅兵固城,肅綱!”管彥一轉身,燭火的襯托下,雙目炯炯:“汝可助我否?”


    鞠義本也是個西北大老粗,在管彥前的扭捏作態也是因自己過往的不如意逼迫自己而為之,管彥名聲在外,再加上今日看他與手下眾將的相處,心中早生仰慕,如今管彥如此誠意灼灼的話語,怎叫鞠義不感動?


    鞠義伏地而泣:“主公不棄,義願效犬馬,一年之內,當成‘先登’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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