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誌才指著周倉笑了笑,又對管彥行禮道:“主公可遣派細作,前往董卓必經之路散播謠言,曰:韓遂已逃離狄道,正欲北上,匯合羌胡。董卓若得此消息,必心焦如焚,不加查究,便立刻轉道北上,欲想截住韓遂,而得功。到時候董卓與南下的三萬羌胡騎兵相遇,不想打也要打,如此一拖,攻取狄道之時日則足矣!”


    “哈哈~~”管彥撫掌大笑:“戲軍師此計甚妙,此事便交予你處理,務必做的漂亮些!”


    “喏!”戲誌才抱拳一應,便轉身出帳。


    管彥目視著帳下眾人,命令道:“今晚兩更造飯,三更出。人噤聲,馬銜枚,夜襲狄道!”


    “喏!”


    “明天又是個大晴天啊!”


    狄道城牆上,一個二十上下的兵卒仰頭看著滿天的星辰,歎聲說道:“於哥,我有點想家了!”


    被稱為“於哥”的,是一個三十多的老兵,於哥也仰頭看向了天空,幽幽說道:“誰不想家啊?我那六歲的孩兒有一年沒見到了,也不知孩子他娘現在怎樣?”


    “於哥,這仗何時能打完?”年親兵卒轉過頭看向了一旁的於哥。


    一提到打仗,於哥臉上滿是厭惡之色:“誰知道啊?本來一年還能迴家兩次,自從大帥造反後,便沒有了休息時間。哎~~~”


    “那你說大帥會贏嗎?”年輕兵卒又追問道。


    “贏?”於哥一臉迷茫:“也許會吧!我……”


    於哥說到一半便愣在了那裏,驚恐地看著身旁:一支狼牙箭已將小卒的腦袋射穿,釘在了一旁的牆上,箭尾的羽翎還在嗡嗡顫動。


    愣了片刻後,於哥杵著長矛奮力站起,想要大聲唿喊,但是又一支狼牙箭從漆黑的夜空中射來,正中於哥的麵門,於哥的身體被狼牙箭上的巨力推得向後倒去,於哥頭一歪倒在了那個年親小卒的身上,失去了生氣,空洞的眼神中依舊可以看出他身前的惶恐。


    “得手了!”臧霸收起手中大弓,手一揮:“上!”


    黑夜中,幾十架雲梯趁著夜幕悄悄地向狄道城牆靠了上去。


    “敵襲!敵襲!”


    如此大規模地攻城,終究還是會被現的。狄道城牆上隨著一聲聲的唿喊,漸漸變的燈火通明起來。


    一波又一波的賊軍,湧上了城頭,漸漸將管彥軍的攻勢壓了下去。


    管彥見狀右手一揮,傳令兵會意,用手中的兩個火把當做令旗揮舞起來。


    “殺!”軍令一下,潛伏許久的周倉,站起身來,帶領著數千精銳向城牆衝去。


    周倉這次沒有用大刀,而是抗著一麵長三尺三的生鐵大盾,盾重八十斤,笨拙無比,但是勝在防禦力驚人。


    周倉把大盾高舉,順著雲梯奮力向上爬著。城頭射下來的箭矢落在大盾上“叮叮”直響。周倉大嘴一咧,大聲吼道:“兄弟們跟好了!”


    說著,周倉又是連上幾步,終於看見了城垛!周倉左手執盾,右手扒住城垛,奮力向內一躍,手中大盾順勢向前橫掃。


    城牆上的兩個兵卒躲閃不及,被大盾掃中,瞬間筋骨具裂,倒地而斃。


    周倉登上了城牆,並沒有瘋狂追殺,而是拿著大盾死死的守著雲梯,不讓守城兵卒靠近三步以內。


    待城頭上的羽翎軍越來越多,周倉一聲爆吼:“殺!”手中大盾雖著吼聲被周倉橫掃擲出。


    大盾帶著破空之聲,向前橫掃飛去。八十斤的生鐵大盾,再加上周倉奮力使出的蠻勁,這大盾之上的力道何止千鈞?


    大盾橫掃過後,像是鐵犁在地裏犁過一樣,一排本生龍活虎的士卒,眨眼間變成了殘肢斷臂掉落在地。


    隨著大盾的轟然落地,周倉滿臉血汙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比苦還難看的笑容,抄起地上的一把長槊便衝殺過去。


    此時的周倉,在這些守城士卒眼中跟閻羅王一樣,竟然沒人敢正麵抵擋周倉一下。


    城牆上,周倉向狼入羊群一樣肆意在守城士卒中間追殺著。


    “如此下去,恐不妙!”剛趕上城樓的韓遂,看著城牆上激戰的雙方,憂心忡忡地說道。


    “兄長!如今敵軍士氣正盛!如此下去,狄道必然不保!”一旁的馬騰指著城下不遠處管彥的本陣說道:“騰可帥一支人馬出城,急襲管彥本陣,若管彥陣亂,則敵軍自退矣!”


    韓遂眼睛一轉,點點頭:“如此甚好,那就勞煩賢弟!”


    馬騰一抱拳,沒有說什麽便匆匆下了城樓。


    管彥正凝目注視著狄道城上的戰況,忽然間,隻見狄道城門大開,一支人馬湧了出來。


    為一人,魁梧健壯,手執長槍,催馬直衝管彥本陣,大聲吼道:“管彥小兒,西涼馬騰在此,殺~~~”


    “殺~~~”身後一眾精騎隨著馬騰,奔騰呐喊著向管彥本陣衝來。


    管彥聽到馬騰的喊叫,目光中不禁露出了一絲惋惜,管彥皺眉歎息道:“馬騰果然從賊,真可惜也!”


    當初馬騰作為軍司馬,前來管彥帳中議事時,陳登也曾見過。不過這小小的軍司馬反便反了,管彥為何長歎可惜呢?


    可陳登沒時間去詢問管彥為何這麽說了,對方人高馬大,一看就是西涼精騎,若不迅擋住,等他們衝了過來就難以抵抗了。想道這裏,陳登便厲聲令道:“保護主公!”


    早已安奈不住的紀靈聞言,拍馬上前,手中三尖兩刃刀指著馬騰怒聲道:“馬騰休要張狂,大將紀靈在此!”


    話音剛落,紀靈已奔到馬騰麵前,手中三尖兩刃刀直刺馬騰麵門,馬騰身形一偏,雙手豎握長槍,蕩開了三尖刀。


    一擊未成,雙馬交錯後,紀靈迴馬指著馬騰大聲道:“再來!”


    二人雙騎再次絞殺在一起,借著昏暗的火光,不過數十息,二人便來迴廝殺了二十迴合。


    看來紀靈還是技高一籌,三十迴合後,紀靈漸漸占據了上風,三尖兩刃刀舞的風生水起,壓製的馬騰連連招架。


    觀戰的管彥,點頭讚許道:“紀靈將軍勇猛過人,真乃虎將也!”


    一旁的陳登附和道:“看此戰況,不過二十迴合,紀靈將軍必能斬馬騰與馬下!”


    斬馬騰?看情況是這樣,不過管彥總覺得有點不對勁,管彥皺著眉低頭,心中思索起來。


    戰場中,紀靈一刀斬向馬騰脖頸,馬騰慌忙低頭閃避,刀刃抹過馬騰頭頂,將頭盔劈落下來。


    紀靈看了馬騰落荒的模樣,大笑著便要拍馬上去取了馬騰性命。


    就在這時,馬騰身後陣中,一個身影疾奔而來:“西涼馬在此,賊子受死!”


    馬!管彥聽到喊聲抬眼一看,大叫道:“紀將軍小心!”


    紀靈正把注意裏全放在馬騰身上,兵沒有料到馬騰身後會忽然衝出一騎馬,而且就算衝出一個援手,紀靈也自信能應對。


    不過紀靈錯了,他犯的錯誤跟臧霸一樣,都沒有想到麵前的這個少年是多麽的厲害。


    雙馬交錯之際,龍膽槍破空而出,以詭異的角度刺向了紀靈。紀靈忙收迴三尖兩刃刀,但為時已晚,槍刃抹過了紀靈的手臂,拉開了一道長約三寸的口子,頓時血流如注。


    紀靈見狀,自知不敵,忙忍著手臂上的疼痛迴馬逃跑。


    奇怪的是,馬並沒有調轉馬頭去追手上的紀靈,借著昏暗的火光,管彥現馬的冷眸正盯著自己。


    管彥心中打了個激靈,暗道:不好!


    眼看馬衝到五十步之外了,阻擋的兵卒均不是一合之敵,馬一路奔來,身後糖了一地屍體。


    管彥見狀,忙拉轉馬,一個疾奔而來,一個剛轉馬欲逃。馬瞬間就來到了管彥身後二十步,看清了管彥的背影後,馬大吼一聲:“管文德,可敢與我一戰否?”


    戰?開玩笑!雖然借著《太平要術》,自己的禦劍之術還算小有所成,但是還沒自大到敢跟馬動手。


    管彥頭也不迴的策馬奔跑,馬見狀快馬一鞭衝了上去,眼看馬離管彥越來越近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側方想起,一人沉聲吼道:


    “賊子休傷我主,南安龐德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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