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誌江看到王老也這樣說,他心裏頓時冷笑不已。


    嘿嘿,王家什麽時候和霍家勾搭上了?居然替歐陽誌遠說話?王時國的王家,還沒有放在周家的眼裏。


    自己既然連霍老的建議都否決了,王時國的求情更不行。


    周誌江滿臉恭敬的看著王時國道:“王老,您的話,在平時,您說一,我絕不敢說二,一定聽您的。但現在,這件事,我不敢做主,事關重大,責任不是你我能夠擔當的,咱們還是按照製度來辦吧,隻要保健部部長蔡進步簽字點頭,我就放行。”


    一聽周誌江沒有同意自己的建議,王時國的臉色變得很是難看。


    這時候,謝老將軍一聲冷哼,伸手一把抓住了周誌江的衣服領子,把周誌江拎了過來。


    謝老將軍手裏的槍緊緊地頂住了周誌江的太陽穴,惡狠狠地道:“周誌江你個小王八羔子,霍老、王老和你說話,是看在你老子周昭陽的麵子上,才和你商量,你算個什麽東西?立刻讓歐陽誌遠去給顧老看病,否則,老子的槍很容易走火,當年在戰場上,老子的槍因為走火,打死了很多的叛徒王八蛋。”


    謝老的脾氣極其的暴躁,他手裏的槍管,已經把周誌江的太陽穴頂出了血印子。


    周誌江的內心雖然很死了謝德勝,但就是父親都不輕易的招惹這個謝瘋子,自己就更不敢惹他了。但是今天老子就是不同意讓歐陽誌遠進去,謝瘋子你再瘋,嘿嘿,你真敢開槍嗎?


    隻要歐陽誌遠和顧老搭不上關係,自己就可以再派高手,秘密抓捕歐陽誌遠。


    周誌江雖然恨得要死,但他仍舊滿臉笑意的看著謝德勝道:“謝老,您不要和誌江開玩笑,免得氣壞了您的身子,您可是咱國家的元老,您應該比我更知道輕重,我相信,要是您處在我的位置,您也會和我一樣做的。”


    沒等謝德勝說話,外麵就傳來一聲冷哼。


    “謝瘋子,別人怕你亂發瘋,我周昭陽可不怕你,你有種把槍指著老子的太陽穴?欺負孩子算什麽本事?”


    周老周昭陽陰滿臉怒氣的和工作人員走了進來,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謝德勝,眼裏露出淩厲的殺機。


    謝德勝一把推開周誌江,冷笑著看著周昭陽大聲道:“周小白臉,你以為老子不敢嗎?老子扛槍打鬼子的時候,你還拎著公文包,跟著老子的屁股後麵亂轉呢,你算什麽東西?你不就是靠著拍馬屁上來的嗎?你還在老子麵前叫喚個啥?”


    謝德勝這一句話,把周昭陽說的臉色一片鐵青,氣得說不出話來。


    周昭陽剛開始參加抗日的時候,確實跟謝德勝幹過。當時,謝德勝是連長,周昭陽是連裏的文書,是投奔延安的大學生。


    歐陽誌遠知道,自己插不上一句話,這些人都是國家的元老功臣。


    “謝老將軍,你也是一位國家的大將,革命老前輩,你何必拿槍為難後輩呢?這要傳出去,還不消掉人的大牙?”


    臉色陰森的趙老趙鴻遠,在工作人員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這下可好,燕京幾大元老都到齊了。


    趙老趙鴻遠早就聽說過了這個歐陽誌遠。


    歐陽誌遠曾經在山南省的南州,就打過自己的孫子趙斌,和趙家一直過不去,嘿嘿,今天,自己也要好好地和他算一賬。


    趙鴻遠是周昭陽約來的。


    謝德勝冷哼一聲道:“趙鴻遠,什麽事你都要插上一腳,這是我和周小白臉之間的事,你離遠點。”


    霍老的臉色很難看,看來,今天要想讓誌遠給顧老看病,是不可能了。


    周昭陽絕對不肯讓歐陽誌遠進去,自己又不能硬衝。這兩天,要讓誌遠呆在自己家裏,你周昭陽敢到我家裏抓人嗎?


    霍老冷哼一聲道:“看來,今天我們是不能看到顧老了,走,謝老、王老,咱們迴去吧。”


    製度在那裏放著,就是霍老也不敢破壞。


    謝德勝和王老互看了一眼,跟在霍老後麵,向外走去。歐陽誌遠跟在了後麵。


    周昭陽、趙鴻遠的眼睛,如同刀芒一般,死死的盯著歐陽誌遠,眼裏都透出不屑的目光。那目光就象在看螻蟻一般。


    哼,你小子,死定了,任何人敢挑戰周家,結果隻有一個,完蛋。


    這時候,一位工作人員急匆匆的走了出來道:“霍老、王老、謝老,顧老讓歐陽誌遠進去。”


    正在向外走的霍老一聽工作人員的話,頓時大喜至極。謝老和王老的臉上,也露出了開心的笑意。


    嗬嗬,顧老還是沒有忘記我們這些老家夥,誌遠的命運,真是絕處逢生。


    周昭陽、趙老、周誌江一聽工作人員的話,三人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工作人員又道:“顧老說,周老、趙老也一塊進來吧。”


    誰也沒有想到,顧老竟然讓眾人都進去。


    霍老看了一眼周朝陽笑道:“周老,顧老讓我們進去,這次,你還要阻攔嗎?我對你說的一句話就是,看好你的那個叫周定邦的孫子,嘿嘿……他是你們周家的禍根。”


    霍老說完,帶領王老、謝老和歐陽誌遠,走向顧老的辦公室。


    周朝陽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一片。


    大廳的後麵,又是一個小院子,小院子裏傳來真陣陣茉莉的清香。一條小徑通過院子中間,道路兩旁,擺滿了正在盛開的茉莉,花香沁人心扉。


    霍老微笑著走進了後麵窗明幾淨的房子。


    歐陽誌遠看到了一位慈祥的老人,坐在座位上,左手拿著一支煙,右手的筆還沒有放下,老人正微笑著看著霍老他們。顧老的笑容,雖然帶著病容,但他老人家的微笑是那樣的坦蕩、那樣的真誠。


    歐陽誌遠絕沒想到,咱們的掌舵人,竟然是這樣一位慈祥坦蕩的老人。


    老人的微笑,感染了霍老和所有的人。


    霍老快步的走了過去。


    “嗬嗬,老夥計,你怎麽才來看我?是不是把我給忘了?”


    工作人員扶著顧老站了起來,顧老微笑著看著霍老。


    霍老的眼圈紅了,他走向前一把握住了顧老的雙手道:“顧老,我沒有忘記您,我這不來看您了?”


    顧老的手有點顫抖,歐陽誌遠的心裏一沉,老人的病很重。


    顧老笑道:“嗬嗬,老夥計,我可很想你呀,我做夢都想再吃一頓,你在西北大漠裏,給我用鐵鍋靠的玉米餅,又香又酥。”


    霍老嗬嗬笑道:“你當時發燒了兩天,滴水未進,咱們也餓了三天了,你想不到那些玉米是怎麽來的吧?”


    顧老笑了,老人家的眼裏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他看著霍老道:“老夥計,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半夜從食堂的窗戶翻進去摸出來的,是為了救我的命。那頓玉米餅子,是我一生中,吃的最香的玉米餅。”


    霍老笑道:“嗬嗬,你早就知道了?”


    顧老抽了一口煙笑道:“我不僅知道,後來,那個窗戶,我也翻進去幾次。”


    兩人說完話,互相看著,都不禁大笑起來。


    當年,顧老和霍老都下放到西北大漠,兩人在大漠深處,互相照顧、互相幫助,渡過了六年的艱難歲月。


    眾人都跟著笑了,就連歐陽誌遠也笑了起來。


    歐陽誌遠做夢都沒又想到,兩位老人在那艱難的歲月裏,都翻過生產隊的窗戶。這兩位老人終於堅強的活了下來。


    顧老看著謝德勝笑道:“謝瘋子,你的脾氣還是改不了,你又拿槍在逼誰呀?”


    謝德勝笑道:“顧老,霍老給您找來了一位醫生,但有人硬是不讓進來,我情急之下,犯了老毛病,您批評我吧。”


    顧老嗬嗬笑著看著歐陽誌遠道:“這位就是給你們看好病的歐陽誌遠吧。”


    歐陽誌遠連忙走過去,扶住了顧老道:“首長,您好,我是歐陽誌遠。”


    顧老看著年輕英俊的歐陽誌遠,他的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笑意。


    看著歐陽誌遠那張年輕的笑臉,老人的思緒,瞬間就飛迴了幾十年前,自己意氣風發的年輕時代。


    時光如梭,如同白駒過隙一般。自己轉眼老了,以後都是這些年輕人的天下了。


    顧老看著歐陽誌遠笑道:“歐陽誌遠,我聽說過你的事情,霍老、謝老、和王老的病,都是你治好的?”


    歐陽誌遠連忙道:“是的,顧老。”


    顧老的臉上露出驚奇的神情,他笑道:“都坐下說話吧。”


    顧老這樣一說,眾人都坐了下來。


    “誌遠,山南省龍海市傅山縣,在半年內,能從一個山南省最貧困縣的窮縣,一躍發展成為山南省唯一的綠色環保旅遊富裕大縣,很不錯呀,說說傅山縣的發展過程。”


    顧老微笑著看著歐陽誌遠。


    顧老的話,讓歐陽誌遠的內心很是震驚和感動,顧老竟然知道傅山縣的事情。


    坐在後麵的周老周朝陽臉色變得蒼白起來,他知道,自己今天失敗了,歐陽誌遠已經進入了顧老的視線,自己再想有什麽行動,已經不可能了。一個小小的傅山縣,顧老竟然知道,而且還要親自過問,歐陽誌遠的祖墳冒煙了。


    霍老一聽顧老問起歐陽誌遠傅山縣的發展過程,他終於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周朝陽,你現在還敢向誌遠下手嗎?你個頑固的老東西。


    謝老和王老兩人都看了一眼霍老,三個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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