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這是在拍電影嗎?真驚險呀,怎麽沒看到吊起來的鋼絲呀?


    是呀,沒有鋼絲,人怎麽會飛起來的?而且是兩個人?


    這肯定是香港導演拍的電影,內地的導演,根本拍不出來這樣驚險刺激的鏡頭,看看人家的導演拍的電影,我靠,和真的一樣,膜拜呀。


    人們議論紛紛,交頭接耳。


    今天是黨校青幹班報到開學的日子,黃曉麗的電動車開得有點快了。她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正常行駛,也會遇到飛來橫禍。


    當她發現一輛黑色的桑塔納轎車,發瘋一般的撞向自己的時候,她的臉色刹那間,變得煞白,她知道,今天自己死定了。她的眼前,出現了自己女兒好看的笑臉和純真的聲音。


    “媽媽,晚上您早點來,我做好飯等您,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您受苦的日子,今天您什麽都不用幹,我要好好的伺候您。”


    女兒上學前,那懂事甜美的聲音,還在自己的耳邊想起。


    女兒,媽媽以後再也看不到你的笑臉了,再也聽不到你純真的歌聲了,再也聽不到你喊媽媽的聲音了,女兒,我的好女兒,再見了,媽媽不舍得離開你呀,我的好女兒。


    黃曉麗心如刀割,兩滴清淚,在眼角流出。


    她隻覺得自己的身軀騰空而起,輕飄飄的,仿佛進入了天堂,而且很溫暖。


    這就是天堂嗎?好溫暖的天堂。但願所有受苦受難的人們,都進入天堂。


    黃曉麗是一位善良的女人,她就是死了,想到的卻是受苦受難的人們。


    “你好,你沒有事吧?”


    歐陽誌遠落到地上,冷汗已經濕透了自己的全身衣服。


    他做的這一連串極其驚險的動作,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他不能看著,一個活生生的生命,被頃刻間吞噬掉。


    這聲音把黃曉麗嚇了一跳,不會吧,天堂裏應該都是在唱讚美詩的,怎麽會有男人的聲音?


    黃曉麗慢慢的睜開眼,一張漂亮陽光英俊的男人臉,出現在自己的麵前,正在對自己微笑。


    “你是天使嗎?天使裏麵也有中國人嗎?你怎麽沒有潔白的翅膀?”


    黃曉麗的意識還有點模糊,她的大腦還停留在自己的想象之中。


    這個女人的聲音很好聽,如同古老荒原上的一縷春風,給人一種遠古的蒼涼,卻又帶著股股強勁生命力的感覺。


    這個女人一定吃過很多苦,但性格十分的堅強,表麵上是一位柔弱的女子,內心很堅韌,熱愛生活。


    歐陽誌遠伸手點了一下黃曉麗的眉心,一股清涼的氣息,進入了黃曉麗的腦海裏,讓她精神一震,清醒過來。


    黃曉麗終於感覺到自己是被一位陌生的男子,抱在懷裏。


    她臉色一紅,連忙掙紮著站起身來。她知道,是這個年輕的男人救了自己。


    “謝謝您救了我。”


    黃曉麗看著歐陽誌遠一眼,小聲道:“您叫什麽名字?”


    “歐陽誌遠。”


    “謝謝,我還有急事,先走了。”


    黃曉麗說完話,一招手,攔下一輛出租,急匆匆的離開。她是黨校的副校長,今天她不能遲到。電動自行車不能要了,已經被撞碎了。黃曉麗看著那碎成一堆零件的自行車,感到極其的後怕。


    那邊的桑塔納,在撞到路邊一棵樹後,終於停下來了。


    幾名交警快速的衝過來。


    有人打了120急救。


    車門被裏麵的司機推開,一個喝的醉薰薰的年輕人,踉蹌的走下車來,他染著一頭五顏六色的頭發,一個耳朵帶著三四個耳環,最讓人可笑的是,中間的一道頭發,竟然染成翠綠色,很是惹眼。


    現在的年輕人,已經不知道什麽是美了,他們更不知道,怎樣才美。


    歐陽誌遠看著這家夥染的五顏六色的頭發,心道,自己真是落後了。


    “是哪個王八蛋碰的老子?老子找人弄死你。”


    年輕人的態度極其的囂張,瞪著一雙血紅兇狠的小眼睛,嘴裏罵罵咧咧的,在四處找人。


    一名交警跑過來,向這個年輕人敬了一禮道:“請你出示駕駛照。”


    那個年輕人猛一瞪眼,破口大罵道:“出示你媽個逼,讓我出示駕照,我明天就讓人扒了你這身黑皮。”


    另外幾名交警衝了過來,這人是典型的醉酒駕駛。


    兩名交警手裏拿著測試酒精濃度的測試儀,看著那件年輕人道:“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請你吹吹氣。”


    兩名交警按住了那人的胳膊。


    彩發年輕人的態度十分的囂張,嘿嘿冷笑,猛一張嘴,哢嚓一聲,一嘴咬掉了測試儀的吹氣口,破口大罵道:“你們這些狗,你們知道老子的老子是誰嗎?老子的老子是李剛,不,叫王耀軍,是你們的頭。”


    幾名交警一聽,這個染著彩色頭發的年輕人,竟然是分局副局長王耀軍的兒子王連水,幾個人頓時變了臉色。


    我靠,怎麽是這個惹禍精?


    歐陽誌遠在李大鵬給自己的傅山縣的官譜中知道,王耀軍是縣委書記王鳳傑的遠房親戚,屬於王鳳傑的人。


    幾個交警知道,分管交通的分局副局長王耀軍,為人很是強勢,沒有人敢得罪他。他的背後是傅山縣黨委書記王鳳傑,誰敢惹他?


    過去幾個得罪王耀軍的幾名交警,全部被他找借口,發配到偏遠的鄉鎮,當民警去了。


    “哈哈,怕了吧,就你們幾個狗,敢把我怎麽樣?媽的,都是一群欺軟怕硬的熊貨。”


    幾名交警的臉,刹那間紅了,但沒有人敢站出來說話。他們害怕丟了這份工作,更害怕被發配到連公路都沒有修通的偏遠鄉鎮,去做一個小民警。


    歐陽誌遠深深的歎了口氣,看看,這就是我們的交警同誌,在強權麵前,個個也成了沒有脊梁的懦夫,不過也難怪,交警也是平常人,他們也需要飯碗維持生計,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呀。


    “你……你這是醉駕,我……要你到醫院去抽血檢查。”


    一個長相秀氣的交警,紅著臉,不甘屈辱,鼓足了勇氣,終於站出來說話了。


    “哈哈,就你長的給個小豆芽似的,還敢讓老子驗血,驗你娘的血。”


    王連水哈哈狂笑著,一掌抽向那個交警的臉。


    “不要辱罵我娘,你醉酒駕駛,就應當受到處罰。”


    這個長相秀氣的小交警,叫孔凡雨,出身農村,家裏就還有一位老娘,是娘省吃儉用,供自己上學,自己現在還沒來得極孝敬老娘,這個狗日的,竟然辱罵自己的老娘,這讓孔凡雨上了牛脾氣。


    孔凡雨一側身,閃過王連水的手掌,一個反擒拿,就按住了王連水的胳膊。


    “周隊長,快來呀,讓王連水到醫院驗血檢查。”


    孔凡雨一眼看到開過來一輛警車。他認得是交警中隊周隊長的專車。


    中隊長周劍鋒開車在道路上巡邏的時候,接到了手下人的電話,連忙趕了過來。


    王連水在傅山新城,是有名的賴皮,副局長王耀軍怎麽會生了這麽一個不成器的兒子?


    周劍鋒一看到,七八名交警,都站在那裏不敢動,隻有剛參加工作不久的孔凡雨扭住了王連水,不由得冷哼一聲,快速的走下轎車,冷聲道:“把王連水帶到醫院抽血化驗。”


    但是,周劍鋒的話音還未落,王連水猛地一轉身,抽出來一把刀子,惡狠狠地紮向孔凡雨的胸口。


    所有的人不由得一聲驚唿。


    “小孔,快躲開。”


    周劍鋒大聲叫到。


    但孔凡雨根本躲不開,刀子的速度太快了。


    歐陽誌遠不由得一皺眉頭,心道,這個狗東西,酒駕還用刀子紮人,這不是找死嗎?王耀軍怎麽會生出來這樣一個人渣。


    歐陽誌遠當然不能見死不救,彎腰拾起一顆石子,打在王連水的手腕上。


    王連水的刀子掉在地上。


    幾名交警一擁而上,終於按住了王連水。


    歐陽誌遠一看手表,壞了,遲到了。他連忙鑽進自己的車裏,奔向黨校。


    歐陽誌遠不想再找麻煩,更不想卷入和王耀軍的爭鬥中。他知道,王耀軍這個人,很護犢子,自己要是打了王連水,王耀軍肯定會找自己的麻煩。所以,歐陽誌遠暗中救了那個小交警,自己幹脆快點撤退。


    中隊長周劍鋒是位退伍軍人,他看到了歐陽誌遠打出來的那顆石子,本來他想過來和歐陽誌遠說話,但人家子鑽進車裏,揚長而去。


    嗬嗬,下次見到你,要好好的謝謝,周劍鋒記住了歐陽誌遠雅閣的車牌號。


    歐陽誌遠開車來到黨校的時候,王大爺正站在學校門口。


    下午是報道開課的日子,歐陽誌遠怎麽會不來?這個小家夥,上午來了,下午不會忘記了吧。


    王大爺正在觀望,猛然看到歐陽誌遠的轎車,快速的開過來。


    王大爺連忙打開大門。


    “嗬嗬,王大爺,您的腳還癢癢嗎?”


    歐陽誌遠打開車窗,微笑著問道。


    王大爺一愣,頓時想起來,原來自己的腳,時時刻刻的癢癢,現在,癢癢似乎減輕了不少。


    “啊,小夥子,好像不癢癢了。”


    歐陽誌遠微笑道:“肯定不癢癢了。”


    “小夥子,你快去吧,報到就怕要結束了,你怎麽才來呀,快去。”


    歐陽誌遠一聽,連忙開了進去。


    報到手續就在教務處,歐陽誌遠的車停在了教務處的樓下,但報到處已經沒有人了,隻留下幾張桌子和幾張椅子,以及寫著報到處的紅紙。


    歐陽誌遠心道,壞了,難道報完到,都開會去了?自己竟然第一天就遲到,這下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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