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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鈴鈴!


    一朵風花正中方源的後背。


    方源身上的防禦,像是紙糊的一樣,立即被撕扯成碎片。


    後背的衣袍被徹底絞爛,鮮血飛濺,碎肉飛離。


    “運氣不好了!”方源心頭一沉。


    他身邊有數十個力道虛影,而飛來的風花就隻有一個,隨意攻擊。偏偏真身就被砸中。


    隨著時間推移,狗屎運護持本體的效果越來越弱了,使得天意發現真身的概率大大增強。


    更糟糕的,還有暗渡仙蠱。


    暗渡仙蠱催發一次,護持方源,遮掩他氣息的效果,也在劇減。


    一旦這股護持力量徹底消失,比失去狗屎運還要嚴重。


    時間流逝,方源渡秒如年,硬生生苦挨。


    他已經不知道擊爆了多少輪雪月,挨受了風花多少次攻擊。


    狗屎運、暗渡的護持效果銳減,但態度蠱、變形蠱形成的見麵曾相識,則如中流砥柱,至始至終都支撐著方源。還有萬我殺招,在此時此刻,它的攻伐之能已經起不了作用,隻能當做炮灰戰術來運用。


    天意不是傻子,它能夠思考。


    方源的戰術明了之後,每一次萬我之後,它發現方源真身的時間越來越短。


    方源受傷也越來越重,迫不得已,隻能催發仙蠱人如故。


    但這樣一來,他的仙元也加劇損耗。原本就不多,現在已向幹涸的境地發展。


    天意高高在上,駕馭地災,先天利於不敗之地。


    方源卻宛若螻蟻,在生死一線中掙紮。


    雪月的數量越來越多,方源的腳步漸漸跟不上。


    情勢艱難無比,方源幾乎看不到絲毫希望。


    但他沒有放棄的打算,仍舊咬牙堅持。


    狂風像是嘲諷,嘲諷他的不自量力。


    雪月高高懸掛,仿佛是道道冷漠的目光。看著方源這樣的蠅蚊在徒勞無益地垂死掙紮。


    方源渾身浴血,白袍已經徹底變成血袍,血和汗被冷光凝成冰渣。


    他狼狽不堪,原本隨風飄逸的黑發。也斷裂無數,現在長短不齊,讓方源看起來就像是個瘋子和乞丐的結合體。


    他麵色冰冷,既沒有狂笑,也沒有呐喊。


    他就像是一塊堅冰。就要被天地碾碎,但他不發一言,身處絕境,一切隻是默默堅持。


    風聲衰落下去。


    風花劫的力量,在徐徐消退。


    已經到達極限了。


    地災的力量也是有極限的。哪怕天意將它增強到最大程度,又親自操縱。


    方源沒有被風花殺死,很快,風花數量劇減,天地間不再有狂風。


    方源慘笑一聲,狂催仙元。他的目標仍舊是雪月!


    雖然風花劫消退。空中的雪月也停止衍生,但風花還有殘餘,雪月剩下的數量並不少。


    艱難作戰!


    方源已經沒有了咬牙的力氣,渾身虛弱乏力至極。


    萬我。


    力道大手印。


    劍浪三疊。


    見麵曾相識。


    他的狀態很不佳,幾種仙道殺招有時候還會催發失敗。每一次失敗,都讓他遭受反噬,口吐鮮血。


    地災已經到了極限,方源本人也是如此。


    此時逃跑毫無意義。不僅是風花阻截,雪月還可緩緩轉移飛行,冷光的覆蓋範圍實在太大。


    地災還未完全結束。天地二氣不平,迴收仙竅也不可能。


    不得不說,天意思謀良久,醞釀出最針對方源的災劫。上一次地災。狂蠻真意分化了地災的一部分力量。這一次,天意雖然不能避免,卻也影響了狂蠻真意,使得狂蠻真意影響的部分,化為雪月劫,反而增添了整個災劫的難度!


    現在的戰局。就看雙方雖能熬得過誰。


    半個時辰之後,方源一頭栽倒在蕩魂山上。


    他的仙元幾乎徹底幹涸。


    見麵曾相識也支撐不住,心力憔悴,早就散了。


    方源費勁心思和力量,擊爆大量雪月,但天空中卻還殘存著最後一輪!


    靠著蕩魂山的庇護,方源麵前抵禦著冷光的照射。


    他渾身都是傷痕,很多傷口上,血色冰渣凝成一片。


    方源已無力氣,身上冷霜越積越厚,將他漸漸凍在冰塊之中。


    最後一絲風,縈繞在冰塊的上空,承載著天意,要注視著方源走向滅亡。


    仙元所剩無幾,一個仙道殺招都催發出來,但方源的臉上卻忽然展現出勝利者的微笑。


    “此災我渡過去了。”


    下一刻,荒獸刺脊星龍魚忽然顯身,魚尾用力一擺,狠狠一撞,將最後一輪雪月撞碎。


    奴獸仙蠱!


    半盞茶之後,天地二氣平息下來,方源立即動手,離開北原。


    在他走後,沒有多久,兩道身影從地下冰層中遁出來。


    “就是這裏了。”其中一位身影,小心探視,環顧四周一番後,說道。


    另外一個身影,謹慎地抽動鼻翼,四處嗅嗅,然後以肯定的口吻道:“剛剛我們感應的沒有錯。這個地方剛剛有人渡劫,天地二氣有殘餘絲絲波動,並未徹底平息呢。”


    兩個身影都是模糊一片,顯然是故意用手段遮掩了身形。


    不過,既然能知道天地災劫,又能探查如此清楚,必定是蠱仙身份。


    “唉!北部冰原乃是狂蠻魔尊當年,一手鍛造。全是冰川,並無大地。這裏天地二氣較其他地方,要稀薄很多。若是任由蠱仙在這裏渡劫,恐怕會更加損耗天地之氣。達到一定程度,勢必會引發冰川震裂,天地板蕩。”兩位神秘蠱仙之一,歎息著,語氣充滿了擔憂。


    “北部冰原是我雪民一族最後的世外桃源。我們在冰原地下生活,與世無爭。沒想到人族還不罷休,連我們這最後一塊棲息之地,也要染指,也要覬覦!”另一位神秘身影,似乎年紀較輕,飽含憤慨地道。


    原來,這兩位蠱仙的身份並不尋常,都是異族雪民蠱仙。


    年輕的雪民蠱仙繼續道:“太上大長老太過迂腐了!依我的想法,當年就該鏟除了那個楚度。現在你看看,不僅楚度時常過來渡劫,還有其他人也來了。久而久之,我們的棲息之地就會被越來越多的蠱仙光顧。”


    年長的雪民蠱仙歎氣:“唉!太上大長老的想法,我卻能理解。他是擔心和楚度一戰,將我族的存在暴露於天下。如今的天下,可是人族製霸,地位穩固如山,不可動搖。我族暴露出來,必定會引發整個北原人族蠱仙的圍剿。”


    “難道就讓情況這麽發展下去?讓越來越多的蠱仙,到我們頭頂上渡劫不成?其實以我族的實力,又在這裏冰原中作戰,隻要計劃周詳,隱秘地斬殺幾位人族蠱仙,並不是什麽難事。當然,我也承認,那楚度很強。我們穩妥起見,放棄他這個目標,但其他蠱仙完全可以下手啊。殺得幾人,誰知道是我們做的?嘿!反正人族內部也是亂得很,正道、魔道、散修從未消停過。”年輕蠱仙侃侃而談。


    “唉,你說得也有道理。我們還是先將這個情況,匯報給族中,讓其他幾位太上族老都來合計合計罷。”


    兩位雪民蠱仙議論一番,模糊的身影悄然消失在原地。


    方源雖然身負重傷,但仍舊馬不停蹄,一路兼程,趕迴到琅琊福地。


    “天意要鏟除我,當我渡劫時無疑是最好的時機。它不僅會將災劫的威能,增添到極限,而且親自操縱災劫。更可怕的是影響其他存在,釀成人劫,來布局圍殺我!”


    方源腦海中牢牢記住這個情報。


    這點認知,同樣是他和毛六交易,得到的珍貴收獲。


    在半年前的義天山大戰中,他本身也是關鍵的人劫,是天意對付魔尊幽魂的棋子。


    正是因為親身經曆,方源對所謂的“人劫”非常警惕。


    想那魔尊幽魂是何等存在,又有影宗幫襯,僵盟輔助,籌謀十萬年,都還被天意策翻了最終成果。


    和他們比起來,自己現在又算得了什麽?


    所以,方源幾乎是不顧沉重傷勢,就直接轉移。速度很快,不留給天意醞釀布局的時間。


    返程並未意外發生,方源順利迴歸琅琊福地。


    到了琅琊福地,他這才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算是暫時安全了。


    之後,方源龜縮在自家雲城中加緊療傷,同時歸還借來的種種仙蠱。


    幾日後,方源傷勢全消,狀態複佳,又著手整治仙竅中的蕩魂山。


    說起來,這座大山給他渡劫帶來了巨大的幫助。


    蕩魂山顯得慘淡無比,之前是巍峨高聳,渡劫之後被無數風花削的隻剩下一座平緩的小土丘。


    江山如故!


    在這隻仙蠱的作用下,蕩魂山再複舊狀。


    隻有如此的蕩魂山,才能最高效率地產出膽識蠱。


    方源不敢大意,趕忙將蕩魂山拿出來,交托到琅琊福地之中。


    不過,雖然蕩魂山可產大量的膽識蠱,但是販賣的渠道寶黃天卻關閉了。如今琅琊派的庫藏中,有大量膽識蠱積壓著。賣不出去,真叫方源有些著急。


    “兩個月之後,就是第三次地災。威力比這一次,還要強大。我若不在這個階段,做出一些突破,實力沒有增長的話,恐怕是兇多吉少。”


    “但實力增長,絕非憑空而生,需要種種修行資源。寶黃天……究竟何時才能再度開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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