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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爹,你讓我來破案?”少女手指自己,滿臉的驚愕之色。


    “怎麽,你不願意?”鐵血冷微笑著。


    “願意,當然願意了!”鐵若男反應過來,雀躍地道。


    鐵血冷點點頭,輕歎著,語氣複雜:“你立誌要走上和我一樣的路,這幾年來你跟在我的身邊,也耳濡目染了許多東西。雛鷹隻有獨立飛翔,才能真正的成長起來。爹我已經老了,受的這傷,也治不好。更不能陪你走完你的一生,一代新人換舊人,接下來看你的了。”


    “爹……你不要灰心,不是還有治療的希望嗎?”少女聲調顫抖,有些哽咽。


    “你我都知道這個希望有多渺茫。人要學會認清楚現實,若男。”鐵血冷笑了笑,又轉頭麵對古月博,“古月族長放心,我這女兒已學了我七八分的本事,再加上我隨同輔導,必不會讓你族蒙受不白的冤屈。”


    “哪裏,哪裏。”古月博連忙拱手,“少俠女巾幗不讓須眉,英姿勃發,又是英雄之後,在下豈有不放心的道理呢?請到山寨,先為二位接風洗塵。”


    ……


    菜肴擺了一桌。香氣撲鼻,清醇的酒液從酒壇中形成一線,傾倒在鐵血冷的杯盞當中。


    狼潮剛剛過去,古月山寨陷入最困苦的時期。大量物資的消耗,將導致接下來食物緊缺,物資匱乏。甚至會有凡人生生餓死。


    但即便如此,為了招待鐵血冷,古月一族仍舊拚湊出了這席酒宴。


    作為族長,古月博端坐在主位上,旁邊就是鐵血冷以及少女鐵若男。


    除此之外,還有古月赤鍾、古月歌燕、古月漠塵、古月藥姬,以及方源等人,皆是家老。


    狼潮之前,古月一族的家老有數十位,但如今就隻剩下這一桌。連十位都不到。


    不僅如此,在座的家老,都是各個帶傷。


    尤其是古月漠塵,在兩個星期前的抵禦戰中。就身負重傷,一直隱藏在密室中修養。本來躺在床上,但聽說鐵血冷的到來,這才強撐病體,來參加這酒席。


    不過這倒讓他逃過一劫。而他的老對手古月赤練則跟隨著族長追殺雷冠頭狼,反而被狡電狽所殺。


    “今日若非鐵兄相助,恐怕在下此刻已經成了狡電狽的腹中餐了。救命大恩,這杯酒敬鐵兄!”古月博站起來,雙手捧杯,微微彎腰,誠懇地致謝道。


    “我也是做了自己力所能及之事。”鐵血冷舉杯,淺飲了一口杯中酒。


    他生性嚴謹,不賭不嫖,克己自守。喝酒從不貪杯,淺嚐輒止因此從未醉過。


    古月博喝了這酒,環視席間眾人一周,雙眼泛紅,歎了一口氣緩緩坐下。


    鐵血冷看過這等情形多了,開解道:“古月族長切勿傷懷,隻要人還在,山寨就會有重新興盛起來的時候。而且那狡電狽也受了傷,電狼群也消耗甚巨,最近幾年應該都不會來犯。這一次的狼潮算是已經渡過。”


    狼潮中最惡劣的時期。的確已經渡過去了。接下來的幾個月,雖然仍舊會有電狼不斷出沒,但數量會越來越少,不會形成巨大的規模。狼群再也沒有直接衝擊山寨的力量了。


    狡電狽將迴轉狼巢,在那裏修養,慢慢地整合剩下來的狼群。許多電狼將不斷被召喚迴去,大量電狼的死亡,導致了狼群對食物的需求大大降低。


    狼群又可以自給自足,接下來的幾年裏。電狼群將重新漸漸壯大,期間產生新的百獸王豪電狼、千獸王狂電狼以及萬獸王雷冠頭狼。


    盛極而衰,衰而轉盛。


    不管是人族,還是狼群,都遵循著這樣的變化規律。


    隻是神捕的話雖如此正確,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古月族長比鐵血冷更清楚這真相,但是心中的悲傷和痛苦,也是避免不了的。


    犧牲太大了……


    單單高層家老,就損傷了大半。二轉蠱師、一轉蠱師更是死傷慘重。整個古月山寨力量空虛到了穀底,再經不起任何一場動蕩。


    “為什麽你們不去反攻,直接端了狼巢呢?”一旁,鐵若男不解,疑惑地問道。


    “那是因為狼巢中生活著十多隻雷氣蟲群,數量近百萬,有大量的野生蠱夾雜在內。根本難以撼動,除非三家聯合出兵。”古月藥姬開口解釋道。


    她說到這裏,忽然哼了一聲,陰鳩的目光瞟向方源:“不過這可能性太小了,就算是在我們古月一族,也有家老級的人物臨陣退縮,狼潮來襲的時候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


    聽了這話,其他的家老亦都不由地將目光,移到方源的身上。


    先前,方源在石縫秘洞,探索花酒密藏,導致他缺席了抵擋狼潮的大戰。這在眾人眼中,就是偷奸耍滑,貪生怕死的表現。


    因此,眾家老看向方源的神色,都帶著不滿、鄙夷,還有隱隱的憤怒。


    就連古月博的臉色,也並不好看。


    作為家族領袖,最反感的就是方源這種人,我行我素,神秘,有自我盤算,用著卻不讓人放心。


    酒桌上氣氛頓時發生了變化。


    鐵家父女也感受到了這樣的變化,順著眾人的目光,也看向方源。


    方源年輕的相貌,早就引起了鐵若男身為同齡人的關注。


    方源淡淡地喝著酒,盡管其他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但他卻好似察覺不到。


    他神情淡漠,對這秋後算賬的情形早就有所預料。


    “這事情麻煩了。”他心中歎著,雖然擔憂,但並不恐慌。


    鐵血冷的出現,嚴重破壞了他的出走計劃。他若摘了天元寶蓮,壞了古月山寨的根基,這必將引起鐵家父女的抓捕。


    神捕之名,絕非世人泛泛而談。以他現在的手段和實力,隻要鐵血冷展開追捕,就絕對沒有失手的可能。


    就算不摘天元寶蓮,他神秘失蹤,也會被家族調查。因為牽扯到賈金生之死,更會被鐵家父女調查追捕。


    他不告而別,放在他們眼中,就是做賊心虛,畏罪潛逃。


    無奈之下,方源隻好選擇留下來,暫觀其變。


    雖然被眾人責難,但這情形還不是最糟糕的。若是直接出走,那就是自亂陣腳,自己把情況搞砸。


    “酒好喝麽?”古月藥姬陰森地笑著,直視方源,“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方源慢慢地放下酒杯,抬眼看了古月藥姬的斷臂一眼。


    都說年老成精,這話一點不假。


    古月藥姬為了保命,自斷一臂,以受傷之名,逃避了親臨戰場的家族任命。


    這在方源的前世就發生過,想不到今生古月藥姬同樣如此做了。


    她這樣棄車保帥,也的確有效果。防止被雷冠頭狼殺害,沒有參與追擊,因此保留了一命。她現在向自己發難,一小半是因為舊怨,一大半是要將火燒在方源身上,降低其他人對她自己的注意力。


    “你想要我要解釋什麽?解釋你為了苟且偷生,自斷一臂嗎?”方源冷笑道。


    “什麽?!”古月藥姬頓時驚怒交加,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


    她瞪圓了雙眼,手指向方源的鼻子,尖聲吼叫道:“你個小兔崽子!竟然反咬我一口,血口噴人,汙蔑栽贓我!!你怎麽能這樣的卑鄙無恥?我們古月一族,怎麽出了你這樣的一個玩意?”


    “古月藥姬!”古月博勃然變色,沉聲一喝,“你給我坐下,有貴客在此,大唿小叫地成何體統?”


    古月藥姬還想再罵,但看古月族長臉色相當陰沉,隻得將到了嘴邊的話,再咽進肚子裏去。


    她怒視方源,憤憤不已地坐下。


    古月博處理了藥姬這邊,又將目光移向方源:“方源家老,我需要你一個解釋。在狼潮攻擊山寨的時候,你去了哪裏?”


    “方源……他就是方源?”鐵血冷眼中閃過一絲異色。賈金生的神秘失蹤案中,方源這個人扮演了極為重要的角色,鐵血冷來此之前,自然得到過賈富的不少情報。隻是沒有想到,這個少年家老就是方源。


    一下子,鐵血冷的心中就升起了盎然之興趣。


    他破案無數,能從蛛絲馬跡中看出端倪,猜測真相。看眾人表現,他就推測出方源臨陣退縮的事實。


    但世人認知事實,往往流於表象,真相又是什麽呢?


    不管真相是什麽,方源的答話都能暴露出他的內心一角。這對接下來的破案,將很有幫助。


    感受到鐵血冷投來的關注目光,方源心中一緊,但麵色卻絲毫不變。


    他淡淡地掃視眾人一圈,嘴角浮現出嘲諷的笑:“這沒有什麽好解釋的。但既然族長您這麽問了,那我就直說好了。我當時害怕極了,長期以來積累下來的壓力,還有對死亡的恐懼達到了極限。我難以承受,我懦弱膽小,躲在了角落裏,不敢再上前線去。”


    此言一出,眾人都楞了一楞。


    他們原本等著方源的借口和理由,已經準備好了如何戳穿方源,揭露方源。沒有想到方源居然直接就承認了!


    “任何的謊言,隻要不是事實,就都會有破綻。更何況有鐵血冷在此……”方源麵色平靜,垂下眼簾,隻盯著麵前的酒杯。


    鐵血冷雙眼湧出一股異色,他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心中升騰起一股厭惡反感。


    “這個少年,骨子裏有一種魔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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