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間客房,還是同樣的情景,隻是,他們心中滋味又豈是恍如隔世可以形容?


    一場幻境,一場人生,一場生死。


    羲皇皎如冷月的臉龐此刻蒼白一片,他深深地看了古羲一眼,轉眼間離開此地。古羲則神情冷漠,對於她來說,她不是秦七彩,更不會如秦七彩那般為百裏夢祈甘願以命相賭。


    烈歌身形修長,立於古羲身後目光柔和,幻境中,他可以將自己的心意暴露於秦七彩麵前,而此時,他心中的那份愛戀卻是早已升華,愛戀她,不一定要得到她,而是守護她,以親人的身份。


    墨月是唯一一個以旁觀者局外人的身份看清三人之間的糾葛的,不過,小小的孩子眼中全是懵懂不解,他隻是覺得到好像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就在這時,廉微修長的身形出現在眾人眼前,看到墨月已醒,古羲和烈歌均在他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道,微微一笑,道:“看來幾位都已無恙了,甚好!”


    “多久?”古羲若有所思地看著廉微道。


    “一天一夜。”廉微答道。


    “一天一夜?”古羲和烈歌對視一眼,眼中均有詫異,他們在墨月的道裏可是渡過了漫長的二十多年呐!


    “怎麽?”廉微微訝,繼而看向墨月笑道:“說起來在下也很好奇墨月的道裏是何番情景呢。”


    烈歌抿了抿唇,歎道:“人生如夢,夢如人生!”


    廉微隱有所感,目光複雜地看著墨月,繼而苦笑一聲道:“這世上本沒有對錯。”墨月本身沒有錯,錯就錯在影族與月族互為敵人,而他恰好是兩族混血。


    “他比你們都優秀。”古羲摸了摸墨月的小腦袋,淡淡道。


    廉微一愣,無奈苦笑,他從未想過,有一天他居然會和一個月族王族,還有兩族皆為不恥的混血坐在一起心平氣和,想想,他便不由覺得的一陣詭異,而且,再續呆下去,他不能保證他是不是還能忍住誘惑,不去吸食那個月族皇族的精血,對於他來說,烈歌額心的幽藍月牙真是窒命般的誘惑。


    微微沉吟片刻,廉微不欲在此多留,起身告辭離去。


    “他走了。”墨月瞪大眼睛不知是慶幸,還是留戀地看著廉微離開的方向,那個人身上的氣息好親切,他好想靠近,可是他不敢。


    “墨月喜歡廉微?”這傻孩子。


    廉微輕輕點了點頭,垂著腦袋一言不發。


    古羲望著他,淡淡道:“墨月,想不想修煉?”


    墨月抬頭看向古羲。


    古羲道:“剛剛離開的那個人,他有可能是你的親人,如果你想要再見到他,就努力修煉,隻有自己變強了,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墨月黯淡的眸光亮了亮,撲進古羲懷裏親昵地蹭了蹭,糯糯道:“我想修煉。”


    “好,那我送你去一個地方。”古羲拉著墨月的手,將他送進天道宮裏,但是她卻並沒有急著給他修煉心法,而是將他送進天道宮裏的一處幻陣裏煉心,這幻陣名曰輪迴,陷入輪迴幻陣裏的人將經曆人生百態,生死輪迴,看透因果真假,墨月性子憨直,年齡幼小,再加上他的經曆使他本性裏置入不法磨滅的怯懦,隻有經曆百世輪迴,才能令他真正成熟,也是令他成熟長大的最快捷徑。


    此刻房間裏隻剩下烈歌與古羲二人,靜謐的氣氛令烈歌微微有些羞赧,以至於他一張容顏顯得清冷如雪,古羲無聲地勾了勾唇,輕聲道:“烈歌,古羲何其有幸認識你,古羲必會好好珍惜你的情義。”


    烈歌猛地抬眸,四目相對,烈歌終於釋然地露出一絲由心的微笑,“我們彼此都會珍惜,認識羲兒你,也是烈歌畢生大幸。”


    他們都沒有說破那份戀慕與被愛,但是這並不影響他們相識相知的緣分。


    “有時想來,我卻是那麽幸運,我這性子,一半是天生,一半卻是他們給寵出來的。”古羲輕輕發笑。


    “愛你之人,自然希望你過的快樂無憂,寵你也是理所就當。”烈歌眸中寵溺之色一閃而過。


    古羲欣然微笑,繼而道:“我們這就準備去月族吧,你的事情不能拖了。”


    ……


    “想不到月族都城竟如同人間皇都,真正是繁華似錦啊!”古羲和烈歌相攜出現在人流之中,街邊擺攤之物新奇又別致,古羲盯著路邊各色小吃一陣垂涎欲滴。


    “羲兒你發現沒有,這王都看似繁華,但其中有一半都是影族人。”烈歌道。


    “不錯,看來月族的形熱並不樂觀。”古羲點頭道,“先不說這些,我們先填飽肚子再說。”烈歌抿唇一笑,兩人一同往一家酒樓走去。


    看到烈歌額間的幽藍月牙,那酒樓的掌櫃大驚失色,殷勤萬分地小心招待,古羲和烈歌對視一眼,眼中均有無奈,看來他們兩個都大意了,居然忘記烈歌額間的月牙標誌代表著月族王族了。好比人間的帝王行走於布衣中間,怎能不讓人誠怕誠恐。


    “切,不過是個小小月族人,掌櫃的你怕什麽,咦?大哥你快瞧,這個月族王族居然沒有修為!”


    “真的呀,切,月族真是越來越不行,真擔心他們要是滅絕了,我們影族靠什麽添飽肚子,哎!”


    幾個影族客人張揚的大聲議論,看向烈歌的目光充滿了戲謔的笑意。


    古羲聞言不由擰起了眉頭,烈歌也麵露色,在這一刻,他終於意識他是一名月族人,而族人被辱,這種羞恥感,令他幾欲殺人,他握緊的拳頭咯咯作響,卻不是沒有修為,隻怕一下刻便會提劍上前令那出言譏笑的幾名影族人血濺當場。


    “放肆!在我月族王爾等膽敢如此放肆,莫不是真當我月族無人了嗎?”這時,隻聽一個清朗的聲音憤怒大喝,銀白的劍光直撲那幾名影族客人而去,幾名影族人狼狽躲閃開,惱怒地朝那揮劍之人看望,卻見對方一身淺桔色的錦衣,額心間的幽藍月牙晶石光華熠熠,一看便是月族王族裏的強者。而且,他的身邊還同行著另一名月族人,隻不過這名月族人額心間的月牙晶石是血色的,雖不是王族,但看其月牙晶石的顏色鮮嫩欲滴也恐怕修為不低。


    真倒黴!居然碰到了兩個月族高手,幾個影族客人相視一眼,秉著好漢不吃眼前虧原則,悻悻離去。


    古羲和烈歌對視一眼,眼中皆閃過欣喜之色,尤其是烈歌,更是有些興奮地盯著那名同是月族王族的年輕男子。


    男子收了劍,和他身邊的血色月牙晶石族人一同朝古羲和烈歌走來,二人的神色間都隱約可見激動之色,他們盯著烈歌的目光格外的熾熱。


    烈歌站了起來,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這二人,一種血脈緊緊相連的親切感,充斥了他全身。


    “在下月上清,不知這位兄弟如何稱唿?”說時,男子緊緊盯著烈歌額心的幽藍月牙。


    “上清兄好,在下烈歌。”烈歌拱手還禮,也有些激動地盯著對方和他一般模樣的幽藍月牙。


    “在下月凡,見過烈歌閣下!”那額心間有血色月牙晶石的男子行禮。


    “月凡兄不必客氣,方才多謝二位出手相助!”烈歌微笑道。


    幾人雖是初次見麵,但彼此之間卻無甚隔閡,月上清道:“烈歌兄弟,不知你是從何處而來,你既是我月族王族,卻為何……”


    一旁月凡也盯著烈哥豎耳傾聽,他們都不懷疑烈歌是影族冒充,因為月族,尤其是王族之間,都有特殊的血脈感應,這種血脈相通的感覺是無法騙人的。


    “在下祖承月皇月烈,七千多年前月皇做為使者前往大陸,在下便是月烈後人,如今卻是第一次迴到本族。”烈歌輕聲解釋。


    “原來如此!”月上清和月凡對視一眼,眼中均是吳現喜色,月上清道:“原來如此,就請烈歌兄弟隨同在下一起迴族吧,我看烈歌兄弟還未有機會接受月族洗禮,恐怕是拖延不及了,還是近快迴族接受洗禮才好!”


    “在下正有此意。”烈歌欣然允道,說著看向古羲。


    “這位姑娘是……”月上清疑惑道。一旁月凡看向古羲的目光隱含戒備與審視。


    “在下古羲,從大陸而來。”古羲微笑作答。


    “原來是古羲姑娘,就請姑娘一同前往我族作客吧!”月上清含笑邀請,既是從大陸百來,那自然不可能是影族細作。


    “多謝!”古羲微笑作答。


    古羲與烈歌對視一眼,均是欣喜萬分,他們也沒有想到此行如此順利。


    “上清兄,不知如今月族是何情況?為何我族王都中竟有如此多的影族之人?”烈歌終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聞言,月上清與月凡均是無聲苦笑,月上清道:“烈歌兄弟也看到了今日那幾名影族人的囂張之態,不瞞烈歌兄,如今,我月族一日不如一日,眼看便要落沒……”


    月凡眼中閃過一絲苦澀,接著道:“烈歌閣下,不瞞你說,因為影族王族之中有人突破晉升為至尊神,所以,影族才會日益壯大,我月族血脈及及可危,由其是月族王族,血脈凋零,年輕一代的王族除了上幽公主和上清王子,烈歌王子您是第三人。”說著,月凡看了眼烈歌額心間的幽藍晶石。


    “月族竟落沒至此?”古羲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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