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想到這次新老板的小情人會穿得這麽潦草、這麽隨便。禿頭男人悔得腸子都青了。


    早知道他就問清楚了再招惹人了。


    “唉,怪就怪你運氣不好。”同事歎了一口氣,“我幫你收拾東西吧。”


    禿頭男人隻覺得一股鬱氣在心口不上不下的。但也不敢鬧起來,他怕他一鬧,公司看門的保安直接上來把他抓下去,直接丟出去。


    他還是很在意自己臉上麵子的。


    “多謝。”禿頭男人從牙縫裏擠出這兩個字。


    同事也理解他現在的心情,沒有生他的氣。


    “你好歹是公司出去的,外麵多的是公司搶著要你。你出去後,再找個公司吧。”同事寬慰了他兩句。


    “我知道。”他又不蠢,當然知道怎麽做。禿頭男人瞥了他一眼。


    同事幫他把東西搬下去,搬東西下去的時候,禿頭男人以前騷擾過的人來落井下石了。


    “喲,這不是我們有錢又有勢的宋xx嗎?怎麽現在灰溜溜的。呀,瞧著,這是被辭退了?!”率先上來找茬的是一個長相清純無辜的女孩子。


    女孩長相清純漂亮,說話卻不像她的外貌一樣,反而潑辣得很。


    她長得漂亮,一進公司可沒少被這個不要臉的老色胚給占便宜。要不是她機靈,早就被吃他幹淨了。好不容易看到老色胚倒黴,她當然就急不可耐的跳出來了。


    “你閉嘴。”禿頭男人強壓著怒氣,冷冷地看著女孩。


    “嘖,不愧是大領導呢,就是威風。還管別人說不說話呢。”禿頭男人冷著一張臉的時候還是挺唬人的,但女孩一點都不怕,她滿不在乎的撇撇嘴。“不過,大領導,你現在已經被辭了呢,也不知道是哪來這個逼臉說這話。”


    “你!”


    禿頭男人上前兩步,他生氣了。


    “保安!保安!看,有人想打人啊。”女孩完全不帶虛的,她張大嘴巴,雙手作喇叭狀,故意大喊道。


    幫著禿頭男人拿東西下來的同事拉了拉在暴怒邊緣的他。“好了,別生事端了。”


    女的最麻煩了。


    這都要離開公司了,到時候頂著一臉抓傷……很難看的。要知道,女人打架最喜歡動用手指甲了。


    同事看著女孩尖尖的手指,打了個冷顫。


    他可不敢和她對上,他可是有老婆的人,萬一和這個女人對上,被撓了幾下,迴到家,老婆準會懷疑他出去鬼混,被女人抓的。


    而且……


    他跟禿頭男人的關係本來也沒多好。他就是看對方可憐,才好心幫忙的,可不想把自己也給搭進去。


    要是禿頭男人執意計較,那他也隻能站在一邊看著禿頭男人被打了。然後在心裏加油助威。


    禿頭男人的嘴皮動了動,最後還是沒說什麽。


    “哼,我不跟女人計較。”他丟下這一句話,就抱著自己的東西離開了。


    “嘖,搞得老娘就很喜歡跟你這坨狗屎計較一樣。”女孩也冷哼了一聲,要不是對方太惡心人了,她也不會這麽找他不自在。


    “好了好了,人都走了,別氣了。”另外一個女孩扯了扯她的衣服,“反正他已經被辭退了。以後不會再在公司裏亂晃礙眼了。”


    “我還是咽不下去那口氣。”這個男人,在她還是個實習生的時候,不知道讓她吃了多少虧。她現在都還很恨他。


    “你想報複他這還不簡單。把他被辭退的消息透點出去……到時候……”那個女孩湊到她耳邊,細細地跟她說。


    “這樣啊。”


    “你還可以……”


    離開公司的禿頭男人,以為自己很快就能找好下家。


    結果十幾天過去了。


    他投給那些和之前公司實力差不多的公司的簡曆就像一顆石子進了大海一樣,激不起一絲波瀾。


    一家都沒有動靜。


    禿頭男人坐不住了,找到以前那些朋友問,向他們打聽消息。


    結果他那些朋友,一個兩個,避他跟避瘟神一樣。


    每次都是電話剛打過去,還沒說兩句話,電話就被掛斷了。


    禿頭男人越來越著急。


    他是個花錢大手大腳的人,存款也沒多少,找不到工作……


    那他可就慘了。


    沒辦法,不能找一個水平差不多的公司,還不能找一個差一點的公司嗎?


    禿頭男人降低了一下自己的眼光,試著把簡曆投給那些小公司。


    結果當然是……


    也沒迴應。


    禿頭男人都要瘋了。


    他這些天去試了好多公司,沒一個過的。有幾個公司的現場麵試他過了,結果當天晚上,公司的負責人就打電話告訴他,他的形象和公司的理念不太符合,可能不能招他了。


    禿頭男人再遲鈍,也意識到自己是被人搞了。


    而搞他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前老板。


    他先是害怕,害怕完後就是想著怎麽去和時酒賠禮道歉。


    他小看了這個小情人在老板心裏的位置了,他沒想到老板會為了一個小情人做到這種地步。


    他可不想一直被針對下去,最好的辦法就是哄好時酒。


    禿頭男人天真的以為,隻要把時酒哄好了。他再去之前那些公司投簡曆就能過,他認為自己之所以不過,就是因為他前老板算計他。


    隻要他把前老板的小情人哄好了,他還愁找不到工作?說不定前老板一高興,又把他找迴去了呢?說不定還能加薪。


    禿頭男人十分天真。


    但是,事實是,他連時酒的麵都見不著。


    他每天都不去找工作,隻想著逮到時酒跟她賠禮道歉,然後自己被迎迴公司,升職加薪……


    不去工作,就沒有收入。


    沒有收入,但他又要花銷,所以隻能去借錢。


    一開始還能跟朋友借幾個錢,但是他有借無還,他朋友借著借著,也就不再借錢給他了。


    朋友不借,沒有關係,貸款啊。


    隻要他能迴到原來的公司,這些錢他輕輕鬆鬆的就能還迴去,禿頭男人是這麽想的。


    他一點也沒有把貸款這事放在心上。


    直到再也拖不下去了。


    銀行催了他三個月,禿頭男人還沒有還款,直接被起訴到法院去了。


    時酒沒太關心這個禿頭男人,連辭了他都是商月覺得他太惡心,商月下的指令。


    這些還是商月閑聊時跟她說的。


    對此,時酒隻是不鹹不淡的應了一句。“哦。”


    “呀,這麽冷淡。”商月驚奇地看著她,“老板,這不像你啊,你不是睚眥必報嗎?聽了不覺得開心嗎?”


    時酒臉黑了,她哪裏睚眥必報了?她明明是一個寬宏大度的人,別以為給她打了幾年的工,就可以汙蔑她。


    “哼。他誰啊,不認識。我為什麽要讓一個渣渣影響心情。”


    “唉。”商月搖了搖頭,看著時酒手上的手機界麵,“也是,能夠影響你心情的也隻有遊戲了。老板,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就像一隻沒有鬥誌的鹹魚。”


    這樣不好。


    她老板以前天天打雞血一樣,活力四射,天天努力工作。


    現在呢……


    唉。


    時酒摸了摸臉,鹹魚?哪裏像了?她明明是富婆!


    她明明像個富婆!


    就算是鹹魚,也是最富的那一條魚!


    這一點,時酒並不接受反駁。


    時酒拍拍她的肩,“誰叫我的員工那麽能幹呢。多虧了你,我才有機會可以鹹魚。所以……加油幹!今天晚上加班嗎?”


    商月:“你媽。”她才不要為傻逼老板留下來加班,她還要給女兒買裙子呢。


    “我跟你講,動不動就罵老板她媽,是很容易被扣工資的。”時酒語重心長道。


    切。


    她工資不早就被老板,找了各種各樣的理由給扣光了嗎?


    商月已經無所畏懼了。


    反正,老板隻是嘴上說說,她一點也不怕。她就不信,等下一個月月初,老板真一毛錢工資都被不給她。


    “隨便。”商月把時酒的手扒拉下來,“老板,你在這,慢慢打,我要迴去陪我女兒了。”


    說完,商月就毫不留情地轉身走了。


    時酒:“……”


    商月一走,整個辦公室就寂靜下來。


    隻能聽到自己的唿吸聲和心跳聲。


    時酒臉上的表情也收起來了。


    真棒。


    一個個都成雙成對了,不是有對象,就是有女兒,不像她,什麽也沒有。


    時酒心疼地抱抱自己,然後熟練的再開了一局遊戲。


    現實不爽,那就遊戲裏發泄出來好了。


    時酒大殺四方……那是不可能的。


    她被人殺,殺別人,再被人殺,殺別人,被人殺……


    完了。


    時酒看著手機屏幕上的紅紅綠綠,更鬱悶了。


    時酒扒拉著手指頭,細數自己還能去找誰玩。


    閨蜜……


    和男朋友打得火熱,估計連見她都沒有時間。


    下屬……


    嗯,剛走。忙著養女兒。


    兒砸……


    忙著追老婆……


    看來看去,就她最閑了。


    時酒拿著手指頭細數了好久,才想起來,她似乎還有個前房東。


    時酒實在無聊,遊戲……太氣人了。策劃不做人,隊友不是人,對手更不是人。無聊的時酒,買了點水果禮品,提著東西就去騷……呸,探望一下前房東。


    房東還是那頭亂糟糟的頭發,比起之前來,身上還多了一股頹廢美。


    木子深打著哈欠,不耐煩的打開房門,一打開就看到時酒的臉。


    木子深懷疑自己眼花了,“嘭”的一聲把門關了。


    時酒:“……”嗬嗬,房東還真是一如既往呢。


    過了一會兒,門又嘎吱一聲打開了,木子深探著個腦袋看著他。


    “軟軟啊,好久不見啊。我還以為你已經沒了呢。”


    時酒:“……”沒你媽啊沒。


    這麽久不見,木子深的嘴還是那麽賤。


    “來來來,進來吧。”木子深把門完全打開了,歡迎她進去。


    他已經跟時酒混熟了,對時酒也沒有那種想法了,臭襪子什麽的,他也不在意會不會被時酒看見了。


    “嘖,怎麽這麽亂?”時酒都感覺自己找不到地方站了。


    “嘿嘿,反正沒什麽客人。”就算有,也是他的租客,租客看見了,也會沒當作沒看見的。


    “要不你請個阿姨?”阿姨們手腳可麻利了,三兩下就搞完了。


    “沒錢。”木子深迅速迴了一句。


    時酒:“……”要不是看到桌上那有好幾串鑰匙,她就信了。


    有好幾棟樓的男人,也會沒錢?


    時酒才不信。


    木子深稍微整理了一下,給她清出一個空位。


    “來,坐。”


    時酒不客氣地坐下去了。


    “對了,來找我什麽事啊。”


    “打遊戲。”時酒默默掏出手機。


    木子深:“……”


    木子深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你來找我,就是為了這個?”


    “不然?”時酒反問。


    “算了算了。我都習慣了。”每次來找他,不是打遊戲就是打他。


    他都習慣了!


    真的!


    木子深的技術高了一點,但也隻有一點點。


    他還是被人摁在地上摩擦的那一個。


    時酒局局都跑去救他,表演了一下什麽叫花式救人。


    她這個操作,還讓對麵以為他們是情侶,然後對麵兩個疑似是兩隻單身狗。


    他們嫉妒了。


    於是,對麵追著他們狂打。


    木子深:“……”


    很好,又破了死得最快的一次記錄呢。


    時酒:“……”


    木子深現在就是時酒的快樂源泉,跟木子深打完遊戲,看著木子深亂七八糟的家,時酒很滿意。


    她估計這位以後是單身一輩子的那種。


    很好。很襯她。


    她很喜歡。


    孤獨的人並不隻有她一個。


    他們以後還能搭個伴。


    自從把沈妄的公司吞了以後,時酒就沒有了動力,成天當一條鹹魚,過得特別悠閑。


    而沈妄和沈源,一直都過得不安生。


    首先找上門來的,就是他們以前得罪過的人,以前的競爭對手。


    做生意,總是會得罪一些人的。


    在他們還高高在上的時候,自然不會在意那些人,可當他們跌入塵埃裏的時候,這些人就冒出來了。


    他們都是對沈妄和沈源有意見的人,見他們落敗,就趕緊過來踩兩腳。


    往死裏踩的那種。


    他們害怕沈妄和沈源哪一天就東山再起了。


    雖然有點害怕,但以前的仇怨還是要報一下的。


    為了不讓沈妄沈源東山再起,然後將他們報複迴來,那些人真的是不留餘力的打壓他們。不肯給他們一點點起來的芽,每當沈妄沈源有一點起來的趨勢,就被他們瘋狂無情的打壓。


    沈妄都被打擊到自閉了。他第一次知道,原來看他不順眼,想找他麻煩的人有那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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