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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為什麽要告訴他我去哪啊,他管得著嗎?算了,看在他是殘疾人的份上,先忍了。下午我幫大嬸挖竹筍,曬筍幹。竹筍就是在我們住的後麵一片竹林那裏挖的,剛挖出來的時候上麵都有股泥土的氣息,然後我們一層層的把外麵的皮剝掉,隻留下裏麵嫩白色的竹筍,大嬸把它們切成片,放在開水裏淖一下,在院子裏放一塊幹淨的木板,把淖好的筍片放在木板上曬。


    “這麽大的筍是最嫩的時候,要是再大點就老了,不好吃了。”


    “哦,為什麽要過水啊,不可以直接曬嗎?”


    “直接曬就老了,一定要過水才行。”


    “原來是這樣啊,大嬸,你知道的真多。”


    “也沒什麽,就是沒事瞎搗鼓唄。”


    “滿滿,滿滿。”


    “大嬸,我去屋裏看看,好像聽到有人叫我。”


    等我走進屋發現錢寧正睡的香,根本沒人叫我,我這是怎麽了。真是幻聽了。


    做完這些大嬸還到田裏去了一圈,因為我擔心錢寧會叫我,所以沒跟著去,我以為鄉間的一天會非常的無聊,沒想到一點也不無聊,反而很有趣,而且種地的話,有時也還是比較忙的。就這樣東忙忙,西忙忙,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大嬸家倒是有個電視,但是他們不看,晚上睡的很早,導致了我們也跟著睡的很早,不過我們是睡的早起的晚。


    有了一晚上的磨合,今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就沒有那麽別扭了,解決完一天的吃喝拉撒,我們洗漱完畢,準備睡覺。我照例躺在了床中間,錢寧縮在牆角,他還有點覺悟。


    “你睡了嗎?”


    “恩,還沒。”


    “我覺得大叔一家對我們不錯,我們得好好報答人家。”


    “恩,我也是這麽想的,還是好人多啊。走的時候把你那遝錢留下就行,好像我們也幹不了別的了。”


    “你說的對,這點我早想到了。”


    “過兩天我要去看看那橋修的怎麽樣了,怎麽這麽慢呢。”


    “你就這麽著急迴去嗎?你一個家庭主婦有什麽事可忙的。”


    “你這話說的,我怎麽就不忙了,難不成你喜歡呆在這啊,那好等橋修好了,我走,把你留下,讓你在這呆個夠。”


    “你敢扔下我,你這個狠心的女人,總是這麽無情,看我怎麽收拾你。”他開始撓我癢癢。


    “啊,你再敢撓我別怪我翻臉了啊,反了你了,你現在可是個瘸子,看我怎麽治你。”


    我掙紮著想要坐起來,發現自己好像根本使不上力,他隻用一隻手就讓我無可奈何了,他的上半身壓著我,臉就在我的眼前,我忽然覺得他臉色潮紅,目光凝滯,我一慌神,別過臉去,“我困了,我要睡覺了。”


    “真困,假困?”他湊近我,鼻息的溫度在我臉龐火燒火燎的。


    “好吧,那睡吧,晚安,我的..”他放開了我,又挪迴到他的領地。


    我的心砰砰亂跳了好一會才平靜下來,很快我便迷迷糊糊陷入夢境。不知道什麽時候,我覺得我的周圍圍著一團火,熱得我出汗。等我掀開被子,發現旁邊的那團火正是錢寧,我嚇了一跳,他怎麽會這麽燙?我摸了摸他的頭,這才確定他是發燒了。我嚇壞了,推了推他。


    “錢寧,錢寧,你醒醒。”


    “滿滿。”他睜開眼,看了我一眼,接著又閉上了眼睛。


    我看了看外麵的天還是黑的,現在這會應該是半夜了。這可怎麽辦?著急的我隻能敲了大叔他們的門。


    “大叔,大叔,錢寧發燒了,你快幫我看看。”


    “什麽?發燒了,走過去看看。”大叔披了件外套,跟我來到屋裏。


    大叔伸手在他額頭上摸了摸,“哎呀,這燒得很厲害啊,你趕緊先拿個涼毛巾給他敷一下。”


    我手忙腳亂的跑到院子裏找臉盆,發現大嬸也起來了,她幫我打了水,我端著臉盆,把毛巾擠幹,敷在錢寧的額頭上。


    “他這兩天有沒有受涼啊?”


    “沒,沒有啊,今天白天還好好的呢。”


    “那就怪了,他有沒有說哪裏不舒服啊?”


    “不舒服?沒有啊,就是今天我扶他上廁所的時候他好像腿有點疼來著。”


    “腿疼?讓我看看他的腿。”


    我解開夾板,看到並無任何傷痕,又看了另一條腿,也沒有發現什麽地方不對,之前的擦傷我替他消過毒,現在看起來已經結痂了,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他身上還有別的傷口嗎?”


    “沒了吧。”


    “你這孩子,這怎麽能不仔細點呢?你把他衣服都脫了。”


    “都脫了?”


    “對啊,快點,看你笨手笨腳的。”


    我也顧不得那麽多了,我的表現讓大叔很不滿,等我把他脫的隻剩個內褲的時候,發現他被夾板夾住的那條腿的大腿內側有一處三四厘米大,十幾厘米長的擦傷,目前已經有點紅腫,還有點流膿的跡象。


    “你這孩子,你看看,這都發炎了,怎麽這麽粗心。”


    “那怎麽辦啊?”


    “這已經發炎了,肯定得要消炎藥才行,不然好不了,這傷口還得敷藥,那藥店還在橋對麵呢,真是不走運。”


    “消炎藥,我有,你看這個可以嗎?”我拿了一盒頭孢給大叔看。


    “可以,可以,先給他吃四顆,這個毛巾要一直給他換,希望明天能退燒。這個傷口要消下毒。”


    “錢寧,錢寧,你醒醒,把這個藥吃了。”他半睡半醒的接過藥,我把水遞給他,讓他把藥吃了,接著他又進入昏睡狀態。


    “大叔,你迴去歇著吧,我在這看著就行了。”


    “那好,你等下把他傷口消消毒,我明早再過來。”


    “放心吧,我一定弄好。”


    我幫錢寧擦了傷口,蓋好被子,又幫他換了毛巾。“你可別有事啊,你要有事我當誰老大去啊,找誰還債啊?”大概十幾分鍾我就會幫他換一次毛巾,中間有一次我聽到他喊渴,又給他喝了一次水。


    “滿滿。”我感覺有人在叫我,以為這隻是個幻覺,後來又被人推醒,我看到大叔正看著我。


    “大叔,你來了,我怎麽睡著了,我再看看他還燒著沒。”


    “我看過了,已經不燒了,看來沒什麽大事了,我現在到山上去采點藥給他敷,應該問題就不大了。”


    “采藥,那我和你一起去吧,兩個人動作也能快點,反正他現在也沒什麽事了。”


    “恩,也行,那我等下讓你嬸子過來看著點。”


    我一路小跑的跟在大叔身後,出了門才發現,天才蒙蒙亮。大概走了半個多小時,我們來到了山腳下,我走的氣喘噓噓,大叔連點汗都沒出。


    “諾,你看,這個叫苦益菜,能夠消炎消腫。”他指著一顆有點象芹菜的植株對我說。


    “就是這個啊,那我來幫你挖。”


    “挖個大半框就差不多了,挖多了也沒用,要新鮮的才行。”


    “大叔,你怎麽知道的這麽多?”


    “哎呀,我們鄉下人都知道些的,這個啊還是以前我爸爸教我的,就這麽一輩輩的傳下來了。”


    “這個東西你要叫我看,我還真認不出來,你看這個看起來都差不多嘛。”


    “哈哈,是差不多,見的多了自然就知道了,這個還可以做菜吃的,燒湯味道也不錯的。”


    “是嗎?那我多弄點,迴家燒湯喝。”


    其實挖這個藥材沒費多少時間,倒是來迴路程上耽誤了點時間,我們迴到家的時候大概早上七八點鍾的樣子。大叔背著簍子,我依然在他身後一溜小跑的跟著。遠遠的我便看到了錢寧,他此時正坐在廊簷下,我嚇了一跳。


    “你為什麽坐在這?怎麽不在床上躺著?”我扶著他往屋裏走。


    “我讓他在床上躺著,我跟他說你馬上就迴來了,他偏偏要在這等著你。”


    “大嬸麻煩你了,這麽大的人了也不聽話。”我瞪了他一眼。


    我將他扶到床上,蓋好被子,習慣性的在他頭上摸了下,還好,沒有發燒。


    “你去哪了?”他看著我,嘴唇有些發白,臉色看起來有些憔悴,但是眼睛依然閃閃發亮,雖然病怏怏的,但是仍然一副霸道勁,總想管著我。看在他生病的份上就不跟他計較了。


    “我出去采藥去了。”我好脾氣的說道。


    “那你出去怎麽不跟我說一聲?害的我...”


    “我不是不想叫醒你嘛,我走的時候天還沒亮,再說你那個時候發燒發得昏昏沉沉的,難不成你以為我會扔下你自己走掉嗎?要是就這樣走掉了,豈不是便宜了你,以後我找誰補償我啊?”


    “這倒是,想來你也不會吃那虧,我昨天晚上一直發燒了嗎?”他看著我笑了笑,露出雪白的牙齒。


    “怎麽?你都不知道嗎?不會腦子被燒壞了吧?認識我是誰嗎?”我把臉湊到他跟前。


    “你這個死女人,我腦子燒壞了你就高興了。”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臉。


    “看來沒事,躺好了,一會給你敷藥。”沒跟他計較動手動腳的事,因為等下我打算好好教育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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