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雲鵬、楚玉良和石佳欣被遣送迴國。楚玉良和石佳欣去了他們應去的地方,蔣雲鵬則迴到了家鄉。

    蔣雲鵬到家那一天,是陰雨綿綿天氣,剛走到家門口,就聽到“哎喲哎喲”的呻吟聲,蔣雲鵬大驚,忙搶進屋去,見繼母正坐在父親的床前,給父親喂粥。蔣雲鵬眼圈一紅,喊道:“爸,媽,我迴來了。”餘秀住在家裏不久,蔣雲鵬就改口叫她“媽”,想的是自己母親已去世多年,而這個餘姨對父親又是情深義重,現在又成了夫妻,喊她“媽”是理所當然的。

    蔣父的身體情況很差,蔣雲鵬立即把父親送到了縣醫院檢查。醫生說蔣父的身體主要是那次牛角穿肚留下的後遺症,在陰雨天氣發作得厲害些,在晴朗天氣一般沒大問題。醫生開了一些藥,並囑咐蔣雲鵬,在陰雨和寒冷天氣,注意保暖,如萬一有什麽意外,要及時送醫院或打120。

    蔣雲鵬的兩個姐姐都在外麵打工,農村習俗,照顧父母,兒子的責任最大,父親現在這種情況,似乎隨時都能發生危險。蔣雲鵬決定暫時不出遠門了,就在家鄉先做點什麽小本生意。此時,蔣雲鵬手頭隻有萬把塊錢,父親可能有點積蓄,但他哪能向父親開口?餘秀看出蔣雲鵬的拘迫,拿出一張存折來,說:“雲鵬,媽這兒有兩萬,本來是準備給你有多哥娶媳婦的,現在他眼睛又瞎了一隻,人又老實,看來娶親是沒指望了,你要做什麽,拿去做本錢吧。”

    蔣父在床上說:“哪能動你的錢?雲鵬,我這兒還有一萬多塊,你拿去吧。”

    蔣雲鵬心頭對兩個老人好生感激,說:“爸,媽,謝謝你們!兒子自有辦法。媽,照顧爸爸的事,就拜托你了。如果我要外出,都在方圓500裏之內,家裏有什麽事,你馬上通知我,我一天之內就能趕迴來了。有多哥找嫂子的事,咱們慢慢地幫他看看。你的錢還是留給有多哥娶媳婦吧,他人那麽好,肯定娶得上。我要到城裏去準備準備,爸,媽,你們要多保重!”

    蔣雲鵬來到縣城,信步遊街,見大街上一些兩元店生意紅火,他想,開兩元店本錢要不了多少,但縣城的房租太貴。如果開家“移動的兩元店”,就不需要房租了,走鄉串戶,鄉下人就講究個經濟實惠,說不定生意會出奇地好呢。

    蔣雲鵬上網查詢了一下,發現在全國各地,專門有給兩元店配貨的公司,很多大一點的地級市都有。

    蔣雲鵬坐上了到偏遠山區安永縣的長途汽車,準備以安永縣為“根據地”。之所以要去偏遠地區開“移動的兩元店”,一是蔣雲鵬骨子裏不喜鬧市的喧囂,二是廉價商品在落後地區更有市場,三是有意識地收集偏遠山區的奇聞軼事。

    汽車到達目的地安永縣時,天色已模糊了。蔣雲鵬在一家小餐館吃飯,剛坐定,店外又進來一位顧客,站在門口左盼右顧一番後,走過來在蔣雲鵬對麵坐下。此人中等身材、微胖,一臉絡腮、年紀在五十上下、拎著一個人造革皮包,像個農村的村長支書什麽的。蔣雲鵬在不經意地打量他的時候,發現此人眼中,隱隱有一絲邪氣。

    吃完飯,蔣雲鵬走進附近一家叫“千裏緣”的小旅店。前腳進去,剛才在坐在他對麵吃飯的半老男人後腳也跟了進來。

    服務員問:“你們住店嗎?”

    蔣雲鵬和那半老男人幾乎異口同聲地說:“住。”

    服務員介紹到:“有80的、50的、30的單間和雙人間;有20的四人間,有10元的通鋪。你們住哪種?”

    蔣雲鵬說:“住四人間。”

    服務員給蔣雲鵬登記完,問那半老男人:“你住多少的?”

    半老男人說:“四人間。”

    蔣雲鵬與那半老男人住在一起,四人間裏,隻住著他們兩個人。

    為排除寂寞,蔣雲鵬主動與半老男人攀談起來。半老男人自稱姓焦,鄰近的古木縣人。老焦向蔣雲鵬介紹了當地的一些風土人情,特別說起他家附近有一條河,叫古安河,河邊有一條古棧道,叫“古安棧道”,古安河裏有一條大蛇,不知為什麽,經常把棧道上的過路人拉下水,說他前兩天經過古安棧道時,就差點送了命。

    蔣雲鵬問:“是不是大蛇也把你拉下去了?”

    老焦說:“差一點!我在棧道上走著走著,那東西突然從河裏躥上來,有大茶杯那麽粗!它纏住我的雙腳就往下拉,幸好我死死地抓住了石欄杆!要不,下邊河裏的水流得那麽急,我又不會鳧水,不送命才怪!”

    “那條蛇把人拉下去幹什麽?吃嗎?”

    “不吃,要吃它也吃不下啊,它把人拉下去後,連人帶蛇都不見了!直到幾天十幾天後,人才浮起來。人浮起來後,有很多居然還能救活,你說怪不怪?”

    蔣雲鵬說:“人在水下淹了十幾天還能救活?哪有那麽邪門的事情?過兩天我去走走那條古棧道,見識見識那條大蛇!”

    第二天,蔣雲鵬開始上網定貨。定的都是一些廉價小百貨,如8毛錢一雙的綿襪,1塊5一件的背心,一元錢一隻的玩具望遠鏡,等等,所有貨物,單件成本都在5毛至1塊5之間,蔣雲鵬將把它們從1元至2元的價格賣出。定完貨,蔣雲鵬租了一輛電動人力兩用貨三輪,此三輪有電時用電,無力時用腳,比較方便。配製了一個小喇叭。第二天,貨就到了,蔣雲鵬把東西整理後裝上車,問明“古安棧道”的方向,騎著進發了。

    北部的安永縣與南部的古木縣之間,是古安山脈,沿山脈流淌著一條幾十米寬的河,叫古安河,幾十年前,古安河是安永與古木兩縣之間的唯一通道,這條通道又分水路和陸路,稍大型一點的運輸走水路,從古安河行船;小型運輸或空手,則是沿古安河左岸徒步走,徒步必需要經過那十幾公裏長的古棧道。

    古安河雖不寬,但水流湍急異常。蔣雲鵬是沿著古安河左岸走的,準備經過古棧道到古木縣去。雖然蔣雲鵬不相信老焦那“蛇纏腳”的鬼話,但他的話,卻激起了蔣雲鵬對古安河和那條古棧道的好奇心。

    蔣雲鵬沿著河邊的鄉村公路,一路叫賣,出手了一百多件東西。到下午5點左右,能通汽車的鄉村公路已到了盡頭,前麵,沿河的山勢刀削斧劈,一條古棧道沿著峭壁,蜿蜒而去。據老焦說,走完棧道,就是古木縣了。

    還有兩個多小時才天黑,蔣雲鵬把三輪車及貨物寄放在路邊一戶人家。那家的主人是一個六十幾歲的老者,姓蒯。蔣雲鵬問蒯老者,棧道可不可以過三輪車?蒯老者說,他們運東西要麽是背簍背,要麽用獨輪車,棧道並不是平的,很多地方有石階,三輪車不好通過。蔣雲鵬準備上棧道去探探路,如果棧道上可過三輪車,那明天就騎三輪過去,如果過不了三輪,就借用蒯老者家的獨輪車。蒯老者說:“小夥子,這個時候過棧道很危險,我勸你明天再過去吧。”

    蔣雲鵬說:“我走完棧道可能天還沒黑,怎麽會有危險?”

    蒯老者說:“你沒走過這條棧道吧?古往今來,從這條棧道掉進河裏的人可不少呢,這幾年尤其多。”

    蔣雲鵬問:“是不是有些地方塌了爛了,人不好通過?”

    蒯老者說:“棧道修補得很好。”

    蔣雲鵬奇怪地說:“按道理,這麽寬的棧道,又維護得很好,人是不容易掉下去的啊。掉下去的都是些什麽人?淹死的多不多?”

    蒯老者說:“以前的不說。光是這幾年來,就掉下去30多個人了,死的倒不多,奇怪的是,有些人被淹在水下好幾天十幾天後,才浮起來,身體卻沒有泡爛。人撈起來後,大家就去請龍精山上龍精庵中的慧能師太來救治,大多都能救活過來。男人掉下去的,活過來的,都會忘記以前的事情,據說是在水下泡的時間長了,缺氧壞了腦子。還有更奇怪的是,有好好的姑娘掉下去,被救活過來後,不僅記不起以前的事,而且肚子裏會懷上孩子!這古安河裏有一條水蛇精,快修煉成正果了,那些人都是被水蛇精拉下去的。那些懷上孩子的姑娘,就是水蛇精作的孽!”

    蔣雲鵬暗笑,這老頭的話,比那個老焦的話還要荒唐,那些所謂掉進河裏能懷上孩子的姑娘,多半是落水之前就懷上孩子了。蔣雲鵬問蒯老者:“憑什麽說那些人是水蛇精拉下去的,有人看見過嗎?”

    蒯老者說:“我兒子幾個月前就遇到過。那次他在棧道上走著走著,突然從棧道下麵躥出一條比杯口還粗的花蛇,纏住他的小腿,就把他往河裏拉,幸好那次我兒子穿的是雨鞋,那條花蛇把他的雨鞋拉脫了,我兒子才沒掉下去。就在今天上午,那條水蛇精又從棧道上拉下去一個年輕姑娘,人是撈上來了,慧能師太說她也沒把握救醒,叫先別耽誤了,趕快把姑娘送到縣醫院去,如果縣醫院沒辦法,再送迴來試試。結果,縣醫院也沒法把姑娘救醒,但又不能判斷她死了,說是成了什麽‘植物人’,建議往市裏送。那姑娘又被送往市醫院,市醫院仍沒辦法。下午,姑娘又被送迴了龍精庵,現在還在庵裏呢……”

    還真的有蛇把人纏下河之事?蔣雲鵬好奇心陡增,從蒯老者家出來,踏上棧道。

    蒯老者在後麵說:“小夥子,你不聽勸,會後悔的!”

    上了棧道,越往裏走,對河兩岸的植被越是濃密陰森。棧道倒是不難走,如果三輪裏的東西不多的話,有石階的地方,費點力氣可以推過去。

    棧道大約走了十五六裏,天開始變暗,蔣雲鵬轉身往迴走。蔣雲鵬沒想到,山裏的天,說黑就黑,剛往迴走了兩三裏,天居然就全黑了。蔣雲鵬打亮袖珍手電,繼續趕路,走著走著,突然,頭頂“唿”的一聲,一張漁網從天而降,把蔣雲鵬罩了個嚴嚴實實。

    蔣雲鵬還未從驚愕中反應過來,肩上一痛,瞬間全身皆麻,接著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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