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天前,老左在甲板上釣魚,他用的魚線魚鉤都是特大號的,足可以承受三四百斤大魚的拉力,以前老左就曾釣到過一條200多斤重的“豬尾魚”。那天,當老左感覺到上鉤的是一條特大魚時,忙把魚線這端往甲板的護欄上纏繞。老左釣到大魚,用的就是這個方法,否則,就算20斤以上的魚,在水裏,人也不一定拽得過它。

    老左還沒來得及把魚線係緊,那魚猛地一扯,老左不及放手,被拽入海中。老左年紀雖大,但身體較強壯,水性也不錯,也很有玩心,他覺得被大魚拖著飄行在海麵上的感覺,很舒服愜意,就雙手緊握魚杆,任憑怪魚拖著玩,他知道,奇幻號不可能拋下他不管的,同時他也斷定,這條大魚可能不吃人,如果是吃人魚,就不用驚慌地拖著他跑了。

    老左被大魚拖著在海麵上飄著飄著,突然一股怪力把他吸起來,吸離海麵十來米高後,怪力憑空消失,老左跌落了下來。在被那股怪力往空中吸的時候,老左才覺得心慌,手一鬆,那條大魚拖著魚杆消失了。

    蔣雲鵬插口:“原來你不是被那條大魚拖著帶到空中的啊?”

    老左說:“不是,那股怪力是一股風……”

    老左從空中跌到水裏,蔣雲鵬下海救他的時候,天突然暗了下來,緊接著下起了瓢潑大雨。當時老左離奇幻號並不遠,不久雨停了,天亮了,老左再沒有看見奇幻號,他這才開始驚慌起來。驚慌無用,老左開始往一個方向遊,不知遊了多久,遇上了一個小礁,他爬到小礁上,極目四望,茫茫蒼穹籠罩,不知何處是海的盡頭。因穿著衣服遊泳費勁,老左早把身上的衣服全脫了。這個位置地處熱帶,太陽毒,幸好,礁上有不少傘形珊瑚礁,讓老左得以躲過那毒辣的太陽,否則,幾天烤下來,他焉有命在?

    在礁上的淺水中,有不少被海浪浪上來的小魚小蝦,餓了,老左就捉小魚小蝦充饑。就這樣,老左在那個小礁上呆了5天。

    今天上午,老左看到海麵一個長長的東西劈波斬浪,向小礁遊來,老左嚇壞了,以為那東西要來吃他,他無處可逃,閉目等死。

    “哧——”一股腥臭的海水噴在老左的臉上,老左一激淩,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睜開眼,見一個似蛇頭又非蛇頭,似龍頭又非龍頭,似魚頭又非魚頭,似牛頭又非牛頭,長著一支獨角的碩大腦袋,正張開血盆大口,睜著足球般大小的眼睛看著他。那個腦袋的直徑足有1米,此刻那張開的大嘴,吞下一頭水牛怕是也不費力。那怪物的身子全隱在海水中,不知有多長。老左戰戰兢兢地說:“要吃你就把我吃了吧!”

    那怪物好像沒有吃老左的意思,隻是張開嘴,可憐巴巴地看著他。老左問:“你究竟想幹什麽?”

    那怪物把嘴合了一下,又張開,金光閃閃的大眼眨巴了幾下。

    見怪物沒傷害自己的意思,老左大著膽子仔細打量它,這才發現,怪物的上頜上,插著一個大魚鉤!老左認出,那隻魚鉤,正是自己的,原來幾天前,拖著他在海麵上飄行的,正是這個家夥!魚鉤上有倒刺,是不會自動脫落的。很明顯,這家夥是來叫老左把它嘴中的魚鉤取下來的。

    老左想,我把魚鉤給你取下來,你會不會把我一口吞了?他姥姥個大狗熊,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老子豁出去了!老左這樣想著,大著膽子,貓腰鑽進怪物嘴中,雙腳踏在它的下頜上,伸手去取上頜上的大魚鉤,大魚鉤上的倒刺生生剜下了怪物上頜的一塊肉,怪物痛得上下頜一合,老左腰一彎,被關在了冰涼涼、臭烘烘、一團漆黑黑的口腔裏。

    那怪物是冷血動物。一根涼涼的帶子在老左的腰上纏繞了兩圈,他猜想可能是怪物的舌頭,老左以為,接下來,那舌頭會卷著自己往食道裏送。“老子要升天了!”老左哀歎一聲,閉上了眼睛。

    那怪物並不吃老左,而是把嘴一張,卷著老左身子的舌頭一彈,把他拋在了礁石上。老左睜開眼,麵前隻有一個大大的旋窩——怪物已潛入了水中。

    老左手拿魚鉤,坐在礁石上發呆,心想,雖然剛才自己逃過一劫,但在這礁石上長時間停留,遲早也是一死,心裏這樣想著,感到非常悲哀。

    “它姥姥個大狗熊!都是你惹的禍!”老左把手中的大魚鉤遠遠的扔在海水裏。礁上不缺吃的,老左抓了幾隻大蝦生吃了,裸著身子地坐在一塊蘑菇形珊瑚礁下麵,望著洶湧澎湃浩瀚無邊的洋麵發呆。

    “嘩啦!”老左麵前的海水裏一聲大響,一根直徑約1米、長約10米、生滿鱗片的柱子,頂著一個似蛇頭非蛇頭、似龍頭非龍頭、似魚頭非魚頭、似牛頭非牛頭的巨大獨角腦袋的怪物,張著比血盆還大的嘴,突然佇立在老左眼前,正是剛才那個家夥!

    老左想,你到底還是吃我來了!來吧,吃吧,老子早死早投胎!老左絕望地閉上了雙眼。

    “哧溜!”怪物的舌頭一伸一縮,把老左卷起來放入嘴中,因那怪物的舌頭纏得太緊,老左不能唿吸,很快就昏了過去。

    待老左醒來,已在窩棚裏。

    蔣雲鵬根據自己的理解,對大家說:“龍有四種:天龍、地龍、水龍、人龍。天龍就是長翅膀的龍,會飛,比如恐龍中的翼龍;地龍就是陸上的恐龍,及它們的後代鱷魚、巨蜥,還有巨蟒,等等;水龍,就是一些目前還沒被人們所認知的巨型蛇狀水中動物,它們生活在江河湖泊和大海大洋裏,如左師傅所遇到的那個家夥;人龍,是指生成人樣的龍,其實就是指出類拔萃的人。天龍會飛,地龍會跑,水龍會遊,人龍具有常人所沒有的大智慧。人們心中關於‘龍’的形像,是這幾種‘龍’的複合體。”

    石佳欣說:“恐龍那是幾千萬年前的東西,別胡吹了!”

    蔣雲鵬說:“‘恐龍滅絕論’,不一定站得住腳。現代人們未見過的東西,不一定這世上就沒有。剛才我說的那幾種龍,都是有靈性的,比如我們所見到的,也就是與左師傅‘親密接觸’的那家夥——我們姑且稱它為‘水龍’吧。”

    石佳欣問:“你剛才的高論,似乎解決了龍會飛、龍會潛、龍有形和龍有智的問題,那麽,龍會降雨,你又作何解釋?”

    蔣雲鵬說:“我正想分析這個問題。龍會唿風喚風,大約是翼龍或其他我們不認識的大型飛禽飛獸,在天空飛行時,飛得太高,飛到了積雨雲層中,正遇上有些積雨雲層正處於臨界狀態,它們那強有力的雙翼振動空氣,帶來了外力,引起了積雨雲層的‘蝴蝶效應’,使之降雨刮風,當然,出現這種情況的可能性是很少的。但隻要有一次,幸好又被人們看見,就會一傳十、十傳百,越傳越玄乎。我想,這就是龍會‘唿風喚雨’傳說的主要來源。”

    石佳欣一臉的不屑,說:“既然大型飛行動物能唿風喚雨,那麽飛機就更能唿風喚雨了?”

    蔣雲鵬一時語塞,正想該如何解釋這個問題。楚玉良接口說:“蔣老弟說的很有一些道理。至於飛機會不會唿風喚雨的問題,佳欣你這個問題就有些幼稚了,你想,飛機它會飛到積雨雲層裏去嗎?飛機遭遇積雨雲層,非出事故不可。隻有飛禽或蔣老弟所說的翼龍,才會闖到積雨雲層裏麵去。”

    蔣雲鵬連忙說:“完全正確!”

    石佳欣似乎不想再討論龍的問題,話題一轉:“那你們說,莫飛的屍體究竟會去了哪裏呢?”

    蔣雲鵬隨口說道:“也許莫飛根本沒死,也許死了變成了僵屍……”

    楚玉良打斷蔣雲鵬說:“別扯遠了,我想休息休息。”

    蔣雲鵬住了口,扶著老左進了小窩棚,小窩棚勉強可睡兩個人。

    太陽漸漸西沉,該準備晚餐了。大家這幾天都在吃各種罐頭,早膩了。蔣雲鵬想起老左說他在小礁上天天吃生龍蝦,也打算去弄幾隻來嚐嚐,生吃當然不可取,烤著吃,那滋味一定很不錯。

    有一處海灘,鄰近海水處怪礁嶙峋,想來那兒會有龍蝦。蔣雲鵬用菜刀吹了棵小樹,做了個魚叉,拖著走近那堆礁石。礁石之間的淺水裏,果然有東西在跳,此起彼伏,細看,是一些三五寸長的跳魚兒,待完全靠近,全逃得不見了蹤影。蔣雲鵬用魚叉在那汪有點渾濁的水裏撥弄了幾下,觸到一個硬硬的東西,感覺挺大,用魚叉一挑,那東西一口把魚叉的兩股叉咬住了。蔣雲鵬使勁一拖,把那家夥拖出水麵,一看,是一隻比蒲扇還大的扇貝,足有20斤重。

    扇貝緊夾著魚叉不鬆開,蔣雲鵬拖著往窩棚走,準備把它烤來當著四個人的晚餐。

    夕陽把海麵與海島渡上了一層金光。遠遠的,石佳欣正站在她的大窩棚前麵向這邊眺望,蔣雲鵬走近她,說:“石小姐,今晚咱們吃燒烤。”

    石佳欣說:“哇,從沒見過這麽大的貝殼!。”

    蔣雲鵬用找來三塊小礁石,在沙地上擺成三足鼎立之勢,把扇貝放了上去,在下邊點起了火。隻燒得半分鍾,扇貝的殼就張了開來,嫩嫩白白的貝肉,在下麵那片如隻小鍋以的貝殼裏,輕輕蠕動,如一小鍋豬油。蔣雲鵬用小木棍把內髒撥出來扔了。蔣雲鵬從奇幻號上帶下來幾包鹽,他叫石佳欣去拿一袋來,準備撒一些在貝肉上麵。海味本來就腥,沒有鹽,那是難以入口的。

    石佳欣一會兒就把鹽拿來了,並自告奮勇地往貝肉裏撒鹽。蔣雲鵬用小木棍把整塊貝肉翻過來翻過去,如煎一隻大餅。漸漸地,一股鮮香味兒從淡到濃,飄蕩在海島之上。

    蔣雲鵬看火候已到,對石佳欣說:“可以開飯,你去叫楚先生,我去叫老左。”

    蔣雲鵬剛把老左叫出窩棚,轉過身來,隻聽“撲愣愣”一陣響,一個東西從天而降,直向貝殼肉撲來。

    刹那間,勁風撲麵,飛沙走石,沙塵迷人眼。那東西接隻接觸了一下地麵,“撲愣愣”,又振翅高飛。幾個人抬頭仰望,都不約而同地說:“飛魚!”

    天上漸飛漸高的,似乎是一條長了翅膀的魚,那魚身在夕陽的照耀下,閃著鱗鱗金光,魚身子約有三米長,翼展大約五米多。

    老左說:“他姥姥個大狗熊,真是奇了怪了,我老人家活了六十多歲,從沒看見過長了翅膀會飛的魚!”

    麵前的塵埃漸漸落定,地上,隻剩下兩爿光光的蒲扇般大小的貝殼,那條飛魚,把蔣雲鵬辛辛苦苦整治出來的煎貝肉,給叼走了!

    蔣雲鵬越想越不對勁,突然一個念頭一閃:翼龍!剛要開口,“那是一條翼龍!”楚玉良說。

    蔣雲鵬說:“對,準確的說,那是一條抓著一條大魚的翼龍,它的腦袋,不像是魚頭而像獸頭。它飛過我們頭頂,聞到烤貝肉的香味,俯衝下來,順口給劫掠了!”

    天色漸暗,大家胡亂吃了幾口罐頭,喝了點椰子汁,迴各自的窩棚休息了。

    蔣雲鵬和老左並頭躺在窩棚裏,蔣雲鵬這才給他說起外甥劉德亨的真實情況。老左聽著大哭不已。哭了一陣平靜下來,說:“德亨可能是莫飛打死扔進海裏的!”

    蔣雲鵬根據石佳欣所述劉德亨墜海時的情況,再結合莫飛後來的表現,蔣雲鵬也懷疑劉德亨的死跟莫飛有關。蔣雲鵬問老左:“船長和莫飛有什麽過節嗎?”

    老左說:“這個倒不怎麽清楚,我隻知道莫飛是天遠公司新招的員工,我始終覺得他不像是個善茬兒。”

    蔣雲鵬說:“如果說船長是被莫飛打昏後扔下奇幻號的,那劉疤子呢?劉疤子是個厲害角色,莫飛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老左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倆人說著話,枕著濤聲,漸漸入夢。

    次日清晨,四個人起床,弄了點東西吃了,坐在一起商量著如何離開這個海島,“你們快看!”坐在蔣雲鵬對麵的石佳欣,突然指著蔣雲鵬身後一聲驚叫。

    蔣雲鵬迴過頭去,見從百米外的那叢礁石後麵,奔出一彪奇形怪狀的人來,個個手中都拿著器械。蔣雲鵬叫大家不要跑,說這個時候,逃跑等於自尋死路,這個海島既然有人,那整個島都是人家的勢力範圍,就算逃得了一時,遲早也會被抓住的,不如靜觀其變,野蠻人不一定都是吃人族。

    待那群人離得近了,令人驚訝的是,並排在前麵領頭的,一個是腰圍魚皮、頭插魚鰭,胸掛魚骨珠,裸著上身的棕黑色肥胖女人;一個是大家認為已死去了的莫飛!此時,他也是腰圍魚皮,頭插魚鰭,胸掛魚骨珠,與那黑肥女人一般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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