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這兩天發生什麽事情沒有。”嚴不聞仔細將興隆報社的《先鋒時報》看了一遍,發現這報紙做的還真不錯,基本上國內的大事上麵都有,一支部隊從廣東肇慶那邊挺進湖南,北伐戰爭揭開序幕。之後嚴不聞將報紙仔細看了一遍,沒發現需要的東西。之後倒是在一種上海小報紙上麵找到,在上海的一處郊區宅院裏,發現了三具屍體,警署鑒定是分贓不均自相殘殺而亡,因為三人當中有一個是作案慣犯。


    這種處理方法,也很正常。


    廣州國民政府那邊虎視眈眈,大家都在為自己的前途擔憂,一些事情隻要牽涉不大,就別管了。


    不過警署也並非毫無作為,查清楚其中一人是原來上海張氏外貿的少公子,不過前段時間好像是逃往廣州了,剩餘一個是一位小富商的表弟,已經通知他來認屍體。


    “姑爺,你看這幾個信封是給陸焉先生的。”小蓉從樓下拿了幾封信上來,陸焉的筆名叫陸焉識,陸焉不會起筆名幹脆就用全名,然後加了個“識”字,這也是他的字“識物”的第一個字。


    “要不,我們偷偷看一眼,讀者給他寫的什麽?”小蓉問道,她有點好奇,之前很多人寫信罵姑爺,這次會不會有人寫信罵陸焉。嚴不聞看小蓉執意要看,於是道:“你可別讓陸焉知道了,看完給他封起來。”


    小蓉撇了撇嘴:“陸先生,沒那麽小氣。”


    看了幾封信,小蓉攤在椅子上:“你說人跟人怎麽這麽不同的呢?”


    “怎麽了?”


    “怎麽陸先生的讀者全是誇他的,你的讀者怎麽都是罵你的?”小蓉趴在桌子上,笑道:“是不是你做了什麽不地道的事情?”


    嚴不聞不相信地將信封拿過來,然後迅速的看一遍,不可能啊,這《雪山飛狐》坑比月球還多,怎麽會沒有人罵他,嚴不聞一封信一封信看下去,臉色越來越難看,果真,沒有一封是罵陸焉的。全是希望陸焉好好寫,要求催更的,嚴不聞一攤手:“這我就不清楚了,可能陸焉寫的好吧。”


    “這不可能。”嚴不聞繼續翻看,隻發現有一封吐槽百年恩怨有點扯淡的。嚴不聞心情平複了很多,好歹也有個人罵了,這讓嚴不聞不感覺這麽孤單,“把這些信封給他封起來吧。”


    嚴不聞給小蓉拿了點印泥,這些信是對陸焉的肯定,給他看也能刺激他的積極性。


    忽然,小蓉驚訝道:“這有一封信是從北平過來的,還有北平的書友嗎?”


    北平?陸焉是從北平過來的沒錯,但《零點》隻在上海發行,不可能到北平。


    小蓉道:“是一個叫婉瑜的人寄過來的,地址寫的就是我們報社,不是書友還會是誰知道他在這寫小說。”小蓉準備拆開看看,嚴不聞連忙阻止。


    “是家書吧。”嚴不聞讓小蓉把信全部收起來,等陸焉來的時候交給他。從北平過來的信隻有可能是朋友或者家人寄過來的,而這個人自稱婉瑜,估計是陸焉老婆。既然是家信,嚴不聞就不偷窺人家隱私了。


    “陸先生家在北平?那他來上海幹什麽。”小蓉好奇道。難道在上海賺錢比北平容易?


    快到中午的時候,陸焉來報社送稿,於是嚴不聞就將這些信交給他,陸焉激動萬分,仔仔細細看著讀者來信,有點感動,這些讀者情深意切,字字珠璣,這是之前陸焉在其他報社寫小說沒有過的事情,一般像這種讀者來信都是當成廢紙給扔掉的,沒想到嚴先生竟然好好保留著。陸焉將讀者來信收起來,這些信他得好好留著。


    最後陸焉看到一封來自北平的信件,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手都有點顫抖:“嚴先生,這,這,這封信是從哪來的。”


    “寄到報社的,是一個名叫婉瑜的人寫過來的,應該是你親人吧。”嚴不聞道,現在看著陸焉,眼眶竟然有點濕潤了,一把年紀竟然像個小孩一樣流下眼淚。


    陸焉說話聲音都有點嗚咽:“對,對,我寫過信給她,說我在興隆報社寫稿子,估計她就是照著這個地址寄過來的。”


    小蓉道:“婉瑜是你什麽人呀,不會是你妻子吧。”


    陸焉愣了一下,點點頭:“正是,不過也不是……”


    “嗯?”小蓉奇怪道,之後才從陸焉口中的隻言片語中得知,陸焉以前在北平的時候給報社寫稿子,但之後因為小說被砍,沒了工作,租不起房子,於是妻子婉瑜就迴到娘家跟老母親一塊住,陸焉則是四處打點零工,之後覺得北平賺不了錢,想來上海碰碰運氣,於是婉瑜一直住在老母親家。而陸焉也對她說過,想賺夠錢迴去,可是一晃就兩三年了,自己吃住都成問題,更別提省錢,隻能每個月剩下幾元錢匯過去。


    之前一直是陸焉寫信給她,她從來沒迴過,但今天怎麽會……


    陸焉知道,自己之前慪氣要來上海,和她鬧翻,她說過再也不想見他,怎麽會收到她的信。


    陸焉手拿著信,想拆又不敢拆,然後無奈之下拜托小蓉幫忙拆一下。


    小蓉拿過來就拆了下來:“有這麽難嗎?不就是一封信,看你緊張的。”


    “上麵寫了什麽?”陸焉問道。


    小蓉道:“陸先生,你要麽自己看?”


    “不用了,你大概看看講了什麽,告訴我一下就行。”陸焉就好像發下考卷的學生,不敢看自己的分數,想讓其他人看了告訴他。


    小蓉答應著,然後粗略的看了一遍,出了口氣:“陸先生,你要節哀。”


    猛然間,陸焉感覺到背後有人給了他一悶棍,他有點懵,心裏麵就像打鼓一樣,喃聲詢問:“怎麽了?”


    嚴不聞也看向小蓉,難道真有事發生?


    小蓉道:“婉瑜,她母親在五月十五日離世,她說變賣了家產,要來上海找你。”


    “找我?”陸焉問道,“她有沒有說什麽時候動身呢?”


    “這倒沒有,你仔細再看看。”小蓉將信件交給陸焉,陸焉趕忙一行行看下去,最後日期是15號夜,今天已經22號了,“還好沒有動身,說是見我迴信再做具體措施。”


    “這樣好,不然孤身一人,到時候想找都找不到,先約定好個地點。”嚴不聞道。


    陸焉明白,於是連忙寫了一封家書,讓婉瑜見到信就動身,然後他們約定好在南京浦口火車站見麵,信件一來一去大約十多天,等陸焉收到迴信的時候就可以前往南京浦口。需要快點動身,不然南方軍隊打過來,封鎖了鐵路,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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