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望瑜看到蘇文瑾,有點驚喜:“你不是今天沒課的嗎?怎麽過來了。”


    蘇文瑾有點心煩意亂,之前嚴不聞的一番話讓蘇文瑾的心非常亂,覺得家裏麵燥的慌,出來後被風吹了吹就感覺好多了,此番見到戴望瑜,覺得也把嚴不聞忘了個七七八八,心裏麵舒服很多,於是走過去,幫戴望瑜收拾:“怎麽,我今天沒課就不能來嗎?”


    戴望瑜道:“不是這個意思,是覺得你昨天上課已經很累了,今天休息一下不是很好?還走這麽遠。”


    蘇文瑾笑道:“什麽時候,戴先生也會關心人了。”


    戴望瑜笑了笑:“看來我平常要多關心你一下,你才不會覺得驚訝,到時候反倒嫌煩了。”


    蘇文瑾聽到戴望瑜這話,心裏麵還是很開心的,於是幫著戴望瑜捧著一點資料,走在路上的時候,蘇文瑾讓戴望瑜慢點走,從教室到辦公室不過一兩百米距離,要是走得快的話,不到十分鍾就可以走過去了,時間太短暫了。於是蘇文瑾特地讓戴望瑜走了一條遠路,而且走的還很慢。


    戴望瑜道:“等會還得去辦公室備課,晚上還有一堂大課,也是三個小時多。”


    蘇文瑾道:“你是說,我耽誤你備課嘍?”


    戴望瑜看著蘇文瑾俏皮的眼神,有點不知道說什麽,隻能否認:“不是,隻是隨口提一下。”


    “那就走慢點,現在才四點多,到晚上還早著呢。”蘇文瑾笑著,“我後天也有課,晚上要麽一塊備課,正好我們都是曆史係的副教授,到時候也可以探討一下。”


    戴望瑜道:“這不好吧,我晚上完課還得準備明天的課程,哪能跟你比,隻是掛個名字,我可是基本上天天都有課。”


    “哪裏不好,放心吧,我不會怎麽你的。”蘇文瑾看著戴望瑜緊張的樣子,有點好笑。


    戴望瑜搖搖頭,從教室到辦公室總共不到兩百米的距離,兩個人走了半個小時,戴望瑜的辦公室是兩人間,但另一個人今明兩天沒課,也就沒來,所以辦公室隻有戴望瑜一人。


    迴到辦公室後,戴望瑜換了個眼鏡然後坐在那準備備課,而蘇文瑾則是饒有興趣的在辦公室裏麵轉了一圈,看了看辦公室書架上麵的書,上麵大多都是些最近商務印書館出版的教育類書籍,大多屬於曆史類,蘇文瑾拿到碩士文憑後,本來迴國後想要將之前的研究完成,但最後發現這些曆史線索很斷,而且家裏麵生活太過於優渥,倒是將初衷給忘了。


    在這辦公室內讓蘇文瑾找到了之前學習的感覺,以後得多來學校了,看到那些學生就想到以前的自己,讀書也會有動力。


    蘇文瑾從戴望瑜書架上拿了一本介紹歐洲曆史的書饒有興趣地看了起來,發現其中添加的作者一些自己的想法,並不準確,於是就合上這本書,然後看下一本,之後跟戴望瑜要了一些紙,一支鋼筆,坐在戴望瑜旁邊的桌子上開始整理備課筆記。


    天漸漸暗了下來,辦公室裏麵逐漸變得很安靜,隻剩下兩個人刷刷用筆寫字的聲音,戴望瑜寫完一部分,然後問道:“文瑾,天色不早了,我喊一輛車送你迴去。”


    蘇文瑾連忙道:“不用了,我今天晚上就在這。”


    戴望瑜扶了一下眼鏡,問道:“你今晚不睡覺了嗎?在這。”


    蘇文瑾想了一下,心裏麵慌亂的很,隨口道:“今天晚上不睡覺,有問題嗎?這不是為教育事業而獻身,為國家大計而奮鬥嗎,不是正合你意嗎?”


    戴望瑜道:“還得注意身體啊,對了,嚴不聞同意來大夏教書了嗎?”


    蘇文瑾忽然站起來,坐到戴望瑜麵前的桌子上,一邊笑,一邊看著他:“明天就知道了。”


    “明天?他說考慮一下,然後明天告訴你結果嗎?”戴望瑜道,看蘇文瑾這個表情,很有可能是這樣。


    蘇文瑾搖搖頭,嚴不聞給她下了個死局,無論怎麽走都是困境,也好比一個死棋,無論怎麽下都贏不了。那一句“你今天晚上會在夢中見到我”真是讓人心煩,無論夢不夢見他,他都在她的心中下了一個圈套。夢見了證明他確實有足夠吸引蘇文瑾的特色。沒有夢見是最好的結果,證明嚴不聞僅僅是故弄玄虛,但蘇文瑾不敢賭,怕自己夢見,這才是最讓她心煩的。


    這已經不是夢見和不夢見的選擇題,而是無論如何都破不了的局,自己怕夢到他,怕他對自己產生影響。


    嚴不聞賭今天晚上蘇文瑾會夢到他,如果夢到,就是嚴不聞贏,那就不去教課。沒有夢到則算蘇文瑾贏,那就去教課,這不是一個公平的賭局,因為蘇文瑾無法確定今天晚上的事情,唯一能夠破局的辦法就是今天晚上不睡。


    不睡覺就不會做夢,當然也就不會夢到,而嚴不聞也不會對自己的心性產生任何波動。


    蘇文瑾麵色一凝!


    給我破!


    晚上吃過晚飯,在學生宿舍樓的一樓有食堂,多花點錢可以讓師傅多炒兩個小菜,蘇文瑾和戴望瑜吃過晚飯,在小路上倘佯,漫步,就和大多數學生一樣,哪所大學都有談戀愛的。大夏風氣正好,當然也不例外,在櫻花樹下,小竹林中,石子路上,都能看到不少男女同伴而行,牽手慢行。


    蘇文瑾詫異的發現,剛才在遠處還能看到的男女學生,等他們走進了,發現都跑的沒影了。見到他們就好像見到了恐龍,或者鬼,嚇得都跑走了,這讓蘇文瑾很詫異,之後還是戴望瑜笑道:“現在我們身份不同了,是老師,學生談戀愛見到我們當然唯恐避之不及。”


    蘇文瑾本來還想蹭蹭這些戀愛中男女學生的氛圍,現在氛圍沒了,隻剩下恐慌。於是蘇文瑾決定,還是不打擾這些學生了,和戴望瑜去學校外麵走走,大夏大學雖然有點偏僻,但周圍也有一兩條街道。


    迴到辦公室後不久,戴望瑜就去上課了,於是蘇文瑾也跟了過去,趁學生們還沒到齊的時候坐在了第一排靠門的位置,看上去就是個過來聽課的老師。學生們看到不隻是戴望瑜,還有另外一個老師,還是個美女老師,男同學也就不私底下做些小動作,給蘇文瑾留個好印象,開始認真聽課。


    三個小時的課,中間休息了二十分鍾。下課之後已經十點,蘇文瑾和戴望瑜迴到辦公室,然後戴望瑜道:“我晚上還有點工作,你要麽趴在桌子上睡一會。”


    蘇文瑾說不用了,於是和戴望瑜聊起了之前高中時候的事情,最後聊到了曆史,文學,加上做筆記時候的探討,時間也不難熬,蘇文瑾驚歎戴望瑜的才學,比自己還要高不少,據他所說,普林斯頓大學圖書館存在各國文獻,很多都是曆史學者去各個國家考證而來,真實度極高,蘇文瑾點點頭,和戴望瑜繼續探討。


    熬過這一晚就行了,蘇文瑾有點心累,嚴不聞來不來上課跟她有什麽關係?至於才能,怕是隻有才沒有能,會作兩首詩,隻能說明在文學上有造詣,但不能說明有能力做出貢獻。或許是何先生和望瑜想多了,一個隻會作詩的人,請來教書,有必要嗎?


    蘇文瑾一夜沒睡,戴望瑜也陪了她一夜,終於在太陽在遠方出現,一抹晨光照射進辦公室的時候,蘇文瑾支撐不住,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這一夜什麽都沒有發生,這一夜也讓她打消了對嚴不聞的顧慮。


    太高估他了。


    不過是故弄玄虛。


    一個隻見過兩麵的人,怎麽會出現在夢中?


    戴望瑜見蘇文瑾睡著了,於是將自己的衣服給她披上,自己也打了個哈欠,出去伸了個懶腰,提了提神,等會還有一堂課,上完再睡。


    ……


    此時,嚴不聞手中《雪山飛狐》的稿子已經有了四章,這陸焉手速果然可以,白天忙著代筆《倚天屠龍記》,晚上則開始忙著寫稿,幾天下來,竟然也能在星期六的時候交上這麽多,已經夠了,嚴不聞讓阮玲玉將陸焉的稿子整理一下。這時候進來一個電話,嚴不聞接通後笑了笑:“那當然。”


    電話那頭蘇文瑾說這幾天就會有聘書送到報社,讓嚴不聞注意查收一下。


    蘇文瑾說嚴不聞輸了,晚上根本沒有夢見。嚴不聞說遲早會見到的。對於嚴不聞來說,去大學教書無關緊要,其一自己隻在公司培訓的時候有當講師的經驗,根本沒有教書的能力;其二,既然學校方麵都讓人請他去教書,斷然拒絕也不是太好,所以將決定權給了蘇文瑾。況且大學也有一個星期隻有一兩節課的課程,嚴不聞挑點課程少的,應該也可以,畢竟嚴不聞也不想誤人子弟,課當然也是越少越好。


    快到中午的時候,陸焉來拜訪嚴不聞:“嚴先生,這是第五章的稿子,剛才才寫完的,您給看看怎麽樣?”


    阮玲玉笑道:“陸老先生,你就別客氣了,我來看看吧。”


    阮玲玉上過兩天班對一切都輕車熟路了,看完一張就把一張給嚴不聞,嚴不聞看了一眼:“可以,有進步,最近兩章寫的比以前要好。”陸焉已經漸入佳境了,最近這兩章已經將一個玄乎其神的故事給講了出來,具體故事情節都是小說內人物的迴憶,這樣讓苗人鳳和胡一刀的故事更加撲朔迷離。這故事已經做到環環相扣,引人入勝。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民國之我不是文豪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漫渝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漫渝並收藏民國之我不是文豪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