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不聞疑惑的拿著這一遝紙,翻開後,密密麻麻寫著小字,嚴不聞看了一眼,是一個劇本:“這是你們要演的戲嗎?”


    阮玲玉看嚴不聞神色淡然,也是高興的站到旁邊,跟著嚴不聞一起看了起來:“嚴先生,您覺得怎麽樣?”


    “還不錯,是你要拍的戲嗎?”嚴不聞點點頭。


    “啊……嚴先生都說不錯了,那麽鐵定錯不了,對了嚴先生下個周末有時間嗎?我們要去上海縣城,天寧路那邊一處老宅拍戲。”阮玲玉睜大了眼睛,看樣子非常期待嚴不聞能過去。


    現在嚴不聞在他心中有了三個角色,一個是現在穿著西裝,舉止優雅的興隆報社坐辦公室的領導,一個是能寫出《再別康橋》才華橫溢的詩人,還有一個是寫出《倚天屠龍記》這種非常好看的武俠小說的實力作家。這三個身份無論是哪一個都挺吸引阮玲玉的,何況還是三合一。


    “天寧路多少號?”


    “56。”


    “哦,那我知道了。”


    “知道了是去還是不去啊?”


    “去。”


    “那我們就這麽說好了,到時候我在那邊等你,我的戲要到下午才開始拍,你要麽吃過飯再過來?”阮玲玉小聲疑問,“到時候你評價評價我的演技。”


    “有台詞嗎?”


    阮玲玉想了一下:“有吧。”


    那嚴不聞是明白了,原來是個跑龍套的,現在阮玲玉還沒有進入明星電影公司,還沒有被人包裝起來,加上沒有金主,能有個龍套角色也算自己努力了。


    時間不早,阮玲玉也要迴去了,和嚴不聞約定好周末見麵。嚴不聞看外麵下雨,這種天氣很難找到黃包車師父,於是打電話去汽車行喊了一輛小汽車,直接送阮玲玉迴去。


    阮玲玉上車之前古靈精怪的朝著嚴不聞一笑:“今天謝謝嚴先生的招待了,下次再見的時候,我來請你。”


    嚴不聞迴到辦公室,繼續學著雕刻木雕,經過這段時間的學習,手法日漸熟練了起來,雕刻的人物輪廓也更加豐滿,似乎這次見過阮玲玉後,嚴不聞把握到了冥冥之中的哪一種感覺,木雕也平添了一種韻味。


    ……


    經過了幾天的陰雨連綿,五月三號的時候,天已經放晴了,這是正處於膠州路301號的一處學校,整個學校麵積僅僅隻有兩畝,還是學校創始人馬君武馬先生用自己的私人房產作為抵押才借到的,加上王博群等幾個校董的投資,和原本地的地主投資才建成現在幾座校舍。從校舍建成,到現在也不過七個月左右,因為整體麵積隻有一千多平方米,所以僅僅隻有兩間校舍,加上住宿的宿舍,地方已經被占的滿滿當當,學生和老師加起來三百多人。


    這座學校就是知名的大夏大學,是廈門大學脫離的三百師生建立的一所學校,意思就是“光大華夏”,“大夏”也是“廈大”的顛倒意思,聘馬君武馬先生為校長,王博群先生擔任董事長,成立了一所綜合性私立大學。


    學校僅有一條主幹道,七八條小路,路旁邊種植著鬆樹,不遠處還有一片櫻花林,來來往往不少學生,因為今天星期一,所以大家都忙著上課,大夏大學雖然小,但因為有很多老師是從廈門大學脫離而來,所以教學質量並不差。


    來來往往人群中,有兩個人正在高興的攀談,一個穿著長衫,另一個則身著西裝打著領帶,路過的學生們看到那個穿長衫的中年人都恭敬的打招唿:“何先生好。”


    “你們好。”何先生謙和的跟這群學生打招唿,何先生名為何炳鬆,13歲考中秀才,22歲公費美國留學,25歲獲得學士學位後轉入普林斯頓大學研究院攻讀近代史和國際政治,26歲獲得碩士學位迴國,是傳奇人物。


    “望瑜,你從美國迴來讀完碩士迴來,我也算得上是你的學長啊,哈哈,歡迎你加入大夏大學。”何炳鬆在上海商務印書館工作,同樣也是光華大學和大夏大學的教授。因為大夏大學才建立,需要大量人才,於是戴望瑜剛一迴國,何炳鬆就托人聯係上,邀請戴望瑜來大夏大學授課,掛一個副教授名銜,之後等下學期他再保薦戴望瑜當正教授。


    其實以戴望瑜的曆史係碩士學位,在普通大學當一個教授綽綽有餘,但大夏大學校董討論了一下,覺得年輕人最好鍛煉個一學期,要是有成就,立馬提正教授,這樣才能服眾。不過雖然是副教授,工資還是按照正教授給。


    戴望瑜戴著個眼鏡,見到何炳鬆這麽客氣,連忙笑道:“榮幸,何先生一直是我的榜樣。”


    何炳鬆走著走著突然道:“文瑾,不是說要來的嗎?怎麽沒來?你沒喊她?”


    何炳鬆問道,蘇文瑾據說是戴望瑜高中同學,一同留學,隻不過去了不同的地方,戴望瑜去了美國,而蘇文瑾則是去的法國,畢業於裏昂大學專研歐洲曆史,也是碩士學位。迴國日期倒是挺接近的,都是四月份。


    戴望瑜道:“早上我來的時候已經打過電話了,估計女孩出門要裝扮一下吧。”


    何炳鬆笑道:“我倒忘了這個,我確實有點老土了。我聽說交通部南洋大學的張廷金院長喊文瑾去掛個教授名銜,文瑾她去了嗎?”何炳鬆也不願意放過這個拉攏蘇文瑾的機會,這次就得將戴望瑜和蘇文瑾一同打包帶走。


    戴望瑜笑道:“文瑾跟我說過,交通南洋大學那邊並沒有開設曆史相關的課程,她去了也沒用,所以就婉拒了。”、


    何炳鬆點點頭:“說的也是,我們這些搞文學的幹不了他們工學的活,她還沒決定去處吧,正好和你一塊來大夏大學當個副教授,下學期我保證你們轉正,不然我天天去馬先生家蹭飯,賴著不走了。”


    戴望瑜感激道:“謝謝何先生了。”


    走不多遠就已經快走出校門,這時候校門外一輛汽車停下,一位穿著旗袍的女孩走了過來,氣質高雅,雍容華貴,何炳鬆和戴望瑜相視一笑:“她,不就來了嗎。”


    “蘇博士你好啊,覺得我們這小廟怎麽樣?”何炳鬆打笑道,然後張開雙臂,給蘇文瑾展示了一下去年才建成的校舍。


    蘇文瑾知道這次戴望瑜會過來,於是特地打扮了一下,耽擱了點時間,連忙抱歉。然後佯裝生氣道:“何先生,你要是再跟那些寫報紙的說一樣的話,我以後可就不理你了。”


    蘇文瑾在裏昂大學獲得了歐洲曆史研究的碩士學位,但歸國後硬是被報紙上麵吹噓成博士學位。蘇文瑾本來很生氣,這種事情讓其他人知道了,還以為她蘇文瑾是沽名釣譽之輩,於是找報社理論。之後蘇文瑾才知道,那個報道的記者沒有什麽文化,以為國內的大學讀的都是學士,國外留學迴來的都是博士,於是在這個記者的爆料下,很多人都知道蘇文瑾是博士了。


    蘇文瑾拿這件事跟很多人吐槽過,但大家都哈哈一笑,平白無故成博士了,這種好事,讓她也就別介意了,人家記者也是好心。


    三人一起走在羊腸小道上,漸漸就聊到了最近的國家大事,何炳鬆笑道:“真是羨慕樹烈啊,去廣州幹大事去了,過年前走的,想來也有三個月了,前段時間收到他的來信,說是要搞農民運動,真是了不得,看清了本質。”


    蘇文瑾道:“我們自然要像蕭先生學習。”


    何炳鬆看到鋪墊的差不多了於是道:“文瑾,你迴來之後有什麽打算嗎?”


    蘇文瑾道:“我還是想將中歐的曆史研究結束,尤其是德國。”


    何炳鬆點點頭:“不知道,文瑾小姐願不願意來我們大夏大學授課,學以致用,豈不美哉。”


    戴望瑜收到了何炳鬆的眼神,也在旁邊鼓動:“文瑾你要是來大夏大學的話,我們可就是同事了?”


    蘇文瑾笑著看向戴望瑜,清澈的眼睛如同一汪秋水,蕩漾人心:“真的?望瑜,你也學會跟著何先生捉弄人了,我自己學還好,教人可就不行了。”


    戴望瑜麵對著蘇文瑾:“文瑾,我是認真的。”


    何炳鬆也道:“文瑾,望瑜說的沒錯,教書這東西,一迴生,二迴熟,何況你還是碩士,教個兩次就徹底熟練了。”


    蘇文瑾嘴角上揚,倩笑道:“望瑜,我希望你親自跟我說,希望我來教課。”


    戴望瑜拉起蘇文瑾的手,然後將右手覆蓋在她的手背上:“文瑾,學校需要像你一樣的人才,我也很希望你能來大夏大學教課。”


    蘇文瑾看著戴望瑜有點呆呆的麵容,這個在美國學曆史的高材生,什麽時候都是一本正經的,也不會開個玩笑。接著蘇文瑾想到之前新野茶會上,那個叫嚴不聞的男人有點挑逗的眼神,心想,要是戴望瑜有嚴不聞一半的情商,也不至於他們認識了這麽多年,拉手的次數一個手掌都能數的過來,還是正常社交下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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