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宸斌不再廢話,抬手一招,身後的親兵瞬間便將徐婉兒和蘇宸璋圍了起來。


    “今日本王就殺了你們這對狗男女。”


    蘇宸斌與那些喜歡廢話的人不同,他從來都覺得廢話說多了,變數就大了。


    做什麽事都該當機立斷,趁熱打鐵。


    好比他現在要殺蘇宸璋,若是再站在這裏囉嗦敘舊,八成是殺不了的。


    徐婉兒即便從小習武,卻也打不過這圍上來的王府親兵。


    何況她還要護著身後的蘇宸璋。


    蘇宸璋連騎毛驢都不會,更別提拔劍殺人了。


    可當他看到徐婉兒背後露出破綻,蘇宸璋手中閃爍著刺眼日光的劍尖,即將挑破柔軟馨香的錦衣時,他毫不猶豫地撞開了徐婉兒。


    而徐婉兒亦察覺出不對,反手提拽了一把蘇宸璋的衣領。


    那原本要紮進蘇宸璋心口的劍,便刺在了他的肋下。


    蘇宸斌眼中露出一擊得手的興奮與癲狂,抖動手腕,那劍旋轉著又刺進去幾分。


    聽得遠處傳來急急奔走的腳步聲,蘇宸斌並不戀戰,帶著親兵躍上屋頂,幾個起落,便消失無蹤。


    蘇宸璋哪裏耐得住這般絞痛,很快便暈了過去。


    皇家雖常有手足相殘之事,但這般光天化日之下,不由分說就對親兄弟下手的,卻是頭一次聽說。


    很快這件事就從丫鬟仆婦的嘴裏往將軍府外傳了去。


    而蘇宸璋乃是高陽國十三皇子的事,卻是徐巍從徐婉兒口中得知後,匆匆出府,親自往宮裏去請太醫時,嘴碎的小太監說給看守皇城的衛兵聽的。


    即便小太監不說,當懷寧城中的街道上出現官兵搜查時,這事也就瞞不住了。


    搜的是定王蘇宸斌。


    定王蘇宸斌在將軍府後院殺害皇弟蘇宸璋,這件事像一陣風般,刮遍了懷寧城的大街小巷。


    而這件事中暗藏的信息,那可就太多了。


    百姓茶餘飯後閑得無聊,有得掰扯了。


    多年之前被派往丘寧國的十三皇子這些年去了何處?


    他為何會出現在將軍府後院?


    他與徐將軍的掌上明珠徐婉兒是什麽關係?


    最重要的是,定王為何要殺他?


    這人一多,嘴一雜,很快就被腦子活絡的百姓們給捋清楚了。


    葉傾雨坐在馬車中,聽著車簾外的小乞丐一一道來。


    一種說法是,十三皇子這些年去向成謎,指不定已經投靠丘寧國,此番迴懷寧城,會不會打著什麽壞主意?


    十三皇子當年是在丘寧國被劫,這會不會是丘寧國做出來的一出戲?


    為的就是策反高陽國皇子,竊取高陽國機密?


    而這事被定王發現,為了高陽國百姓的安危,不惜大義滅親,對皇弟痛下殺手。


    還有一種說法,說是定王與徐小姐定有婚約,但徐小姐卻暗中與十三皇子互生情愫,被定王發現後,盛怒之下,要殺了這對奸夫**。


    不用說,這定是從那素愛添油加醋的仆婦口中傳出。


    最後一種說法比較貼近事實。


    說是定王此番迴懷寧城,乃是對皇位誌在必得,突然冒出個十三皇子,讓他原本的美夢落空。


    十三皇子是當今太後的親生兒子,丞相韓佐是他的親舅舅。


    而他住在將軍府,與徐小姐情投意合,想來不日便要成為徐將軍的乘龍快婿。


    這樣一來,十三皇子又有了將軍府的助力。


    前途一片光明。


    定王能饒得了他?


    不過話說迴來,十三皇子這些年,到底去了何處?


    他迴到懷寧城,為何不進宮?


    總之就這一上午的時間,懷寧城中便如煮沸的水,炸開了鍋。


    迴到客棧後,葉傾雨與孟奚知坐在窗邊的矮榻上,分析當下懷寧城的局勢。


    矮榻中間的小幾上擺著一盤棋,棋盤上並無棋子。


    孟奚知指間撚一枚黑色的棋子,輕輕叩著小幾的邊角。


    小幾靠窗的地方擺了一隻白瓷瓶,裏麵插著一枝桃花。


    這桃花不是他們從桃林折迴來的,山上那片桃林,枝頭已找不到一朵桃花了。


    這是店夥計從來福客棧外的巷口摘來的。


    桃花散著淡淡的香氣,好聞得很。


    比起滿林桃花醉人,這一枝清香,反而難得。


    葉傾雨歎道:“以前倒是不知,蘇宸璋還有這等心機?”


    “阿雨也懷疑此事是他的計謀?”孟奚知抬眉。


    “小乞丐說的那些話中,漏了一個十分關鍵的問題。”


    孟奚知點頭,“是誰告訴蘇宸斌,蘇宸璋藏在將軍府徐婉兒的院中?”


    蘇宸璋藏在將軍府多日,便是連徐巍都不曾察覺異樣,遠在幾條街外的定王府裏,蘇宸斌又怎會知道這件事?


    那個向他透露此消息的人,到底是誰?


    是那個病秧子蘇宸轍?


    昨夜蘇宸璋去宮裏找過蘇宸轍,但這事若是他透露給蘇宸斌的,不是害他們手足相殘,進而將皇位拱手讓給韓家人嗎?


    這是不可能的。


    懷寧城中除了葉傾雨一行,還知道蘇宸璋身份的,便隻有徐婉兒。


    可徐婉兒如果想害蘇宸璋,就不會將他藏在自己院中。


    因為蘇宸璋的身份一旦泄露出去,整個將軍府都會受到牽連。


    就像百姓所猜測,萬一蘇宸璋已被丘寧國策反,成為了敵國的走狗。


    那他藏身將軍府,豈不是說明,高陽國的威遠將軍已經通敵叛國?


    這個罪名,徐婉兒背不起,整個將軍府都背不起。


    在所有事情未下定論之前,一絲絲猜疑,都有可能毀掉一個人,甚至一個家族。


    更何況,徐婉兒向來看不慣定王蘇宸斌的為人,怎會親自送這麽大一個把柄到他手中。


    她若有心助蘇宸斌上位,早在懷寧城外的樹林裏,便可殺了蘇宸璋。


    豈不省事?


    不是徐婉兒,還有誰知道蘇宸璋的身份?


    還有他自己。


    可蘇宸璋為何要誘引蘇宸斌前往將軍府來殺自己?


    孟奚知感歎:“這世上,對敵人狠,算不得什麽,唯有對自己狠,才是真正的厲害角色。”


    很顯然,蘇宸璋就是這種人。


    之前倒是看不出來。


    難不成是成為了畫中仙的傀儡,意誌力也非尋常人了?


    還是說,蘇宸璋所做的一切,都在畫中仙的掌控之中?


    不管怎樣,蘇宸璋以這種方式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著實高明。


    不僅徐巍不敢讓他死了,急匆匆進宮請來了老太醫來為他醫治。


    連韓丞相聽到消息,也坐著馬車趕來了。


    最重要的是,久居深宮的韓太後,多年來第一次出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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