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匕首是簡紹在北地時送給葉傾雨的,當時簡紹說:匕首隻能近身殺敵,你拿去防身,遇到危險時,躲在我身後便可。


    而每次遇到靈獸攻擊,葉傾雨卻不曾躲在簡紹身後。


    在被靈獸撕咬抓撓無數次後,她拿著這把匕首,已經能又快又準地刺進靈獸的心髒。


    她不喜歡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她清楚知道那是沒有用的。


    唯有自身足夠強大,才能在危險來臨之際,披荊斬棘,所向無敵。


    她今日將這把匕首送給楊煦,也算是全了簡紹贈刀之誼。


    “阿雨為何不殺了他?”


    她方才擲出匕首時,留了九分力道。


    楊煦不會死。


    滿城火光,遠處的江上盡是逃難的百姓,唯這一條小船逆流而行,在胭脂河上悠悠蕩開,遇到石橋時,葉傾雨祭出靈力護住孟奚知。


    “這人罪該萬死,但留著,或許還有些用處。”


    葉傾雨想了想又道:“你可知為何平沙國的國君會對他弟弟這般縱容?”


    “願聞其詳。”


    “聽說這兩兄弟乃是雙生兒,出生時司天台測過他們的八字,他們命運相連,一個若遭災殃,另一個也性命難保。”


    楊煦雖沒坐上皇位,卻也不敢謀反。


    一來實力不夠,二來他們兄弟相殘,很容易便宜了旁人。


    這個旁人,正是平沙國的丞相施懷穀。


    施懷穀是楊煦的心頭刺,原本楊煦對皇位勢在必得,誰知半路殺出來一個施懷穀,將他那個懦弱無能的皇兄推上了皇位。


    如今楊煦與火靈勾結,明顯是起了謀反的心思。


    隻要將這個消息送到平沙國,楊煦便沒有好果子吃。


    不管是撕破臉,還是跪地認錯,他的野心都已昭然。


    平沙國國君兄弟鬩牆,豈不比楊煦死在千屏城更有趣。


    按著簡紹的計劃,雖能引七國動蕩,卻也將其他六國的矛頭指向了高陽國。


    若六國聯盟,高陽國豈不是甕中之鱉?


    這正是葉傾雨想不明白的地方。


    還是說,簡紹的計劃,原非如此?


    那他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抑或說,高陽國國君蘇宸轍,到底要幹什麽?


    那些謀算籌劃,就好像順著樹根往下挖,眼看就能拔出大樹了,卻發現底下盤根錯節,牢牢紮在泥土裏,根須糾纏不清,讓人無從著手。


    “鶴山牽頭人,是鶴山牽頭人!”


    胭脂河畔有人叫喊,葉傾雨舉目望去。


    火光之中,一個妝容豔麗的女子衣衫淩亂,眼神狠厲,拔下發間銀簪,用力往一個衣著華貴的胖子頸間刺去。


    那女子葉傾雨認得,是那日用茶盞砸說書公子的蒔花閣姑娘。


    那個胖子,想來就是禾兒口中的白夙國富商。


    這位姑娘難道也糟了鶴山牽頭人的毒手?


    孟奚知忽而碰了碰葉傾雨的胳膊,“阿雨你看她的手背。”


    那位姑娘緊攥著銀簪的手背上,有一道疤,而那隻手,亦不是姑娘家纖細白皙的手。


    她下手果斷狠厲,待那富商氣絕,方才踉蹌後退。


    她的腿腳,好似有些微瘸,走了幾步,跌坐在地,忽而掩麵痛哭起來。


    她的聲音尖細刺耳,像極了香桃那日發出的聲音。


    葉傾雨蹙眉,孟奚知亦歎道:“雖不知他因何被割了頭,但能為心愛之人報仇,想來是無憾的。”


    說書公子最終還是沒能帶他心愛的姑娘迴鄉。


    這亂世之中,又有多少人能求得圓滿?


    而這亂世之中,亦有很多事,是不能預料的。


    就好比,離他們越來越遠的畫舫裏,船夫走到楊煦身邊。


    他的手中,握著一幅畫軸。


    畫軸打開,上作一幅山水圖。


    遠山重墨,近水淺繪,亭台傾斜,樓閣扁平,筆觸淩亂隨意。


    偏偏如此小兒戲作,卻畫在千金難求的桑山雲絹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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