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老人坐在顯微鏡前,手上拿著烏雲的隱身手鐲。

    良久,興趣缺缺的說道:“對我來說,更重要的還是解析法陣的公式,至於說鍛造道具,你覺得用必要嗎?”

    賽文攤手說道:“你是二階符文師,當然有足夠的魔力在符文空間構麵法陣,用出相應的法術,但我不行啊,不說符文空間目前還不算穩固,就說魔力總量都還不夠構建法陣。”

    海老人鄙視著魔力低的賽文:“就算你魔力夠構建法陣,維持法術的魔力怎麽說,法術激發出去後你怎麽保證自己還有戰鬥力又怎麽解決。”

    海老人語重心長的說道:“少年,你要走的路還很長,慢慢修行吧。”

    “所以,”賽文撓頭說道:“目前的我更喜歡鍛造成道具。”

    心中有太多疑問的海老人,放下手中的資料,起身說道:“喝一杯?”

    “怎麽,”賽文伸手示意酒在別墅,說道:“想灌醉我,聽聽酒後真言?”

    海老人似笑非笑的看著賽文:“怎麽,你怕了?”

    迴憶海老人的是賽文的中指:“我怕你個屁,你想問什麽直接說,費什麽話。”

    海老人推開實驗室大門,扭頭說道:“那我可真問了。”

    賽文無視海老人,徑直走向別墅,身後傳來海老人的聲音:

    “為什麽不找學校幫忙,隻要你上交些東西,學校肯定會幫你解決血脈排斥的事,就算是羅拉的病毒,學校也會幫你解決吧。”

    走在前麵的賽文,停下腳步,語氣有些無奈的說道:“學校已經在幫我解決羅拉的事。“

    “至於我的血脈排斥,”賽文轉身對視海老人說道:“你知道我的老師對異族的態度嗎?”

    “老師?”

    “是啊,我的老師卡倫先生,還是位視異族為死敵的三階符文師,”賽文笑眯眯的補充道:“還是窺視魂術師的三階符文師,就問你怕不怕。”

    普通三階符文師都打不過的海老人,姍姍笑道:“我怕不怕和你有什麽關係,我不會吃飽撐的去招惹他。不過這和你的血脈排斥有什麽關係?”

    撇嘴攤手的賽文,無語的說道:“你是不是忘了我身上的血脈有多濃,我現在隻能算是半個人類吧。“

    海老人摸著下巴迴憶賽文尖耳藍皮膚的樣子,吧唧著嘴說道:“我還真不知道你血脈的濃度。”

    “你這倒黴孩子,身懷異族血脈又不是你自己決定的,這是天生遺傳下來的啊,作為大學老師難道不懂後天教育的重要性?你老師可真夠可以的。”

    “這麽說你老師還不知道你的血脈有巨人和精靈族?”

    賽文翻著白眼說道:“這怎麽可能不知道,沒有異族血脈,怎麽做到一階騎士加三等學徒的實力,他隻是不知道我的血脈濃度超過人族血脈而已。”

    這些話同樣半真半假,首先卡倫不是會因為血脈問題輕視半異族,真要找純種人族的話,大陸大半都不是人族,現在的人類多少都有些異族的血脈。

    卡倫不待見的異族,除了人族使徒的身份天生和異族對立,還因為異族老想著殺人族,迴大陸搶地盤。

    有異族血脈的人族,隻要承認自己是人族,並且不屠殺人族,卡倫才懶的去搭理對方。

    賽文說出這些,主要還是告訴海老人,要對血脈排斥的事保密,千萬不要讓羅拉知道。

    萬一海老人大嘴巴告訴羅拉賽文血脈排斥,然後羅拉因為擔心賽文的安危而告訴卡倫讓其幫忙。

    卡倫到時肯定會仔細檢查賽文,尤其是賽文拿黃昏匕首吸收靈魂做借口,卡倫不檢查賽文的靈魂才怪。

    一但查出賽文的靈魂有問題,卡倫會怎麽做?是切片還是切片,賽文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兩人推開別墅大門,賽文和海老人各自拎著一打蛇酒爬上別墅屋頂。

    背靠烏雲,拿烏雲的翅膀當被子蓋在身上的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酒看向頭頂的星空。

    “給羅拉下毒的人抓到了嗎?”

    賽文喝酒的動作停頓下,語氣頗為無奈和後悔的說道:“被我殺了。”

    一口喝幹手中的酒,將酒瓶遠遠扔出,賽文麵帶幾分醉意和猙獰的說道:“殺了又有什麽用,不解決羅拉體內的病毒,殺的在多人也枉然。”

    “還有一個哈提,等著吧,總有一天我會一刀一刀活剮了他。”

    海老人對此沒有反駁,相信賽文有這能力,前提是能化解血脈排斥,讓自己活下去。

    “你有解決血脈問題的思路了?”

    賽文打開另一瓶酒,咕咚咕咚灌下,答非所問的幽幽說道:“我想念我後媽朵拉女士了。”

    海老人剛舉起酒瓶,往嘴裏小口的倒酒,聽到賽文略帶幽怨的話,嗆的連連咳嗽,拍著自己胸膛緩解咳嗽說道:

    “別鬧,就你還想念,你是惦記著怎麽殺她吧。”

    賽文不服的說道:“我是這樣的人嗎?當初風帆市成了廢墟,我還特意去尋找過,瞧,我多有良心。”

    “嗬嗬,”海老人不屑的說道:“你去找羅拉的那次?要是你說找肖恩校長敘敘舊什麽的我還真信了,你去找朗姆的時候就沒想著怎麽殺朵拉?”

    “我記得當時你是全副武裝的去找朗姆的,以你當時的實力,恐怕朵拉真和朗姆在一起,你隻會將兩人都殺了。”

    “收起你的小心思吧,咱倆誰也別說誰,都不是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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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賽文不服氣的說道:“不,你是通緝犯,我是好人,看看我為這世界貢獻了什麽,風帆海船,符文顯微鏡,我覺得我挺偉大的。”

    海老人盤腿坐好,右手拎著瓶口晃動,雙眼上下打量著賽文,過了會自嘲的說道:

    “是啊,我是傳奇海盜,敢和我做朋友的你,又能好到哪裏去?”

    海盜都是些什麽人?

    貪婪,自私,暴虐,殺人放火就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反正形容海盜的詞語沒有一個好的。

    海老人呢,更是殺人不計其數,搶的財富堆積如山,硬生生從眾多海盜中殺出“傳奇”的前綽。

    和這樣人交往的賽文呢。

    在海島上除了待在實驗室,就是外出尋找海盜取樂,甚至在海盜中殺出“惡魔”的兇名,根本就是視生命如草介。

    海老人曾經看過賽文親手殺人時的表情,找不到任何的情緒波動,

    沒有激動恐懼,也沒有殺人後的滿足感,就像賽文殺的不是人,而是在劈柴活動手腳一樣。

    就算海老人殺人前,心裏都有股戾氣,內心總歸會有些情緒波動。

    要不是賽文有血有肉,海老人甚至都懷疑賽文是不是機器,沒有任何的情感波動。

    如果說當年的賽文是個矛盾的人,他如利劍出鞘鋒芒外露,又生性涼薄,膽小,遇事喜歡跑的遠遠的,擁有一身超強的戰力,卻沒有戰天戰地的心。

    就像對待朵拉一樣,似乎並不在意朵拉曾經暗算過他一樣,有了力量不會主動尋找報仇,如果不是朵拉自己送上門跑到風帆市,或許賽文都忘了報仇的事。

    可是他又藐視生死,平時嘻嘻哈哈的,一但避無可避,全身就會透出一股玩命的狠人氣息,幾度拚殺比自身強大的人。

    直到羅拉被接到海島上,海老人才知道這麽個薄情寡義,什麽都不在乎的小子,居然也有天會喜歡上一個人,哪怕這顆喜歡的種子當初還很弱小。

    羅拉就像劍鞘,收斂起賽文的渾不在意,讓賽文作死前有著各種顧慮,也讓賽文戴上整天笑嘻嘻的麵具。

    在他的印象中,隻要涉及羅拉的生命,賽文絕對會暴怒,哪怕殺光半個大陸的人,隻為報仇。

    一個對自己的仇恨都不在乎的人,卻對另一半萬分在意,這就是海老人眼裏亦正亦邪的賽文。

    賽文不知道海老人想的那麽多,在他心裏,自己始終隻是一個找不到心靈港灣異界客。

    就像一些人孤身來到陌生的城市,沒有朋友,沒有家,整日為了三餐奔波,在工作之餘總會思念起家鄉的好,想起父母的嘮叨。

    這還算好的,至少知道家人在哪,生活的好不好,可以打電話迴家發泄外出打工的苦,過年還能迴家探親。

    外出時間長了還會有交上各樣的朋友安慰自己。

    賽文呢。

    更像是一夜之間親人朋友死絕,自己分文的流落異國他鄉,用蹩腳的語言麵對身邊人的暗殺。

    賽文知道超凡力量後更要小心保護自己的秘密,連交個朋友都要小心。

    生怕什麽時候所謂的朋友,為了窺視自己腦子裏各種見識而殺了或囚禁自己。

    在這是個法律不健全的世界,殺人有時不用償命,而是能用金鎊替代。

    就像海老人,賽文對他都有一份戒心。

    這樣長久之下,賽文還能保證自己心理健康就已經算心靈強大了。

    賽文有時候想,那些一穿越就能融入社會的穿越客是怎麽做到的?

    多年教育下的行為模式和思考方式,是一穿越就能忘了的嗎?

    賽文表示自己做不到,他最多用好奇的目光觀察著這個世界。

    隻是沒想到會有人意外闖進自己的內心。

    為了保護這位能讓自己保持平和心的羅拉,賽文不知道自己該怎麽付出,也不知道怎麽去愛。

    隻能盡自己的努力,不讓她受到傷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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