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休閑吧出來,顧升晏問我需不需要送我迴去。


    他說他知道我肯定一整天都請了假。


    老實說,我根本不知道此時我應該去哪兒。


    我已經沒有可以迴去的地方了,雖然不甘心。


    患得患失的自己,在短短兩天,就經曆了失而複得再失去。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造了什麽孽。


    雖然我有想過也許安琪所遇到的情況和沈宛然大同小異,是宋之琛而不是宋之淵。


    但照片中,那輛車就是宋之淵昨天晚上搭載我的那輛,衣服也是他昨天穿著,直到今天早上迴家還穿著的那一套。


    無論是什麽緣由,這種做法都太可惡了!


    我無法原諒宋之淵,因為我更無法原諒自己!


    將安琪逼入這種境地的人,其實就是我不是嗎!


    現在好了,她已經完全脫軌,而我也遭受了大型事故!


    真是糟糕,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事情。


    原來從來都沒有我選擇的餘地,隻是時間的早晚,主動權始終都在宋之淵手上。


    這比他和沈宛然複合更讓我受傷。


    前者我隻需要受到一重傷害,現在卻是雙重。


    本來想直接迴那個小地下室,但是那個地點已經暴露,我要再重新找個地方並不容易。


    如果暫時住到顧升晏家,我又怕會遇到莫錦榮,也會給顧升晏帶來麻煩。


    思前想後,我決定讓顧升晏先送我迴公司。


    在車上的時候,我盯著手機屏幕良久。


    一狠心,就把宋之淵的號碼拉入了黑名單。


    如果說我現在唯一還可以做什麽來挽救自己那可憐的自尊心的話,就是主動不聯係。


    我要把宋之淵的那些甜言蜜語全部從我腦袋中丟出去,騙人的,所有都是騙人的!


    在休閑吧的時候,我已經哭過一場,此時隻是覺得異常疲憊。


    顧升晏少有地話不多,往常這種時候,他的嘴巴根本是關不起來的。


    也許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安慰我吧,木已成舟這種事情,是最傷人的。


    我沒有和林暮去說我已經迴公司,不出我所料,她已經跑通告去了。


    偌大的工作室,隻有我一個人。


    正好,我需要一個人好好靜靜。


    腦袋長時間處於空白,我已經無法思考。


    這和以前哪一次都不一樣,之前因為我和宋之淵還存在著那種主人與奴隸的關係。


    所以在那期間,他和誰剪不斷理還亂,充其量隻是“愛玩”罷了。


    但是現在,在他和我說了那些類似承諾,類似情話的話語後,他還背著我做這些事情,就可以冠上背叛的罪名。


    而最讓我無法忍受的是,搭上我一個還不夠,他竟然連安琪也不放過。


    難道同樣的命運,他想在我們姐妹身上都重新來一遍嗎!


    然而我卻沒有辦法直接跑去和他鬧,因為我還不知道要怎麽麵對他,也怕他變本加厲對安琪做出什麽不可挽迴的事情。


    我要冷靜,一定要冷靜,可為什麽承擔這一切的人是我呢?


    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現在的我無處可去,晚上幹脆在工作室先窩著算了。


    下一個住處我暫時還沒想好什麽時候找,因為此時,我已經有了強烈想離開北京的衝動。


    也許這個繁華的大都市,並不適合我這樣的人呆著。


    不過在走之前,我必須解決安琪的事情。


    打開辦公桌上的電話,我查了查郵件。


    因為之後有很大的可能會離開這裏,所以我得開始著手收尾工作,起碼不要給林暮去帶來太大的麻煩。


    關於辭職的事情,先發一封郵件知會一下人事部吧。


    看了會兒屏幕,我的眼睛沒來由痛起來。


    重重閉了幾下眼睛,再睜開的時候我的視線一下掃到被我丟到桌邊的手機。


    雖然已經拉了宋之淵的黑名單,但是短時間裏,他應該不會察覺,或者說,他根本不會在意吧?


    人就是這樣,當帶著情緒做了一個很重要的決定時,就會反複地去考慮究竟這麽做是不是正確的。


    本來應該決絕地置之不理的事,反而會越來越在意。


    就像現在的我一樣,我盯著手機屏幕上那個在黑名單一欄的電話號碼。


    此時已經在思考是直接丟著不管,還是把它放出來,試驗一下對方會不會找我。


    然而,這種掙紮一點意義都沒有,可我卻近乎偏執。


    屏幕上跳出是否移除的提示,就在我幾乎要按下是的時候,手機屏幕忽然閃了起來!


    嚇得我直接把手機丟到地上去,而後再慌裏慌張地撿起來。


    “喂。”


    “我說,你已經在公司了嗎?”


    聽到這個聲音,我微微愣了一下。


    是林暮去,大概是有人聽見工作室裏有動靜告訴她了吧。


    “啊……是的,剛到不久。”


    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著謊,對我來說,思考人生的時間還遠遠不夠。


    林暮去也沒有拆穿我,她直接說道,“你不用過來了,有點遠,在公司準備晚上的拍攝事宜就行。”


    “好。”


    以為談話到這裏就結束,然而接下來,林暮去卻遲疑了一下,有些試探地問我,“……今天的娛樂頭條,你看到了嗎?”


    聞言,我眨了眨眼睛,林暮去指的應該是宋之琛和沈宛然接吻的花邊新聞。


    不過此時我不想談論任何關於宋之淵的事情,就迴道,“我沒注意,怎麽了嗎?”


    我這麽說,林暮去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而後就說沒什麽,接著掛斷了電話。


    林暮去不是一個八卦的人,大概是那天晚上,宋之淵從她手中把我接迴家的事情,讓她有些懷疑我和宋之淵之間的關係吧。


    事實上也沒有什麽好懷疑的,不用說,也應該默契地感覺到。


    隻是現在,已經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情緒平複後,我曾試圖給安琪打電話,但是她果然拒接。


    應該一時半會兒也不會見我了吧,即使有顧升晏在擀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安琪好像已經和最終的目的偏離,她在玩火,這危險的火苗已經燒到她自己身上,而理應作為救火員的我,此刻卻被她排斥著。


    安排好工作,我在等待的時間裏,又去重新看了看娛樂版的新聞。


    外界果然都認為那張照片上的人就是宋之淵,現在已經出了很多衍生的報道,更有獨家爆料沈宛然和宋之淵以前的事情,以及他們未來打算結婚之類的不負責任的言論。


    這些輿論對沈宛然百利而無一害,但是對宋之淵,肯定會造成很大的困擾……


    “啊啊啊,我怎麽滿腦子都是跟他有關的事情!”


    憤恨地站起來,我徑直走到飲水機前接了一杯冷水,試圖讓自己冷靜一下。


    我突然很痛恨自己為什麽這麽不爭氣,到了現在還會擔心他,就像是在提醒拚命想把他從生命中割舍掉的我,他對我有多麽重要這個事實。


    然而,即使我愛他愛得已經失掉了自己,沒有自尊,但那個最終可以選擇的人,永遠不會是我。


    此刻我才意識到,我不能再這麽躊躇不前,我必須拿出點態度來。


    失去宋之淵這件事,即使痛苦,我也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讓自己的大腦接受。


    否則,我將無法好好去麵對安琪。


    在等待林暮去迴來拍廣告的時間裏,我想了很多,也許是因為一開始就已經給自己打了不可能擁有宋之淵的預防針,所以情緒緩和的速度比自己預想中的要快。


    拍攝一直持續到晚上十點,收工後,我兀自迴到了工作室。


    裏麵的沙發是折疊型的,隻要將靠背拉開平放,就是一張簡易的床。


    這裏有時候會用來作為午休的場所,所以我之前備了毯子,關鍵時候還幫上忙了。


    就在我擺弄沙發的時候,工作室的門被從外麵打了開來。


    其實不用看,我也知道是誰。


    因為這間工作室,除了我,就隻有林暮去以及她的經紀人能進來。


    剛才那個經紀人在拍攝完就急急打招唿走了,所以現在進來的人,隻可能是林暮去。


    “你還不迴……晚上你要住在這裏?”


    她大概是看到燈光亮著,所以進來看看,但是沒想到我竟然在鋪床。


    “……嗯。”


    我沒有解釋原因,轉身從櫃子裏拿出一個抱枕丟到已經整得像模像樣的沙發床。


    雖然看著不會太舒服,但隻是用來休息罷了。


    林暮去在門口愣了一下,才走進來反手將門關上。


    “公司到零點會把暖氣供應切掉,這裏會變得很冷。”


    她一邊走進來一邊對我這麽說,然而,我除了這裏,已經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了。


    對她笑了笑,我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迴道,“沒關係,我皮比較厚,不怕冷。”


    對上她的視線時,我才發現林暮去此時微微皺了眉頭。


    她冷不丁問我,“因為那件事嗎,你和宋之淵鬧矛盾了?”


    果然,林暮去是認為我和宋之淵有關係的。


    我們之間確實有矛盾,但並不是因為沈宛然,雖然她也的確起著催化劑的作用。


    我對宋之淵的失望並不是一瞬爆發,這是一個慢慢積累的過程。


    他一直沒有一個明確的表態,我也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


    也許真的就如安琪說的那樣,我隻是被耍得團團轉而已。


    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對林暮去輕聲說道,“你太抬舉我了,我想,我並沒有資格和那個宋大老板鬧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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