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們再談起這件事,仿佛是在講述一個很久遠的故事。

    他問我是不是因為沒告訴我出差去哪而生他的氣。

    我搖頭說不是的不是的。

    他說他一夜沒睡,很擔心。

    我說對不起。

    他說以後別不接他電話。

    我說好。

    然後……我不記得他有沒有拍拍我的背,有沒有稍微抱抱我,我真的不記得了……

    好久沒有見到阿花,我總覺得她在故意躲著我。我時不時會看手機,看看有沒有她傳來的簡訊。但是我總是失望。

    佑祺發現我最近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問我怎麽了,可我始終沒有告訴他原因。

    天氣忽然變得很冷,學校的氣氛也變得緊張起來,臨近期中考試了。他總是有很多會要開,很晚迴家;我也總有很多功課要做,很晚睡覺。

    每天晚上十一點他會傳簡訊給我,隻是“晚安”兩個字我也感覺安心和幸福。

    可是有一天晚上我等到了十二點,還是沒有他的短訊。剛開始我還以為是停機了,結果查話費得知還有100多塊餘額。

    我失魂落魄地從床上爬起來,坐在床邊,心跳得很快。

    我想打電話給他,但又害怕打擾他,想著肯定是他太累了,迴家就睡了吧。後來又想,會不會出什麽事了,在路上發生了什麽。馬上我又中斷了這樣的想法,想打自己一個嘴巴。他說過,凡事往好處想,這樣日子才過得下去。可是我現在就是有些過不下去的樣子,黎佑祺,到底要我怎麽辦嘛……

    第二天早上,我頂著黑眼圈去學校。

    我看到了他的車。他很少開車來學校的。

    如果我沒有那麽晚起床的話,我肯定不會撞見他。為什麽我不早點醒來呢?

    他下車繞過車頭到另一邊去為她開車門。他依舊穿黑白灰係列的衣服,太陽照得他的鞋子很亮。

    車門內出來的人不是別人就是阿花。

    我那麽鎮定地看著這一切在我麵前上演,我是觀眾,無法入戲的觀眾。

    我遠遠地看著他的臉,綻放著能和初冬的太陽媲美的微笑。他也是這樣對別人笑,不僅僅是對我。我嫉妒阿花的酒窩,像搪了蜜一樣。我笑起來沒那麽甜,沒那麽美好。

    佑祺,你這是怎麽了?

    學校的大門。大清早。自己的學生。同一輛車子。

    關鍵詞擺出來,大家也能串聯出各種各樣的故事了。

    我終於知道你多麽的不怕別人誤會,多麽的坦坦蕩蕩,多麽的瀟灑自如。

    我的臉正被嫉妒扭曲著,阿花居然向我打招唿——

    “小艾!早安!”

    這是做什麽?!

    那麽久沒有聯絡,現在又來套近乎顯擺什麽?

    “鍾艾。”他喊我的名字,我覺得心疼。

    鍾愛…鍾愛……鍾愛……

    ……

    有迴聲,在太陽下破碎。

    “早。”我淡淡地笑,很平靜。

    觀眾再怎麽入戲也無法成為主角。

    阿花突然向我跑過來,挽住我的胳膊,看著我,“小艾,今天放學一起迴家好不好?”

    我愣了一下,最後還是說了好的。

    “前些日子是我錯了,接受我的道歉吧。”

    我凝視她充滿笑意的眼睛。哦,她還是我的阿花。

    “我也沒有主動給你傳簡訊,我——”我有些忸怩。

    “好啦,快去教室吧,不早了。”佑祺衝著我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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