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宮一派金碧輝煌,富麗壯觀。


    花信風還是第一次到龍宮來,慨歎道:“上次我就讓我爹帶我來,他非不讓,這迴可真是開眼了。”


    葉淩不由得笑道:“花兄,你好歹也算天下第一富二代了吧,能不能不要顯得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一旁的敖煥接口笑道:“你還不知道他?大名鼎鼎的花摳兒,他爹花冤錢是拚命地撒錢,他是往死裏省錢,恨不得一塊錢掰成兩半花。”


    花信風聽了,道:“你們懂什麽,創業容易守業難。我爹要是把那麽大家業給我,我還不知道能不能撐得起來呢!”.qqxsnew


    葉淩反倒沒在意這個,而是笑道:“花摳兒,這名字不錯,以後就這麽叫你了。”


    “隨便啦,我那是勤儉持家,艱苦樸素,你們這些凡人是理解不了的。”


    三人一路來到龍宮正殿,大門緊閉,旁邊有夜叉值守,見了敖煥拱手施禮。敖煥問:“誰在裏麵?”


    夜叉道:“南域妖族的人,龍王與大太子正在會客。”


    “哦?”


    敖煥有些詫異,在他印象當中,南域妖盟已經有數千年不和龍宮往來了,不過他也不在意,帶著葉淩和花信風前往自家住處。


    路上正巧碰上了敖煜,敖煜見了葉淩,不由得大喜過望,可再見到旁邊的敖煥,大驚失色,急忙跑過來道:“二哥,你這是……”


    敖煥見他十分奇怪:“你這是怎麽了?”


    “沒……沒什麽……”


    葉淩看出敖煜的意思,立即給他傳音道:“放心,敖煥沒有見過我的真實容貌,所以他認不出我。”


    敖煜聽了,忙看向葉淩後背,上次葉淩在敖戰等人麵前露餡,就是因為他的道劍。但這迴看去,葉淩的木劍外配了一個紫竹劍鞘。


    敖煜這才放心下來,衝葉淩和花信風拱手笑道:“葉兄,花公子,你們怎麽到這裏來了?”


    敖煥聽了,對葉淩的戒心放下:“原來你們真與九弟相識。”


    葉淩點頭道:“當初我在東海遊曆,正遇著外出的九太子,說來也是機緣巧合啊!”


    敖煥現在對兩個救命恩人好感很高,連連點頭:“真乃善緣也!”


    幾人繼續往各殿去,葉淩突然發問道:“三太子被金蟬子度化之事,可了結了?”


    此言一出,敖煥,敖煜都不說話了。良久後,敖煜才道:“此事,父王和長兄讓我們不要去管,我們也……也不知情。”


    敖煜的語氣十分失落,對於敖烽的稱唿也變成了“長兄”。


    葉淩與花信風相視一眼,也無法再追問。


    幾人來到了敖煥的住處,卻見得宮殿廣大,陳設奢華,更有數十的水族下屬在伺候。


    來到正庭,敖煥便坐在那水晶大椅之上,上麵鋪著的是北域妖熊的獸皮,柔軟厚實,十分舒服。


    葉淩三人坐在下首,很快有丫鬟送上香茶。這些丫鬟身著輕紗,裏麵白嫩的身子若隱若現,後背兩片貝殼樣,昭示她們是貝妖,隻是修為低下,還沒能徹底幻化人形。


    “嚐嚐,此茶是我龍宮的水磨蘭香,可去疲勞,醒神識。”


    葉淩嚐了一口,頓覺口齒生香。花信風喝罷道:“真不錯,比我爹那些破爛強多了。”


    “哈哈哈,我聽說花會長可是酷愛收藏,天下之物盡有所收,難道還沒有幾樣好茶麽?”


    “別提他的收藏了,不過是附庸風雅而已,其實我爹對茶一竅不通,收藏的那些爛葉子,一點都不好喝。”


    葉淩笑而不語,他雖然不甚理解,但也還是認為花源泉的做法或有深意。


    敖煜一直有些坐立不安,恐怕葉淩會暴露身份。但葉淩倒並不擔憂,他對敖煜道:“九太子,不知長公主可在宮內?上次他送我得一本道書,我還沒來得及謝她。”


    敖煜最是依賴敖慧心,聽聞葉淩之言,忙起身道:“我這就去將姐姐喚來,你們稍坐。”


    說罷,等不及敖煥阻攔,他就一溜煙跑出去了。


    敖煥無奈搖頭道:“這小子還是這樣毛毛躁躁的,隻要派個下人去就是了,何必非要親自跑一趟?”


    葉淩目視花信風,他兩個現在還在逃命之中,不能在龍宮浪費太多時間,所以一直不明白花信風來龍宮的目地。


    花信風示意葉淩稍安勿躁,隨後放下茶杯對敖煥道:“二太子,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二太子相幫。”


    “花公子何必客氣,你們救我性命,我自當報答,有什麽我能幫忙的,但講無妨。”


    花信風道:“如此那就多謝了。我二人要離開東南,迴到東域大陸之上,我知龍宮有傳送陣法可以前往東域,不知可否借用?”


    敖煥聽了,點頭道:“自是沒有問題,不過啟動傳送陣法的晶石在大兄手裏,等大兄會客之後,我便去尋他。”


    “多謝二太子,我們還有要事,隻怕不能久留。”


    “花公子放心。”


    葉淩暗中鬆了一口氣,這才明白花信風為何要來龍宮。


    …………


    龍宮正殿裏,諸位上坐著龍王敖方,下首陪坐的是大太子敖烽,而另一邊坐著的,乃是一個白發青年,但見他披散的頭發齊長,站著身子,頭發垂到腳跟,容貌俊郎,舉世難尋,正是:“


    公子綺羅衣如素,一身清秀撥蘭馥。發如雪,長如瀑,編貝齒,唇塗朱,翩翩春衫美人狐。自然蛾眉柔澤膚,顧盼勝卻無數。和顏善謀略,飽覽萬卷書。天質出風韻,春秋不曾度。”


    此人乃是南域萬獸盟的長老,名叫白潯,更是萬獸盟盟主的義弟,公認的萬獸盟二當家,修為高深更兼智謀高遠,舉足輕重。


    因為敖方見他的第一句話便是:“真想不到,萬獸盟的使者居然是你。”


    白潯笑道:“事關重大,更何況是東海龍宮,隻好由在下前來了。”


    “白公子,本王知道你是南域第一智妖,既然來了,就請直言相告,本王不喜歡轉彎抹角。”


    “在龍王麵前,晚輩自然不敢造次。此番前來,是為那金蟬子一事。”


    聽聞“金蟬子”三個字,敖方倒是沉穩,可敖烽的神色,有些變化。


    白潯看在眼中,微微一笑,道:“在下聽青鵬妖王說了,貴宮三太子被金蟬子度化之事。但不知龍王為何視而不見?”


    敖烽冷聲道:“你這是何意?莫不是故意登門嘲笑我龍宮?”


    “烽兒!”


    敖方擺了擺手,問白潯道:“白狐公子自不是那種幸災樂禍的人,今日前來,想必是有什麽要事相告,白狐公子,還請直言。”


    白潯道:“我首先想知道龍王為何同意貴宮三太子遁入空門。”


    敖烽皺眉,敖方不語,似乎不願意道出實情。


    白潯見了,不由得感歎道:“既然我妖盟與龍宮還沒有這點信任,那在下也就沒必要多浪費口舌了,龍王,大太子,在下就此告辭了。”


    說著,白潯便起身要走。


    “白狐公子請留步!”


    敖方道:“沒什麽不能說的,隻是本王不知該如何說起。”


    白潯微微一笑:“不過是許了龍王,三太子日後可飛升上界,封號靈山罷了,龍王有什麽難以啟齒的?”


    敖方聞言不由得道:“既然白狐公子已經知道了,本王又何必藏著掖著,的確如此。前時我兒請來金蟬子到龍宮,緊跟著歸業尊者便親自駕臨。他說那金蟬子本為上界如來點化,要他弘揚佛法,我兒隨他一路,必然可得正果。你我皆知,現在飛升之事本虛無縹緲,有傳言稱三教魁宗,可以送人前往上界。本王雖愛護皇兒,卻不能害了他的前程。”


    白潯聽了,點頭道:“龍王所言有理。隻是龍王可曾想過,這金蟬子的佛法要向誰弘揚?”


    “儒釋道三教並立,皆人族之信仰,自然是東域和中土……”


    敖方話音未落,突然意識到有些古怪。


    白潯笑道:“看來龍王也已知曉。若金蟬子真要向東域和中土弘揚佛法,何必給要度化貴宮三太子?”


    “中土有諸子百家,皆歸於儒教,清淨寺清靜無為,受著青燈苦禪,根本不插手世俗之事。東土有仙道各宗,道法無邊,六道佛堂雖然勢強,卻也要唯太元道宗馬首是瞻。此二處,佛門想要收於囊中,談何容易?”


    “更何況聖道院與太元道宗豈會坐視不理?北域極寒之地,人少地僻,取之無益。隻剩下我南域群妖,雖然勢力不弱人族,卻群龍無首,彼此仇殺。此刻佛門屆入,勢必能夠奪得三分氣運,到時候,佛門當為天下第一宗。”


    敖烽不由得冷笑道:“就算如此又能怎樣?與我東海龍宮有何幹係?”


    白潯注視了敖烽片刻,似乎對這位大太子有些不可思議。不過他還是耐心解釋道:“大太子所言極是,若龍宮能夠與佛門交好,日後定然也有一席之地。隻不過在佛門那裏,龍宮該擺在什麽位置上呢?聽說令弟此刻化身金蟬子坐下馬匹,正馱著他向西而行。堂堂東海龍宮三太子,如今竟然做了這般事務,不知大太子有何感想?”


    “你……”


    敖烽拍案而起,怒不可遏,這件事自然是龍宮的醜聞,但也不是外人能夠隨便拿來羞辱他們的。


    白潯毫不在意敖烽的目光,轉而向敖方拱手道:“龍王,佛門之心已經昭然若揭,我妖族大聖此刻竟也被其用道器鎖禁,不得不任其擺布,人族孔聖有言,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佛門如此,我南域妖盟自然不能坐以待斃。在下來之前,我萬妖盟已經聯絡了冷月妖宗,天羽宗,一起商議此事。此番在下前來東海,正是希望東海龍宮也能夠出力相助。龍王,是雪中送炭還是錦上添花,想必您心中自然有數,也用不著在下多言。”


    “但有一事,龍王若果真要投靠佛門,則我妖盟對貴宮的態度,也會轉變了。還請龍王三思。”


    敖方高坐位子上,卻始終不發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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