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茫茫,殺氣橫空。


    楊明沒想到葉淩竟然能破開自己的寒罄,不由得謹慎了幾分。但見他故技重施,寒罄一招,風雪裹挾著萬載寒冰的寒意,向葉淩襲來。


    葉淩有了前車之鑒,自然不會再硬碰硬,而是腳踏玄天殘影,不斷躲避著寒意的侵襲。


    周圍觀戰的修士又向外退了很遠,隻因為這寒意太盛。


    關飛白笑著道:“想不到他能死裏逃生,我越來越覺得這家夥有趣了!”


    離未子皺眉道:“隻是僅僅如此,尚勝不得楊明。畢竟差著一個境界,難以逾越。”


    令狐意打著哈欠:“能不能快點兒打完,我要睡了。”


    葉淩不斷奔逃,讓楊明十分惱怒:“你就隻會當個逃跑的過街老鼠嗎?”


    葉淩不答,手中木劍鋒芒繚繞,隱而不發。他在等候一個時機,務必要一擊取勝!


    隨著時間推移,楊明越來越煩躁,他報仇心切,又看低了葉淩,漸漸露出了破綻。


    “就是此刻!”


    葉淩猛然間一劍斬落,自創劍式破空全力施為,先天罡氣化作鋒芒,朝著楊明席卷而去。


    楊明見了,周身氣勢恢弘,漫天道韻衍化,寒氣凍結時空,迎上了葉淩的劍鋒。


    哪知劍氣摧枯拉朽,楊明的道韻瞬間崩毀,眼看著道體就要被劍鋒斬落,天地之間一陣激蕩,一股無形大勢衝霄而起,緊跟著一道神光擋在楊明身前。


    葉淩的鋒芒斬在神光之上,卻沒有產生半點傷害!


    “誰?”


    葉淩眉目一橫,舉目看去,隻見雲端立著數人,身沉大道,修為難測,為首者橫眉立目,正是匯仙莊莊主孫承宗!


    楊明心有餘悸,急忙拱手道謝:“多謝孫莊主救命之恩!”


    孫承宗並未理會,而是一雙眼睛緊盯著葉淩:“又見麵了。”


    葉淩看著孫承宗,自然知道他來的目地,見他身後還有幾個老者,修為竟也有不滅境甚至天象境,他不由得冷笑道:“隻為我一個無名小子,用得著這麽多人嗎?”


    孫承宗卻道:“有人生前揚名,有人死後傳世,就憑你做下的事情,足夠流傳幾千年了。”


    “哈哈哈,這麽說孫莊主不遠萬裏來此東海,就是為了給我揚名傳世的?”


    “你既然自斷生路,留下些虛名,我也不會在意!”


    話音剛落,孫承宗猛然間伸手一招,一隻碩大的手印在虛空中凝結,緊跟著天象境大勢鎮壓而下,令葉淩寸步難行。


    周圍看熱鬧的修士們一個個不明所以:“這小子到底招惹了多少大勢力,為何孫承宗都不惜臉麵來殺他?”


    “我聽說前些日子,孫家小兒子孫紹祖死在天翔城,莫非……”


    “原來如此,這小子看來不是無名之輩啊,是不是咱們太孤陋寡聞了?”


    眼看著孫承宗出手拿葉淩,洛寒江竟邁步要去相助,不料被謝爭晨攔住,正色肅穆道:“你不是孤身一人,背後還有宗門,有師兄弟。我通天劍門早勢微於仙道七脈,此時不能再出岔子!”


    洛寒江聞言,麵色難看,終究將這一步收了迴去。


    掌印之下,葉淩道體竟被壓的關節響動,他已經數次直麵天象境強者的威壓,可每一次都是驚心動魄。


    “錚——”


    劍吟聲打破沉寂,葉淩木劍斬落,劍道鋒芒撞在手印之上,響起一陣陣暴響。


    “可笑!”


    孫承宗氣勢一震,手印張手便抓,劍道鋒芒好似脆弱浮萍被壓碎。緊跟著道勢落在葉淩身上,震得他口鼻中血流不止。


    葉淩緊咬牙關,可在孫承宗的道勢之下,竟難以抬頭。


    周圍修士看在眼裏,神色不一,他們都知道,葉淩難逃此劫。


    不料正在此刻,葉淩身背後一陣混沌漣漪蕩起,緊跟著孫承宗掌印落下,徹底粉碎葉淩所在的那處虛空。


    待得餘波散盡,孫承宗收迴掌印,卻皺起了眉頭,無他,隻因為那處虛空並未見到葉淩的屍身。


    “快看!葉淩在那兒!”


    一個修士失聲驚叫,眾人盡都將目光投去,隻見遠處半空中,坐著大口喘息的葉淩,在他身旁站著一個白衣少年,氣質不似凡人樣,容貌倒如天境仙。


    葉淩認得他,正是銜月閣時的岄!


    岄臉上沒有多少神色變化,言道:“此人境界高深,憑現在的我,也隻能將你拉到此處。”


    “多謝了,”葉淩伸手擦了擦臉上的血跡:“這件事與你無關,別因為我牽連了你。”


    岄一臉平靜,看向葉淩:“我這些年去了西方,那裏的僧人常常將因果緣分掛在嘴邊,我出生的第一眼看到了你,我和你便結了緣分,今生今世都斬不斷,所以我在與不在,你們都是牽連在一起的。”


    葉淩不由得微笑:“你倒是學會了很多東西。”


    哪知岄搖了搖頭:“我學到的越多,越覺得這世上充滿了矛盾,就好比現在,許多人看著你殺人,又等著你被殺,生命在他們眼中既重要又輕蔑。”


    “你還是不能分開立場嗎?死的不是他們,他們自然不會在意。”


    “僅僅因為如此嗎?我已經見過很多生離死別,有人臨死恐懼,有人含笑而終,有人殺人無數而得善終,有人但行好事卻百病纏身。好人不得好報,壞人不得懲罰,生命對於生命來說,這是一個笑話。”


    葉淩站起身,看著來到近前的孫承宗,對岄道:“若是我能活過今天,再和你好好聊聊吧!”


    岄看向孫承宗,言道:“你這樣身份顯赫的人,也要親自殺人嗎?”


    孫承宗並不認得岄,隻是他知道剛才在他眼皮子底下救走葉淩的正是他。


    “你也是他的同夥兒?”


    葉淩一步踏出,冷聲道:“我可不認得他,孫老兒,你無需懷疑好人,還有什麽手段,我一個人接著就是。”


    “有種!”


    孫承宗道:“不過我也會讓你一張硬嘴裏說出同夥兒的下落來!”


    他剛要出手,旁邊楊明急忙上前道:“孫莊主,此人與我有殺子之仇,若不能手刃了他,老夫死不瞑目!”


    孫承宗看都沒看他一眼,淡淡地道:“你兒子死就死了,迴家哭喪我不攔著,但別在我耳邊聒噪!”


    話音剛落,孫承宗反手一拳,震裂了時空,楊明一時躲閃不及,被打飛出去,掉落遠處的大海之中。


    “該你了!”


    孫承宗又是一掌朝著葉淩打出,隻是沒等葉淩抵抗,岄便一步踏過葉淩,兩手在麵前虛空一撕,一條空間裂縫便裂開來,直接將孫承宗的掌印給收了進去。緊跟著岄雙手一放,裂紋兩合,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眾修士驚唿出聲:“這……這是什麽功法道術,我怎麽從來沒有見過?”


    “據說達到天象境以後,對於時空法則多有感悟,但至少也得明微境才有可能這麽輕而易舉的運用時空之力啊,難道此人是明微境強者?”


    “不可能,他周身氣勢看上去,不過是盈衝境,最高-也高不過不滅境,不可能有這樣的力量。”


    孫承宗也是心中一驚,看向岄:“你究竟是何人?”


    岄雙眸滄桑,仿佛穿梭宇宙時空:“我也不知道我是誰,我行走在這天地之間,正是為了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孫承宗冷笑一聲:“不必煩惱,我可以給你一個答案,今日死在這裏,就是你的歸宿!”


    岄默不作聲,猛然間轉過身去,隻見他背後立著一個黑衣少年,身背後背著一把用布帶纏住的武器,看上去是一把劍。他的眼眸冷如寒冰,沒有半點情感。正是:“qqxδnew


    劍眉如峻目橫波,孤星斬天河。禮樂難束教不可,無情更涼薄。


    生自鋒芒奈若何,殺字寫蹉跎。戰罷道祖與彌陀,天下事唯我。”


    這少年一雙眼睛落在岄身上,岄也同樣看向他。一時間,天地之間仿佛隻有二人一般,寂靜無聲。


    那黑衣少年開口冰冷:“戰!”


    岄答道:“為何戰?”


    “你很強!”


    “強便要戰?”


    “我隻戰強者!”


    話音剛落,但見那黑衣少年伸手一招,背後白色布帶條條飄落,亮出一口漆黑大劍,但見這劍:“


    黑如夜深漆無光,開刃碧血斬朝陽。


    不為防身護主命,隻因殺字傳萬方。”


    少年手握著比尋常道劍打了一倍的漆黑大劍,一身殺意令人心頭不由得跳動,便是葉淩也是第一次感覺到這樣讓人不寒而栗的殺意。


    可這少年和岄明顯是第一次見麵,不知為何要如此做生死之爭。


    周圍修士也都不認得這突然出現的黑衣少年,倒是人群中的謝爭晨頭冒冷汗:“他要出手嗎?那個白衣小子值得他出手嗎?”


    洛寒江沉聲道:“他原本是來看這葉淩的,隻可惜葉淩沒有能夠讓他動殺意,倒是這個白衣小子,令他拔劍了。”


    孫承宗看著那黑衣少年手中的劍,見多識廣的他似乎明白了什麽,對那黑衣少年道:“他現在是我要殺的人……”


    話音未落,那黑衣少年一劍斬向岄,岄像對付孫承宗那樣故技重施,伸手撕裂了虛空,利用時空裂痕吞下了那黑衣少年的劍氣。


    緊跟著,岄一步踏出,身子遠遁數十裏之外:“既然你執意要戰,就來吧!”


    黑衣少年也不言語,徑自追了過去。


    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引動,並沒有注意葉淩這邊,包括孫承宗。


    哪知那楊明不知何時悄然來到葉淩身後,手中寒冰矛高高舉起,衝著葉淩抬手便刺:“受死吧!”


    不料他話音剛落,身背後突然一道劍氣斬裂天空,那楊明應聲被劈成兩半,連帶著丹田裏的元嬰都沒有能夠逃過,徹底身死道消,去尋他四個兒子去了。


    這一劍將眾修士的注意力拉了迴去,孫承宗皺眉看向雲端,隻見不遠處立著一人,正是東南九寇之一,獨行劍南安。


    南安伸手將驚冥劍歸鞘,冰冷之聲響徹天際:“我倒要看看是哪一個不怕死的,想要壞了我東方海閣定下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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