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蒼茫,不知有多寬廣,據說曾有修士想要橫渡東海,尋找盡頭,卻一去不返,不知是留在了東海盡頭,還是死在了浩蕩深淵。


    東南諸島此刻正是一片熱鬧,東方寂脫險,但並沒有報複太元道宗的意思,隻是重新補了壽宴,請來各處島主散修來慶賀。


    徐弘和明驟雨,嶽逐風,江凡留在蓬萊島上,徐弘一反常態,突然修煉十分刻苦,倒是刺激了另外三人。


    按照他們的說法:“若是被徐秀才一個書生給比下去了,那我們可就沒臉活著了。”


    這話雖是調侃,倒也提氣,讓人發奮。


    葉淩則與蔚然離開蓬萊島,去尋無名海島,接馳風麒麟,小武和許諾。


    這段時間,葉淩一直忙著東方海閣的事情,心中十分擔心自己的徒弟。


    蔚然此刻已經名列閣中七仙,在東南也有了不小的身份,二人趕路也用不著偷偷摸摸,先行用傳送陣法來到那附近的海島,然後再禦空飛過去。


    行至那處海島附近,二人猛然間神色一變,葉淩道:“好多人。”


    蔚然道:“似乎在打鬥。”


    於是,二人收斂了氣息,慢慢靠近過去,隻見海島周圍,站著許多修士,俱是年輕一輩,葉淩從中認出了幾個人,其中有逸仙書院的李觀棋和虞歸晚。


    葉淩見了二人,急忙上前道:“二位道兄,久違了!”


    李觀棋和虞歸晚見是葉淩和蔚然,拱手笑道:“原來你們也平安無事,可喜可賀。”


    葉淩問起明輪島之事,李觀棋道:“那日以後,有太元道宗的長老從明輪島路過,見自家弟子被困,便去找羅青平交涉一番,後來羅青平礙於太元道宗的權勢,這才放了眾人。”


    虞歸晚氣憤的道:“早晚有找百草穀算賬的一天!”


    葉淩又問駱聞舟的下落,李觀棋道:“師兄與朋友同往普陀島遊賞去了。”


    蔚然一直閉目不言,這時重又睜開眼,對葉淩搖了搖頭,示意葉淩許諾他們不在島上。


    此地來了這麽多修士,小武他們自然不敢留在這裏,隻是小武手上有傳信靈符,為何沒有給自己傳遞消息?


    正在他擔憂之際,眾人麵前的兩個修士正打的火熱,一掌之威震動虛空,另一個年青修士慘死當場,惹得眾人一陣驚訝:


    “想不到啊,這樂升平的修為已經達到了這個地步,他的斷雲掌決乃是地階功法,實在厲害。”


    “不僅如此,你看他剛才出手十分果決,絲毫沒有拖泥帶水,分明就是要置對手於死地。”


    “又一個強者,足可攪動風雲了!”


    葉淩也看向那白衣修士,麵龐清修,嘴角掛著笑意,雖是剛殺了人,竟也讓人覺得和善。


    葉淩問道:“這是怎麽迴事?”


    李觀棋道:“此人是太乙道門弟子樂升平,剛才被他打死的是流雲宗弟子王基。據說太乙道門和流雲宗素有恩怨,因此到這東海算賬來了。”qqxδnew


    葉淩不解,旁邊虞歸晚給他解釋道:“這東方海閣開放禁地秘境,盈衝境及以下的年輕一輩都會前來,都是各宗門的天之驕子,湊到一起難免會有摩擦,因此東方海閣和三教宗門達成了共識,開放禁地秘境的這一年裏,前來東海的年輕一輩可以相互切磋較量,生死不論,事後各宗門也不能打擊報複。因此來的東海,自然就是爭鬥不斷了。”


    李觀棋笑著歎息道:“這半年多來,死在東海的修士,已經是不可計數了,都是為了一時意氣,結果丟了性命,成了他人道途的墊腳石,豈不讓人唏噓?”


    葉淩聞聽此言,頓時心中一笑。這東方海閣開放禁地秘境是被三教宗門逼迫,可東方海閣倒也沒有忍氣吞聲,故意整這麽一出,讓三教宗門的弟子互相殘殺,可以說用意歹毒了。


    不過這就是豁牙子吃肥肉,肥也別說肥了。更何況,各宗門之間矛盾重重,私下裏的死傷衝突,也未見得少。


    葉淩環視一圈,除了李觀棋和虞歸晚,在場的修士他都不認識,更叫不出名字來。


    因為擔心許諾他們,葉淩便向二人告辭,要和蔚然離島去尋找。


    哪知他剛要離開,人群裏突然有人指著葉淩道:“這位道友留步,看你如此麵熟,想必我在哪裏見過,可否報個名號?”


    葉淩迴頭看去,隻見來人一襲土黃色道袍,高挽發髻,並不認識。


    “這位道友,你我似乎並不相識,有何要事?”


    那人冷笑道:“你確實不認識我,可我卻還記得你!當年妖聖大墓,你和一個胖道士將所以道藏都給卷走了,現在還逍遙在外,當我不知道嗎?”


    此言一出,葉淩立刻暗自運轉道力,背後木劍輕輕顫動,隨時準備出手。


    他麵上微微一笑:“這位道長,恐怕是認錯人了,什麽妖聖大墓,我可不知道。”


    “怎麽,敢做,不敢承認?”


    這道士一直大聲說話,引得周圍的人盡都將目光投來,有人道:“果然是他,當年各宗門下了仙道通緝,後來不知為何稀裏糊塗的沒了下文,沒想到今日還敢現身!”


    湊上來的幾個修士都是當初進到妖聖大墓裏的,他們拚得九死一生,結果什麽都沒有得到,對葉淩這種“卷包會”行為,深惡痛絕!


    旁邊虞歸晚和李觀棋不明所以,忙笑道:“道兄隻怕是認錯人了,此乃我二人好友,還是不要產生誤會的好。”


    “誤會?”


    那修士不依不饒,喝道:“我們白雲宗雖不是什麽名門大宗,可也不是你們逸仙書院就能嚇住的!”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虞歸晚冷下臉來:“我好心勸解,你難道覺得我是在以勢壓人不成?”


    “怎敢,隻是請虞兄莫要多管閑事!”


    “你……”


    虞歸晚大怒,但被李觀棋拉著。李觀棋小聲對葉淩三人道:“此人是白雲宗弟子趙興,修為境界一般,但為人十分狂妄。他不足為慮,隻是他身邊幾人不好對付,那穿藍衣的,是兩坤山黃銘,綠衣的是出雲穀於也,還去那個白衣的,是古月宗王鴻鳴。這幾個修為都在盈衝境,宗門裏的後起之秀,非同一般啊!”


    此刻在東海,除了對自己修為無比自信之人,一般能不惹麻煩就不惹,畢竟性命最重要。


    但趙興等人已經盯上了葉淩,此事自然不能輕易了結。


    更何況葉淩和蔚然掛念許諾三人,不願在這裏多浪費時間。蔚然上前道:“在下蔚然,腆列東方海閣閣中七仙之一,還請幾位不要難為我這位朋友。”


    “閣中七仙?”


    眾修士皺眉頭,蔚然成為閣中七仙的事情,還沒有廣為流傳,他們自然不知曉,不過看蔚然顯露的修為在不滅境,盡都有些忌憚。


    趙興等人正不知該如何是好,突然自遠處來了數人,有人高喊:“段少宮主留步,請來一敘!”


    來人為首,豈不正是玉軒宮少宮主,段涵章!


    而葉淩和蔚然此刻,眼神也逐漸變得銳利,因為在段涵章他們身後,幾個弟子押著的異獸,正是馳風麒麟!


    在它背上,小武和許諾似乎受了不小的傷勢,此刻已經昏迷不醒了。


    葉淩周身鋒芒立刻散出,嚇壞了旁邊的李觀棋:“葉兄,切莫衝動,他們是玉軒宮弟子,那為首的是段山海的兒子,段涵圭與段涵章!”


    段涵章身邊站著一個黑衣青年,與段涵章長的有幾分相似,隻是麵上一片冰寒,正是段涵章的二哥段涵圭,一身修為在盈衝境巔峰,在各宗門的少主裏,也是佼佼者。


    見段家二人前來,馬上有人上前恭維:“二位少宮主,多日不見,修為又精進了不少。這靈獸如此雄壯,竟然還是上古麒麟的血脈,實在難得!”


    段涵圭臉上微微泛起一絲得意,道:“為了抓這靈獸,還真是費了一番功夫的。”


    正說話間,趙興忙上前對段涵章道:“少宮主,你看那人是誰!”


    段涵章還沒出言,朗麒然率先喝道:“葉淩,果然是你!”


    葉淩看向二人,眼底泛出一陣冰冷,他見到自己徒弟受傷,此刻殺意已經填滿了心胸:“還真是好久不見了,少宮主。”


    段涵圭皺眉道:“小弟,你認識他?”


    段涵章搖著扇子道:“認得,此人是問天宗弟子,似乎在宗門裏的輩分還不小呢!”


    朗麒然咬牙切齒的道:“此人曾經藐視我等,今日務必要好好教訓他!”


    段涵圭眼神落在蔚然身上,蔚然麵上平靜,甚至看不出修為境界,仿佛與周圍融為一體,更令他不敢小視。


    馳風麒麟見了蔚然,急忙叫喊,令段涵圭麵色一沉,開言道:“你認識這靈獸?”


    蔚然點頭道:“這靈獸是我的朋友,還請不要抓他。”


    “朋友?”段涵圭冷哼一聲:“它現在我的坐騎了,你最好還是別自己找死!”


    段涵圭語氣陰冷,隻是下一瞬,他就為自己的囂張付出了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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