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漆漆,潘玉霖急著趕路,他非要弄清楚究竟是何人冒充自己的好友,殺他的同門。此刻他的心思隻在找人上,失去了冷靜。


    但潘玉霖畢竟還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突然之間,一股念頭升上來:“蔣不平自那件事以後,與我一向不和,這次事情與我相關,他怎麽可能會幫忙尋找歹人?”


    一念至此,潘玉霖猛然間驚醒,急忙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暗自沉思。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令人不寒而栗。


    緊接著,他便轉身要去再尋遲霏雨問個明白。可是突然,他周圍虛空變換,景物幻化,竟然置身到了一處山水之間。


    “這是怎麽迴事!”


    潘玉霖暗自思索著,突然之間“葉淩”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潘玉霖喜道:“葉子,你怎麽會在這裏?”


    “葉淩”邁步上前,對潘玉霖道:“潘兄,快救救徐弘!”


    “到底出了什麽事情,你快告訴我。”


    潘玉霖迎上去,兩個人剛一匯合,“葉淩”突然手中一把神刀斬落,一道血痕破開了潘玉霖的護體罡氣,破開了衣襟,在他身前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潘玉霖悶哼一聲,一步退後與“葉淩”拉開了距離,緊接著傷口處血流如注,他趕忙運轉道力封住了血管。


    “我全力一擊的偷襲,竟然還不能殺你,潘兄,你果然厲害!”


    “葉淩”冷哼一聲,手中神刀道勢縱橫,割裂著周圍虛空。


    潘玉霖望向“葉淩”,喝問道:“就是你偷入我天音閣,冒充葉子,打傷我同門師兄弟,你究竟是何人,葉子和徐弘在哪兒?”


    那“葉淩”聞言冷冷一笑,聲音竟是與葉淩一般無二,也難怪潘玉霖剛才沒有懷疑:“我就是葉淩,利用你不過是為了偷入天音閣盜取功法典籍,你以為我會真的拿你當朋友嗎?”


    潘玉霖自然不信眼前這個“葉淩”的鬼話,他伸手一招,現出屈子贈的流雲劍,喝道:“你既然不願意自己現出真麵目,我便將你打迴原形!”


    “葉淩”不由得笑道:“這處秘境空間不受外人打擾,正好可以讓你施展出真本事,我倒要看看,你一個出賣朋友又被朋友出賣的人,還能什麽能耐!”


    話音剛落,“葉淩”手中神刀一閃,便朝著潘玉霖劈落。潘玉霖手中流雲劍出鞘,好似天上浮雲,又如山間流水,柔而內剛,與神刀撞在一起。


    一時間道勢相對,二人俱都被震退了幾步。但潘玉霖已經受了重傷,此刻明顯有些不敵。加上他的傷口得不到醫治,對戰之時,血仍在慢慢的外滲。


    “葉淩”冷哼一聲:“我倒要看看你還有多少血可以流!”


    “在我的血流幹之前,足夠我將你斬殺!”


    二人又一次相撞,虛空震蕩,飛沙走石,又是不分勝負……


    …………


    卻說那給潘玉霖“指路”的遲霏雨此刻已經來到了一處雲外的莊園,門口停著一輛寶輦,看上去十分不凡。


    遲霏雨剛來到門口,就見一人立於門邊,束發別簪,麵秀如玉,拱手一禮道:“來的莫非天音閣遲道長?”


    遲霏雨還禮道:“正是,不知閣下……”


    “在下孫博,論輩分,孫紹祖是我小叔,他此刻正在屋裏等著道長,道長請隨我進來吧。”


    說著話,二人一前一後入了這處莊園,來在大堂上,見孫紹祖半躺著,枕在一個侍女的腿上,讓那侍女給他掏耳朵。下首坐著一個人,一身紫衣,在匯仙莊中與葉淩等人打過一場,名叫孫澤濤,比孫博要高一輩。


    見孫博引著遲霏雨走進來,孫紹祖也不起身,微笑著道:“聽說遲道長要送我一份禮物,本公子特地從家裏跑到這裏來,還請道長不要讓我失望啊!”


    遲霏雨亦微笑道:“自是不會讓少莊主失望,我可是帶來了少莊主最想要的人!”m.qqxsnew


    說著話,遲霏雨自袖中將那小包袱取出來,丟在了地上,隨手兩手一抓,那包袱上係著的繩子脫落,兩個人便跌坐了出來,正是葉淩和徐弘。


    此刻他二人因為毒還未解,已經昏迷了過去。


    孫紹祖見正是葉淩,一下子坐起身來,死死盯著葉淩,獰笑道:“葉淩啊葉淩,真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當日匯仙莊一戰,葉淩可算是將孫紹祖害苦了,不僅搶走了他的儲物道器,把他洞府洗劫一空,還在懲惡大會時將他當做人質,打成了重傷。


    因此,孫紹祖一直懷恨在心,雖然莊主孫承宗不許他惹事,可他還是暗自下了通緝,通緝葉淩和江凡等人。遲霏雨也正是看了葉淩的通緝畫像,才知道此事。


    孫紹祖圍著兩人走了幾圈,皺眉道:“死的可賣不上好價錢。”


    遲霏雨道:“這是自然,隻是獵物難抓,我便用了點噬仙門的毒藥讓他們安分些。這是解藥,若少莊主有意給他們解毒,悉聽尊便。”


    說著話,遲霏雨將一小瓶解藥遞給孫紹祖。


    葉淩雖然在,隻是徐弘並沒有參與匯仙莊的事,因此孫紹祖不認得,便問:“他是誰?這個不是我要的人。”


    遲霏雨搖著扇子笑道:“雖然不是,但他畢竟是葉淩的好友,想必少莊主還是感興趣的。至於另一個叫江凡的,我還沒有找到,不過少莊主既然得到了葉淩,那個江凡想必也逃不了多久了!”


    “好!”孫紹祖大喜過望,言道:“你的禮物我很喜歡,但不知道你想要什麽迴禮?”


    遲霏雨聞言,道:“少莊主麵前,在下豈敢有這樣的心思。”


    一旁的孫澤濤聽了,突然接口道:“你若是沒有想要的,反倒是讓人不放心了。”


    “佛家有雲,有即是無,無即是有。”


    “這是想要我們來說啊!”


    孫澤濤一擺手,讓孫博將遲霏雨請了出去。其實孫紹祖的通緝上已經明碼標價,無非是些靈石,功法之類的東西。但遲霏雨偏偏不提這個,便說明他還有別的心思。


    孫澤濤老成持重,自然不能讓遲霏雨漫天要價,便先讓孫博去穩住他,等日後再談條件。


    遲霏雨跟著孫博出去,孫紹祖一腳踩在葉淩的臉上,道:“我真不知道該怎麽折磨他,才能消解我的心頭之恨!”


    孫澤濤無奈道:“莊主一再嚴令,不許你外出,我隻怕你有事,這才跟你同來。現在仇人也抓到了,我們還是盡早迴去吧。”


    孫紹祖聽了,覺得有理,再說他也不能對孫澤濤不敬,便道:“也好,等明日一早,我們便迴去。”


    於是,孫紹祖便將葉淩和徐弘交給了孫博,關押在這裏的一處房間裏,因為他兩個已經中毒,動彈不得,所以沒有派人看管。


    月光透過窗戶照在兩人身上,葉淩慢慢醒了過來,他之前一直都是半睡半醒之間,孫紹祖和遲霏雨幾個人的對話,他都聽在耳中。


    正這時候,他的碧玉扳指中一陣異動,青鵬鳥從裏麵鑽了出來,圍著葉淩盤旋。


    葉淩對他道:“青青,我們中了毒,解藥就在孫紹祖的身上,你能不能想辦法將解藥偷來?”


    青鵬鳥聽了,便從窗戶飛了出去,過了許久又飛迴來搖了搖頭。


    “不行麽。”


    葉淩默然半響,隨後讓青青從碧玉扳指當中取出來一塊小玉牌和紙筆,他寫了封信綁在青青的腳上,又將玉牌掛在他脖子上,讓他去找閻王寨的江凡求援。


    雖然說遠水解不了近渴,但葉淩現在實在沒有辦法了,他估計孫紹祖深恨自己,所以不會直接殺了他,應該會想辦法折磨他,這便有時間求援了。他也想讓青青去找潘玉霖,抓他兩個來的是天音閣弟子,對手又是孫紹祖,隻怕潘玉霖也無可奈何,為了穩妥起見,讓青青去閻王寨,東南九寇應該不會坐視不理。


    尤其是獨行劍南安,認定葉淩是萬劍神宗的傳人,他絕對不會讓葉淩有生命之危。


    掛在青青脖子上的就是找閻王寨的玉牌,葉淩告訴了他大致的地點,青青便轉頭飛了出去。


    葉淩望著夜空歎息一聲,又看向依舊昏迷的徐弘,自語道:“但願能來得及吧!”


    第二天一早,孫紹祖便和孫澤濤帶著葉淩和徐弘兩個離開了。徐弘真的昏迷,葉淩卻是裝的,如此能降低孫紹祖的警惕性。他們兩個被繩子捆住,被一隻妖虎獸馱著,跟在孫紹祖的車輦後邊。


    孫博是匯仙莊留在這裏打理這處莊園的人,因此沒有跟著同去。


    車輦離開莊園,很快就來到了附近最大的城池,天翔城。孫紹祖從車輦看過去,見城中十分熱鬧,空中不少修士趕來,似乎有什麽聚會一般。


    孫紹祖一步躍出馬車,問旁邊一個趕來的修士道:“這天翔城中有何事?怎麽來了這麽多人?”


    那人道:“你真是孤陋寡聞,這幾日,覓仙宗弟子林此霄和雲家的少主雲澈要在天翔城外比鬥,我們都是來觀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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