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江水,浩浩蕩蕩。汨羅江上一次這般熱鬧,還是每年祭奠屈聖的日子。


    那敖武一步上前,厲聲大喝:“你等若束手就擒,或可少些痛楚!”


    此番因為葉淩三人與屈子書院起了衝突,正好被來拜訪的五太子敖源得知,傳信迴蛟龍宮。蛟龍宮裏,大太子敖戰已經同二太子敖克,八太子敖麟往珍島賠禮道歉。蛟龍宮事務暫由四太子敖文主持。.qqxsΠéw


    敖文得知此事後,便命三太子敖武與七太子敖冀率眾趕來,圍捕葉淩,而敖文也急派人與敖戰等聯係,讓他們趕迴支援。


    重圍之下,葉淩木劍在手,冷視眾人,殺敖宇,斬敖衝,自己可沒有半點後悔之意,即便身陷重圍,也絲毫不懼。


    潘玉霖也緩緩抽出長劍,一身道勢含而不發,隻待一擊必殺。徐弘搖著扇子,麵色沉靜,大腦正飛速分析著局勢。他看向屈子書院為首的宋玉,知道這裏的人裏,隻有他修為境界最高,故而需對他格外小心。


    想到此,徐弘拱手道:“先生莫非屈子書院掌院,宋玉前輩?”


    宋玉道:“正是在下,你三人打了我書院弟子,不才想來討個公道。”


    徐弘笑著道:“此是誤會。”


    那兩個被打的儒生咬牙切齒:“哪裏來的什麽誤會,你們囂張跋扈,全不把我們屈子書院放在眼裏,掌院萬不可放過他們!”


    宋玉不答,徐弘道:“我早知前輩乃屈聖高足,品德修為俱是世上罕有,難道前輩今日要夥同蛟龍宮,欺淩我們幾個散修小輩不成?”


    宋玉聞言輕笑,道:“也罷,你們與蛟龍宮的恩怨,我不插手,我就在這裏等著,等你們與蛟龍宮的事情了了,再來清算我們之間的‘誤會’。”


    屈子書院的儒生們雖然不願,但既然掌院發話,他們也不能反駁,隻好遵從。


    徐弘稱是,心裏暗自鬆了口氣,至少穩住了宋玉,可以減輕不小的壓力。


    另一邊,敖源見宋玉不打算出手,心中一驚,對敖冀道:“屈子書院不願相幫,隻恐我們不是他們三個的對手,還是等大哥他們前來,再做計較。”


    敖冀聞言皺眉道:“五哥你太過謹慎了,諒這幾個散修,哪裏能敵過我們蛟龍宮!”


    話音未落,那敖武已經揮舞著大斧朝著三人而來,隻見他斧上道韻流轉,虛空為之震蕩,迎頭劈落,好似有千鈞之力。


    “來的好!”


    潘玉霖道勢升騰,長劍揮去,一道道大浪憑空顯現,朝著敖武打來。


    敖武見了,大喝一聲,手中大斧光芒四射,緊接著那斧頭好似有大山虛影,將海浪分開。


    潘玉霖見了,一劍刺去,那漫天水汽好似化為劍刃,便向敖武劈落。敖武擎斧在上,小山虛影籠罩周身,令潘玉霖破不開防護。


    緊接著,敖武手中一展,一道令旗顯化,接著他將旗向空中一拋,旗幟迎風而漲,突然攪動汨羅江水,化作大陣,將潘玉霖困在中央。


    敖武站在浪頭,喝道:“看你如何掙脫!”


    隨著他一聲令下,漫天水浪迎頭砸落,便是虛空也被衝得破開了裂紋。


    潘玉霖微微一笑,手中突然現出玉簫,搭在口邊吹奏起來,簫聲婉轉哀怨,仿佛含有道音。緊接著,那簫聲竟化虛為實,好似神光一般將潘玉霖籠罩其中,任憑大浪打來,卻也破不開這聲韻。


    敖武怒道:“賣唱小子,也敢猖狂!”


    他大斧一揮,迎頭如小山砸落,向著潘玉霖而來,潘玉霖玉簫高舉,一股無形道韻抵住斧頭,一時間震得時空震蕩,江水翻湧,二人各自退後數步,這才穩住身形。


    敖武麵色陰沉,他感到自己與潘玉霖隻在伯仲之間,因此不敢小視於他。潘玉霖也稍有愁色,不能一擊敗敖武,打擊不了蛟龍宮的士氣,他三人處境便堪憂了。


    果不其然,見潘玉霖勝不得敖武,敖冀笑道:“五哥多慮了吧,你看此人在三人中境界修為最高,也隻和三個打了個平手,若是你我相助,他三人哪裏還有招架之力?”


    敖源不答,眼睛盯著葉淩,他知道三人裏最危險的應該就是這個知道姓名的李風。


    旁邊有敖衝的兒子,敖宇的弟弟,一個少年模樣,手持一杆道器長槍的敖宙。


    因父兄都死在葉淩手上,故而特來報仇。見敖武與潘玉霖僵持不下,敖宙大喝一聲道:“賊子,納命來!”


    話音剛落,他便提著槍衝了出去。他雖然天賦很高,已經有淩虛境巔峰修為,很快就能踏入盈衝境,但對葉淩和徐弘來說,卻算不得威脅。


    “不要去!”


    敖源喊了一聲,可惜已經晚了,急忙對敖冀道:“六弟隻剩敖宙一個血脈,他要是再有閃失,如何對六弟交代?”


    敖冀也明白,道:“敖勇,敖鬥,隨我一起上,莫要讓他們傷了敖宙。”


    “是!”


    敖勇和敖鬥人如其名,雖是青年樣貌,卻十分喜歡爭勇鬥狠,修為已經在盈衝境初期,因此敖冀覺得他三人同上,定然能擒殺葉淩和徐弘。


    卻見敖宙一人當先,周身泛起道勢,一杆長槍上烈火熊熊,向徐弘和葉淩刺來。二人不慌不忙,閃身躲開,徐弘折扇一揮,狂風唿嘯,便將那火吹飛出去:“這等火星,也敢逞威?”


    敖宙聞言更怒:“我要殺你們為父兄報仇!”


    話音剛落,隻見他長槍一甩,火焰凝結成了長蛇,嘶聲咆哮著朝徐弘而來。徐弘早取出玉筆,在空中點寫,金色文字化作一隻烈火雄鷹,朝著那火蛇攻來。這一鷹一蛇爭鬥不斷,敖宙暗自咬牙,卻是勝不了徐弘。


    正這時候,他忽然感覺一道殺意將自己鎖定,心悸之下,竟然已經動彈不得。


    突然寒芒一閃,一道劍氣破空而至,那敖宙下意識的閉上眼,等待命運的降臨。可是但聽得一聲悶哼,他急忙睜開眼,隻見七太子敖冀手中一把道傘,將那劍氣擋下,可道傘也被斬破,反噬了主人敖冀。


    “七叔!”


    敖宙大叫一聲,隨即被敖冀抓起來,丟迴到敖源身側。


    而與此同時,徐弘的火鷹已經將那火蛇給吃下,但是緊接著,敖勇和敖鬥便圍上來,將徐弘困在當中。


    敖冀看向那隻出了一劍便立身不動得葉淩,隨即將道傘收起來,手中托起以防道印,外放華光,將自己罩住。


    方才葉淩那一劍令敖冀震驚不已,好在他沒有自信托大,用了道傘防護,不然此刻他怕是不死也身受重傷了。


    敖冀道:“我蛟龍宮已經布下天羅地網,任你上天入地也插翅難飛,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不然隻是徒增痛苦罷了。”


    葉淩默然不答,突然閃身,迎空劈處一道劍氣,那劍氣轉瞬即至,竟然是朝著與潘玉霖纏鬥的敖武。


    敖武神色一驚,手中大斧抵擋,卻也被劍氣震退了一步,緊接著潘玉霖趁機來攻,讓敖武步伐慌亂,忙於應付。


    “混賬!”


    敖冀大怒,這“李風”分明是沒有將他放在眼裏,還有心思去管別人,實在蔑視。


    於是,敖冀一身道力運轉開來,周身現出二十四把飛刀,這二十四把飛刀乃敖冀自小修煉而成,屬玄階上品道器,而且這二十四把刀互相牽引,可布刀陣,攻擊時配合一起,連綿不絕,令人防不勝防。


    拿出這二十四把飛刀,就說明敖冀要使出全力來取葉淩的性命。


    眼見得飛刀一把跟著一把朝葉淩周圍飛來。葉淩卻絲毫沒有動作,手中木劍慢慢抬起,一道道劍韻肉眼可見。


    “舉重若輕?”


    敖源算是見多識廣之輩,對於劍道一途竟也有所耳聞,他知道這劍韻一說並非劍修的修為,而是對劍道的領悟,若是劍韻的境界高深,即便是修為低,也能爆發出強大的戰力。


    眼見敖冀的飛刀陣已經在葉淩周圍布置好,敖冀便大手一招,兩把飛刀自左右同時襲來,攻向葉淩。


    葉淩木劍輕舞,鋒芒之氣好似遊絲,卻無比鋒利,便將那兩把飛刀擋住。可是緊接著,又是兩把飛刀自前後斬來。


    葉淩不慌不忙,木劍輕擺,兩道劍氣迎上飛刀,將其撞開。


    “還沒完呢!”


    敖冀右手一抓,整整八把飛刀自四麵八方朝著葉淩斬落。葉淩見狀,一步踏出,周身鋒芒繚繞,木劍斬出數道劍氣與飛刀相抗。


    但是這些飛刀並不與葉淩硬拚,遇抵抗便迅速飛走,再尋找葉淩防禦的間隙攻擊。


    葉淩隨即動起來,腳踏玄天殘影,打算逃出飛刀陣。但是這豈是那麽容易的,敖冀兩手揮動,那一把把飛刀便好似有眼睛一般,圍追堵截著葉淩。


    葉淩來在飛刀陣邊緣,木劍斬落,撞在一柄飛刀上,但那飛刀被劍氣斬飛後,立刻便有另一把飛刀補上來,攔阻去路。


    敖冀哈哈大笑道:“我這陣法磨煉了上千年,豈是你輕易便能破的?你就等著慘死在我的飛刀之下吧!”


    葉淩在陣中奔逃了一會兒,便明白了這飛刀陣的機製。此陣以十把飛刀守住八方加上下共十個方位,四把飛刀在最外圍遊走,若遇強攻,守衛的飛刀先行退去,它們便立刻補上來,使得陣型完整。


    剩下陣中,以四把飛刀主攻,四把飛刀主守,兩把飛刀往來支援病伺機偷襲。可以說是攻防兼備,收放自如。


    不過這隻是這個飛刀陣的基礎情況,因為飛刀二十四把,可以隨意變換,這就使得這個陣法也有許多的變化,當真是令人難以攻破。


    敖冀自信一笑,這飛刀陣乃是他修煉打磨了千年的陣法,傾注了他幾乎全部的血汗,子成型以後,從來沒有過敗績。


    不過正這時候,原本一直奔逃的葉淩突然停下了腳步,立於飛刀陣的中央,氣勢突然變化,一股劍道大勢貫通天地,鋒芒畢露,令人不敢直視。


    但見他木劍握在身側,目露寒光:“既然無懈可擊,那唯有以力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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