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深,葉淩自那宮殿裏悄然而出。他原本打算盤問那黑袍人一些事情,不料黑袍人服下白色藥丸,不多時便毒發身亡。


    葉淩直打聽到這三一神教和這些黑袍人並非五域之地的原住民,他們來自西域佛土更西邊的地方。三一神教是類似聖靈教的宗教,教中高手如雲。


    隻是葉淩問到他們此來東域的目地時,那黑袍人已經毒發身死。無可奈何之下,葉淩以鋒芒劍氣毀了他的生機,閃身離開。


    他取了解藥,也不耽擱,便往監牢而去。那裏關押著諸多修士,隻要解了他們的毒,結眾人之力,必然能夠衝出此地。


    可待葉淩離開宮殿群,來到一處空地時,突然一股大浪攔住了去路,緊接著見浪頭立著一藍衣修士,手持拂塵,帶著麵具,看向葉淩,冷聲道:“葉淩,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葉淩不由得心中一驚,他此刻已經改換了容貌,便是木劍也不曾使用,而是換了一把道劍,此人能準確道出自己的姓名,實在令人吃驚。


    “你是何人,為何要助紂為虐?”


    葉淩反手亮出木劍,既然身份已經暴露,他也沒必要再隱瞞。


    藍衣道士言道:“葉淩,你既然自投羅網,便怨不得我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話音剛落,藍衣道士周身大道縱橫,一股股大浪在他身後湧出,化作一片汪洋,緊接著自那海中出現十數條水龍,咆哮著向葉淩攻來。


    葉淩心知,若是與他糾纏,恐怕會驚動其他守衛,到時候便功虧一簣了。


    故而,葉淩驟然氣勢一橫,鋒芒劍氣破空殺出,一股劍道大勢衝霄而起,緊接著,葉淩閃身而上,數道寒芒掠過,將那水龍盡數斬滅。


    趁著這個空當,藍衣道士反手祭出一麵旗幟,那道旗在空中揮舞,瞬間衍化出狂風暴雨,將葉淩籠罩。那陣陣狂風化作風刃,點點雨水仿佛鐵鏢,盡數朝著葉淩打來。


    葉淩一步踏出,斬天劍訣全力施為,一道劍氣橫掃虛空,將那風雨盡數湮滅。


    藍衣道士見了,不由得心中一驚,隨即手中一招,現出一杆寶藍色長劍。劍身水汽彌漫,有道紋閃耀。


    待葉淩踏空而至,藍衣道士揮劍迎上。那藍劍劃過長空,便是水汽漫漫。


    葉淩木劍接上,卻不料那藍劍觸上鋒芒的一刻突然變得柔軟,好似繩索一般,將木劍纏繞主,水係大道鎮壓鋒芒,一時間令劍氣揮舞不動。


    “至剛易折,你的劍沒用了!”


    藍衣道士輕喝一聲,手中拂塵甩在葉淩肩頭,大道之力撞在道體之上,葉淩吃痛一聲,卻沒有退讓半步。


    藍衣道士又是一驚:“好強橫的體魄!”


    葉淩自入道之始便受罡氣煉體,隨後每次進境,便要渡過雷劫。因此他的體魄早就無比強橫,堪比玄階道器。


    藍衣道士一擊未成,葉淩反手揮出一拳,這一拳便如利刃出鞘,破開虛空。


    藍衣道士急忙運轉道力,一股水汽籠罩葉淩的拳頭,水流柔和,卻在不斷化解著拳勁。


    葉淩冷哼一聲:“你以為你的柔便能克去我的剛嗎?”


    話音剛落,拳勁突然暴漲,道力衝破了水汽,重重砸在藍衣道士胸口。藍衣道士護體罡氣崩碎,狂吐一口獻血,身子倒飛出去好遠。


    未有半分喘息之機,葉淩又趕至麵前,又是一拳打落,藍衣道士祭出防禦的一麵道鏡,被打得破碎。


    緊接著,葉淩一拳砸在藍衣道士肩頭,他半個肩膀塌陷,身子也墜落地麵,揚起塵埃。


    葉淩踏空而下,來到藍衣道士麵前,木劍抵在那麵具之上:“你究竟是何人?”


    藍衣道士身受重傷,依舊冷聲道:“想不到短短十幾年的功夫,你已經到了如此境界,我真後悔當初沒有殺你!”


    葉淩聞此言,不由得眉頭一皺,緊接著劍尖散出一道鋒芒,那麵具應聲破碎,現出了藍衣道士的真容。


    “是你!”


    葉淩雙眼微微睜大,看著眼前人的容貌。實在沒有想到,此人竟然是問天宗同門,源水峰弟子孟沛然!


    孟沛然亮出了容貌,也不敢遮掩,對葉淩道:“若是當初我能狠下心,你早就是一堆白骨了。”


    葉淩注視他良久,隨後收迴木劍,歎息道:“我不明白,你因何這般恨我。我與你本無仇怨,何必不死不休?”


    孟沛然道:“你我雖然並無仇怨,隻是你不該纏在虛師兄左右!”


    “哈?”


    葉淩眨了眨眼,不由得困惑不解:“你說的是……虛寞塵?”


    “你與他才認識多久?憑什麽你剛進宗門,就可以同他飲酒達旦?為何你在宗門被欺淩,他就出手救你?為何到了魔城,他對你青睞有加。為何你隻要一迴宗門,他便要去尋你?為何……”


    孟沛然聲聲控訴,好似要將對葉淩的滿腔不滿,盡數發泄出來。


    隻是葉淩聽著孟沛然的話,卻越來越糊塗,不由得問道:“你這是……吃醋了?”


    孟沛然淚流滿麵,嘴巴憋著,倒是有些滑稽可愛。葉淩看著他,不由得手足無措道:“你喜歡虛寞塵?這……我可不是……你這……天啊,這都是什麽事兒啊!”


    葉淩語無倫次,突然想到自己還有要緊事做,也不能和孟沛然浪費口舌,更不想知道他為何要幫助三一神教,隻從儲物戒指裏取出一瓶丹藥,丟給孟沛然道:“你服下丹藥自己療傷吧,我要走了。”


    孟沛然收了淚水,問道:“你為何不殺我?當初是我挑動火雲,王子衿害你,銜月閣中也是我要殺你,你難道不恨我嗎?”


    葉淩道:“這都是你一廂情願,你喜歡男人可不代表我也與你一樣,我和虛寞塵不過喝過幾次酒而已,談不上什麽交情,你可別多想!”


    言罷,葉淩也顧不得孟沛然的神色,急匆匆離開。


    方才鬧出的動靜,似乎已經驚動了三一神教的人,隻見幾道流光趕來,為首的正是那金發藍睛的白金甲胄之人。他來到近前,看孟沛然如此狼狽,笑問道:“孟道長,不知何人將你傷成這個樣子,我真替你感到悲傷。”


    孟沛然將葉淩給的丹藥丟在一邊,徑自從自己的道戒裏取了丹藥服下,隨後盤膝療傷,並道:“托利瑪閣下,你若是再不去監牢,隻怕你們三一神教的計劃便功虧一簣了!”


    “哦?”托利瑪聞聽此言,微笑道:“竟然又有可恨的老鼠溜了進來,還傷害了孟道長。看來滅鼠行動還要繼續才行!”


    言罷,他便招唿著身後十幾個身著黃金和白銀甲胄的人隨他去往監牢。qqxδnew


    監牢這邊,葉淩已經急匆匆趕到,先來見了潘玉霖,將解藥給了他道:“潘兄,解藥取到了,你快服下!”


    潘玉霖朗聲一笑:“葉子果然厲害,待我衝出去,咱們一起找三一神教算賬!”


    潘玉霖服下解藥,便打坐運功,化解無味銷魂散的毒性。


    葉淩趕緊來到另一個監牢門口,見裏麵關著的,正是念心和尚,夜輕寒與古天陽。葉淩也沒有時間耽擱,取出三枚解藥丟進去道:“解藥在此,快服下!”


    說罷,他便閃身去到別的監牢。


    古天陽拿著解藥,正要服下,旁邊念心和尚製止他道:“小心有詐!”


    古天陽一聽,趕忙止住道:“這是什麽人,為何會有解藥?”


    夜輕寒搖頭道:“從來沒見過此人,難道又是三一神教的什麽鬼計?”


    三個人說話間,葉淩已經將解藥分發了大半,隻是除了潘玉霖,並沒有人服藥。他們都謹慎小心,並不信任葉淩。


    不多時,就見幾道流光趕到,托利瑪看向葉淩,笑著道:“原來是你這隻老鼠在搗蛋。”


    葉淩心中一驚,反身亮出木劍,向著托利瑪斬出數道劍氣。哪知托利瑪兩掌間白光閃耀,便將劍氣擋下。緊接著周身散出一股強橫的氣勢,籠罩虛空。


    “不滅境!”


    葉淩麵色一沉,知道眼前這個白金甲胄之人不好對付。


    “不滅境?那是你們的叫法吧。”那托利瑪右手一招,現出一杆銀白色長槍,上頭刻畫著古怪的符號,道韻縱橫:“我是星輝騎士團第三小隊隊長白金騎士托利瑪,死在我的手下,是你作為一個劍士的榮幸!”


    “白金騎士?”


    葉淩聞言眉頭一皺,他倒是想起些前世的記憶,不過沒有多言。


    但見得那托利瑪手持長槍,身背後竟長出四對雪白的翅膀,揮動之下銀白光芒四散,好似朗月當空。


    葉淩不敢輕敵,但見他手中木劍橫於身前,劍道大勢衝霄而起,道道鋒芒環繞周身,割裂虛空。


    葉淩一步踏出,木劍輕輕落下,絲毫沒有半點花哨。但就是這一劍,卻是他在閻王寨立了三個月悟出來的劍道。


    雖然還不夠完善,但卻是葉淩自己的道。但見得木劍落下,突然鋒芒劍氣自劍尖破空斬出,那劍氣猶如一把利刃,自時空之中斬開一道裂痕,向著托利瑪而來。


    無邊殺意瞬間將托利瑪籠罩,葉淩那純粹的劍意仿佛固定了時空,令他動彈不得。


    不料托利瑪嘴角一勾:“好純粹的劍意,我已經有多久沒有和這樣的劍客決鬥了。”


    隻見托利瑪長槍舞動,周身被白色光芒籠罩,緊接著長槍向著劍氣刺去,神光撞在劍氣之上,瞬間掀起無邊大浪,震得時空動蕩,山石崩塌,好多監牢被震碎,叫裏邊的修士探出頭來查看情況。


    煙塵散去,托利瑪看向白金甲胄上的幾道劍痕,笑道:“你的劍很鋒利,隻可惜我的甲你卻斬不破!”


    葉淩眉頭緊鎖,剛才那一劍,是他立參三月,融合了斬天劍訣第一式和第二式所創,已經是他現在最強的一擊。可這一劍並沒有給托利瑪造成傷害,隻能說葉淩麵對他,毫無勝算。


    托利瑪似乎看透了葉淩的心思:“原來老鼠隻有一招可用,看來你注定逃不掉被消滅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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