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門外,禦史台三位掌院,沈清議,程司諫,魏正言三人邁步走進來,手中各有一份奏折。


    百裏龍騰麵不改色,笑道:“三位愛卿,有何事啟奏?”


    沈清儀率先道:“臣要參奏東興王蘇尋文!”


    “什麽?”蘇尋文猛然起身,麵上有些驚訝:“你要參本王?”


    沈清儀不理會,接著道:“臣調查東嶺之地,現已查明東興王沈清議及其家人,奴仆,共犯下不赦之罪二十八款,皆有實證,請聖上定奪!”


    未等蘇尋文多言,那程司諫奏道:“臣調查北地,查明北地王雲中鹿及其族人,下屬,共犯下不赦之罪二十二款,其中兩款乃私通大燕與大齊,叛國謀逆之罪,皆查有實據,請聖上定奪!”


    雲中鹿聞此言,神色也微微驚慌,閉著眼長歎一聲,並未說話。


    緊接著,魏正言奏道:“臣查西涼王陳滄海及其族人,奴仆,官吏,共犯下不赦之罪四十四款,實據皆在,請聖上定奪!”


    三份奏疏飛到禦座之前,百裏龍騰頭頂有大勢匯聚,王朝氣運顯化實體,竟然在看這些奏折。


    朝臣盡都臉露驚色,便是內閣四相對此事也毫無所知,如此看來,正是百裏龍騰親自命令禦史台三位掌院去做的調查。


    陳滄海眼見得如此,一拍扶手便起身道:“汙蔑!這全都是汙蔑!憑你們也想對付本王,真是活膩歪了!”


    話音未落,那陳滄海竟然招手喚出一杆大刀,朝著沈清議三人便砍了過去,刀氣破開虛空,掀起狂風。


    “放肆!”


    百裏龍騰伸出手朝前一點,那虛空仿佛凍結了一般,刀氣停住,再不能向前。


    臣子裏諸多人色變,連徐崢也猛然睜開眼,驚訝百裏龍騰的修為實力已經到了如此恐怖的境地。


    緊接著,百裏龍騰頭頂的王朝氣運輝光閃耀,射出一道神光落在陳滄海身上。那神光化作繩索,將陳滄海捆住,連修為也施展不出。


    幾乎同時,蘇尋文麵色大變,自袖中取出東興王大印,調動王朝之力護住周身,並朝殿外而逃。


    哪知百裏龍騰禦案上擺著的傳國玉璽發出龍吟之聲,一道光柱貫通天地,無形大勢接管這一方天地。


    蘇尋文手上的東興王大印瞬間失去了與王朝氣運的聯係,淪為一塊廢石。


    隨後,王朝氣運如法炮製,將蘇尋文捆住,拉迴到大殿中央。


    百裏龍騰看向一直未有動作的北地王雲中鹿,言道:“北地王,你要不要也做一做這困獸之鬥?”


    北地王雲中鹿慢慢站起身,看著百裏龍騰道:“聖上,難道真要將我們給逼反不成?”


    百裏龍騰聞言一笑,道:“現在要和朕討價還價,是不是太晚了點兒?”


    雲中鹿抬頭目視,道:“本王的北地還有些兵馬,本王的兒子已經做好了準備,隻要本王不能從太嶽城平安歸去,他便會舉兵伐乾!”


    “是麽。”


    百裏龍騰微微一笑,緊接著便看到殿外有士兵捧著木匣上殿:“啟奏聖上,我等奉旨前來,送上此物!”


    說著話,士兵將木匣打開,裏頭放著的正是北地王世子,東興王世子,西涼王世子的人頭!


    朝臣大驚失色,三王見了,咬牙切齒。陳滄海喝道:“我父兄至死為大乾盡忠,想不到落得如此下場。昏君!我與你勢不兩立!”


    話音剛落,那陳滄海周身氣勢升騰,那王朝氣運的束縛竟被衝破!一招手,那金色長刀飛落手中,朝著禦座便衝殺過去。


    趙煜和王錦本要上前護住,誰知百裏龍騰伸手朝前一點,一道神光射出,破開了陳滄海的護體罡氣,洞穿了眉心。


    陳滄海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倒在禦階之上,死不瞑目。屍體滾落在蘇尋文身前。


    那蘇尋文嚇得兩腿發軟,跪地求饒道:“聖上饒命!聖上饒命啊!”


    百裏龍騰看向北地王雲中鹿,雲中鹿歎息一聲,道:“老夫原本就壽元將盡,用不著你百裏龍騰動手。百裏龍騰,老夫知道你想要做什麽,隻可惜老夫無法親眼看到大乾的覆滅!”


    言罷,雲中鹿盤膝在地,周身道勢不斷升騰,隨後又漸漸消失,周身發出耀眼的白光,直到身形淹沒其中。隨後,白光如煙花般炸開,轟然消散,連帶著雲中鹿也消散在天地間。


    想不到北地王雲中鹿竟在這奉天殿上以身化道,令人側目。


    轉眼之間,威震大乾的四禦王,兩死一縛,隻剩下那早就反叛的南嶽王韓玉樓,不曾涉險。


    眾臣都明白,這些都是百裏龍騰早就布局好的,士兵送上三王世子的人頭,便說明三王的領地也被百裏龍騰盡數控製,難以再行反叛。


    其中最為震驚的,當屬內閣的諸位大臣。曾幾何時,他們自以為王朝政事盡出於內閣,便是皇帝也要通過他們控製天下。


    卻不想今日發生這樣的大事,事先他們這些內閣朝臣竟半點都不知情。現如今,他們都要重新審視禦座上的這位帝王了。


    王錦招唿人將陳滄海的屍體清理幹淨,又派人把蘇尋文帶下去,容日後發落。


    百裏龍騰便道:“嚇壞各位愛卿了,朕實在不忍。隻是事發突然,不得不為。”


    朝臣們盡都高喊:“聖上聖明!”


    周擎趕緊道:“聖上,李太嶽,顧亭嵐之案,該如何發落?”


    百裏龍騰微一遲疑,道:“先免去他二人職務,由刑部,禦史台一同審問明白,再行定罪!”


    “臣等領旨!”


    王錦見朝事議畢,正要上前宣布退朝,哪知門外侍衛衝進來道:“聖上,欽差宋拯執禦賜紫金鞭,上殿來了!”


    此言一出,眾臣臉色陰晴不定,他們今天已經被驚到太多次,難不成這宋拯也要弄出些地動山搖的事情麽?


    說著話,宋拯一襲官衣,手捧紫金鞭入殿而來,高聲道:“聖上且慢退朝,臣有事啟奏!”


    旁邊的左逢源恨聲一歎,可憐他苦口婆心的勸了宋拯半天,結果卻是徒勞無功。


    葉淩看著宋拯,知道他要說的便是呂州之事,也來了興致,身子坐直了不少。


    禦座上,百裏龍騰微微不悅,言道:“愛卿自呂州而迴,旅途勞頓,不如還是改日陳奏吧。”


    “聖上!”宋拯上前一步,道:“此事事關重大,一刻也不能耽擱!”


    “既如此,你便說吧。”


    “臣領旨!”宋拯伸手指著當朝首輔梁敬一,高聲道:“臣參梁家勾結魔族,荼毒呂州百姓,致使呂州赤地千裏,十室九空!”


    “這……”


    朝臣們瞠目結舌,之前那些不過是王朝內部的爭鬥,可勾結魔族,此乃背叛人族之大罪,實在令人難以相信。


    未等百裏龍騰發問,周擎已經站起身喝道:“宋拯!你如此胡言,攻擊當朝首輔,是何居心!”


    左逢源也趕緊起身道:“宋拯,聖上乏了,你還是趕緊退下,有什麽事你日後再呈奏。”


    宋拯不理會他二人,而是大聲道:“呂州州牧梁源,已經被王公公帶人抓迴了京城,聖上難道不知道此事?”


    此言一出,眾人盡都將目光投向禦座。百裏龍騰微微眯著眼,並未作答。


    王錦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便低著頭默然不語。


    宋拯眉頭一皺,又要追問,卻不想太師梁敬一突然起身道:“聖上,梁源之事,全因老臣管教不嚴,受人利用,還請聖上責罰。”


    宋拯聞言,便問道:“太師此言何意,難不成呂州之事,還有背後之人指使不成?”說著,宋拯看向百裏龍騰。


    不想梁敬一從袖中取出一份文書,言道:“聖上,老臣這裏有幾封書信,請聖上定奪。”


    說著,那文書飛上禦階,在百裏龍騰麵前展開。百裏龍騰看過以後,眉頭舒展,看向賈成道:“賈閣老,你可知罪?”


    眾臣盡都一驚,賈成道心中一沉,道:“老臣,不知!”


    百裏龍騰便叫王錦將幾封書信的內容念給朝臣,其中有給梁源的,也有給賈成道的孫子,當時在呂州當官的賈琥的。


    大意是告訴他們與魔族合作,捉百姓給魔族做血食。


    聽著王錦念信,賈瑛心中大駭,當初他就是為了斬草除根,殺了賈琥,沒想到這賈琥居然留了一手,將這麽重要的事情告訴了梁敬一,徹底害了賈家。


    王錦念完信,賈成道冷笑一聲:“僅憑幾封書信便要定老臣的罪,豈不是太過兒戲了?”


    可梁敬一接著道:“就在朝會之時,老臣自作主張,派人去賈府搜查,已經得了證據,請聖上明鑒。梁晨!”


    梁晨站起身,招唿一聲:“帶上來!”


    殿外,幾個士卒推著一個大籠子,籠子裏裝著的正是一個魔將!這魔將傷了傷,奄奄一息。


    梁晨道:“這隻魔族,便是剛從賈府搜出來的!”


    眾臣大唿出聲,卻又不敢多言。現如今賈家這罪名,算是做實了。


    賈成道渾身顫抖的起身,他心裏明白,這絕對是誣陷,可現在他卻是百口莫辯,根本難以澄清。


    禦座之上,百裏龍騰伸手一點,那魔將慘叫一聲,徹底身死。王錦擺擺手,幾個士兵便將籠子推了下去。


    梁敬一接著道:“梁源受賈成道蠱惑,實乃十惡不赦,老臣請聖上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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