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獸巨鱷嘶聲咆哮,震懾蒼穹。


    梁晨端坐在巨鱷背上,猙獰麵貌的臉上似笑非笑,看向葉淩的目光滿是輕蔑與陰狠。


    葉淩仗劍而立,周身鋒芒之氣繚繞不停,割裂身旁虛空。頭頂劍道大勢不斷升起,直通天地。


    兩人不知在等待什麽,可下一秒,百裏太造突然出現在梁晨麵前,笑著對他道:“大肉球,你怎麽變得越來越大了,是不是夥食更好了呀!”


    梁晨對突然出現的百裏太造並無驚訝,突然揮手,一巴掌拍在百裏太造肩頭,緊接著百裏太造便被拍飛出去,撞到地上,砸出一個大坑,揚起陣陣塵埃。


    葉淩眉頭微動,右手不自覺的緊了緊手中的木劍。梁晨看著葉淩,泛起一絲嘲笑:“還沒打,便怕了?”


    葉淩不答,他看著地上的季長風慢慢爬起來,向旁邊逃。誰知梁晨心念一動,胯下巨鱷突然踏出一腳,震蕩大地。


    季長風傷勢不輕,腳下不穩,一下子跌倒,噴出一口血來。


    梁晨反手抽出腰間的寶劍甩了出去,劍身刺破季長風的大腿,將他釘在了地麵。


    “啊——”


    季長風慘叫一聲,原本應該因失血過多而昏迷的腦袋,一下子又清醒過來,痛不欲生。


    梁晨重又看向葉淩:“來吧,我倒想看看徐崢的弟弟有什麽本事。”


    葉淩並沒有因梁晨知道自己的身份而驚訝,反而氣沉如海,手中木劍迎空斬落,頓時散出滿天劍氣,化成一片劍海。周圍虛空片片撕裂,異光連連。


    劍海之中,葉淩一步踏出,先天罡氣化身劍鋒,朝著梁晨斬落。


    這一招是葉淩自己悟出來的,他將斬天劍訣第一式與第二式相融合,這才形成了此招。


    劍海迎頭而來,鋒芒之氣便是離得很遠,都有可能被其所傷。葉淩一出手便是拚盡全力。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是梁晨的對手,但為了救人,也隻好搏上一搏。


    但見了葉淩出招的梁晨卻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緊接著一步登天,周身道韻綿延,道勢籠罩一方天地,將葉淩鎖定。


    梁晨十分陪胖的身體此刻卻異常靈活,再空中連踏數步,護身罡氣將先至的劍氣鋒芒盡數揉碎。


    緊接著,梁晨迎麵打出一掌,這一掌破開劍海,掌印撞在木劍的劍尖之上。先天罡氣破開萬象,竟然將梁晨的護身罡氣刺破,直取肉身。


    梁晨眉頭一皺,道勢突然一橫,一股泰山壓頂般的重量砸在葉淩身上,一時間令他動彈不得。


    緊接著,梁晨飛起一腳,正踹在葉淩小腹丹田之處。腳力輕易透過護體道韻,打入體內。葉淩隻覺丹田動蕩不已,口中吐出一大口血,到飛出去好遠,方才穩住身形。


    梁晨微出了一口氣,伸手看向自己的手心。隻見一點傷口泛起紅色血跡,若是再晚上一些,他的手估計就會被木劍洞穿。


    梁晨略帶玩味的看向葉淩,惡狠狠的道:“是我有些輕敵了,沒想到你還有點本事,怪不得敢自己前來找死!”


    葉淩捂著自己疼痛難忍的小腹,臉色難看。方才那已經是自己現在最強的殺招,結果被這梁晨輕易打敗,他再不可能有機會和梁晨抗衡了。


    地麵上季長風被那隻巨鱷守著,根本難以脫身。這一迴他人沒有救到,反而把自己也給搭進去了。


    正在此時,那被拍飛一直沒有動靜的百裏太造突然衝天而起,周身散發出一股令人恐懼的道勢,貫通天地,便是數百裏之外,也能感受到這股力量。


    梁晨見了,暗暗一笑,道:“不打算和我死磕了麽,誰說你是個老糊塗,實際上比誰都要精明。”


    那百裏太造跳到梁晨麵前,指著他鼻子破口大罵:“你這個死肥豬,狗卵蛋,我好心好意跟你打招唿,你居然這麽對我,來來來,我今天非要把你也給拍飛不可!”


    梁晨不答,隻是低頭看向地麵上的季長風。季長風血肉模糊,大腿被寶劍釘住,動彈不得。


    一旁的巨鱷明白了梁晨的意思,突然張開一張滿是惡臭的大口,便要將季長風給吞進去。


    卻不想大地突然不住的抖動,遠處塵埃飛揚,一隻黑毛金項的巨熊猛然間衝過來,兩隻巨爪一上一下按住了巨鱷的嘴巴。


    巨鱷嘶叫起來,掙紮不已。黑熊大聲咆哮,死死按住巨鱷。兩隻龐然大物便混戰在了一起。


    這巨熊自然就是小小,他本來一直在睡覺,可因為肚子餓,便跑出來找吃的。誰想到這呂州現在遍地荒蕪,他也隻好越跑越遠,好不容易在離這裏不遠的山裏尋到了水潭,捉了好些魚填飽了肚子。正待他吃飽了要迴去時,便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他很熟悉葉淩身上的氣息,知道葉淩在這裏,便急忙趕了過來,卻恰好救下了季長風。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梁晨眉頭微皺,正想要親自出手取季長風的性命。不過百裏太造的拳頭已經揮到了眼前。


    梁晨身形暴退,緊接著朝百裏太造打出一掌。百裏太造不甘示弱,還上一拳。


    拳掌相對,一時間虛空撕裂,山河崩塌,遠處的葉淩守不住餘波,被吹飛出去好遠。


    緊接著,百裏太造與梁晨便在肉眼不可見的速度裏對撞了上萬次,每一次碰撞,餘波都要蕩盡塵埃,掃清道韻。


    葉淩還是第一次見到高階修士之間以力對戰的場麵,不由得靜靜觀摩,感悟量多。


    “轟——”


    又是一次激烈的對撞,二人這才分開,迎麵而立。


    百裏太造哈哈大笑:“過去這麽多年,你這狗東西也沒多少長進嘛!來來來,咱們再來一次,這迴我保證打的你求爺爺告奶奶!”


    梁晨眯著眼,隨即冷笑一聲,道:“和你這老糊塗蛋浪費氣力又何益,而且大柱國也不會讓咱們再打了,我說的對吧,徐崢?”


    順著梁晨的目光看去,雲端之上,不知何時,徐崢垂手立於其上,一襲黃藍錦衫隨風漫卷,獵獵作響。


    百裏太造見了,趕緊擺手道:“徐崢,你可別攔著我,我今天非要給這隻大肥豬一點顏色瞧瞧!”


    徐崢不理會百裏太造,而是看向梁晨:“丟了軍權,豈非喪家之犬?”


    梁晨聞言一笑,道:“你這可是經驗之談?不過一隅之地罷了,丟棄何妨。不舍哪有得,齊山大帳,現在正缺少一個調兵遣將之人。”


    “憑你,擋不住諸葛策!”


    “大乾的敵人可不是什麽諸葛策,”梁晨笑道:“隻要仗打得‘漂亮’,便可穩坐中軍帳,靜封萬戶侯。”


    徐崢微微一笑,道:“難怪你背後屍山血海,哀聲不絕,小心這些亡魂將你拖入深淵,再也見不得光明。”


    “就憑這些弱小的螻蟻?”梁晨突然大笑道:“隻可惜規則從來都不是他們來製定,不管是人是鬼,弱者永遠都是弱者,他們的命運隻有一個,任人宰割!”


    徐崢平靜的道:“弱者聚在一起,終究會誕生出強者,沒人能夠阻止,更沒人能夠戰勝。”


    “那不過是強者之間的分贓,卻被吹噓成了弱者的狂歡,”梁晨譏笑道:“換了一個主子,奴隸終究還是奴隸,隻可惜他們早就麻木了。他們怕的不過是沒有主子,他們當不成奴隸!”


    徐崢默然,梁晨大笑。


    葉淩聽聞二人對話,似乎想到些什麽,又似乎始終都弄不懂。


    百裏太造一臉懵逼得看著兩人,抓著頭發問道:“你們這是打什麽啞謎,我怎麽一點兒都聽不懂?我說,還打不打架了?我這胳膊都要舉酸了。”


    徐崢言道:“太後有旨,宣上柱國梁晨立即前去見駕!”


    “臣遵旨!”


    梁晨拱手接旨,心念一動,那巨鱷便舍棄了小小,飛身上前馱著梁晨便往奉天城而去。


    在其身後的方向,上千的兵卒現出身來,緊隨其後。


    臨走前,梁晨迴望了一眼葉淩,對徐崢道:“你這弟弟,有點意思。”言罷,便帶著兵馬離開了。


    葉淩見了這些兵馬,心中突然恍然大悟,有些驚恐。方才梁晨明明可以頃刻間取季長風還有他的性命。但他並沒有這麽做。


    也就是說,梁晨剛才是故意放水,等著有人來救他們。


    葉淩看向自己的大哥徐崢。徐崢微微低頭,一伸手,一股道力引動了地上的寶劍飛出來,又引得季長風慘叫一聲。


    緊接著,寶劍飛去,落入遠處梁晨的手中。梁晨收劍在腰,自語道:“若非你這份天真,現如今這大乾的天下,豈會姓了百裏?”


    葉淩吞下徐崢給的一顆丹藥,微微調戲恢複了些傷勢,便急忙下去看季長風。


    葉淩扶起季長風,喊他道:“季護衛,你可還記得我?”


    季長風看著葉淩,點了點頭,道:“快帶我去見宋大人,我有要緊的事情稟報,快,快……”


    話未說完,他便徹底暈了過去。


    葉淩將徐崢給的丹藥喂給他一顆,隨後又向他體內渡了些道力,幫助他恢複傷勢。隨後便背起他,往奉天城而去。


    身旁小小和百裏太造跟隨,徐崢在給完葉淩丹藥後,便不見了蹤影,估計是先行一步迴去了。


    百裏太造一臉氣憤的道:“真是太可惡了,要不是徐崢過來,我今天非要痛扁那個大肉球一頓不可!”


    小小卻言道:“可是我看他也挺厲害了,你們打了那麽久也沒分出勝負啊!”


    百裏太造撇著嘴道:“小小年紀,你懂什麽,我已經知道他的實力了,隻要再給我一點時間,肯定打得他滿地找牙!”


    “好厲害啊!”小小一臉崇拜的看著百裏太造,絲毫沒覺得這老頭兒是在吹牛。


    百裏太造得了奉承,自然是高興壞了,道:“你小子天資不錯,有機會老夫就把我這一身本事都教給你,你看怎麽樣?”


    “太好了,太好了!”小小高興的要跳起來,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自然要把握住。


    百裏太造點了點頭,又湊到葉淩身側,問道:“你小子要不要學啊?”


    葉淩微微一楞,旋又搖搖頭:“我已經有師父了。”


    “沒關係,他當大師父,我當二師父,而且我肯定比他厲害,不信你叫他來跟我比劃比劃!”


    葉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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