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非熙冷冷的靜坐,一雙眸子緊緊的凝著她,眸中似冰天雪地,似冷月風霜,極淡極冷的注視,眼中再容不下一物。

    “審時度勢?伺機而動?然兒,你還真給人驚喜,總有劃劣勢為優勢的本事,很好!很好!看來年你消失的那三年跟那老頭學了不少東西,連他獨門點穴手法都學會,慎重的用在我身上,我是不是該感到慶幸。”

    蘇然強忍著身體的異樣,冷淡道:“師傅說過,你能移穴,一般的點穴手法對你無用,除了他老人家自創的這套。”

    木非熙冷笑:“難得那老頭記得,還特意提點了你。”清幽的瞟了她一眼,見她臉色更加蒼白,身體搖搖欲墜,眸子變倏地暗下,“然兒,你就非要與我作對?心甘情願的呆在我身邊就那麽難?我縱你一次兩次,給你機會,讓你看清我的誠心,你就那麽不屑一顧?嗬嗬,想我出生到現在,還沒這麽被一個人輕視過,就算那老頭也不曾,而你……一再踐踏我對你的真心!”

    木非熙掃了眼一旁打鬥的白塵羽,而後眼眸望向蘇然,正色道:“然兒,我最後再給你次機會,也最後問你一次,你真的要與我作對?”

    一股冰寒之氣襲來,蘇然隻覺渾身泛涼,負重不堪的快要倒下,蘇然苦笑搖頭。

    “你我的糾葛早已分不清對錯,殺我傷我的是你,救我護我的也是你,你說要我不與你為敵,可,是你要與整個世界為敵!引四大隱世族入世,挑起事端,引各國戰亂,控製音宗,挑釁神武,秘謀伐楚。你每每一個動作,都造就血流成河,屍橫遍野,你告訴我,這又是誰與誰為敵!”鮮血不斷的從嘴中湧出,蘇然最終疲憊的半跪在地,扶著胸口猛咳。

    木非熙眸中閃過一絲複雜,悵然的閉上雙眼:“清明的世界,必須要用血來洗淨,婦人之仁,永遠成就不了大事。然兒,你何必太過執著。”

    蘇然胸口悶痛難忍,卻氣笑道:“何必執著?何必執著!?木非熙,你當人命是什麽!是你想殺變殺的牲口嘛?!”蘇然顫微著手,從懷中取出銀針,點在他膻中穴,冷冷道,“是我錯了,和你談這些,妄圖改變你的想法,卻忘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本就是個冷血,無情之人。”

    木非熙啟開眼,掃過胸前的銀針,幽幽的凝視她:“我若冷血無情,現在便不會有人拿著毒針這麽對我了。”眉目坦然,無一絲懼色,卻蘊著滔天的怒意。

    蘇然一凜,複雜的瞟了他眼,卻也不想多說,指尖牢牢的定在他身上,揚聲喊道:“前輩,你們墨宗主在我手上,若不想他有任何差池,還請您老停手。”

    空氣猛的一凝,隻見白衣女子倏地出現,向蘇然襲去。

    “再動一分,我便要他武功盡廢!”話音剛落,白衣女子僵硬的停住,一雙深沉的雙眼,冰冷的射向她。

    “丫頭,你敢這麽對他,很好!今日你若能活著出去,我便不叫木夕顏!”滄桑低沉的聲音,陰冷的讓人不寒而栗。

    白塵羽眉目一挑,木夕顏?!她居然是木夕顏?!衛國前任神秘失蹤的皇後,木夕顏?前任墨宗宗主的師妹,我姑姑的生前常感念之人,木夕顏?!

    “你,你是木夕顏?我師父的師妹,我的師姑?”蘇然愕然,驚訝道。她倒是聽那老頭提起過這名字,是她逝世多年的師姑,而每每提到她,師父的臉上總是無盡的滄桑與傷感,害得自己不敢多問。

    木夕顏一怔,眸中隱忍太多的情緒,最後聲音微顫道:“你說我是你師姑?你,你師父是誰?”

    “天機子,墨宗的前任宗主,便是我師父。”蘇然誠然道。

    木夕顏氣息不穩的倒退幾步,依舊顫聲道:“你是何時拜師的?”

    “三年前,”說著瞟了眼巋然不動的木非熙,道“也就是師父跌下山崖僥幸不死後的事。”

    木夕顏眸色一痛,蒼涼一片:“沒有死,沒有死,沒有死……”

    蘇然本以為她是驚喜過度,感念自己師兄尚在人間,喜極而悲,卻聽她道,

    “沒死,沒死就好!沒死就好!他怎配那樣輕鬆的死法,要死,也要讓我一刀一刀,削盡他皮肉,挖出他心髒,看看他的心是白是黑,受盡折磨而死!!!哈哈哈——”瘋狂的大笑,白色帷幔波濤蕩漾,劇烈起伏,女子仰身大笑,笑的猖狂肆意。

    蘇然複雜的看向這女人,全是不解。師父當年做過什麽,讓她這麽記恨?

    “丫頭,謝謝你告訴我這個好消息,你既是他的徒弟,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會折磨的你剩最後一口氣,然後拿你去換他的命!你說這樣好不好,啊?哈哈哈——”女子大笑的向她走來。

    “站住!你真的不在乎這人的命了?”

    木夕顏停住,冷冷的看向她:“丫頭,我勸你適可而止,殺不殺他,你都跑不掉,這麽無用的掙紮,隻會讓你最後痛苦更深一層,你想清楚了!”說著目光凜凜的掃向木非熙,道,“熙兒,你太讓我失望了!”

    木非熙抬眉與她對上:“我的事我會處理好,你不必插手。”

    “我說過,不允許你有弱點,要你成為最強者,你既辜負了我的教誨,我卻不得不補救。”木夕顏看向蘇然,慘然的笑道,“確實是難得一見的美人。”

    木非熙蹙起眉頭。

    “從我受了重傷便沒打算能安然逃出去,前輩多慮了。”視線漸漸變得模糊,蘇然強打精神到。

    “哦,那麽丫頭你又是為何打算?”

    “前輩,聽清了,我隻說一遍,你們若是做不到,這根堪比第一奇毒的銀針絕對會精準的刺入你們宗主的大穴,放心,他不會死,但從此以後他便是個沒有武功的廢人,且一生不能習武,你們最好按照我的話去做!”

    木夕顏的臉色漸漸暗沉,木非熙眼神幽冷的看向她。

    “第一,將控製音宗之主的‘魂蟲’解藥給他,我要的是真正的解藥,希望你別愚蠢到想要魚目混珠,記住,我可是那人帶出來的徒弟。”

    “然兒,你最好想清楚,你這麽做的後果……”話到一半,便被蘇然點了穴打住,木非熙狠狠的瞅著她,目光凜凜。

    “師姑,我可沒有耐心,我數三聲,你若不給,我這針可是要紮下了,一,二……”蘇然的手微顫,向前遞進了分。

    “等等!我給!”一顆渾圓的藥丹丟給了白塵羽,目光含霜,“丫頭,你還有什麽吩咐?”

    蘇然瞟了眼藥丹的成色,而後一瓶白瓷藥瓶丟在地上,撇向一邊道:“勞煩墨一侍衛,給你們的人聞聞這個,放心,這沒毒,隻不過是讓你們半個時辰緩不過勁來的藥罷了。”

    “丫頭,我說過,你跑不掉。”木夕顏嗤笑道。

    “我跑不跑的掉,不勞師姑你費心,照做就行!”

    在木夕顏的示意下,墨一拿著瓶子給他們每個墨衛聞後,便見他們一個個眼神渙散的無力倒地。

    木非熙眼神眯起,冷冷的掃著蘇然。

    “丫頭,這樣行了吧?”

    “好像師姑你還沒聞?”

    木夕顏冷笑,拿起瓶子一聞,秀美蹙氣,一息之間,便堪堪的倒地,強打著精神道:“丫頭好本事!”

    “不敢!在師姑您麵前,這樣的小把戲還登不上台麵。”說著從懷中掏出紋笛與一袋香囊,遞給一旁的白塵羽,對他無聲的吐到:“引‘他’到衛楚交戰之地,他自會來救我。”血肆意的渲染開來,蘇然身體已經不穩。

    “不行!我現在帶你走,你這個樣子不能再耽擱了!”說著便要上前抱她走。

    “我走不了!”蘇然苦笑,“現在這個身子哪怕動一分都動不了,何況逃出去?白塵羽,算我求你,幫我這個忙,我會很感激的,至於我的安危,你放心,我還有利用價值,他們不會殺了我的。”沒想到自己最後還是要和他見麵,而且還是這種方式。

    白塵羽:“你就從沒想過,讓我來救你嘛?在你心中,他是無可替代的,是不是?”期許中帶著憂傷,他從沒有這麽卑微的希冀過。

    木非熙胸口一頓,幽幽的凝視著她,深邃的眸眼暗潮翻騰。

    “對不起,對不起,我……”蘇然不知如何開口,又咳出了幾口鮮血,他清冷的白袖撫上,輕柔的拂去她嘴角的血絲。

    “不用說了,這既是你想要的,我一定給你辦到,隻是你得答應我,一定要活著,好不好?”目中是不忍與疼惜,盡管他知道了那答案,心痛的無法忍受,但他還是不想讓她為難,他隻想要她開心。

    蘇然微笑的,點了點頭。

    白塵羽轉身,看向後者道:“墨宗主,然兒我現在交給你,我白塵羽對天起誓,你墨宗若是敢再傷她分毫,我音宗與白狄將不惜一切代價,盡損百年基業也要與你墨宗為敵,直至一方消亡!”

    文心震驚的望向他家公子,半天迴不過神!那是他家瀟灑肆意的公子會說出來的話!?

    木非熙眸眼一縮,目光如炬,冰寒的迴望。

    “記得照顧好自己,等我!”留戀的又看了眼蘇然,而後轉頭對呆愣的人道,“小子,走了,我們有事要做!”

    拉上一旁的文心,很快的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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