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強頭上還冒著熱氣,笑道:“我本來就在賓館裏,賓館頂樓是健身中心,我正在上麵跑步。”他拍著自已的肚子,“這幾年,也不知怎麽搞的,這肚子一天天就朝外鼓,再不鍛煉,恐怕就要三高了。”

    周強在秦飛躍麵前並不拘束,繼續高談闊論,道:“高血脂、高血壓、高血糖,都是富貴病,十年前,哪裏聽說過三高症,所以,從這個角度來看,改革開放確實是好政策,我們也終於患上了美帝國主義才得的病,也算從得病這方麵實現了趕英超美。”

    雖然這是歪理,可也歪得有幾分道理,大家想想也是,都笑了起來。

    一瓶五糧液,用高腳玻璃杯恰恰能倒四杯,秦飛躍感歎道:“我們喝酒必須要實行改革了,上青林是一個酒窩,每一次喝酒都要搞得死去活來,這種喝法已經落伍了,以後我們內部人,喝二兩就行了,不要拚命地勸。”

    “舍死勸酒,也就是殺人一千,自損八百,把別人灌醉了,自己也就差不多了。”

    侯衛東雖然酒量不小,可是這一段時間喝得太多,也著實怕了,很認同秦飛躍的話,道:“秦大江他們幾個喝酒太瘋枉了,我才到上青林的時候,被他們灌醉了好幾次,吐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隻喝一杯酒,這飯就吃得輕鬆,談笑間,美食就灰飛煙滅。

    吃飯雖足,周強意猶未盡地道:“賓館樓上開了一間最新的歌廳,我們去吼幾聲,出出酒氣。”

    聽說不去望城山莊,侯衛東就鬆了一口氣,他心道:“外麵的世界發展真是快。畢業並還流行跳舞,現在卻時興唱卡拉0k廳了。”侯衛東唱歌的水平很一般,在他心目中,卡拉0k廳就是那種很多人坐在一輪流唱.想到要在眾人麵前唱歌,心裏就有些發怵。

    上了六樓,見到一些閃亮的滿天星,滿天星後麵寫著三個暖昧的藝術字——今朝醉,藝術字外麵是一圈追光燈,就如女人會說括的眼睛一般。

    一個穿著紅色製服的侍應生就走了過來,周強不等侍應生相詢,道:“到帝皇大包。”

    侍應生就將周強等人帶到了一個房間,裏麵一應設施俱全。侯衛東這才恍然大悟,他想:“益楊也有了傳說中的包間。”他是第一次來這種包間,就藏拙,坐在一邊不說話。

    周強卻應對自如,對侍應生道:“找幾個漂亮的,來兩瓶華芝士。”

    隨後又進來了一個穿著學生服的女侍應生。她身上穿著學生服,但

    是學生服卻隻到腰間,露出了一截白生生的腰身,雖然屋內有空調,卻並不太熱,她看上去就有些寒冷。

    周強在侯衛東耳邊道:“這個女孩叫做公主,隻能看不能摸的,當然,隻要肯花錢,摸摸也可以。”說完,就暖昧地笑了起來。

    過了一會,侍應生就端來了果盤和酒杯,穿著學生裝的小妹妹就開始放音樂,侯衛東沒有想到,她放的第一曲,就是那首略顯憂傷的“午夜的收音機”。

    一個高個子侍應生帶了四個打扮妖豔的年輕女子走了進來,他走路稍有些瘸。四個年輕女子站了一排,高個子就恭敬的對周強道:“先生,這四位小妹你滿意嗎?”

    侯衛東偷眼看坐在一旁的秦飛躍,見他安之若素,心中暗道:“看來秦鎮長真好這一口。”轉過心思又想:“他帶我來做這些事情,看來把我當成了心腹手下了。”

    想到了今天把給自己難堪的趙永勝,奉飛躍對自己的重視就顯得外的珍貴。

    見秦飛躍沒有提出反對意見,周強打了一個響指,“0k,就這幾人。”周強主動把一位最性感的女子拉到了秦飛躍身邊.把一位略青澀的女子帶到了侯衛東身邊。那女子挨著侯衛東,哆聲地道:“老板,你喝茶。”

    有秦飛躍在一旁,侯衛東無許如何也放不開,他在沙發上挪一挪,與那女子保持了一定的距離,那女子隨即又移了過來。

    “送戰友,踏征程。”

    小廳裏迴蕩著秦飛躍雄渾的聲音,他毫不顧忌地樓著身邊的女子放聲高歌。

    在沙發的另一端中,周強把那女子弄得“格、格”直笑,也不知他給那個女子說了什麽。

    周強拿著兩個小杯,走到了侯衛東身邊,道:“侯衛東,敬你一杯。“侯衛東隻聽說過洋酒芝華士的名字,卻從來沒有喝過,他接過杯子,道:“周總,我敬你。”

    周強就笑道:“什麽周總,都是在秦鎮手下討飯吃,我們兄弟別客氣。”侯衛東跟著秦飛躍玩了兩次,周強就把侯衛東當成了秦飛躍的人。

    侯衛東是第一次喝詳酒,試著喝了下去,洋酒滋味頗淡,有著說出的淡淡香味,口感不錯。

    周強對一旁的女子道:“你去給我們兄弟點一首歌。”那女人走開以後,周強眼睛一轉,道:“趙永勝是一個笑麵虎,你以後和他打交道,是要多留些心眼,其實這些話不用我來提醒,你肯定知道的。”

    侯衛東雖然對趙永勝的感覺

    也不好,可是他與周強沒有深交,也就沒有接腔,道:“秦鎮的歌唱得真好。”

    周強笑道:“秦鎮是有名的情歌王子,去年全縣工會比賽得了銀獎的。”他親熱的道:“你以後有發票,就拿給我,當哥哥的給你處理。”

    “那其是謝謝周總。”

    周強擺了擺手,道:“老弟、你別叫我周總,如果再不貸款下來,我的煤礦就要破產了,趙永勝也太不地道了,手太黑。如果把我惹急了,一封信到檢察院,他就吃不了兜著走。”

    涉及到這些敏感問題,侯衛東更不願意輕易地趟這個渾水,他見那女子點了歌走迴來,借機站起身,道:“我去唱歌去了。”

    唱完歌,走迴來之時,秦鎮已不知到什麽地方去了。侯衛東四處看了看,這才發現帝皇廳別有洞天,在電視機的後麵,還有一道門,他也不知門後是什麽內容。

    侯衛東不願意和那女子糾纏,就不停地與周強兩人碰酒,身邊的兩個女子十分的無趣,就輪流地去唱歌。

    幾個人離開益楊賓館的時候,已經是八點過了,侯衛東慌稱在城裏有親戚。便在賓館門口與秦飛躍分了手。

    “秦飛躍耍得太肆無忌憚了。這樣下去,遲早要出事。”侯衛東想到秦飛躍的行為,不斷地搖頭。可是想到秦飛躍鎮長的身份,侯衛東不禁又開始懷疑自已:“難道是我的膽子小了,難道我落後於時代。”

    看著秦飛躍和周強的小車絕塵而去,侯衛東就準備打出租車到沙州學院的招持所,他站在路邊剛剛朝左看,卻一眼就見到了兩張熟悉的孔一一劉坤和段英。

    兩人並排走著。一邊走一邊談笑著,劉坤穿了一件黑色風衣。黑色大衣沒有扣,裏麵則是一件藏青色西裝,看上去很有些青年才俊的派頭。段英則穿了一身灰色長大衣,頭發就和小佳一樣,燙了一個小卷發,很有些氣質。

    兩人郎才女貌,頗為般配。

    劉紳在沙州學院的時候,就對豐滿成熟的段英很有想法,侯衛東是清楚此事的,可是,當段英和劉坤走在了一起,他還是覺得極不舒服,這種感覺就如自已的東西,雖然平時沒有用,也不願意被他人取走。

    劉紳也看見了侯衛東,他快話地道:“侯衛東,你在這幹嘛。”侯衛東這才裝作發現了兩人,道:“劉坤,段英,原來是你們。”

    “我和侯衛東是一個寢室,段英和張小佳也是一個寢室,我們還真有緣分。等小佳到益楊來的時候

    ,我們一起玩。”

    麵對著侯衛東,段英內心就微微的起了波瀾,幾個月前,兩人曾經發生過的親密接觸,她原本不會再為男子動情,可是在不經意間,以為死去的情感卻悄悄地複話了。

    隻是,那天在車站再次見到小佳和侯衛東,她就想起了一句名言——好男人總是別人的,為此,她消沉了一段時間,如今,企業破產在即,她必須進行自我救贖,劉坤的家庭,就是救贖的捷徑。

    劉坤繼續道:“侯衛東,青林鎮是不是想修路,新的規劃出來以後,各鎮競爭得厲害,都想爭取財政資金,李縣長正在分管交通,有什麽事情,你盡管我和聯係。”劉坤說這話,其實也是自己給自已漲臉,他雖然跟著李縣長在跑,可是對於縣裏重點工程,李縣長作為副職,隻有建議權,而沒有決定權.更別說劉坤了。

    侯衛東最看不慣劉紳的自我陶醉,他淡淡地道:“今天馬縣長和李縣長已經對上青林公路有了決定,給了我們一百二十萬。”

    劉坤癟了癟嘴,做出不屑一顧的神情,道:“修一條路,至少是幾千萬,一百二十萬算什麽,隻是毛毛雨,小意思。”

    盡管秦飛躍交持要與劉紳搞好關係,保持聯係,侯衛東卻忍不住想刺一下他,道:“一百二十萬在你麵前是小意思,馬縣長卻很重視,他親口答應,上青林公路完工之時,他要親自去剪彩。”

    劉坤原本就想在段英麵前逞能,沒有料到侯衛東根本不配合,他不高興的道:“修一條鄉道,好小的事情,馬縣長現在答應了,到時未必要去。”

    段英知道侯衛東為了這一條路費盡了心思,還貸了款才拿到了圖紙,她也不滿意劉坤的居高臨下,幫腔道:“上青林公路是侯衛東的心血結晶,事關七千村民,怎麽算是小事,劉坤,你這樣說是啥子”

    劉坤正在追求段英,把段英的話奉為聖旨,聽到她發話,立刻道:“好好,不說這上青林公路,侯衛東,走,我和段英請你去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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