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感覺腦子很沉。


    可是,她不是被大卡車撞死,徹底涼透了嗎?為什麽還會有感覺?


    她費力地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中看到一個穿著古裝,長的特別好看的女子,正看著她。


    她有些懵,還沒搞清楚情況,腦子裏就多了一股記憶。


    她穿越了!


    穿到盛國皇帝一個病死的才人身上,而且這個才人和她同名同姓!


    薑池念眼看著這個剛剛沒了脈搏的人,轉眼間睜開了眼睛,隨後眼裏閃過茫然,震驚,了然等各種複雜的情緒。


    提問:親眼看到一個人在自己麵前詐.屍是什麽感覺?


    薑池念……薑池念若無其事地拿手帕擦了擦手。


    聽琴不爽了,這個夏才人好生沒規矩,都已經醒過來了,眼睛滴溜溜直轉不知道在想什麽,也不過來跟她家娘娘行禮。


    薑池念忽然道:“夏才人。”


    夏初沒意識到這個“夏才人”是在叫她,她腦子裏亂糟糟的。


    聽琴兩手叉腰,生氣道:“夏才人,我家娘娘在叫你呢!”


    夏初這才迴過神,她已經坐了起來,因為病的嚴重,兩頰都已經瘦的凹陷下去了。


    她翻了翻記憶,原主夏才人性格怯弱,以她的視角,明貴妃就如同一隻擇人而噬的妖怪,最喜歡做的就是命令她那些窮兇極惡的手下出手打人。


    夏初撇了撇嘴,一個貴妃而已,居然這麽囂張,遲早藥丸。


    她語氣有些不高興道:“我……臣妾久病未愈,頭腦有些昏沉,沒有聽清娘娘的話,還望娘娘見諒。”


    薑池念自然看到了她眼中那股……莫名其妙的高高在上?


    她溫和一笑,道:“無妨,夏才人雖然醒了,但藥還是要記得喝的,身體養好了才是正道。”


    她說話語氣十分柔和,和夏貴人記憶裏那個囂張跋扈的明貴妃全然不同。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些宮裏的女人給別人挖坑是樂此不疲,絕對要好好防範!


    她遲疑了下,語氣硬邦邦道:“多謝娘娘的關心,臣妾知道的!”


    薑池念帶著聽琴離開了。


    聽琴臉上滿是氣憤之色,“娘娘,您這麽好心給她請太醫看病抓藥,結果居然治好了一隻白眼狼!”


    她越說越覺得不值,“娘娘您就是太心善了,這種人就不該理她,活該她病.死!”


    聽琴的臉都氣紅了,薑池念看了她一眼,要是被這丫頭知道,白眼狼夏才人在不久前還是一具涼透了的屍.體,那畫麵……不敢想象。


    倒是之前的夏才人,張院正是太醫院醫術最高的太醫,他都出手了,但還是製住不了夏才人的死亡。


    薑池念斂眸,這點小阻攔,自然抵不上光環的作用。


    夏才人的死亡是必然的。


    ——


    薑池念拎著一盒煲好的湯去了禦書房。


    這是原主明溪最熱愛做的事情之一,一般是兩天一送,當然若是她身體撐得住,一天一送也不是不行。


    到了禦書房,站在門口的太監看見她趕忙迎了過來,“貴妃娘娘!”


    薑池念道:“陛下這會兒方便嗎?”


    小太監心裏驚詫這位主兒今日怎麽這般溫和,但臉上卻沒露出半絲,“娘娘啊,您趕的時候有些不巧,陛下和荊將軍去了練武場。”


    薑池念神色微動,笑著道:“多謝公公了。”


    薑池念坐著轎攆去了練武場。


    才剛進去,練武場內就傳來一陣叫好聲。


    楚之航爽朗大笑,“荊將軍果然不虛所名!傳說中的百步穿楊不過如此!”


    荊涯今天著一身黑色戎裝,他身姿修長,寬肩窄腰,再加上軍伍出身,身上總有一股旁人所沒有的氣質。


    他手上還拿著弓箭,聽到天子的讚揚,他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隻道:“陛下謬讚了。”


    餘光忽然瞥見一道身影,荊涯心跳的快了些,他悄然抬頭。


    薑池念今日梳的發型較為簡單,墨發及腰,迎風飛舞。


    她身上披了件紅色的披風,唇上點了口脂,襯的臉上肌膚瓷白如玉。


    荊涯多看了幾眼,發覺這行為十分不妥,正準備移開目光,就見薑池念忽然朝他眨了眨眼。


    荊涯愣住了,反應過來臉頓時有些燙。


    薑池念臉上的笑深了些,提著湯走到楚之航麵前,溫言道:“陛下。”


    楚之航心情正好,見到薑池念手上的湯,麵色一僵。


    薑池念像是沒有察覺一般,拿碗盛了一碗出來,笑著道:“陛下,今日小廚房做的是鴿子湯,滋養元氣。”


    楚之航:其實並不喜歡喝這些湯湯水水。


    並不是湯水味道不行,可明溪兩天送一次,楚之航現在看到湯都有些害怕。


    以往的時候,明溪送去,放在禦書房,放涼後,楚之航幹脆賞了下麵的太監。


    這個法子,隻要不被明溪知道,那絕對是十分穩妥的。


    而現在,看著眼前這碗漂浮著他最討厭的枸杞,的鴿子湯,楚之航不動聲色道:“溪兒,朕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荊涯荊將軍,剛從西北迴來。”


    他又朝荊涯道:“荊將軍,這位是明貴妃,明相的嫡女。”


    薑池念朝她點了點頭,溫和道:“荊將軍。”


    荊涯看著她和楚之航站在一起的身影,眸色沉了沉,行了一禮,“微臣參見明貴妃。”


    薑池念道:“將軍不必多禮。”


    她不著痕跡地朝荊涯後背看了看,四五寸長的傷口,雖然不是很深,可不過一天的時間,若是動作大了很容易裂開。


    荊涯注意到了,心裏升起一股隱秘的歡喜。


    楚之航沒有察覺兩人的不對,觀察到碗裏的湯冷的差不多了,他神色一鬆。


    這時忽然有一個小太監湊了過來,在楚之航耳邊說了些什麽,楚之航聽後神色一變,甚至沒來得及說什麽便走了。


    薑池念沒有跟過去,她找到椅子坐了下來,拿著湯匙攪拌著那碗涼掉的湯。


    荊涯走了過去,但沒有靠太近——他出了身汗,這位貴妃的身體不太好,若是聞見了怕又要吐了。


    他看見薑池念盯著那碗湯,遲疑了片刻,問道:“娘娘是在傷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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