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曠野,薑漠單手掐捏法印,隨時做好準備施展‘天涯咫尺’傳送迴宗門。


    在他身側的三名弟子,各自手持一張透明、淡白的符籙,湧動著陣陣玄妙的炁韻。


    “難得出來一次,符籙也用了吧,不必千裏迢迢地趕路,體驗一把遨遊天地的感覺;下次出門曆練,師叔再煉就是了。”


    話畢,薑漠猝然碎成漫天的白色粒子,消弭在天地間。


    “兩位師弟,走罷。”


    澄真雖有不舍,但雙手還是輕輕一撕,薄若蟬翼的符籙化作兩截,他的肌體刹那分解,遠遁而去。


    “嘶啦——!”


    伴隨兩聲輕響,水雲、陸瑾也成功借用符籙的能力,實現‘天涯咫尺’。


    戌時。


    三一門,後山水潭,幽靜的潭水忽地震動,大片水花濺起,一道欣長的身影緩緩上岸,在其身後尾隨而來的,赫然是白衣濕透的澄真幾人。


    “好快,一瞬就迴來了!”


    水雲驚愕不已,他垂首望著濕漉漉的雙手,來迴擺動做出動作,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絕不是錯覺或幻境,而是真真實實地迴到了三一門。


    “師叔,您這招果真厲害。”澄真滿是不可思議,試圖理解運用真法實現兩地之間定點傳送的原理。


    從潭底走上的陸瑾,也在仰首,單手拂起前額的濕發,訝然道:


    “這可太方便了,師叔,您的‘天涯咫尺’有距離的限製麽?”


    “有的,距離越遠,消耗的炁就越誇張,我也有極限的時候.煉符助你們在國內實現定點傳送的話,稍微有些麻煩,但算不得困難。”


    薑漠一邊說著,一邊控製真法運轉,滲透衣服的水珠,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下墜在地,衣衫轉瞬即幹。


    “噠!!噠!!噠!!”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靶場響起連綿不絕的槍聲,是其他的弟子還在練習射擊,薑漠望著三人,關切道:


    “這次下山截殺東洋異人,你們也辛苦了,快迴宗門洗浴用膳,放鬆身心,好好休息。”


    “好,師叔,您也注意適當的休息,弟子怕您太操勞了,有損心神。”


    澄真幾人聽從建議,簡單問候一番,就離開後山。


    薑漠漫步山間,仰望天穹明月,唿吸著清鮮的空氣,不知不覺間迴到宗門的寢房,找尋衣物,前去沐浴淨身。


    半個時辰後,一襲白衣、神清氣爽的薑漠來到思明殿,麵見似衝師兄。


    這小老兒捧著一本厚厚的生物書籍觀閱,看得正入神,渾然不覺薑漠的到來。


    “師兄,您的茶都涼了,我給您熱熱?”


    薑漠落座到一旁的太師椅上,右手輕握似衝的茶杯,釋放真炁,滲透陶瓷,溫熱茶水,浮起嫋嫋白煙。


    聽到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似衝的思緒被拉迴現實世界,見是薑漠,他放下書籍,蒼老的麵容露出一抹快意長笑,聲音洪亮道:


    “前一會兒,那幾個臭小子才來和我嘮叨,個個可高興壞了,說你這趟帶他們下山,殺了好幾十個鬼子。”


    “都是這些小家夥能耐,我負責的隻有對方忍頭。”


    薑漠覺得不虛此行,三名弟子都得到了曆練,尤其是澄真,已經隱隱有一門之長的氣象,日後必是宗門的支柱性力量。


    想到這裏,他把茶杯遞到似衝麵前,道:“來,師兄,飲茶。”


    “和師弟說說,您在瞧什麽內容,瞧得這麽入神?”


    “喏人體細胞構成。”


    似衝認真地指著書上的章節名,逐字逐句地念給薑漠聽,還順帶感慨:


    “師弟,伱還真別說,這洋人寫的書確實有意思,我一看好多天了,欲罷不能。”


    “裏麵提到的人體概念,和我們流傳的醫術對比,是不同的角度,按照他們的話來說,人體是由無數的胚胎幹細胞發育而來,而且這些細胞無比細小,根本不能用肉眼瞧見。”


    薑漠微微一笑,拎起茶壺,取來另一瓷杯,為自己倒茶的同時,接著話茬打趣:


    “沒事多看看書,開開眼界也是好的,師弟還能害您不成?”


    “這些洋書的撰寫者,可是在碰壁無數次的失敗後,才探索出來的寶貴理論。”


    似衝忽地感覺,這小師弟不再是一介武夫,在外雲遊多年,竟變得學富五車。


    “師弟,難不成你以前遊曆的時候,都看過了?”


    薑漠小抿半口茶水,潤潤喉嚨,方出言道:


    “算是吧,我對海外的文化,都涉獵一二,畢竟可不隻東洋一個國家的異人會覬覦我們這片土地。”


    “對外界的了解是必須的,否則缺少信息的輔助,什麽都蒙在鼓裏,容易吃虧。”


    “是啊.”


    似衝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讚同道:“就像這次,你托瑾兒三叔弄到的武器和洋書,可給宗門帶來了不少變化,那些小夥子都喜歡著嘞。”


    “喜歡就好,過段時間,我再整點有意思的。”


    薑漠打算購置一批新武器,上次忘了寫進紙條裏,這會兒想起那m1反坦克火箭筒,迴頭還得抽空聯係陸悠。


    似衝撫須而笑:“整吧,你是門長,放手折騰,師兄絕對支持。”


    “好。”


    薑漠和小老頭聊了一會兒,不再擾他看書,便自行離開了。


    皎月把道宮中庭的遍地石磚映照得霜白,薑漠走到大門前,坐在石階上,眺望天地夜景。


    起伏的山脈如巨獸脊骨橫臥大地,若隱若現,漫天的星辰細若沙礫,鐫刻在漆黑、遙遠的星空深處。


    “何夜無月,何處無竹柏,但少閑人如吾兩人者耳。”


    他輕聲呢喃這句古詩,忽地想起多年前的盛夏夜晚,師兄和他也曾在此駐足賞月,不免有些恍惚。


    安靜地坐在石階上,聆聽山間蟲獸鳴叫,他放空思緒,享受著寧靜的夜晚。


    直到深夜,薑漠預估著山下的照相師,還有幾天就要登門,送來相冊,懸掛天穹封山所用的雷雲,被他隨手解開。


    緊接著,又有一張淡白色的炁網,自他掌心翻轉,墜落在地,緩緩覆蓋整座三一門所在的山頭。


    頃刻,一張白色的炁鑄圖紙凝聚在手上,薑漠感知著周圍的風吹草動,甚是清晰。


    炁的運用方式又拓展了。


    那張龐大的炁網被他沉入地底,時刻汲取土炁以維持運轉,形成一種庇護宗門法陣的雛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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