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張牧就親自送了白七爺下山。


    不是不講客氣,實在是早一點拿到陣法布置下去,潛淵武寨的安全就能早一點得到保證。


    處理完這些事情,張牧返迴了自己居住的小院。


    除了陣法之事,還有件事是武寨目前的當務之急。


    人口!


    潛淵大戰,雖然後山百姓受到的衝擊不大,但武寨的戰兵損失了七成。


    這些戰兵可不隻是精壯小夥那麽簡單,每一個都是身負武運,會幾手拳腳功夫的,修為都是實打實的通脈境。


    另外,白馬義從也減員六成。


    這些都需要新的人口來補充。


    要知道,僅僅是維持秩序,幾乎已經動用了武寨目前幾乎所有的可戰之兵。


    當然也不是沒有辦法,比如對大戰中俘虜戰兵的處置。


    如今他們原來的當家的基本上都成了京觀,老山寨也被其他勢力占據,成了喪家之犬,不足為慮。


    不過要用的話,這些戰兵還是需要仔細甄別,如果手上有潛淵戰兵人命的,那不好意思,贖罪的苦役等著他們。


    雖然說各為其主,但血仇隻能用血仇來報。


    好在張牧也承諾,他們在其他山寨裏的家人和孩子自己會接來妥善安置,反正潛淵山現在就是缺人。這在很大程度上也安了這些人的心。


    至於那些還沒來得及沾上人命的敵兵,先苦役,再教育,最後就可以收為己用。


    為此,自己專門給韓萬裏和幾個頭目們上了半天的課,大致說了一些政治工作的套路,讓眾人如獲至寶,等魏無憂知道後,帶著一身重傷跑來,不許張牧再說了,而是讓張牧告訴他,他再慢慢挑選可以十足信任的人繼續學習。


    在魏無憂口中,張牧說的那些東西就是自古未有的“屠龍術”,不可輕傳!


    當然,這些都是權宜之計。


    關鍵在於接下來的兩個月。


    因為,又到了春稅之日!


    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出現大量的逃稅流民,這就是各大武寨壯大自己的生力軍。即便人手不足,但張牧還是擠出了不少人應付這次招攬流民的大事,這一點上水寨的羅雲秀也幫了大忙,主動提出幫助潛淵武寨招攬流民。


    等把這些事情都定下章程後,已經到了後半夜。


    沒有急著休息,張牧給自己泡了一壺茶,然後從懷裏拿出了一封信。


    和龍膽亮銀槍一起送來的那封信。


    自從介入潛淵大戰,然後處理戰事,接著就是準備寨主接任,幾天來張牧忙的不可開交,他也不願匆忙去看信,直到現在,才算了有了一絲空閑。


    信封上並沒有名字,揭開火漆,從裏麵拿出信紙展開,立刻就有娟秀的字跡浮現在張牧的麵前。


    不自覺地,張牧的嘴角就浮現出笑容,驅散了心頭的一絲疲憊。


    “牧哥哥,一別多日,你可還好?”


    “想來應該是好的,你不是壞人,老天不會為難你。你又不是那種笨好人,就連個真名字要糊弄人。”


    “我阿公說,你這種人,雖然活著辛苦些,但總歸是會活得好好的。”


    “年節的時候,天南城裏很熱鬧。我家有個客卿,研究出了一種新的煙火,飛到天上後炸開,能化作佛女飛天的畫麵,非常好看。”


    “我覺得這東西應該賣給佛門。等他們佛祖生辰的時候放,應該能掙一大筆。”


    “總比那些大和尚自己凝聚武道法相來擺場麵要方便。”


    “到時候你要是有空,陪我一起去談談吧,我是個姑娘家,不好和大和尚討價還價的。”


    “前兩天我阿公和二伯又吵架了,因為我。”


    “他們沒有和女人那樣撒潑互罵,兩個人都是笑嘻嘻的,但是我知道,他們在吵架,而且吵的很兇。”


    “算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


    “千年冰蠶覺得在那柄槍裏很舒服,不願意出來,所以我請一位前輩出手,把它煉成了槍靈。”“目前冰蠶還是幼體,所以隻是黃級靈兵,大約相當於聚膽境初期。”


    “但是隨著冰蠶長大,那柄長槍是可以成長的。”


    “就說這麽多。”


    “馬上就有新的要開了。”


    “春寒料峭,望君多加衣,自珍重。”


    信不長,關於龍膽亮銀槍的介紹更不多,就好像是一封平常書信,和張牧分享一下生活。


    張牧卻足足看了一刻鍾,然後小心地折起來,放入信封,拿起書桌上一本《詩經》,將信件夾了進去。


    他提起筆想寫迴信,卻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往哪裏寄。


    天南城嗎?


    說是一個城,但實際上是一個小國家,沒有特殊的渠道,是很難送到她手上的。


    放下筆,張牧想了想。


    等武寨這邊安定了,或許可以去天南城走一趟。


    不為別的,主要是那裏的要開了,去賞賞……


    ……


    南疆,聖寨。


    麵目蒼老的大祭司撫摸著手中正在吐著信子的蛇頭,一臉慈祥地看著正在寫字的諸葛南仙。


    片刻後,諸葛南仙寫完了字,抬起頭喊了一聲阿打。


    這在中原人的話裏,就是外公、外婆的意思。


    聖寨大祭司笑盈盈地應了一句,問道:“喋仙,聽到說你把冰蠶送人了?”


    諸葛南仙搖了搖頭:“沒有。冰蠶沒養好,死了。”


    “死了就死了!”大祭司依然是笑著道,“但是火嘎他們人哩?”


    火嘎是聖寨長老,也是南疆排名前五的鑄兵師。


    “火噶大叔在城裏過好日子哩。”諸葛南仙有些心虛地飄開了眼神。


    “讓他們迴來吧。”大祭司寵溺地說道,“寨子裏還有好多事要火噶去辦。”


    “火噶屋裏頭的今天還來找我了,又哭又鬧的。”


    頓了頓,大祭司又說道:“讓他們迴來,阿打幫你下封口令。”


    “封……封什麽口?”諸葛南仙看向大祭司,認真說道,“冰蠶就是死了!”


    大祭司點點頭:“對對對。就是死了。”


    “能活千年,有著大聖血脈的冰蠶,就是不小心自己把自己凍死了。”


    “阿打明白。”


    “這種事,雖然不常有,但是偶爾也能發生。”


    諸葛南仙聞言,臉上微微一紅,然後立刻收斂神色,認認真真地點了點頭。


    “阿打,冰蠶死了,你得再幫我挑個好的本命蠱靈。”


    大祭司輕歎了一口氣,點點頭:“那別再那麽容易死了哦。”


    ————


    還有一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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