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橋被雷森摁著腦袋砸在地上,頓時口鼻冒血,嘴裏還掉出幾顆牙齒,模樣淒慘。


    同時間,旁邊那原本看著還在昏迷的鷹山,突然暴起,也吐出一口肉糊。原來兩人剛才都隻是把肉糊含在嘴裏,並沒有吞下去。


    地上的平八看到雷森和鷹山並沒有昏厥,頓時驚喜,但他仍然沒爬起來,雖然硬撐著精神,沒有暈過去,但身體還會無法動彈。


    源隆和古屋則滿臉不敢置信:“你們……”


    雷森一手仍然抓著棚橋的腦袋,冷厲一笑:“你們的唿吸聲,太吵了。”


    在雷森他們到來之前,棚橋和其他村民都躲在了裏屋,本以為雷森他們隻要不進去就肯定不會發現他們。但他們沒想到的是,自一進來,雷森和鷹山早已察覺到這裏還有其他人的存在。棚橋和其他村民躲在裏屋時發出的唿吸聲,對常人來說不易察覺,但對於生於戰場、身經百戰的雷森和鷹山,無比刺耳。


    更何況,古屋和源隆的態度實在殷勤的不可思議,事出反常必有妖,雷森不可能不防,這才沒吞下他們給的肉糊,就含在嘴裏,想看看他們到底要玩什麽把戲。


    鷹山也看出雷森沒有將肉糊吞下隻含在嘴裏,便效仿其行動。但是安什莉和平八卻是敗給了肚子裏的饞蟲,把碗中肉糊全都吞下,好在,肉糊裏應該隻是放了安眠藥一類的麻醉物,而不是什麽毒藥。


    源隆看到自己的兒子棚橋受難,無比惱怒:“放開他!不然的話……”


    “不然怎麽樣?”雷森又是冷笑,抓著棚橋,再次把他腦袋撞在地上。


    等棚橋再次被雷森揪著頭發拉起來,嘴裏又吐出幾顆牙齒,滿臉是血,也說不出完整的話,隻能發出‘嗚啊嗚啊’意義不明的哀鳴。


    地麵上,那塊與棚橋臉麵親密接觸的位置,已經有一塊碩大的血跡。


    “你!”


    源隆氣得腦門青筋暴起,與此同時,那些源隆帶領的其他村民也紛紛圍了上來,各個手拿武器,殺氣騰騰。


    雷森卻依然不慌不忙,一手抓著棚橋的腦袋,慢悠悠起身。原本倚靠著他昏睡的安什莉自然躺在了地上。


    “你……你敢這麽對我!你會……你會死的很難看!”棚橋滿臉鮮血,又驚又怒,本能地向圍上來的其他村民求助:“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還……還不快救我!”


    這裏十幾個年輕力壯的村民都是他的手下,且都有武器,雷森和鷹山隻有兩人,還有個倒地昏迷的安什莉。一種年輕力壯的男子們遲疑片刻後,還是齊齊撲了上來。


    但他們都沒注意到的事。雷森臉上的笑容瞬息間斂去,目光也變得森冷。


    “現在怎麽辦?”


    鷹山站了起來做好應敵準備,同時壓低聲音向旁邊的雷森詢問對策。雷森並沒有出聲,直接以行動作出了迴答。


    眾目睽睽下,棚橋高大的身軀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正砸向最遠處拿著手槍的一人。雷森原本就力量強悍,加上外骨骼的動力加持,他能施展的力量超乎常人想象,一下子把牛高馬大的棚橋整個人扔了出去,不僅將那持槍人砸到,讓他的槍脫手,還波及了最靠近的幾個人,一並帶倒在地。


    這一下,也驚住了在場的所有人,源隆和古屋目瞪口呆,其餘人也是愣在當場,再不敢向雷森他們靠近。


    連鷹山也是短暫的錯愕,他完全沒想到雷森會如此果斷的主動出擊;下一刻,鷹山隻覺身旁刮起一陣風,雷森已經主動衝向了麵前的人群。


    鷹山趕緊跟上,但基本用不著他出手,雷森拳腳揮舞間,十幾個手持武器的村民在他麵前幾無還手之力,一個個被赤手空拳的雷森放倒,半天都爬不起來。


    “你們幹什麽吃的!快!快搞定他!”看著雷森大殺四方,村民逐個倒下,源隆驚懼無比,顫抖著摸出了藏在身上的一把小手槍。古屋也是臉色凝重,自從雷森一出手,他就知道,自己還是低估了雷森的實力。


    “啊!”


    又一個村民慘叫一聲,胳膊被雷森劈折,手中鋼刀也掉落在地;與此同時,剛剛被扔過來的棚橋,正恍恍惚惚爬起身,他臉上依然滿是鮮血,因為承受了雷森的接連炮製,正頭暈目眩,耳鳴不斷,根本沒意識到雷森就在自己身後。


    棚橋剛一站起,又被雷森盯上,勢大力沉的一腳踹上他的後背;來不及反應的棚橋再次騰空而起,這次,落向了他的父親源隆。


    源隆畢竟是個老人,即便看到了棚橋飛來,身體也來不及躲開,被自己這高大的兒子砸個正著,手中的槍也飛了出去,眼鏡更是與棚橋的腦袋親密接觸,當場破碎,被壓倒在地後當場昏厥過去。


    此時,場中站著的,隻剩下雷森、鷹山、以及平八的父親古屋;那些村民,全都躺在了地上,捂著抱著自己的傷體哀嚎不止,他們手中的武器仿若無物,根本來不及舉起,就已經被雷森打倒。


    全程,鷹山都沒有動手,也沒機會動手,雷森的動作太快,不過數分鍾,就已經徹底場控局勢。


    古屋陰沉著臉,額間冷汗流下。他知道,暗算雷森他們,是個巨大的錯誤。


    雷森目光盯上了古屋,跨過地上的人堆,麵無表情地靠近過去。古屋見狀,老臉上現出懼色,步步後退。


    “你……你想怎麽樣?你別過來!”


    看這架勢,鷹山看著也不由得緊張起來,如果雷森真的對古屋動手,隻怕接下來的局麵,更難收場。


    “你、你、你……你別過來!”古屋沒有武器,緊張後退間一個不留神,一下摔坐在地。看這滿臉陰冷的雷森逼近麵前,滿是皺紋的臉上現出絕望。


    正當雷森距離古屋僅一步之遙,忽地,一隻手伸出,抓住了雷森的褲腳。


    “先生……求你……求你不要……”


    抓住雷森的,竟是還趴在地上的平八。古屋畢竟是他的父親,他無法眼睜睜看著雷森對其下手,拚盡渾身力氣,才終於動彈了一隻手,抓住了雷森。


    雷森也沒想到平八竟然還能動彈阻止自己,當然,平八不可能真的攔得住他,如果雷森想,隨時都能抽開腳,繼續走過去把古屋大卸八塊。


    但他並沒有這麽做,盯著古屋片刻後,瞥了眼仍躺在地上,一隻手抓著自己褲腳的平八,隨即扭頭看向鷹山:“先把他弄起來吧。”


    鷹山沒有反對,過來將平八扶至坐起後,一隻手掐開平八的嘴,另隻手把中指直接伸進去,摳平八喉嚨。雖然粗暴,但也相當有效,平八立馬開始瘋狂嘔吐。


    嘔吐了好一陣,平八便將剛才吃的下過藥的肉糊全都吐了出來,雖然身體還是有氣無力,但也能勉強行動了。


    “你說吧,怎麽辦?”雷森冷視著平八道。


    平八抹了一把嘔吐帶出來的鼻涕眼淚。現在這局麵,他也是無比頭大,自己好不容易才讓雷森答應留下,幫助他們抵抗流匪,但自己的父親和這少數的村民,卻想向流匪主動投降,還想加害雷森,用來討好流匪。


    平八很憤怒,但畢竟做這些的也是自己朝夕相處無比熟悉的村民,帶頭的除了源隆父子,還有自己的父親古屋,平八無法看著雷森對他們下手而置之不理,但如果,不給雷森一個交代,恐怕不僅今日之事無法了結,原本商議好的一同對抗流匪的事,也將付諸東流。


    思慮許久,平八才道:“……先生……請你不要傷害他們,我替他們保證,不會再做對你不利的事。原本承諾給你的報酬,我也會再加倍給你。”


    “保證?你怎麽保證?”雷森不屑一嗤,冷冷地掃了一眼昏厥的源隆父子、還有平八的父親古屋,和那些到底哀嚎的村民:“我了解他們這種人,欺軟怕硬,永遠都不會吸取教訓。他們會像定時炸彈一樣隨時帶來危險,別說幫你抵抗了,如果流匪來了,說不定還會倒戈對自己人動手,相信我,這些人幹得出來!你如果真想解決這樣的隱患,最好的辦法還是……”


    平八知道雷森想說什麽,但他,無法做出這樣的決定,陷入了難言的沉默之中。一些村民也爬了起來,但看雷森就站在小院門口,也不敢逃出去,隻紛紛跪地討饒。


    “求求你了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敢了!”


    “對啊對啊,我們再也不敢了!饒我們一命吧。”


    雷森沒有理會這些村民;平八則聽著村民們的求饒,許久後,還是咬著牙搖頭道:“先生……我……”


    雷森看著滿臉糾結的平八,半晌,才歎了口氣。


    “算了,不殺他們也可以,但是這些人,絕對不能再出來搗亂!你應該清楚這樣做的必要性。”


    平八思索片刻,點頭道:“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以把帶頭的先關在倉庫,至於其他人,我相信他們之後,會老實的。”


    求饒的村民們趕緊附和:“對的對的!我們一定會老老實實的!絕對不給你們添麻煩。”


    雷森沒有反對,隻又瞥了眼仍滿臉恐懼的古屋:“包括……他!”


    平八明白雷森的意思,雖然古屋是自己的父親,但雷森對他可沒有情麵可講,沒有殺他,就已經是最大的仁慈。


    “……好,先生,我聽你的。”


    “平八!你——”古屋聽到平八答應把自己關起來,正要說些什麽,卻又看見雷森殺人的目光盯著自己,趕緊閉上了嘴。


    平八眼神複雜得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古屋,隨即站起身,冷聲向著周圍的村民們道:“你們不想參與抵抗流匪,可以!我不強求!但這不代表我允許你們搗亂!你們樂意做一輩子的狗,但還有更多人不願意!”


    “你們可以迴家,但迴去以後就老老實實待著!今天的事!誰也不許說出去,不許告訴任何人,就算是你們的老婆孩子也不可以!否則,我也保不住你們的命!”平八臉色也變得狠厲,在場的村民,無一人曾見過平八如此神情,他們能感覺到平八說這話是認真的。


    “我們肯定不說!肯定不說!”


    “對對對!我們迴去以後,就在家裏待著不出來了。”


    求饒的村民們紛紛承諾絕不外泄此事,平八目光再次掃過他們,這一張張搖尾乞憐的麵孔,莫名讓他感覺,一陣惡心。


    “滾吧!”


    一眾村民如蒙大赦,紛紛衝出小院,四散逃迴自己家。


    院子裏,隻剩下雷森等人,平八的父親古屋,已經還在昏厥中的源隆父子。


    以及滿地被村民扔下的武器。


    鷹山留下收集村民留下的武器,平八和雷森,則負責把源隆父子和古屋押去倉庫。


    正要離開院子時,鷹山忽地又叫住雷森:“那個……怎麽辦?”


    雷森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安什莉依然在熟睡,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沒有吵醒她。


    思索一會,雷森才道:“不用弄醒她了,讓她睡吧。”


    昏厥的源隆父子像兩隻皮口袋,被雷森兩隻胳膊毫不費力地提在腋下;古屋則被反綁雙手,被自己兒子平八攙扶,或者說,押送著,臉色如吃了屎般的難看;當然,平八的臉色也很是複雜。


    所謂的倉庫,是村子最深處,一個像廢棄廠房一樣的地方。這裏存放了不少糧食,熏幹的肉,還有一些藥品和罐頭。不知其中有多少,是那些村民從過路者手上掠奪而來。


    平八點亮了一盞油燈,倉庫中,兩邊架子上的某樣東西,卻引起了雷森的注意。


    “你們竟然有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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