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鬼打著嗬欠走到桌前,白天是鬼的晚上,沒準他是在睡大覺中被清虛道長喚醒的。

    清虛道長說他一般不會叫醒猴鬼替客人泡茶,隻是今天貴客登門他不得不請猴鬼給我們泡一杯清涼茶。

    猴鬼端著茶壺給我們每人倒了一杯清涼茶,然後把茶壺放到桌上,一閃身消失而去。

    清虛道長對我們笑著說:“請用茶,這猴鬼泡的清涼茶是清肺解渴的好東西,你們嚐一嚐看味道怎麽樣。”

    我喝了一口,感覺清涼爽口,茶水順著食道下去,頓時整個人從裏到外涼爽不已。

    我讚歎道:“這茶真好喝。周爺爺我問你一個問題好嗎?”

    清虛道長笑著說:“你問吧。”

    我問:“周爺爺你在養鬼做事嗎?我聽說人養鬼做事是罪孽的,死後要受拉磨刑的喲。”

    清虛道長笑著說:“不是我養的,是他自願來跟我這個老頭子做伴。”

    他告訴我因為他平時替鬼做過很多超度亡靈的功德,有一些鬼在成為即將投胎轉世的生肖鬼後,因為在陰間什麽報應都完結了,他們便有了自由就到他這裏來幫助他做一些事情用這種方式來感謝他。老鼠鬼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跟清虛道長在一起成為人與鬼的朋友。

    那天清虛道長告訴我,他之所以知道血符娘會對我下毒手是李克告訴他的,因為李克知道血符娘的複仇計劃。

    原來這一切罪孽的禍根是華仔的爺爺種下的,1975年華仔的爺爺是他們村的村支書。他爺爺利用職權對不少下放到他們村的女知青進行過性侵犯,有很多女知青為了能夠從他爺爺手裏拿到迴城招工的指標主動跟他爺爺上床,有些是被他爺爺威逼利誘完事後給一個迴城的招工指標打發的,那兩類被他爺爺性侵犯的女知青為了前途和麵子都忍氣吞聲了。

    但當年有一個叫蕭蕭的女知青,十八歲,人很漂亮。華仔的爺爺對她垂涎三尺,暗地裏找她談過,隻要她順從他的意願,他就把迴城的招工指標給她。

    蕭蕭是一個知識分子家庭的女孩,從小受過“士可殺,不可辱”的傳統美德教育,她當即拒絕了村支書的無恥要求。

    她父母當時雖然被打成了右派無法幫助她,她有家也不能迴,但外表脆弱卻內心堅強的她很瞧不起那些被迴城指標收買人格的女知青,她寧願死也不會做有損人格的事情。

    村支書見對她來軟的不行,便來硬的。他把她獨自調去看水庫。那是一個離村子比較遠的大山裏,依山嶴口而建的水庫是前幾年剛修的,這新水庫裏養了不少魚需要人看管。以前是村裏一個叫謝老漢的老頭看管,年輕人沒人敢去,因為都怕鬼,水庫右邊是一座亂墳崗。據說抗日戰爭時期和後來的內戰時期,那裏都死了許許多多的兵,那些戰死的兵,無論是日本的還是國軍或是共軍大都被一堆堆地埋在坑裏,沒有名字也沒有墓碑,那些孤魂野鬼的“兵鬼”後經常在那裏對夜間走過那裏的人進行作怪。

    村支書把蕭蕭調去看水庫,隻是想嚇一嚇蕭蕭,以為她會害怕,向他屈服。但蕭蕭卻沒有如他所願,她在水庫的小看管房裏安安穩穩地住了下來。村支書對她再也無計可施,可他又對她色心不死。於是村支書在煎熬了幾個日日夜夜後,他獸性大發,趁著黑摸上山撞開水庫小看管房的木頭門。蕭蕭拚命喊叫救命,以死反抗村支書的強暴。

    村支書見蕭蕭大喊大叫,這山村裏的夜是掉下針都能聽見的,他害怕蕭蕭的唿救聲傳到村子裏被人聽見趕來。他一把掐住蕭蕭的脖子,拚命地叫她別叫。

    蕭蕭漸漸閉上了眼睛,這時突然門外響起一聲恐怖而淒厲的怪叫聲,像鬼的淒厲叫聲。

    村支書嚇壞了,他慌忙奪門逃跑,在逃出門口時一頭撞上門框,額頭撞了老大的一個包。

    原來剛才那一聲淒厲的鬼叫聲是前任血符娘的叫聲。蕭蕭自從被村支書調來看水庫,她見蕭蕭孤苦伶仃便變成一位和藹的老太太在夜間來陪她聊天。蕭蕭當時才被下放到這個村子不到一個半月,她對村子裏的人和事不了解,以為血符娘變的老太太真是村裏下方組的,並沒有疑心她是鬼。

    血符娘等村支書被她的叫聲嚇跑後,便進到燈光昏暗的小看管房。她走到淩亂的由稻草鋪的木床前,俯身按了按蕭蕭的人中。

    蕭蕭蘇醒過來,就著昏暗的油燈看清是和藹的老太太,她痛哭著撲到老太太的懷裏,說:“大娘我沒活路了,你快救我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的巫術筆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嚴立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嚴立真並收藏我的巫術筆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