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居住的小樓是座獨立建築,後院圍了兩米多高的土石牆,中間有口水井,水麵已經結上了冰,水井邊上栽種了一顆臘梅樹,現在已經開滿了花,使得整座院子都是暗香浮動。午後的雪下的很小,晶瑩的雪花在空中緩緩飄蕩,像頑皮的精靈久久都不墜地。

    蒂法和白蘭兩女背靠背的坐在樹下的大石墩上,白蘭將溫暖白皙的雙手作捧狀迎接著飄飛的雪花,可惜雪花一接觸到手心就化成了冰涼的柔水,喃喃道:“雪、冰寒的雪、隨著天氣變化的東西;天空、藍色的天空,眼睛看得見的東西、眼睛看不見的東西;太陽是獨一無二的東西;水、讓感覺很舒服……父親。”

    蒂法感覺到了白蘭此時的心境,卻不知道該說什麽話、如何去安慰,就連自己也看著雪花開始茫茫然起來。

    慕子石來到後院向兩女走來,半路打了一個噴嚏,嘀咕道:“有人在念叨我麽,嘿。”

    蒂法輕拍了拍白蘭的手臂,站了起來走道院中空地的中間,先伸展了一下軀體,然後掏出兩隻黑皮手套優雅的戴上,接著把手指捏的劈啪直響後,對著慕子石作了個請的手勢,“小慕,陪姐姐玩玩?”

    慕子石嘴角淺笑,溫柔道: “好啊,輸了可別撒賴喲。”

    不待慕子石站定,蒂法就揉身上前,一個右直拳就往慕子石的臉上招唿,迅若閃雷。“耶!”慕子石剛抬起左臂擋格開,蒂法的另一隻拳頭就已經在眼前放大,偏頭恰倒好處閃開,不多一分不少一分,拳風拂麵激起黑色的發絲飄飛。清脆的唿哈聲,一拳又一拳密集的攻擊使得慕子石左避右閃連連退後。

    “進步不錯嘛……嘿!”一個蓄滿力道的重拳讓慕子石向後滑動了數米,緊接著蒂法一招騰空側踢,慕子石身體埋低猛的向前衝出,肩膀頂進蒂法的胯部,雙手分別托住大腿用力向上前方一送,蒂法在空中穩住身型,以一個瀟灑漂亮的後空翻曲膝著地。

    慕子石盯著自己的手歎道:“手感很不錯耶。” 蒂法輕啐一口再次衝上,臨空而起看似一個飛腿,忽然下沉換成剪刀腳掃向慕子石的下盤。慕子石向一旁彈射兩步閃到圍牆邊,蒂法衝近圍牆,一腳踏上牆麵借助反力旋身踢出,慕子石雙臂攔在身前堪堪擋住飛了出去。

    蒂法拍拍身上沾粘的雪花,甜聲道:“不要小看姐姐我喲。小慕拿出點真本事來嘛。”

    慕子石握起拳頭,“那你看好哦,我來啦。”身影在原地淡化消失,突然出現在蒂法身後,雙拳握抱一起當頭砸下,蒂法身體前傾,右腿一個高踢迎上慕子石的抱拳。一觸既分,慕子石又在側麵出現,左手抓住蒂法的手腕,右手抓住臂膀向前推,蒂法不由自主的向前倒。

    這段時日蒂法向慕子石請教格鬥術,兩人時常交手,因為不可能使用殺招,每每都是點到為止,所以變得有些花拳秀腿。

    蒂法旋身以背部著地,雙腿猛收然後蹬向慕子石的胸部,慕子石身體後傾,雙手順勢抓住蒂法的腳裸,足尖用力身體旋轉起來,忽忽轉得幾圈之後,放開蒂法向著最遠出甩了出去。

    蒂法的身體在空中飛行,激起一地飛雪,待要撞上圍牆時,身體翻轉雙足單掌撐住身體停在了牆上如履地麵,四周形成了一股旋轉的氣流,用力一蹬蒂法彈身而出,右手重拳擊出。慕子石握住蒂法的粉拳後,速退、化力、仰身直到與地麵平行,用另一隻手環上蒂法纖細的腰部,兩人麵對麵抱在一起摔在柔軟的雪地上。

    蒂法壓在慕子石的身上,身體緊密接觸;並且兩人的嘴唇還觸碰到了一起,酥麻的感覺瞬間襲擊了蒂法的全身,刹那的瞬間仿佛成為了恆久的永遠。

    擁抱、親吻,姿勢好不尷尬,發呆了一會兒的蒂法意識迴轉感覺出了曖昧,掙紮著爬了起來,兩朵紅暈泛上了臉頰。

    “唉,姐姐被你占便宜了。”

    白蘭看了兩人的‘武鬥’想到了以前父親考較自己工夫的情景,溫馨的往日早已不在。忽然有種衝動在心中產生,站起身走迴屋,不多時又迴到院內,手裏拿著兩根細長的硬木條。

    蒂法和慕子石已經停止了打鬧,討論著防守反擊之類的話題。

    白蘭把一根硬木條拋向了慕子石。

    伸手輕鬆握住,慕子石看著白蘭的眼裏流露著渴望與請求,微微頷首後轉頭示意蒂法離遠一點,蒂法退後了兩步,慕子石搖搖頭,蒂法直接退到後院的門旁。

    “慕君,請指教。”

    慕子石隨意的握著硬木條聳聳肩,示意女士優先。

    蒂法一直覺得自己沒有試出慕子石的實力,心道現在有好戲看了,看你還藏的住麽。

    白刃的刀法,慕子石已經見識過了,是注重實際的殺人刀法,充滿了野性的剛烈;而白蘭在殺手訓練中被教會了更係統的殺人技巧,可以說白蘭的刀就是殺人的刀,刀刀致人死命。

    風雪似乎有變大的趨勢,白蘭的長發迎風舞動,離慕子石十步的距離停下,側立準備勢雙手握住硬木條緩緩平舉到肩膀的位置,一道白芒迅速灌入其中,散發著柔和的光亮。

    在把肺部的空氣唿出後的自然停頓時,白蘭由極靜變為極動,跨步刺出,一氣嗬成,白芒脫離木條刺向慕子石的前胸。一直不丁不八的站著的慕子石,在白蘭使出「刺突」這招的同時側過了身體,輕鬆避過這一刺;然後隨意的一個「迎推刀勢」破掉白蘭隨後而來的「左右二段雉」。

    白蘭偏向慕子石右側,配合著唿吸節奏,握硬木的雙手瞬間換位使出一招「長短一味」刺向慕子石的左腹部,時機選的甚好,慕子石暗中點頭,暫避其鋒向側後疾退,反手把硬木條向上一揮「右切上」,保持了一段相對距離。

    白蘭原地沉足,收迴「長短一味」抬臂下擊變成「袈裟斬」,硬木條帶著白芒狠狠劈在慕子石單手握的硬木條上,啪一聲,硬木條斷為兩截;慕子石的嘴角露出一絲淺笑,一個「獅子奮迅」,剩下的半截閃電投出,打在白蘭的右手臂的臂嚅穴上。

    白蘭右手立刻酸軟麻木放棄了握刀,左手單握硬木接連兩招「逆風」護住自己的身體;慕子石不進反退,腳尖挑起斷掉的前半段硬木條,左手握住後大刺刺的站著等待白蘭的進攻。

    甩甩右手,看來完全恢複還需要一點時間,不過,白蘭壓低身子,右手抓地,一捧雪花非散空中遮蔽了慕子石的視線,左手硬木使出「立刀法」向上衝刺,用一隻手撒土撒沙這類蒙蔽對手的招,學名「山霞」是很卑鄙的下流招,不過在殺手眼中隻要有實用性能達到殺人的目的就是好招絕招。

    立刀法非常恐怖,就象大象全力衝刺用前麵兩根象牙猛頂一樣,通常是沒有化解的辦法隻有閃避一途。不過,慕子石閉目、沉肩、踏足、旋腰,集全身之力用手中半截硬木劃出一條完美的圓弧「逆袈裟」!兩刃交鋒,白蘭手中的硬木條寸寸碎裂,爆烈的釘入一旁圍牆之上。

    白蘭隻覺左手全部麻木,一截短硬木已經抵在自己的頸項。

    雖然隻比拚了刀技,但,很強,真的很強。

    慕子石隨手仍掉了木條,扶住白蘭的身體,給她臂膀進行恢複性按摩。

    蒂法走了過來帶著些許不滿對著慕子石道:“小慕,原來你這麽厲害。我爺爺對你很好吧?姐姐我對你也很不錯吧?”

    慕子石莫名其妙的點點頭,“恩啊。”

    “那你為什麽要對我有所隱瞞呢?你到底是什麽人啊?” 蒂法氣憤道,“你根本就不像這裏鄉下的人,當然除了愛睡懶覺之外。”

    慕子石覺得自己很無辜,“我是失去了記憶啊,被這裏小村落的人給救了,並沒有隱瞞什麽。”

    “失憶?”蒂法一臉不相信的樣子,“我們已經是夥伴了,冬季過了還要一起去旅行,你告訴我實話吧。逃犯?強盜?土匪?盜賊?@#$%”

    慕子石翻著白眼,直接把後麵的花無視掉。

    就在這時,大門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強勁有力門都在震動。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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