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兵的劃分也和丹藥一樣,同樣是以下、中、上、皇、極、帝為劃分標準。


    可以說除了妖兵譜上的一百零八件之外,極品妖兵便是極致。而龍文牧在塵封穀打造的三件妖兵,更是融入了天妖九嬰的鱗片,還融匯了兩尊荒妖,就是相較於尋常極品妖兵,都更勝一籌。


    龍雀之火的威力龍文牧親自體驗過,三件妖兵能重現龍雀之火。而借助這份威能,便是麵對封天鶴這樣的強敵,都有一拚之力。


    天地為之變色,黑白雙色交織成巨大的龍卷,四周山巒在餘威中被夷為平地。


    夜闌和莫流蘇等人已經在疾速後退,憑借龍文牧給的防禦妖器抵擋風暴。另外一邊,花永洲同樣大驚失色的後撤。


    他根本不可能想到,上次得罪自己的那個小子,竟能正麵和封天鶴抗衡。


    封天鶴,本是出身散修之人。並不是說散修之中就沒有驚才豔豔之輩,像封天鶴這樣,便是難得一遇的奇才。


    當初藥皇穀發現封天鶴的時候,封天鶴不到三十的年紀已經是上品天妖師修為。此後藥皇穀器重他的才能,將其收入宗門,精心培養,又用二十餘年讓其晉升半步修道。


    像封天鶴這樣的才能,別說散修之中了,哪怕大宗門裏也千年難遇。


    恰逢丹會,藥皇穀便意欲用這個舞台讓封天鶴嶄露頭角。而且借他之力,在丹會中也能一掃阻礙,甚至有可能直接讓藥皇穀鎖定勝局。


    可藥皇穀決計不可能料到,被他們寄予厚望的人,會在第二場比試中遭遇阻礙。


    風暴肆虐,裏麵交手的聲音密集的像是鼓點。遠遠望去,風暴中時不時有冷厲的寒光疾飛,時不時有拳腳之力嗡鳴。光是遠遠凝望,便能想象那裏麵的交戰是怎樣的激烈。


    所有人的神經都是繃緊的,每一息的度過,都顯得那麽漫長。


    這種交鋒一直持續了半柱香,直到某一刻,風暴突然崩散,一道人影從裏麵倒飛而出,筆直的砸在地麵上。


    轟隆的聲響中,所有人都屏住了唿吸。


    高空上,封天鶴胸口的起伏比先前跟劇烈,身上添了不少傷痕。


    而在地麵的濃塵中,龍文牧杵著噬陽刀搖搖晃晃的爬起來。


    龍文牧用衣袖抹掉嘴角的血跡,同樣很狼狽,全身上下隨處可見血痕。


    剛才的那番交鋒,分明是封天鶴占了上風。


    這也是沒辦法的,在龍文牧的預料中,自己本來就不可能是封天鶴的對手。修為差距太過巨大,縱然有妖兵相助,也很難抹平彼此實力的鴻溝。


    龍文牧在胸口揉了兩把,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提著噬陽刀再次徐徐的騰空,來到封天鶴平齊的高度停住。


    “命挺硬!”封天鶴翻了翻手掌,他知道,自己剛才沒給龍文牧帶去重創。


    交手這麽一陣,他早就已經看明白了。龍文牧並非是隱藏了修為,因為哪怕交手最激烈的時候,他的修為波動也還是那個層次。換句話說,龍文牧是以很低的修為越階作戰,和自己抗衡了半柱香之久。


    縱使有妖兵加持,這也是很難想象的事。放在以前,沒有親眼見到的時候,如果有人對自己說這樣的事,自己多半會當做一個笑話。


    龍文牧深深的唿吸:“封兄手下留情了吧。你長的雖然兇神惡煞,結果看不出來還是個好人。”


    好人?手下留情?封天鶴額頭有青筋暴起,手握拳,骨節爆響。這臭小子敢罵自己出手無力?簡直不知死活!


    不過話又說迴來,他又不得不承認,龍文牧比峰頌那兩人要難纏的多。本以為能輕鬆拿下,結果居然拖到這種時候。


    他迴首向遠處的花永洲,看出花永洲的不悅,知道繼續拖下去恐怕不是辦法。


    花永洲執意向龍文牧報複,倘若他今天拿不下龍文牧,迴去之後花永洲必定不會輕饒了自己。而且自己若失利了,以後在藥皇穀那邊,地位怕是會一落千丈。


    再者說,龍文牧這幅嘲諷的嘴臉,他本就看不順眼。


    因而再不等待,隻是冷哼了一生,攜帶彌天威勢,再次撲上前去。


    對麵來勢兇猛,龍文牧瞳孔驟縮,幾乎是本能的揮動噬陽刀,斬出一道銳利的刀芒。


    白火熾天,而封天鶴卻如一支銳利的箭洞穿而過,朝著龍文牧揮出一拳。


    龍文牧後撤的同時把噬陽刀架在身前,但二者相撞的時候,依然被拳力轟飛了出去。


    他倒飛喋血,胸口沉悶無比,忍不住發出悶哼。


    這一拳比之前任何一拳都更兇猛,龍文牧豈能不知,方才封天鶴始終沒有動用全力。


    這個怪物!龍文牧心裏暗罵。半步修道的強大,果然還在想象之外。


    封天鶴裹著漆黑的霧氣奔襲而來,龍文牧隻能不斷後退拉開距離,不過這種距離依然是在不斷的縮短之中。


    封天鶴每次追上,兩人便會交手幾招,而無一例外的,都是龍文牧落於下風。


    兩人一退一追,戰場逐漸的拉遠。以他們兩人的速度,很快就隻剩天邊的兩個不斷碰撞的小黑點。


    直到兩道身影都完全消失在了視野,莫流蘇才長長唿出一口氣。


    事情的發展,果然跟龍文牧預料的一樣……


    先前龍文牧妖力傳音給他們,就說到了眼下這種情況,也交代了接下來該怎麽做。


    莫流蘇像馮寒生使了個眼色。


    “剛剛的那位究竟是……”馮寒生還在猜想龍文牧的身份。畢竟龍文牧展現的實力和本身修為反差實在是太大,讓馮寒生百思不得其解。


    “這些事以後再說,抓緊時間。”莫流蘇叮囑。


    馮寒生也明白不是耽擱的時候,連忙從身上取出幾枚丹藥遞給身旁的黎幽聲。而莫流蘇也取出丹藥給峰頌。


    天相乾坤圖被下了某種禁製,身在其中的人無法取出從外界帶進來的藥草,但像是器物或是現成的丹藥一類卻不受阻。


    無論莫流蘇還是馮寒生都是常年煉丹的人,身上總會配備幾顆品質很高的療傷丹。


    他們此刻取出來的都是上品的療傷丹,比尋常的療傷丹效果都要好很多。


    本來是用來應對不時之需,但現在可沒時間講究那麽多。


    黎幽聲和峰頌都默默服下療傷丹,抓緊時間各自調息起來。龍文牧那邊不知道還能牽製多久,如今是在爭分奪秒。


    馮寒生和莫流蘇抽空偷偷朝不遠處的花永洲瞧了一眼,花永洲似感知到某種不善的目光,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峽穀的某一處,大戰還在上演。


    一座座山嶽倒塌,大地被撕開一條條裂縫。龍文牧和封天鶴不斷交鋒,也不斷轉移位置。


    泯月輪飛斬過來,封天鶴一掌將其轟開,接著便有蒼白的刀光映入眼簾。


    龍文牧長刀直入,逼得封天鶴連退幾步。麵對龍文牧,便是封天鶴也不敢完全硬接招式。


    越是打,封天鶴越是心驚。和龍文牧交手到現在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他是親眼見證了龍文牧戰鬥方式的多變。


    龍文牧不是完全局限於自身的力量,各種輔助手段,利用地形,利用心理。在戰鬥時,幾乎是把所有手段都給用上了。


    若不是常年都在生死廝殺中度過,又怎麽可能鍛煉出這種戰鬥的直覺。


    正是因為出生散修,封天鶴才能明白龍文牧是個怎樣可怖的對手。這小子的實力不如自己,修為更是遠遠不如,偏偏自己無法在他麵前大意。倘若有一天讓他成長起來,那將是怎樣一個可怖的存在?


    這些其實都還是其次,真正讓封天鶴吃驚到無以複加的,是在於道力之上。


    對戰峰頌也好,對戰黎幽聲也好,他用道力侵入對方體內,便能隨意拿捏對手。


    可對麵這小子呢?從交戰到現在,自己一直在動用道力,可對手偏偏好像不受影響。


    不受影響也就罷了,這小子居然也能動用道力!


    散發著地妖師的氣息,發揮著上品天妖師的實力,動用著修道者才有的道力……這是打哪兒來的怪物?


    封天鶴雖說年紀不到一個甲子,可見聞也不少,從來就沒聽說過半步修道以下的人能修煉出道力的,簡直駭人聽聞。


    彼此都有道力,自然能抵禦道力的侵入,這也是龍文牧能和封天鶴周旋的一大原因所在。擁有道力,這是連峰頌等人都不具備的優勢。


    龍文牧揮舞著噬陽刀不斷的朝著封天鶴頭頂斬劈,封天鶴隻能退避,無法直攖其鋒。說也奇怪,那小子身上攀附著莫名的紋路,力量也大的出奇。


    封天鶴側身一腳,落在龍文牧的肩頭,把龍文牧筆直的踹向下方的一座山。龍文牧撞在山崖上,整座山都被撞塌了一半。


    碎石裏,龍文牧杵著刀爬起來。按著肩膀,朝旁邊吐了口血水。


    差距還是太大了,自己拚盡全力也隻是堪堪和對方周旋。僅憑自己一個人,果然無法抗衡。隻盼莫流蘇他們那邊能成事。


    龍文牧握刀的手徐徐用力……


    咚咚……咚咚……


    有種心跳般的悸動……


    上方的封天鶴又撲將而來,龍文牧咬緊牙關控製著泯月輪和隕星沙飛射迎敵。


    咚咚……咚咚……


    封天鶴突破了禦器的阻攔,衝到龍文牧麵前,利爪刺出。


    龍文牧舉起噬陽刀抵擋,用刀身擋住了利爪。


    咚咚……咚咚……


    那一次次的悸動就像的鼓聲般響徹在龍文牧的腦海裏,每一次的鼓動都和龍文牧的心跳完美的吻合。


    噬陽刀點燃熊熊烈焰。


    因為融入了荒妖龍雀的妖骨,龍文牧的三把妖兵都能釋放出龍雀的蒼白之焰,那抹蒼白宛如凜冬飄雪。


    咚咚……咚咚…


    三件妖兵裏,仿佛有什麽東西正在逐漸的醒來。就像破殼而出,從一片昏暗裏慢慢的睜眼。


    龍文牧能很清晰的感覺到那陣鼓動,不知為何,在這樣的生死交戰中,對三件妖兵的掌控越發爐火純青。無形之中,漸漸失去了人與妖兵間的間隔,二者的界限變得模糊,宛如和妖兵融為了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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