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子的指引下,龍文牧變換了前行的方向,斜向飛馳而去。


    當務之急是盡快進入丹青門的駐地,隻有進了丹青門的範圍,才可能擺脫身後的那些人。


    也許是因為龍文牧距離駐地越來越近,追趕的人也逐漸意識到情況不妙,出手便越發狠絕。


    從坊市出來便沿途追殺,沒殺掉這小子不說,還折損了少說二十人。若真讓龍文牧逃入了丹青門,那先前的努力就全成了竹籃打水了。


    開始還隻是從旁牽製的那些中品下品,此刻紛紛施展出壓箱底的招式。始終跟龍文牧糾纏不休的上品,更是全力出手,攻勢比先前還要兇猛。看這架勢,分明要與龍文牧不死不休。


    龍文牧左右翻飛,靈巧的躲開攻擊,但躲避總有被打中的時候。遇到躲無可躲的情況,便隻能出手攔截。但是他一攔截勢必放慢速度,便會有更多的攻擊接踵而來。


    明明距離丹青門不遠了,偏偏後麵那些人反倒離他越來越近。


    天際上妖力竄飛著交織成絢爛的綢帶,一直延伸向遠方。


    龍文牧身上鮮血飆飛,又一次把追至身旁的某個中品給轟飛。他那拳是落在那中品的脖子上,能聽見骨頭斷裂的脆響。


    後方一道勁氣激射而來,是那上品趁機打來的攻勢。龍文牧避無可避,將那女子往旁邊移開些許,那勁氣貼著女子身旁洞穿了他的肩頭。


    鮮血噴灑,龍文牧悶哼,咬緊牙關前衝。


    被他挽在手臂裏的女子見到這幕,都不由臉色發白。


    又飛了一陣,前方某片原野上,出現了一座高聳的建築輪廓。那建築有數百丈之高,呈樓閣之狀,乍看下是由某種鐵黑的木材搭建。自上而下分作幾層,每一層都有人影在晃動。龍文牧心頭明了,那是女子說的哨台無疑了。


    每個宗門都會在駐地周圍建立許多哨台這類的東西,派人在此輪流駐守,以防外敵或者妖獸入侵。隻要有危機逼近,哨台就能立即發出警告。


    在距離哨台還有數十裏的時候,龍文牧就發現背後追趕的人少了很多。


    這些人能起殺人奪寶之心,卻決計不敢去招惹丹青門這樣的大宗門。許多人覺得追趕無望,自覺退出了。


    當然,退出的隻是一部分,依然還有是不少人拚命的在追趕,包括那個上品都還尾隨在後。


    那上品一次次的想要跟龍文牧正麵交鋒,龍文牧豈會讓他如願。


    距離還有十餘裏,對天妖師,這樣的距離已經等同於就在眼前。


    哨台的方向突然響起尖銳的蜂鳴聲,緊接著那邊便有喝聲響起。


    “來者何人?前方宗門重地不可擅闖,速速退去!”


    龍文牧迴頭,見那些中下品大多都在此停下了,許多人都麵露不甘,可又不敢久留,紛紛退走。


    這些追趕的人掉頭離開,龍文牧壓力大減。眼下還在追他的,就唯有那個上品而已。這一路上,上品出力最多,結果最後連口湯都沒喝上,他的不甘可想而知。


    龍文牧才不管他怎麽想,飛快的竄向了哨台的方向。


    在距離還有五六裏的時候,上品終於也停下了。


    龍文牧飛到了哨台前,此刻許多看守之人都警惕的打量他,特別是還看見他渾身的鮮血,這模樣相當猙獰。


    “什麽人?”有人喝到。


    龍文牧取出某塊玉牌給對方看,這是問道然交給他的。幾個看守望見玉牌,驚疑的同時又鬆了口氣。


    有玉牌在身,便表示不是外人。


    龍文牧終於鬆開了女子,女子從他懷裏跳下來,朝那看守點頭:“是我。”


    “誒,原來是莫師妹。方才這是……”其中某個看守之人咦了一聲,顯然是認識女子。


    “被人追殺了。”女子平淡的說。


    “對方什麽人?”幾個看守各個肅穆。


    “問他。”女子斜指了指龍文牧。


    龍文牧擦了擦臉上的血跡,突然掉頭,二話不說又飛了出去。


    “喂,去哪兒……”


    女子不知道龍文牧要幹什麽,隻見龍文牧往來時的方向飛去,那邊沒片刻便傳來轟隆隆的聲音。


    天上兩道人影不斷交鋒,身影錯落,正是龍文牧和那還沒走遠的上品。


    龍文牧心裏是憋屈的。畢竟,他剛晉升地妖師,正是風光的時候,結果出了坊市就被人追了一路。碰上這種事,換了誰心情會好。


    況且君子報仇,十天都嫌晚,在打得過對方的前提下,龍文牧向來有仇必報。


    除這上品之外的人都退走了,龍文牧當即殺了個迴馬槍。追了自己一路,他們倒是打痛快了,自己若不把這份人情還給他們,迴頭睡覺恐怕都會心不安。


    “臭小子,你休要囂張!”上品頗為氣惱。


    廢了這麽大力氣,沒從龍文牧身上得到想要的東西不說,這小子明明逃掉了居然還敢殺迴來。上品心裏又氣又罵。


    在這種地方交戰,龍文牧哪怕打不贏他,迴頭就能跑迴哨台,反正上品又不敢追去那邊。反倒是那上品,進又進不得,退又被龍文牧追著打,別提有多惱火了。


    沒有人幫忙,與這上品單對單,龍文牧哪還會懼他。銘痕施展,再輔以道力,跟那上品爭鋒竟完全不落下風。


    哨台那邊,幾個看守之人眉關大皺。


    “莫姑娘,那位是什麽人呀?”有人好奇問。


    “不知道。”女子遙望著搖頭。


    “真是奇了,他給人的感覺怎麽才是地妖師?”有人讚歎說。


    “地妖師跟天妖師打得有來有迴,這不太可能吧?”也有人不信。


    但那氣息波動就擺在那裏,這又做不得假,不少人嘖嘖稱奇。


    龍文牧與那上品激戰正酣,龍文牧每一招每一式都好像要把火氣發泄出來。那上品應對他的狂風暴雨般的攻勢,連抽身退走的機會都沒有。


    兩人又對了一拳,各自被震退幾步。


    龍文牧腳踏虛空,赫然逼上。拳頭轟出,在手臂的表麵不光有銘痕的紋路,還冒一層細密的鱗片——妖化!


    經墨非提點,不到關鍵時候,他輕易不會動用妖化。因為要是被有心人認出這招,可能會招致些不必要的麻煩。但現在並無外人,龍文牧根本無需忌憚,反正在他看來,今天說什麽也要把這個上品留下來。


    上品見他出拳,便是一掌推出。彼此間交鋒了這麽多次,相互有多少能耐心裏都清楚


    但這一次的接觸卻沒能如他的意料,龍文牧的拳力比方才居然大了很多。當二者接觸的瞬間,“哢”的聲音響起,上品的手臂整個往後縮了兩寸,肩背刺出一截帶血的白骨。


    上品淒慘的嚎叫,手臂半舉在空中,鮮血染紅衣衫。


    龍文牧豈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又是一拳落在了他的背脊上。


    上品對他的實力已經有了根深蒂固的認知,怎會料到他的力量會突然暴增。倘若他提前知道,定能有應對之法,未必贏不過龍文牧。可就是這份失算,導致了功敗垂成。


    龍文牧的拳力直接轟斷了他的脊柱。那人背脊朝後彎曲,就像整個人折斷了一樣,從高空上無力的跌落下去。


    龍文牧追著那身影而下,在下方某片小樹林間,又響起些許交戰的聲響,不過這聲音很快就平息了。


    片刻之後,龍文牧喘著粗氣站在人高的岩石上,下方被轟開的泥坑裏,上品躺在其中一動不動。他腦袋碎了一半,地上鮮血侵染。


    堂堂上品天妖師,已然沒有了氣息。


    自那屍體上,點點熒光飄起,凝聚成七塊源石落在了四周。


    龍文牧俯身將其撿起,這是上品生前煉化過的源石。


    其中四塊自然是他晉升時候所用,剩下還有三塊恐怕是他同源煉化的源石。


    到達上品天妖師的境界,已經可以開始同源煉化。不過這人煉化的不多,怕還沒將妖力成功轉化為道力。


    並不是同源煉化就一定能修煉出道力,這還要看個人資質。比如有的人同源煉化五塊就能修煉出道力,而有的人或許要煉化十塊甚至二十塊才能邁出那一步,這些事誰都說不準的。


    死掉的上品雖然已經開始同源煉化,可依然不具備道力。換句話說,他隻是個上品天妖師,沒能踏入半步修道的境界,不然龍文牧未必能贏得過他。


    龍文牧檢查了一下源石,全都是大妖的源石,想這人資質恐怕不怎麽樣。實力在上品中多半隻能排中下的那種。


    又把他的乾坤鐲取下來,沒去檢查,隻是先收好。搜羅了一番,確認沒什麽遺漏之後,弄出個大坑,將屍體就地掩埋。這才搖搖晃晃的飛迴哨台那邊。


    哨台那邊許多人都呆呆的看著,龍文牧飛迴來才重新抱拳自我介紹:“雲軒宗,龍文牧。”


    雲軒宗?看守之人麵麵相覷,他們雖聽過雲軒宗新建,卻沒見過這個宗門的人。誰知道這才第一次見,就目睹了這樣荒謬的事。


    龍文牧不管他們驚疑的目光,恭敬道:“幾位師兄,還請行個方便,我想去見問道然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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