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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義父不再是短衣打扮,他穿著一身質地很好的月牙色的長衫,衣服上用青絲繡著華麗的圖案,他本身就長的下頜方正,目光清朗,劍眉斜飛,花白的頭發和胡子梳的整整齊齊,整張臉看上去十分俊朗,背脊挺直,好像在這白楊樹一樣挺秀的身材中,蘊含著巨大堅韌的力量。


    我開心的笑著奔過去,喊了聲:“爹爹!”他答應著,就勢接過雲簸,用下巴蹭著雲簸的臉蛋兒,高興的說:“這個孩兒很像斯年小時候。”


    我說:“義父你沒有見過雲逍,他才是最像年哥的。”心下慚愧,雲逍都兩歲多了,還沒有帶給爺爺看,因而抱歉的拉著義父的手:“對不起啊義父,等迴京,就帶雲逍去拜見義父。”


    周斯年在旁邊笑道:“義父不計較這些虛禮的。”我反駁說:“這不是虛禮。”義父笑道:“藍兒說的對,這不是虛禮。”


    義父的“藍兒”,讓我心裏一陣潮熱,除了父母和奶娘,沒有人這樣稱唿過我。


    我不由拉著義父的胳膊,看義父正在端詳雲簸,撒嬌說:“爹爹,本來雲簸可以長的更大些的,都是年哥,他打我,雲簸早生出來了。”


    沒想到義父聽了我這話,臉色大變,眼神也淩厲起來,瞪了周斯年一眼。周斯年吃了一驚,急忙跪下:“年兒知錯了。”


    我有點不知所措,忙陪笑臉:“爹爹,他後來道歉了,也知錯了。”義父這才臉色緩和了一些,對周斯年說:“看在藍兒為你說情,這次原諒你,不能有下次。”


    周斯年恭敬的迴答:“年兒記下了。”這才站起身來。


    我心裏有點奇怪,偷眼看周斯年,他好像也有點茫然。義父對我說的原本半開玩笑的話,反應好像大了一點。


    晚上,當房裏隻有我和周斯年兩個人時,我問:“帶義父去看過地洞了嗎?”周斯年搖搖頭:“義父年紀大了,那裏得下水,我也不能下去,還是算了吧,反正龍禁衛已經接手,我們還是少管。”


    他提到龍禁衛,我想起是龍禁衛指揮使把我從水裏救出來的,說:“上次多虧了那位指揮使呢,你說我要不要謝謝他?”


    周斯年笑道:“你準備到哪裏謝他?誰知道他在哪裏?不過真得好好謝謝他,要不是他及時把你撈出來,鬼知道會出什麽事?”他說著不禁埋怨道,“你簡直是瘋了,帶著孩子跳水塘。”


    我委屈的說:“你才瘋了,我那個樣子,你動手打我,你也不是第一次動手打我了,難怪義父生氣,我還覺得他奇怪,想是我被你打習慣了都不知道怪你了。”


    周斯年不以為然的說:“我脾氣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忍你也是忍了很久了才動手的。”


    我懶得再跟他理論,直接說:“下次你再敢動手讓義父打你。”氣唿唿的上床睡覺了。


    他笑嘻嘻的貼上來,熟悉,溫熱,香氣迷人。不想理他,抓緊被子。他用孩子氣的聲音撒著嬌:“好冷啊,凍死了!”我迴頭看時,他已脫了外麵的厚衣服,隻穿了一件絲質的睡袍。


    我急忙把被子給他蓋好,他一把摟住我:“還是娘子疼我。”看他小鹿一樣純真的眼神,真是沒有辦法生他的氣。一番溫存,對他的怨憤都跑到了九霄雲外。


    第二天,是個大晴天,豔陽高照,天空湛藍湛藍的。一絲風都沒有,仿佛春天已經提前到來了。


    行走在鋪滿青石的小路上,依山傍水之間,小橋流水,田園村舍,彎延的小路九曲迴腸;綿綿絲竹隨風飄蕩。


    義父笑著對周斯年說:“不如你辭了京城那官,咱們一家子搬到這裏來住,也省得看那皇帝老兒的臉子。”周斯年笑而不答。我說:“皇上不準。”


    說話間,我們三人一起來到當年阿福丟了的天石山,據說該山是上古時期的一塊從天而降的天石,山上光禿禿的,盡是大大小小的石頭疙瘩,不要說像樣的樹一棵沒有,連石縫中長的雜草,都數得出來有幾根。和山下纏綿悱惻的江南水鄉一比,眼前的山顯得粗獷而冷峻。


    我們沿著山路往上走,沿路滿是禿露的亂石,在陽光下麵更加顯得蒼老醜陋,仿佛一些生癩疤的禿頭似的。走到山頂,應該就是當年我和木燕飛一起住過的地方了。奇怪的是,山頂很平,四周一覽無餘。可除了幾塊醜陋的大石,我看不到任何的洞穴。


    我走到那幾塊大石旁,端詳著。每塊石頭都有接近兩個人高,可每一塊的大小都不像是我曾經住過的石洞。要知道,那個洞裏曾經住著我和木燕飛兩個人,有一架床,還有桌椅。


    我說:“義父,您看這石頭是不是也有機關呢?”


    義父擺擺手:“我老了,不想再費那些神,讓斯年給你看看吧。”


    周斯年笑著走過來,用手指丈量著石塊,又從另一端量起,最後停留在一處,手掌按住,發力。


    隻聽“哢,哢,哢”數聲,那幾塊明明是單獨存在的大石,居然開始轉動,我的腳都被震的麻麻的。過了一會兒,大石合攏,成了一座石頭屋。


    我激動的拍手道:“太棒了!年哥,這要從哪裏進去?我想進去看看。”


    周斯年搖頭說:“不行,我隻能做到這一步,再說,就算是找到了入口,也不能冒冒失失的往裏闖,這些機關做就的東西,可不認識你這舊房客。”


    義父走過來說:“是啊,自古多少行家裏手,都死在這些東西上,我也很多年不碰了。”他看看周斯年:“斯年,我不教你這個,就是這個原因。”


    他的表情沉重:“我得替你的父親,祖父,替朱家列祖列宗,看好你。”


    周斯年認真的說:“年兒明白義父的苦心,會好好珍重自己的。”


    義父點點頭,沒再說什麽。周斯年再次發動機關,把石頭轉迴原處。我們繼續往前走。來到懸崖邊上,這個地方,按當時落網的綁匪交待,木燕飛就是從這裏跌落山崖的。(未完待續。)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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